达尔巴同样艰难的爬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步履蹒跚的走到霍都身边,死死盯着肖鹏,肖鹏刚才那一记单鞭,想必也不是那么好受的,达尔巴已然受伤。
肖鹏不屑的看了霍都一眼,对这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毫无下限的小人,肖鹏是没有半点好感,“你管我与全真教什么关系?就算我与全真教毫无关系,难道就不能打你?你长得太难看,我看你不顺眼,这个理由够吗?”
“你……”霍都一窒,恨恨的看了肖鹏一眼,沉声道:“阁下可敢留下名号?”
“切。”肖鹏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要不是他对杨过的任务还有些利用价值,肖鹏早就一拳送他上长生天,“若是你师父金轮法王来问我姓名,或许我心情好还可以告诉他,你?还不够资格。”
霍都心下一凛,此人怎么知道师父名讳?他认识我?霍都虽然心下不忿,却也不敢再多言。
在他眼中,肖鹏与这几个女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且怪异无比,恐怕要灭了自己这些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且先忍下一时之气,容后再算。
“既然有阁下为全真教这群牛鼻子老道出头,小可今日认栽了,但盼全真教各人自扫门前雪,别再来横加阻挠小可的私事,告辞。”
霍都阴沉着脸说完这几句话,转头对达尔巴说了几句藏语,肖鹏拥有专家级文字语言能力,自然听得懂藏语,见霍都只是招呼达尔巴离开,并未再出什么幺蛾子,便也不再理会。
霍都与达尔巴一一扶起地上那些人,众人互相搀扶着出了大殿,只听得殿外广场上,兵刃相交与吆喝酣斗之声渐止,当是霍都带着自己的人退去了。
“多谢公子与诸位夫人援手之恩,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见诸事已定,盘坐于蒲团上的七人纷纷起身,那名满面苍须,脸色红润的道人对肖鹏开口道。
既然是他先开口,那他当是如今全真教掌教真人,丹阳子马钰无疑了。
“丹阳真人客气了,在下肖鹏,忝为江南嘉兴逍遥山庄庄主,与桃花岛黄岛主,郭靖郭大侠皆有故旧,此次携家眷出游,路经此地,本想上山拜访一二,却没想到,竟刚好遇上了全真教遭外敌入侵,在下也算是因缘际会了。”
“哦!原来是黄岛主与靖儿的故旧,那也不算是外人了,呵呵。”几名老道听完肖鹏之言,顿感亲近不少。
肖鹏自报了来历后,转向地上那名,已经被其他四名年轻道人翻过扶住的老道,见他脸如金纸,呼吸细微,双目紧闭,显是身受重伤,不由皱眉问道:“几位真人,不知地上这位可是广宁真人?他受重伤了?”
“不错,正是广宁子师弟,他是被那藏僧所伤。”马钰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广宁子郝大通,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师兄弟所修功法皆为玄门正宗,多年修为,内力不浅,性命当可无碍,只是恐怕需要将养些时日了。
“让我看看。”肖鹏上前几步,蹲在郝大通身前,拉开他的衣襟,但见他胸口印著一个手印,五指箕张,颜色深紫,陷入肉里,“这是……密宗大手印!好在掌上无毒,且让在下治他一治。”
肖鹏说完,便在一众道士面前凌空画起了符,“今日不详,何日损伤,一禁便定,两禁平伏如常……急急如律令……敕。”
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以及一干全真教道士们斯巴达了,这……这……这是……道法?
肖鹏画好破伤符,念完破伤咒,剑指指向郝大通胸口,发着黄光的破伤符印到郝大通胸前的掌印上,深紫的掌印迅速变淡,很快那片皮肤就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只是之前郝大通被大手印的劲气侵入体内,致使其昏迷过去,倒也没有立刻醒来,肖鹏的破伤符只能治伤,却不可能让昏迷的人醒转。
“好了,几位真人,广宁真人的伤已无大碍,只消等他醒来,运转几周天真气,打通堵塞的经脉也就没事了。”肖鹏做完这一切后,拍拍手,站了起来。
“这……这个,肖庄主,你方才所施展的,可是道法?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派的道法?”马钰本人其实对武功并不是太过上心,相反,他热衷于修道。
马钰继承重阳真人性命双修理论,以清静无为而定全真修炼风貌,以心合性,以神气释性命而终以静净无为统道,所以他也是全真七子中最先得道的。
“确是道法,在下修的,乃是华阳隐居陶弘景先圣,传承下来的上清派道法。”肖鹏微微一笑,回道。
“华阳隐居?可是那位梁武帝时的‘山中宰相’?”马钰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正是。”
“原来如此,没想到肖庄主竟也是我道门中人,那贫道当称肖庄主道友才是啊!”马钰打蛇随棍上,笑眯眯的对肖鹏道。
“……”
肖鹏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尼玛,你全真教虽说是道教门派,可怎么说也是以武功为主的教派,我跟你算个屁的道友啊!
第四十五章 浅论金轮法王、龙象般若功、古墓动静
就在肖鹏不知道怎么跟马钰聊下去的时候,后院的火势逼了过来,肖鹏趁机急道:“丹阳真人,火快烧过来了,我看你们还是先组织救火,有什么话,容后再说可好?”
“嗯,此言有理,丘师弟,你抱着郝师弟,咱们先出去。”马钰环顾四周,见火势确实越来越大,便即带着众人出了大殿,将郝大通交给尹志平安置到别处安全房舍,随即往山上而去。
肖鹏一行与马钰等全真教道人上了后山,站在山坡上观看火势,眼见后院到处火舌乱吐,火光照红了半边天空,口上水源又小,只有一道泉水,仅敷平时饮用,用以救火实是无济于事,只得眼睁睁望著一座崇伟宏大的后院渐渐梁折瓦崩,化为灰烬。
全真教众弟子合力阻断火路,其余殿堂房舍才不受蔓延。马钰本甚达观,心无挂碍,丘处机却是性急暴躁,老而弥甚,望著熊熊大火,咬牙切齿的咒骂。
“长春真人不必焦虑,这房屋损毁,再建就是,只要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好。”肖鹏微微安慰了几句,叹道:“可惜这左近没有什么山溪河流,否则在下施展驱水咒,也不至于此了。”
听了肖鹏的话,马钰与与丘处机王处一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异之色,听这位肖道友所言,似乎上清派的传承中,竟还有不少神妙道术传下来。
可为何自己等人从来都未曾听闻,这世间有什么人会使真正的道法?即便是先师重阳真人,也不过是武功通神罢了,却也不会什么道术啊!
不过打听别派传承,本就是江湖大忌,马钰等人的疑问也只能藏在心里,并未问出口。
此时丘处机突然看了穆念慈一眼,对肖鹏道:“肖道友,方才听你所言,与靖儿有故,我看你不止是与靖儿有故,与我那孽徒杨康也有故吧!”
穆念慈闻听此言身躯微微一颤,只是看了肖鹏一眼,并未说话,肖鹏却是眉头微微一皱,淡淡道:“长春真人所言不差,我是杨兄儿子的继父,与杨兄自然算是有故的,不过长春真人,杨兄已经死了十几年,有什么过错,也早该烟消云散了吧!真人何必总是放不下呢?”
丘处机再次看了穆念慈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肖道友所言极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到是贫道显得不够豁达了。”
肖鹏诧异的看了丘处机一眼,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倒是让他对丘处机有所改观。
“不说这个了,肖道友,方才在大殿之中时,我听你说什么金轮法王,莫非肖道友认识那蒙古王子霍都与那藏僧达尔巴,知道他们的师承来历?”丘处机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
肖鹏点点头,道:“那霍都与达尔巴的武功路数,出自蒙古密教金刚宗,他们的师父,便是那蒙古国师金轮法王,金刚宗的镇派绝学名唤龙象般若功,乃是密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
“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
“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是往后,越难进展,待到第五层以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须三十年以上苦功。”
“密宗一门,高僧奇士历代辈出,但这一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却从未有一人练到十层以上,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
“只是人寿有限,密宗中的高僧修士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大危之境。”
“北宋年间,藏边曾有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终绝脉而死。”
“而这位蒙古国师,据说便是已将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九层,且修为十分稳固,号称每一击打出,都有九龙九象之力,当然,不可能当真有龙象之巨力,不过却也决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金轮法王因擅使金、银、铜、铁、铅五个轮子作为自己的兵器,因此而得名,以后全真教若遇上此人,还请千万小心在意,能避则避,在我看来,如今的全真教,除了老顽童外,恐怕无人是其对手。”
听完肖鹏的话,几个老道面面相觑,按肖道友所说,这金轮法王如此厉害,全真教上下无人可制,至于周师叔……算了,不用提他,当他不存在就好,那他的两个徒弟在全真教吃了这么大的亏,若对方找上门来……
丘处机与王处一心下略微有些担忧,不过他们也无法可想,只能指望能靠天罡北斗大阵周旋一二了。
肖鹏看了看几人,似乎猜到他们所想,微微一笑,道:“几位真人也大可不必过于担心,金轮法王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无人可制,五绝中任何一位都可压他一头,还有郭靖郭兄,武功同样不在其下,他若敢来中原撒野,定叫他碰一鼻子灰。”
“呵呵,肖道友是不是忘了把自己算进去?我看道友你的武功,也必不在那金轮法王之下吧?”马钰意有所指的看着肖鹏笑道。
肖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若那金轮法王当真来找全真教麻烦,在下自不会坐视不理。”
有了肖鹏这句话,几人这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纷纷露出满意的微笑。
“嘟嘟嘟……”
就在几人相谈甚欢之时,忽听西边一阵号声响起,竟是有人吹动号角,角声苍凉激越,隐隐有肃杀之意,似是向人挑战。
几个老道脸色齐齐一变,脾气暴躁的丘处机更是已经脸现怒容,破口大骂,“孽障,孽障……”
肖鹏心中一动,突然对丘处机等人道:“几位真人,这古墓派之事在下知之甚祥,知道这次的事,是那赤练仙子李莫愁的阴谋,你们不方便管,在下却没有什么顾忌,这群孽障便交由在下打发吧!如何?”
“唉,惭愧,既然肖道友愿意出手,那是再好不过,一切就拜托肖道友了。”马钰等人碍于王重阳遗命,不敢接近古墓的范围,有心帮忙都无处使力,既然肖鹏主动提出此事,他们正好顺水推舟,即能帮助那可怜的小姑娘,又不用主动去招惹金刚宗那些人。
肖鹏对几个老道点点头,便带着五女向西边古墓方向奔去。
一行六人奔出里许,但听那号角吹得更加紧了,号角声中,还夹著一声声兵刃的铮铮撞击,显是那达尔巴也出手了。
后山之上,丘处机看着古墓的方向怒道:“两个武学名家,却来合力欺侮一个少女,当真好不要脸。”
“师弟,肖道友已经赶过去,那两人本就是肖道友的手下败将,你也无须动怒,我们且先回重阳宫主持教务,静待肖道友佳音吧!”马钰和声劝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丘处机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马钰下山去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肖鹏带着五女一路奔行,片刻间已至山腰,转过一排石壁,只见眼前是黑压压的一座大树林,林外高高矮矮的站著百余人,正是适才围攻重阳宫那些妖邪,肖鹏做了个手势,示意众女止步,隐身石壁之后,察看动静。
只见霍都与达尔巴并肩而立,霍都举角吹奏,那达尔巴左手高举铁杵,将戴在右手手腕上的一只金镯不住往杵上撞去,铮铮声响,与号角声相互应和,要引那小龙女出来,两人闹了一阵,树林中静悄悄的始终没半点声响。
第四十六章 古墓之外、杨小侠的表演时间
霍都吹奏半晌,见里面毫无动静,郁闷的放下号角,整理了一下情绪,随即朗声道:“小王蒙古霍都,敬向小龙女恭贺芳辰。”
霍都为了在众武林中人面前显示手段,这一声呼喊带上了真气,所以听上去他的声调不高,却是滚滚如雷,震得树枝哗哗作响。
待这一声呼喝造成的效果平息,只听树林中“铮铮铮”响了三下琴声,似是小龙女在鼓琴回答。
霍都大喜,又道:“小王听闻龙姑娘扬言天下,今日比武招亲,小王不才,特来求教,请龙姑娘不吝赐招。”
一语甫毕,猛听得琴声激亢,大有怒意,众妖邪纵然不懂音律,却也知鼓琴者心意难平,出声逐客。
霍都却丝毫不以为意,仍在那自得不已的道:“小王家世清贵,姿貌非陋,愿得良配,谅也不致辱没,姑娘乃当世侠女,不须腼觏。”
此言说完,但听琴韵更转高昂,隐隐有斥责之意。
霍都见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拂自己面子,心下也不禁恼怒,对达尔巴使了个眼色,随即沉声道:“姑娘既不肯就此现身,小王只好强请了。”
说著收起号角,右手一挥,大踏步向林中走去,群豪蜂涌而前,均想:“连大名鼎鼎的全真教也阻挡不了我们,谅那小龙女孤身一个小小女子,又济得什么事?”生怕别人抢在前面,将墓中宝物先得了去,各人争先恐后,涌入树林。
“统统给我站住。”
就在群豪以霍都达尔巴为首,向树林中走去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林中蹦了出来,拦在众人身前,一声带着稚嫩的暴喝响起。
石壁后的肖鹏看到这个身影,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咦?过儿?他怎么会在这里?”几女奇怪的看了肖鹏一眼。
肖鹏轻声笑道:“这个咱们回去再说,先看戏。”
群豪一开始被杨过吓了一跳,待定神一看,竟然是个半大小子,顿时怒不可遏,“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挡住大爷们的路,不想活了吗?你家大人呢?”
“哼,你们这些家伙好不要脸,里面的姐姐都明确表示送客了,你们还往里面强闯,连我这个舞勺之年的小孩都知道,不问自取是为偷,未请自入是为贼,你们要强闯,还得问问本小侠答不答应。”杨过一副义愤填膺,义正言辞的喝道。
“……”
达尔巴不懂汉语,还不明所以,霍都却满脑袋黑线,群豪们只感觉一串乌鸦从头顶呱呱飞过。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林中某处地方,一双略显浑浊的目光,正注视着场中发生的这一幕,看到跳出来的杨过,那双眼中闪过一丝慈意。
“嘿嘿,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乖儿子,演技不错嘛!”肖鹏无声咧嘴一笑,心下暗暗赞道,意味深长的朝林中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去两个人,把这小子丢开。”霍都不耐的挥挥手,像撵苍蝇一样道。
立刻便有一胖一瘦两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