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父曾言,我刚出生时亦有百鸟盘旋,且伴有凤鸣之声,有方士说此乃百鸟朝凤之象,说我是凤凰转世呢!咯咯。”
赵云闻言浑身一震,惊道:“竟如此巧合?据家父所言,云出生时母亲难产,是他看到一条金龙没入母亲房中,云方出生,故而给云起表字为子龙,又言风从虎云从龙,便以云为名,这……”
事实上当时董仲舒不过是因为纵地金光术化成了一道金光,只不过金光拉长后看上去倒成了一条,至于金龙什么的,其实是赵安自己脑补的。
马云禄亦是惊奇万分的看着赵云,她自然不会怀疑赵云所言,既然自己出生时伴有异象,岂知别人不会有?只是……
想到此马云禄俏脸忽然一红,转过身往前行去,因为她此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些诸如龙凤呈祥、乘龙配凤之类的词汇。
显然赵云此时也想到了这一节,当下只是跟在马云禄身后信步而行,两人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咦?此地怎会有烟火味?”走了不知道多久,马云禄突然动了动鼻翼,皱眉疑惑道。
赵云也闻到了烟火味,两人齐齐抬头看去,却见前方林中有烟雾蔓延缭绕,不过两人倒是知道这并不是山火,因为这烟火味中,还夹杂着烤肉的香味,显然是有人在前方烧烤。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拨开一片树丛后,终看清烧烤者何人,而看清他们所烤之物后,马云禄却是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那在林中烧烤的,却是诸葛亮与夫人黄月英带着其刚刚七岁的儿子诸葛瞻,夺占成都,稳定益州后,诸葛亮等一众文武均将家小接至成都安居。
见到从林中出来的两人,笑道:“子龙,云禄小姐,怎么你们也来打猎游玩吗?”
赵云见是诸葛亮一家,微微一笑,上前见礼道:“见过军师,嫂夫人。”
那诸葛瞻虽调皮,倒也知礼,同样起身见礼,“拜见子龙叔叔,云禄姨娘。”
对于诸葛瞻马云禄还是十分喜爱的,这小孩虽然懂礼知节,但一点都不呆板,十分好动,这一点是最让马云禄喜欢的。
揉了揉诸葛瞻的头顶,马云禄看向诸葛亮,淡淡道:“这林中野味多不胜数,军师为何一定要吃鸟呢?”
“呃……”诸葛亮微微一怔,心下略感无奈,他还想问马云禄,为何别人吃什么她都没意见,却对吃鸟意见那么大,可自己没别的嗜好,偏偏就好这一口,这可真是……
之前已经有过一次,那次黄忠随手射下了一只斑鸠,打算拿回去下酒,却被马云禄给抢下来,当着大家的面拿去葬了,从那以后对黄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把个老将弄得哭笑不得。
自那以后,蜀中将士再不会当着她的面打鸟,就像她说的,山中可吃的野味多的是,何必非要吃鸟?还无端端得罪这位武艺高强的大小姐。
黄月英在一旁暗暗发笑,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在梦境中她听师父说起过,自己的夫君乃是蜃龙转世,而蜃龙却是专门吃鸟的,这属于本能,即便是转世之后也改变不了。
至于马云禄为何如此爱鸟,她就不知道了,可惜现在已经无法见到师父,不能问个究竟,不过不久之后她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因为赵云一次跟诸葛亮他们闲聊的时候,说起过马云禄出生时的异象,故而黄月英猜测,马云禄很可能是一只凤凰转世,就算不是凤凰,也定是其他神鸟。
此时诸葛亮燃起的火堆旁烤着一只鸿雁,一只鹧鸪,马云禄看得难受,于是开口道:“军师,我们这里有野兔山鸡,还有果子狸,其味并不比鸟类差,不如云禄以山鸡野兔换你这两只鸟如何?”
“这个……可是,这都已经熟了。”诸葛亮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马云禄道。
黄月英见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了诸葛亮一眼,对马云禄笑道:“妹妹,外子没有其他嗜好,就只喜欢偶尔吃口鸟肉,他自入川起,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次你便放过他吧!”
“况且如今逝者已矣,且都熟了,不如这样,等他吃完之后,令他起坛作法,为这两只鸟儿超度,你看如何?”
诸葛亮心下白眼连翻,吃两只鸟还得超度?这是哪国律法?
马云禄可以不给诸葛亮面子,黄月英的面子却不能不给,见她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揪着不放,便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与赵云告辞离开,诸葛亮与黄月英对视一眼,皆摇头苦笑不已。
“瞻儿,不要玩连弩,小心伤着自己。”
“哦!孩儿是在想,要是将这连弩放大数十上百倍,岂不就是连环床弩?到时候咱们就再也不怕曹阿瞒的霹雳车了。”
黄月英闻言顿时兴致勃勃的跟儿子讨论了起来,“这个可不是这么算的,首先就是弩弦的问题便不好解决……”
诸葛亮无语的看着这母子俩,微微摇了摇头,自顾自拔起已经烤得焦黄的鹧鸪,轻轻吹了吹,随即美美的咬了一大口,就让他们母子去玩连弩吧!我吃我的肉。
马云禄与赵云离开后,往林中深处继续行进,赵云身上的猎物在不断增加着,一个时辰后,两人也找了个附近有溪流经过的空旷之处,升起了一堆火。
赵云提着两只野兔到溪边剥洗,一想到之前诸葛亮面对马云禄那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下就暗暗好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诸葛军师,竟然有吃鸟的爱好。
偏偏马云禄这个爱鸟人士是他的克星,赵云甚至在想,这俩上辈子是不是冤家对头。
“呀!”
便在此时,林中空地火堆处突然传来一声马云禄的尖叫,赵云脸色大变,抛下手中野兔便冲了回去。
回到原地后,顿时心下暗惊,只见马云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正小心翼翼的向后退着,在她面前,一条巨蟒正昂着蛇首死死盯着她。
那条巨蟒长约三丈,成人大腿粗,身上鳞片闪烁着金属光泽,一双竖眼中竟跳动着智慧的光芒。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封正蛇妖、赵云马云禄完婚、刘协传玉玺
赵云目光一凝,跑到马云禄身边,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整个人挡在了她身前,马云禄见状一呆,眼中泛起了感动的泪花,身前那个雄壮的背影,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
只见赵云指着那巨蟒喝道:“入江为蛟,下海化龙,他日之日,必成正果……”
赵云连呼三遍,最后道:“若要血食,且自取,取完便去吧!”
那巨蟒浑身微微一颤,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赵云,因为就在赵云的话音落下之时,他感应到冥冥中一种莫名的力量降临己身,而他的道行修为,竟然瞬间大涨。
没错,这巨蟒其实是一条还未化形的蛇妖,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应对的。
人为万物之灵,自然有万物之灵的骄傲,蛇妖修正道,最渴望的就是人类的一句封正,人若说它是蛇,无意中就已经封了它是条蛇,它这辈子苦修也难成龙。
而赵云对他进行封正,那么他日后,只要不伤人命,不做恶事,总有一天是可以化蛟化龙的,可以说,赵云对它有大恩,它也欠下了赵云大因果。
这正是自上古大禹治水时,与黄龙的因果所形成的一种门道,虽然普通人亦可对蛇妖进行封正,但效果绝对没这么强,那蛇妖瞬间明白,眼前这人,恐怕不是凡夫俗子。
赵云按照蜀中人故老相传的方法对巨蟒进行封正之后,却见那巨蟒并未去取那些猎物,反而对赵云点头三次,似是在对他拜谢,随即便扭头离去。
赵云与马云禄见此,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赵云心下也怵啊!他再勇冠三军,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对于这快要成精的巨蟒,他也无能为力。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马云禄没有贸然喊出蛇字,老人们传下来的封正之法也真的有效,否则,就万事皆休了。
“我们……似乎太过深入林中了,还是回去吧!”马云禄是真的被吓到了,在赵云身后弱弱的道。
赵云点点头,收拾起猎物,便与马云禄出山而去,想了想,还是去诸葛亮他们所在的地方提醒一声,结果到那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想是下山去了。
当下不再耽搁,径往山外行去,回到城中,赵云与马云禄同往马超居所,共食野味,马云禄与兄长说起深山遇蛇之事,令马超亦啧啧称奇。
天上,紫虹总算松了口气,收起了紫红仙剑,董永好笑的看了看她,嘿然吐槽,都跟她说了凡间之事,自有定数,她偏不信,却白白担忧半晌,像他多淡定,这才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嘛!
一边吐槽,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掐着雷诀的右手放开,然后洋洋自得的接受着紫虹对他表达的敬仰之情。
……
这日,刘备与诸葛亮计议军政之事完后,忽然言道:“子龙自追随孤以来,历大小战事无数,艰难辛苦,却盛年未娶,孤闻孟起有个妹子,英武类兄,欲烦军师为其做媒,不知可否?”
诸葛亮闻言哈哈笑道:“亮久有此意,只因军事粗定,未顾及此,主公既然有命,亮当先去孟起处一商。”
说完便即辞出,径到马超府中,马超十分畏服诸葛亮,亲身出府迎接,二人并肩进府坐定,诸葛亮将来意说出。
马超也正虑着妹子终身无靠,又极敬爱赵云,且据他所观,妹子对赵云早已是芳心暗许,而赵云亦钟情于妹,遂欣然承允。
诸葛亮将与马超商议的结果转告刘备,刘备顿时大喜,立刻差人请赵云过府,告知此意,赵云男儿大丈夫,自不扭捏,躬身拜谢。
随即便由刘备自己主婚,诸葛亮作男媒,法正作女媒,即日纳聘纳采,亲迎成婚。
却说赵云迎娶马云禄,自有一番热闹,比刘备娶孙尚香更加热闹十倍。
因为孙刘婚事,两边都怀着机心,嫁的是一方势力,娶的又是另一方势力,刘备又是一州之牧,这些吃喜酒的人,都放不大开。
可这回男女亲家,双方你情我愿,且嫁娶都在成都城内,满城文武官员,个个争先道贺。
那位黄老将军,更是兴高采烈,小小报复,带领魏延李严一班同袍,把新郎灌得酩酊大醉。
只张飞之子张苞,刘备义子刘封,在叔叔婶母面前,不敢放肆,赵府之中真个是花团锦簇,酒海肉山。
那两位大媒,一个监益州军事,一个临大将军府事,到了此际,也就将上下尊卑形式搁在一旁,痛痛快快的喝了几杯,你说热闹不热闹?
过了三日,赵云夫妻双双进府谢亲,谢过大媒,从此马超做了赵云大舅爷,赵云做了马超小妹婿,西凉兵与荆州兵,无形中结合得更加紧密。
……
大凡敌对势力之间,一方若极其繁盛,一方便极其萧条,一方若极其高兴,一方便有极其悲惨之事,成都城里热热闹闹,许都城里便凄凄惨惨了。
只因赵云与马云禄成婚的消息传入许都,曹操听说刘备得了益州,收了马超,据荆益两州之地,连金城天水之兵,北向足以争中原,东向足以窥击南郑,心中自然是惊怒交集,急召文武,商议应对之策。
却有一个人闻声欢跃,喜形于色,就是关着门称孤道寡的建安皇帝刘协(这回总算学精了,没直接写出汉献帝三个字,要不又有人要吐槽大鹏庙号当帝号了,汗)。
刘协之心腹太监穆顺听见以上消息,立刻入宫禀报,刘协闻言大喜,对伏皇后笑道:“皇叔得志,朕与卿当可脱离苦海矣!”
这随口一句话不打紧,不防着左右多系曹操派来的探子,忙将此语出报曹操。
曹操正因此事,心中忿忿不平,又加上这一套刺耳的言语,无名火起,忍耐不住。
他原本是剑履上殿,赞拜不名的,随带左右进宫,直立不拜,按剑在手,对刘协喝问道:“逆臣刘备,擅逐朝廷命吏,夺取益州,陛下为何默无一言?”
刘协见曹操来势汹汹,知道是自己祸从口出了,当下战战兢兢地答道:“朕处深宫,并未知有此事。”
曹操冷笑道:“既未知有此事,何其欢庆之甚耶?刘备若不出犯中原,那还罢了,若有风吹草动,操当先取陛下之头,后斩刘备之首,看陛下能脱离苦海否?”
说罢恨恨出宫而去,刘协饮泣深宫,跟着同生共死的皇后娘娘,悲悲切切,哭了一阵,好不容易止住。
哭过之后,刘协颓然对伏皇后道:“孤与卿在曹操掌握之中,奸贼若有一点的不顺意,孤二人的性命便恐难保。”
“曹贼觊觎大位,已非一日,朝中大臣,孔融稍有骨气,便被他杀却,荀彧叔侄,因世受国恩,颇怀忠义,又被曹贼双双逼死。”
“外面那些,尽是他一系的狐群狗党,只要他稍示意思,便不愁无那趋承意旨甘作鹰犬的人,那时孤二人只好引颈受戮而已,性命不足惜,可惜祖宗基业,却要付于流水了。”
伏皇后蹙眉道:“皇叔左将军既领荆益二州,兵多将广,何不密诏令其前来勤王?”
刘协摇了摇头,面若死灰的道:“曹贼势大于皇叔,皇叔羽翼未丰,若轻举妄动,必遭失败。”
“且曹贼方才言道,皇叔若窥中原,即当先取孤首,是以皇叔兵出宛洛之期,即孤二人受死之日,事已至此,何用勤王?”
伏皇后略一沉吟,言道:“曹贼势盛,我夫妇终不能脱此樊笼,皇叔怀投鼠忌器之心,不敢北向有所表示,陛下岂不是徒误皇叔之前程,抑误宗社之大计?”
刘协闻听此言心下恍然,不觉长叹,但却无可奈何,只得道:“卿有何良策,可解此困否?”
伏皇后起身踱步,沉思良久,咬牙道:“妾有一策,陛下可将传国玉玺暗中差人送赴荆州,附一手诏,令皇叔先正大位,恢复汉祚,皇叔若遵诏书,则妾与陛下不过许都一民家耳。”
“曹贼挟之为无名,杀之无足轻重,说不定反能留陛下以饵皇叔,转胜于袭虚位以受祸也。”
刘协闻言眼前一亮,急道:“孤方寸已乱,卿可为孤作书。”刘协此人,可谓史上最不愿做皇帝之皇帝,只要能得自由身,便是做个民家农人亦甘之如饴。
伏皇后领旨,即操笔为书道:“谕左将军益州牧:朕遭曹贼挟持,近益孤危,命悬旦夕,今遣内臣穆顺,将玉玺交付于叔,玺到之日,便可速正大位,以定人心。”
“切勿以朕为念,致多所疑虑,以误事机,若宗佑重光,朕死之日,犹生之年,愿叔以天下为重,以一人为轻,上慰高祖世祖之灵,朕即便下赴九泉,面见列祖,亦有辞以对,功成之日,当焚书告朕也。”
刘协看过皇后所书,泪流满面,泣道:“汉室再兴,卿之功也,惜孤德薄,累卿同此困苦耳!”
伏皇后闻言亦泫然欲泣,却强自忍住,出外唤穆顺近前,告以此事,穆顺顿首帝前,以死自誓,密密地藏了诏玺,借个名目,出得宫门,到了国丈伏完家中,密禀备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月狐的悲哀、至尊宝归来、周瑜之死
其时恰值伏完少子新卒,便令穆顺更换家人衣服,同着自己家人,护送少子灵柩,回宛城原籍安葬,事属寻常,无人盘问。
穆顺逃出天罗地网,提心吊胆,改扮商人模样,再由伏家人引导,千辛万苦,终至南阳。
那南阳乃是关兴把守,对许都方面来的人,自然注意盘问,穆顺问知守军,是关小将军在此,告诉守门军士要去求见,关兴即刻传见。
穆顺在许都见过关羽,此番见了关兴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