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风暴- 第34部分

还没说完，康劲就激动地打断了她：“我知道！可是你说的那种跟我见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也许我没有说清楚，一般的基因混合实验只是为了得到细胞，以解决比如器官干细胞移植等等医学问题。可是他们已经培育了出来！你懂我的意思吗？他们已经制造了混合人类基因及各种生物基因的怪物！甚至还有特别异能！我亲眼看见一个植物人的婴儿，大脑却是活着的，而且有超常的强烈脑电波，可以直接传递到外界，虽然很混乱，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信息。这些实验绝对是非常不符合人道精神的，还会给整个人类世界带来巨大灾难！”

林薇的神情越来越严肃，说：“请继续往下说，你还看到了什么？”

“这个。。。。。。”康劲想了很久，两手一摊：“我一路过去都是硬仗，不断往前冲，只想快点找到夜莺。除了进过那间标本陈列室，别的实在也没发现什么。”这确实是大实话。

“你仔细想想，除了生物研究，他们还做什么别的研究吗？比如说武器之类？”林薇耐心地启发着康劲。

康劲忽然想到了进岛时那些米粒大小的可怕触发器；置吴来于死地的奇怪闪光；还有可以让康氏先进多功能机器人自动解体的诡异尖啸声。他面色一凝，失声叫了出来：“他们还研究秘密可怕的强大奇怪武器！”话一出口，他马上有些后悔。

林薇更慎重了，转头对黄昊道：“昊哥，你先避避，我要跟康劲单独谈谈。”

黄昊早就越听越不是滋味，点点头赶紧走了。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继续说了。”林薇仍然很严肃，声音里的威严更重。

康劲却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以他的眼光，自然也看出那些武器的不凡，可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是滋味，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林薇见康劲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忽然笑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现在应该是朋友了。你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出于个人原因，你很英勇，而且我也很佩服你的执着，但不管怎样，这次我也做了很多努力。你能明白吗？”

康劲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小看了林薇，也许当时她的暧昧表现也是现在这一幕里的一环，出其不意，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正因为小看了她，他才不知不觉地说出了这些机密内幕。要知道，黑龙岛根本是龙潭虎穴，防守极其严密，外人根本进不去，连太空卫星都拍不到岛内设施的任何画面。这些内幕的价值应该极其珍贵。林薇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他极不适应，再加上黄昊的原因，他竟然没有任何防备地把这些情况都完完本本告诉了林薇。

想通了这节，他也严肃起来：“其实告诉你到底是些什么武器也不难，不过你到底会怎么帮助我呢？我只是个平民，想救出心爱的人，事情很简单。可现在，我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话一出口，他又发现了第二个不对劲的地方，他正在变成林薇的棋子！甚至变成被利用的对象，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不知不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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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朋友　

是的，棋子！康劲有些不明白，他不过是想救出夜莺，可事情怎么会越来越复杂？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以前顶多是想过过逍遥的人生，寻找真正有价值意义的东西。可是生活就像一台不断向前推动的时间机器，随着岁月的滚轮，人和事物不断交错织杂，甚至短短时间内，就可以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大改变。

林薇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威严和郑重；“康劲，不管你想什么，现在事实已经不能改变。难道你不想救出夜莺？如果想的话，我们合作，就这么简单。而且你也只能跟我合作，目前你别无选择。”

康劲知道她说中了要害。康氏研究所不宜曝光，康劲也不愿意把家族卷进这个旋涡，而且就算他想借助研究所的力量，目前还是不能行动。兵工厂不过刚刚起步，什么强硬的后援设备都提供不了，除了多功能机器人部队，他简直就是单枪匹马。最大的帮助是颛顼，可他不是实际战斗人员，现在他只能在黑龙岛上搞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根本不敢大张旗鼓，因为只要这样一来，夏娃就等于白白牺牲。

思前想后，康劲点点头：“好吧，就这一次，救出夜莺之后我们就散伙！”

林薇发自内心微笑了：“谈不上散伙，反正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过没问题，其实我只是需要一些资料，而你是最清楚的人。”说完，林薇伸出雪白的手掌：“那些通讯器都被你做了手脚，还一粒给我可以吗？”

康劲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他自嘲地命令拉纳一号把那个装着小型通讯器的密封盒子还给林薇。

林薇接过之后，在里面拨弄了一会，似乎在数数，但最后她并没有将小钢珠全都摆回原位，而是仍旧留在盒子里，盖上了盒盖。

康劲有些奇怪：“你不恢复这些。。。。。。通讯器吗？”他差点说漏嘴，说出窃听器三字。

林薇摇摇头：“现在不用了。既然是朋友，大家就要开诚布公。你可以告诉我那些奇怪武器的样式和作用了。”

康劲点点头，详细地将那三种武器描述了一遍。说的同时，他也注意到林薇将一粒小钢珠从盒子里拈出来，似乎在玩般一直在手里转来转去。

可能我的每句话现在都有一两百人在仔细听吧，康劲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林薇注意到康劲的紧张，感觉有些有趣，想不到这个自见面以来表现得铮铮铁骨、机智沉稳的男人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听完康劲的描述，她将小钢珠放回了盒子，朝康劲笑笑：“别想这么多，趁天还没亮，赶紧休息会，我们一小时后开船。”她礼貌地道别，又回自己的舱室去了。

康劲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脑子里闪过种种想法，根本没有一点睡意。眼前不断浮现出夜莺温婉美丽的容颜，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自己也觉得这张脸越来越陌生和遥远。

本来只是冲动的爱情支配之下的一场冒失的救援行动，可是现在，事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而且还在继续演变中。康劲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单纯为了救出夜莺，还是为了与黑龙帮斗争到底，还是为了给夏娃报仇，还是。。。。。。。他迷茫了。

颛顼一直在旁边从头听到尾，他很清楚康劲的心思。头一回，他选择不去干扰康劲的思维。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和事都不如康劲这个朋友来得重要。自从他踏进主脑室说出那番话之后，颛顼就彻底被他征服了。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一个没有歧视意念的人，一个第一个把他当成人般朋友的人，颛顼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他做任何事。虽然，他其实知道，夜莺的两个意识越来越分裂。而康劲爱的却是厉害的那个夜莺所说的缩在乌龟壳里的白痴天使。

夜莺现在非常虚弱。大量失血导致她体液失衡，在这个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牢笼，唯一的期盼就是那个时常出现的电频信号，通过脑海鼓励她、给她打气。她渐渐盼望这种信号出现的更频繁些。

又出现了，夜莺的唇边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你来了。”

“嗯，马上就有人来看你，不过她也是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险，不能多停留。你要抓紧时间吃东西，想办法修复你的身体。”

“恢复不了了。这具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我太累了。”夜莺默默地回答着，她知道他可以听见。

沉默的感慨了一会，颛顼继续问道：“那个她怎样了？”

“你也关心她啊，放心，她很好。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一种很大的幸福，我也情愿什么都不管不问，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如果我们都这样就会任人宰割。而且我比她有能力，应该我来保护她。”

“那你呢？谁来保护你？”

“我已经保护她成习惯了。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是她其实也很可怜，也是我的一部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们真是非常奇怪的混合体！”夜莺有些感慨。

“难道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从我们有意识开始，都一直共用一具身体，有时是她主导，有时是我主导。但她主导的时间更多些，因为我一直很懒。”

“你不是懒，你是想多锻炼她，让她可以从自己的世界里拔出来，能不出手出面你就尽量不出手不出面。是不是？”

“真奇怪啊，这么多年，我唯一的朋友和敌人就是她，可现在快死了，忽然上天给了我像你这样一个能理解我的好朋友。呵呵，我死也满足了。”夜莺张开干裂的嘴唇，虽然牵动到剧痛，她还是很开心地笑了。

“别动！”颛顼很心疼，也很心酸，为了这个看似狠辣的夜莺。

“你关心的人真的是我，我知道，不是那个白痴。真高兴啊。”夜莺喃喃地说，眼神开始涣散。

“打起精神，坚持住！她已经进入地下，马上就可以到这里来了。你以后会再多一个朋友，你必须坚持！”

“朋友。。。。。。”夜莺的眼睛一亮，“我也会有朋友吗？连张伯喜欢的都是她，每次只要我一出现，他就害怕得要命。”

“什么！张伯知道你的存在？”

“是的，但他始终不肯相信，在他眼里，就只有那个兔宝宝般乖得要命的她。”夜莺黯然，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别睡！跟我聊天！”

“聊什么呢？我太累了。”

“比如。。。。。。康劲！你爱康劲吗？”

“他？他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爱？到底什么是爱呢？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想杀他，他却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为了我，甚至连夏娃都牺牲了。我知道他很难过，我也很难过。”

“所以你劝他赶紧走是不是？”

“是的。”

“那你就是爱他了。听说爱一个人，必须肯为对方牺牲，你愿意为他牺牲自己，说明你肯定爱他！”

“我爱康劲？”夜莺有些迷茫。

“是的，你爱他，所以为了他，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呵呵，”夜莺自嘲地笑笑，“就算我爱他，可他爱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她！”

“他是不清楚自己的心。他爱的只是一个表象，一个他自己编织出来的幻想。而且一开始发出召唤的人根本也是你！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没有任何异能的白痴！”颛顼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坚持下去等待救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夜莺闭上了眼睛，不再跟颛顼谈话。

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传来极轻微的一声轻响，地下囚室走廊顶端的大门悄悄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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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探望　

千代靠着那台电子钟混合通讯器，时时与颛顼保持联系。颛顼一直在为她开路，终于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地下囚室。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也不敢制造任何光亮，将包靠近自己的脸，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极小声音问：“夜莺在哪里？”

“顺着走廊一直走，右手第六个门。”

千代伸出右手，指尖触摸着肮脏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往前探。每过一段距离，手指就碰到冰凉的铁门，默默数到第六个，她站定脚步。没等她推门，门就自动打开了——还是颛顼做的手脚。

包里传来颛顼的电子声音：“进去后放心说话，不过不要开灯，一切有我。你们好好谈谈。”他又放低声音：“记住之前我的嘱咐。”

千代在黑暗中点点头，也不知道颛顼能不能看到。在前来的路上，颛顼就嘱咐她一定要激发夜莺的求生意志，让她坚持下去等待救援。

她摸到床边，虽然看不见夜莺，但她听到了微微的呼吸声，知道夜莺正躺在床上。

“你好，我叫千代，虽然我是黑龙帮的人，但我却是康劲和颛顼的朋友。我会尽一切努力帮助康劲把你救出去的。我带了些食物和水。”千代的中文发音有些生硬，但还算流利。她摸到夜莺的头边，打开脖子上的包袋，往外取水壶和巧克力。

夜莺可以看见千代，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但她还是发现千代是一个长得很美丽的女孩。看着千代的美丽黑发，她有些羡慕，也庆幸现在千代看不见她的丑恶形象。

“我叫夜莺，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冒着怎样的生命危险。所以不用多解释了，真的非常感谢。”夜莺的声音很微弱，却透着明显的感激。

千代打开水壶盖子，将手抄到夜莺脖子底下，抬起她的头把水壶凑到夜莺嘴边。夜莺早就渴到了极点，一接触到清凉的纯净水，她立刻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喝得太急，她马上被呛到，转开头剧烈咳嗽起来。

“小心！慢点！”千代移开水壶，扶夜莺坐起来。她的手感觉非常灵敏，左手触到了夜莺脖子上的细长疤痕，而右手也摸到了夜莺肚子上高高突起的生物分子拉链。她的心猛的一沉，清楚夜莺肯定已经受到了可怕的折磨实验。

“那个疯子！只要有机会，我会亲手杀了他！”千代咬牙切齿，美丽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彻骨仇恨。

“你也恨他？”夜莺的咳嗽渐渐平复，带着丝奇怪问千代。

“是的！我恨藤吉！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和我的儿时同伴们做过什么！在他的眼里，我们不是人！只是供研究实验的猴子！甚至猴子都比我们待遇好，不用被追逐猎杀！”

夜莺沉默了，她感觉到千代的身体有些异常，但具体是什么异常她现在太虚弱却判断不出。她转开话题：“再给我喝点水好吗？”

咕嘟咕嘟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很响，夜莺喝光了大半壶水，才感觉好受许多。千代把巧克力的包装纸剥开，递给她：“吃吧，巧克力，我想你一定喜欢的。”

闻着久违的浓香，夜莺忽然控制不住眼泪了。她第一次哭了起来，是以她自己，而不是另一个经常哭泣的软弱夜莺意识。

“别怕，康劲马上就来救你了，而且还包括我。他会把我们一起从这个可怕的地狱里救出去！”千代心里酸疼酸疼的。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面前的这个女孩，尽管还算是情敌。

不管碰到夜莺身体的哪个部分，摸到的都是骨头和伤口，她一定很瘦很虚弱，倍受折磨。这无法不让千代产生共鸣。她感觉眼眶很热，鼻子有些酸。

夜莺慢慢啃着巧克力，在黑暗中眼泪无声汹涌。千代拍了拍她的肩膀，发现这里依然是皮包骨头，想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可她马上碰到了夜莺光秃秃的头皮和头皮上纵横交错的刀疤。

千代实在忍不住了：“那个疯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身上到处都是伤？”

黑暗中颛顼的声音响起：“别说这个！”他怕戳到夜莺的痛处。

“没事，”夜莺幽幽的，“那个畜生在我脑子里植入了微型传感器和炸弹，随时可以引爆。如果你碰到康劲一定要告诉他这点。没有办法移走的话，就不要来救我了。我不想连累别人。”

千代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没事，夜莺，我有办法，你不要想太多。”颛顼安慰夜莺。

“别自欺欺人了，这种微型炸弹很厉害。你也清楚，这肯定是他们秘密研究出来的厉害武器。换句话说，我现在就是一个人形炸弹。虽然康劲也许能把我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