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要?”他蓦地提高音量,环住我腰身的双手收得更紧。
“你,我刚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你怎么就还不理解呢?”我真是快被他打败了。
“你说什么了?我没听到。是,我瞒你是我不对,可是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是皇帝,那你还会与我结拜,与我融洽相处吗?”
“不会。”我摇摇头。
“你!你真够气人的。”他气呼呼地抓起我的下巴,“我的身份,对你来说,真得那么难以接受吗?”
“是。”
“你!”看来他快给我气晕了。
那本来就是嘛!我哪知他老兄是皇帝啊,也怪我笨,摸不清状况,没事给秦绍那混蛋缠上已经够烦了,如今还搞个皇帝出来。一想到若要留在此处,以后难免会跟他后宫那群女人对上,我就从头凉到脚,浑身发冷!
“你就一点也不顾及你我之间的情分?”
“皇上,你是不是有所误会?其实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对方,至少,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
“我叫秦殇,你可以叫我子璇。”
我勉强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就算我知道你名字又怎么样,你是皇帝,这个事实,是不容改变的。”
“你还是一意孤行的要跟我断绝关系?”他双眸一黯,抿唇怒视着我。
“是啊,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我瞧了瞧他阴晴不定的神色,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他不语,我讪笑着向后退了两步,朝他挥挥小手,“我先走了,拜拜,你,你不用送我了,我认得路。”
“来人,替朕拿下她!”
他蓦然一声大喝,十数名侍卫闻声冲入庭院,把我团团围住,随后,两把明晃晃的刀便架在了我可怜的小脖子上。
“你干什么呀?”我挣扎着怒瞪他。
“皇上。”一名带刀侍卫恭身向他行礼。
“先把她关入西苑,容后再说。”他随手一挥,望也未望我一眼,更不顾我的叫骂,遂返身走入御书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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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西苑厢房内。
我负着双手在屋内踱来踱去,气冲冲地坐下,顺手替自己斟了杯茶。
茶到是挺好喝的,犹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儿,可惜我无心品尝,轻啜一小口后,便立马丢下杯子,“蹬蹬蹬”跑到门口,“刷”地拉开厢房门。
两名带刀护卫随即转身,向我抱拳道,“姑娘,皇上有令,请您在屋内呆着。”
我气哼哼地关上门,再跑到西面的窗户前,“啪”地推开窗子,透头望了眼站在窗外站岗的侍卫,气冲冲地甩上窗。
我犹如困兽一般,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终究毫无办法,只得气竭地坐了下来。
真想不到,这个韩殇居然会把我给软禁起来。
气死我了!这混蛋,算什么一国之君,简直连最起码的风度都没有!不就是顶撞了他几句嘛,犯得着把我给关押起来?而且,还派这么多人看着我,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异想天开的跟子容进宫来。
无端惹得一身腥,我真是太倒霉了!
我“碰”的拍下桌子,站起身来,三两步冲到门口,使劲拉开门,大吼一声,“关了我这么久也闹够了吧?韩殇,不对,秦殇,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恰逢一名十七、八岁光景的宫女手捧着玉托盘正待进门,冷不防见我拉开门狂吼一通,呆怔地看着我,被我盛怒中的模样惊了一惊,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我立时懵了,稍稍退后一步,呐呐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站在外面。”
“奴婢翠心,见过云姑娘。”她略显拘束地向我行礼。
我向旁退了退,她躬身走入门,将那玉托盘放在桌上,“请姑娘上座,奴婢替姑娘梳理一下仪容。”
“梳理?干吗要梳理?我这样子非常好。”
她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吓了我一大跳。
“喂,你干什么啊?起来,起来,我可受不起你这份大礼。”我急忙冲上前,伸手欲拉她起身。
熟料,她抖得更为厉害,伏地叩首,口中直呼道,“云姑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
“我怎么为难你了?”我瞪起眼,“是不是秦殇要你来伺候我?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人呢?”
“皇上吩咐,要奴婢替姑娘梳妆妥当,在此等候。”
我泄气地坐倒在凳子上,心不在焉的任由翠心替我梳理起一头长发。
她不辞辛劳的替我盘了一个朝天双环髻的发型,左右双环以纯金叶片镶嵌装饰,再于我发心中央插上一支珠玉金钗,红穗迎风飘然,颇有风情。
我举着铜镜,横竖打量着我那发型,不由在肚皮里连连叹气。
你们可别说,我要是顶着这珠光宝气头,在咱现代的大街上逛一圈,恐怕能遭十个八个抢匪光顾。怪不得,这深宫里的女人们平素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了,这副样子能往外走吗?不遭贼才叫奇了怪了!
翠心搀扶我起身,给我换上一袭嫣红的低领长裙。
我在落地铜镜前转了个圈,抬手摸摸身上这套柔软的衣服,触感还挺不错的,再瞧这衣身,用金线绣了十数只翩然欲飞的蝴蝶,大气、高贵,穿在我身到十分合适。
我这人平素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穿戴舒坦,过的去就行了,勉强接受。
“姑娘稍候,奴婢先行告退。”翠心见大功告成,差些没喜极而泣,急忙向我一欠身,匆匆出门离去。
我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那面铜镜,微微叹了口气。
“滴滴,滴滴——”两道不高不低的讯号声落在我耳朵内,惊得我猛然跳起,险些没打翻手边儿的茶杯。
上帝!不会那么邪乎吧!我激动到手有些发颤,按了下枢纽,表面刹那间浮出一张熟悉的圣诞老公公脸来。
“若寒!”
“萝卜!”我激动的按着左手的表面,有些口吃的嚷嚷着,“萝萝卜,你怎么会突然跟我联络络?”
“我这几天一直在联络你啊,自从克瑞斯告诉我你的事情后,我就一直在积极的联络你。”老头子双眼泛着泪花望向我,“若寒,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没有没有,我目前情况还算好。”我用力摇了摇头,“老头,我让你找的灵异师你找来了没有?大师怎么说啊?他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你说要找最顶级的灵异师嘛,我们正在积极的寻找中,相信不用过多久……”
“老头,你要快啊!”
“我知道我知道!若寒,你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回来的。”
“嗯。”我点点头,抬眼瞟向门口,“老头,不能跟你说了,有人来了,你快去找啊,还有,记得跟我保持联络啊,我这里信号不好,可能联络不上你们,你要记得啊。”
“我记得,嗯。”
我点点头,按下关闭钮,房门蓦然被人推开,两名带刀侍卫跟着秦殇一并走了进来。
099 帝心诡谲
099 帝心诡谲(3026字)
他挥挥手,下人们随即关上房门尽数退下。
“你在同谁说话?”他瞟了瞟周遭环境,犹疑地望向我。
“我一个人自言自语不行吗?”
他叹了口气,举步向我走来,“寒儿。”
“你到底想关我关到什么时候?”我撇过脸,负气地哼了一声。
“三妹。”他再度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拉到身旁,“你我就不能好好的谈一谈吗?”
“还有什么好谈的?你是皇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把我软禁起来,关个三年五栽,就算是杀我的头,也没人敢说你做的不对。”
“三妹,为兄在你眼里,便是如此残暴不仁的昏君吗?”
我气愤地瞪了他一眼,赌气地瞥过眼。
“你当初说,交朋友贵乎诚,勿论贫贱,这话,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可是,你根本就没有做到诚字,你对我诸多隐瞒,迟迟不告诉我你的身份,算什么意思?”
“我是想迟些时候再告诉你,以免惊吓了你,我并不是有意隐瞒,而且,我话里话外,已经暗示过你了,是你自己没有想明白……”
“你现在说什么都行了?”我扔开他的手气呼呼的绕到桌子另一头,“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你目前又无处可去,不妨留在宫里,让为兄照顾你。”
“我不要留在这里啊。”我气急败坏地跺跺脚,“我自由自在的惯了,你要是想把我软禁在这皇宫内,我会憋死的。”
“如果你不喜欢呆在这里,你可以搬去雾园……”
“不要不要不要,我要出宫,你没权利把我关在这里。”我来回踱着步头,晃悠着双手嚷嚷道。
“碰!”他抬手重击了一下桌子,声音之大,将我蓦地惊吓住了。
“朕主意已定,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来人。”
“皇上。”数名侍卫奔了进门,单膝点地见驾。
“赵广。”
“臣在。”
“你加派人手,好好看着她,若是云姑娘出了任何闪失,朕唯你是问。”
“遵旨。”
秦殇望了我一眼,猛一甩袖,出门而去。
我气得七窍生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用力捶了捶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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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晚。
翠心服侍我用过餐后,我便向她要了一本古籍翻阅。
没过多久,我便深觉无聊地放下书,一手撑起下巴,对着摇曳的烛光发起呆来。
算来,到此也已七日了,不知道思思她们可好?刚才都忘记问下萝卜思思她们的情况了,下次一定要记得问问。
我叹了口气,疲惫地趴到了桌上。
迷迷茫茫间,只身走入一片薄雾之中,远远地瞧见,前方一条长廊上缓缓走来一对娇小的丽人。
恍惚间,似乎看到其中一名身穿翠绿色丫鬟装的小姑娘仰起脸来,瓜子状的面庞上,渐渐浮出一片天真的笑意。
我的心莫名颤缩了一下,蓦然惊醒,浑浑噩噩地对上一双带笑的眸子。
那是个穿着浅蓝色长衫的俊俏少年,不知何时竟坐到了我对面,学我的样儿一手撑起下巴,眼睛笑成弯月状瞧着我。
我那声惊叫还未冲出口中,便叫他迅疾地封住了嘴,眨了眨眼,“嘘,别支声,我是来救你的。”
“唔唔唔。”我用力拿开他的手,猛站了起来,退后三步,戒备地瞪着他,“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只要我想进来,就自然有办法喽。”他笑嘻嘻地跳到桌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腿,“怎么样?皇帝喜怒无常,让你受惊了吧。”
“受惊到没有,只是被你吓了一吓。外面戒备那么森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你会飞天遁地?你到底是谁?”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哇,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你哪个呢?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不感激也就是了,居然还凶我?噢!你心里是不是很想留在这里啊,还是你果真同天底下所有愚蠢的女人一样,都对皇帝有意思?”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恨恨地瞪着他,“你到底是谁?”
“怎么,前阵子才见过面,今天就不认识了?”他轻挑细眉,好笑地盯着我。
“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啊?”我一手指着他,用我的雷达眼上上下下瞄了他一遍。
人家大脑很管用的好不好,只要见过的人,没一个能逃过我法眼,我敢用我八年的特工生涯发誓,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人!
“嘿嘿。”他露齿一笑,稍稍抬手,轻轻把脸一抹,蓦然露出李珠珠那张妖娆美丽的脸蛋来。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只见他再抹了抹脸,又变成翠心的怯弱模样。
“你!”我瞪大眼儿。
“诶!”他出指如电的点中我周身几处大穴,再顺手封住了我的哑穴,笑嘻嘻的对我道,“千万别嚷嚷,要不我怎么救你出去呢?呵呵。”
完了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
想不到李珠珠这贱人居然会追到皇宫里来杀我?呜呜呜呜,要不要做的那样绝啊,人家都已经挑明绝对不会泄露他的老底了嘛,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不对!
这李珠珠怎么会是个男人呢?我短路的神经突然连上了线,眨眨眼,上下打量他那张俊俏的脸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我懂了,他一定是打扮成翠心的样子混入我屋中的。那真正的翠心又去了哪里?莫非已经被他咔嚓了结了?
哇!我惨白着一张小脸,惊恐莫名地盯着他笑嘻嘻的脸蛋。
这混小子居然还有脸笑。
我沉下小脸,心中忐忑不安的想着:真正的李珠珠说不定也已经被他杀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为啥要装成李珠珠的模样混在妓院里?这男人也太恐怖了吧!怪不得上次对我说什么要不是我坏了事,赵允山那猪头早已到西方极乐世界报到去了。
对啊,他花了那么多功夫潜伏在妓院里,说不定就是为了杀赵猪头哩!
呜呜呜呜,这次真的完了,秦殇呀,你这猪脑袋,派得都是啥烂侍卫守着我呀,站在门外全都是不会动的木头吗?屋子里有声音没声音都不晓得,呜呜,全都是废物,没一个顶用的,呜呜呜呜——
“哈哈,你太好玩了。”李珠珠忽然抬手掐起我的脸蛋来,“你表情好丰富呀,在想什么?在想我会不会宰了你?你大可放心,说了是来救你的,当然不会杀你了。”
呸!变态的话能相信吗?
瞧瞧你那张忽男忽女的变态脸,简直就没一成可信度。
不杀我?不杀我干吗今早还派人一路追着我砍?要不是子容恰巧出现救了我,说不定我早就横尸街头了!
小人!
他忽然向窗外瞄了一眼,一手抗起我,轻快地跃上了横梁,破顶而出。
奶奶的,又来了!到哪儿都被人抗,很好玩是不是?我趴在他肩头,恨得牙痒痒。
穿顶而出的瓦砾碎裂声,惊动了四处守卫的侍卫们,他们迅快的集结到一起,跟着在屋顶上跳跃飞跑的李珠珠追赶。
一时间,承乾宫内灯火通明。
众侍卫们大吼着“抓拿刺客”,一个个呼喝吼叫着沿承乾宫白玉大道急奔,成群结队地向我们赶来。
奈何李珠珠武艺超绝,抗着我几个纵落,便飞出去很远。
眼看他就快奔出承乾宫了,我不由心中大急。秦殇呀,你快来救我呀!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在这不男不女的李珠珠手里强吧!
便在我默默祈祷的当口,一人蓦地落在我们面前,迅疾地挥剑,笔直指向李珠珠。
岂料,李珠珠那卑鄙奸诈的小人猛地将我一推,递到那剑口上。
来人脸色一变,匆忙撤剑,却由于速度太快,来不及撤转,只得将剑尖偏离我的面孔,“刷”一声,长剑从我颈项旁刺了过去。李珠珠顺势打了他一掌,搂起我,朗朗笑道,“大内第一高手也不过如此,慕容嗔,承让了。”
他抱起我,宽袖一展,兔起鹞落,纵身翩飞,很快便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眼看那些举着火把的饭桶们离我们愈来愈远,我只有再一次为自己默哀三分钟!
云若寒,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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