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宫廷往事:大明三百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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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宫廷往事:大明三百年(上)-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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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给罗氏验看。罗氏一见,心痛欲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一边哭一边说道:“妾夫已死,未亡人也不愿偷生了。但先夫尚有一点骨血,望明公垂怜见赦。”朱元璋怒道:“友谅还配有种吗?”罗氏闻言,眼泪竟然止住了,她以一种生死不怕的气势,立起身来,朗声说道:“妾等身为俘虏,生杀悉听明公尊便。只是妾幼年也曾薄读诗书,知道‘得天下者,不罪人妻孥’的道理,望明公三思。”朱元璋先是让罗氏惊了一下,然后细琢磨了一下她的话,半天点头道:“这话也很有理呀。”于是命左右带罗氏等下去,放她们自去逃生。
    ■ 红颜暗伏祸
  正这时,忽见沐英牵着一个女子进来,说是陈友谅的爱姬阇氏。那女子见了朱元璋,泪珠盈盈地跪倒在地。朱元璋令她抬头,细细一瞧,只见她虽然芳容惨淡、愁眉双锁,可是悲戚中却现出一份妩媚来,很是别致很是打动人。朱元璋一向在美色面前都很心软,心一软脸色自然也就松了下来,他既不拍桌子也不大声喝斥,而是微笑着问她:“你是陈友谅的爱姬吗?”阇氏低低地应了一声。朱元璋再问了句:“今年多大年龄了?”阇氏垂着粉颈只答了句“十八岁”,那玉颜上就泛出一朵朵的桃红来,一副不胜娇羞的小女儿之态。
  朱元璋看得心疼也看得心痒,他不想失态,在义子兼部下的面前;可又禁不住笑颜的渐渐逐开:“这女子怪可怜的,我就帮她一把吧!”他这样说着,笑望了沐英一眼,沐英等人也忙回了会心的一笑。朱元璋又问阇氏:“现在把你暂留在这里,你可愿意吗?”阇氏听见这话,头垂得更低了,一言不发,只是眼泪好似珍珠断线,滚滚地直垂落到衣襟上,于是一个楚楚容颜的娇娇弱女便恰似一朵梨花,正经了雨露,在春寒里随风飘摇着。朱元璋看了愈觉得怜惜,便命侍女们领着阇氏到了后堂。
  然后朱元璋与部下欢宴数日,以贺平了陈友谅。朱元璋高兴得很,就在那天晚上,他乘着酒意,回到后面寝室,猛然想起阇氏那别样动人的美色,心头立时痒痒了起来,于是密令内侍召阇氏入室,另备酒肴,逼她侍饮。阇氏开始直直地站在原地不动,左右见她不识抬举,惹得朱元璋已是很不高兴,只是舍不得发作罢了,便很是时机地半是劝半是吓半是逼地一齐向她进言,她只好强作笑颜,移步近前。
  朱元璋的心立刻就被这美色再次软化,口气不由得温和起来,安慰阇氏道:“如今陈友谅已授首身亡了,你一个伶仃弱女,又去依靠谁呢?”阇氏被朱元璋这样的一说,不由得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第一章  英雄不问出处(4)
朱元璋忙走过去,轻搂着她的粉颈,把鼻子凑上去微微地嗅了嗅,禁不住又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只觉得阇氏肌肤的莹洁腻滑,和樱桃又是不同,于是再也忍不住心痒,将阇氏向膝上一拥,一手提了罗巾,替她抹去眼泪,一手在不老实地动着,口中柔情低语地安慰阇氏:“你千万不要过于悲伤,弄坏了身子我可是真心疼呀,万事有我给你做主,你尽管高兴就是了。”
  阇氏听了,含泪答道:“贱妾本是一朵残花,经风雨相摧,只留得奄奄微息。自顾蒲柳之质,蒙明公垂爱,此生誓当以身相报。但愿明公今后能念着日夕缠绵的恩情,将来莫同敝屣般地抛弃于路旁,也就是贱妾的万幸了。”说罢那泪珠又从眼眶里直滚出来。
  朱元璋一面搂着阇氏的纤腰,一面用好话再三地抚慰着她,直到阇氏高兴了起来,不再哭泣了。然后朱元璋令她旁坐,欢饮三觥,但见酒后的阇氏两颊生红,双眉舒黛,波瞳含水,云鬓生光,不由得越瞧越爱,越爱越贪,他再也忍不住了,蓦然离座,把阇氏轻轻搂住,拥入锦床绣榻。阇氏也身不由己,半推半就,两人就也成就了一段风流佳话。于是在明代的宫廷风月史便永远记下了这一天的晚上,朱元璋在池州公署里和阇氏共寝。
  阇氏在蕲水算得是第一美人,果然是杨柳为腰,芙蓉其面,神如秋水,眉若春山。但这个大美人就是有一样不好,她的一双菱波足,非三寸金莲,而是莲船盈尺。因此当时的人,又称她半截观音。可在劳动人民出身的朱元璋眼中,大脚的女人干起活来风风火火,充满了健康的美感,小脚的女人一步三摇,简直就是个无用的摆设,他的那位日后成为皇后娘娘的马秀英和将来封宁妃的樱桃,也都是金莲八寸。并且朱元璋最不喜欢纤不盈掌的莲钩,在他困苦的童年时代,和郁郁不得志的坎坷前半生里,看不起他的女人肯定会有一双那样的脚,他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也是既害怕又自惭自愧,总是心惊胆战的,三寸金莲在他的眼中自然也就唤不起任何的美感。可是喜欢大足在当时人们的眼中,也算是朱元璋的一个特别嗜好。他常对人说:“妇女纤足,走起路来,弱不禁风,最难看也没有了,而且握在手里,好似一把枯骨,有什么趣味?倒不如六寸趺圆,抚摩着又香又温软,其中自有无限的佳处。”朱元璋尤爱阇氏的双足,戎马倥偬之中,一得空闲,就把玩着阇氏的双足,和她调笑。
  后来朱元璋登极,晋封阇氏做了瑜妃,那时宫里人都私下窃笑她的一双大脚,当时的人们谁也不曾料想到这样的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人儿在日后居然导演出了一连串的憾人魂魄耸人听闻的宫廷血腥事件。
  

第二章  举事成基业(1)
张士诚兵败后,先火焚了齐云楼,烧死其众多妻妾侍女,然后他也自杀了。胜利的朱元璋夜闯张士诚行宫,美貌绝伦却命苦不二的董冰子为了维护尊严而毅然横剑颈上……
  朱元璋在痛惜中移情错爱了相貌平平的翠娥,翠娥非常会讨好,果然她不仅让自己的身份高涨,也让她离散的哥哥平步青云,不想这却为她们一家的毁灭埋下了大祸根……
    ■ 火焚齐云楼
  朱元璋继大破了陈友谅之后,次第收服了安徽、岳州、广德诸郡,便班师回到金陵。这个时候的朱元璋声望日隆,万民归心,部下如刘基、李善长、叶琛、宋濂、徐达、常遇春、胡大海等一班文武将领纷纷劝进。踌躇满志的朱元璋便于顺帝二十四年岁甲辰正月元日在金陵接吴王位,改金陵为应天府,定文武官阶,立宗庙社稷,并开科取士,征求文儒,规定法律,免所属各赋税,百姓欢声大震。又择吉日日行庆贺典礼,拜李善长为左丞相,徐达为右丞相,刘基为国师。常遇春、花云、胡大海、邓愈等为平章政事。沐英、郑遇春、俞通海、廖永安、缪大亨、耿再成、郭兴、郭英、华云龙、吕怀玉、耿炳文、谢润、吴良,都封侯爵。谢润为总管粮饷官,汤和为总督兵马都总官,镇守濠州。方刚为卫军统领,陈野先为都指挥,与吴良守太平。各事分拨停当,朱元璋下谕令徐达、常遇春统大军五万进攻扬州。
  这个时候,张士诚雄踞淮西,并取湖州,陷永嘉,破杭州,势如风扫落叶,附近州县望风归降。正当张士诚横行无阻的时候,忽听得朱元璋的兵马来犯扬州,不觉大怒道:“这个牧牛儿杀了我的兄弟,我还不曾找他报仇,他倒自己寻上门来了。”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想不到自己终将不能得以如愿,只空落了个以自杀的方式来保全尊严。
  早在他被活捉之前,失败的局面已然注定,但猛兽死前犹作一搏。张士诚的宫中有一座齐云楼,系张士诚之妻刘氏所居。张士诚兵败后,对刘氏说:“我既然惨败至此,自当一死,只是你们可怎么办呢?”刘氏道:“君勿过忧,妾决不负君。”等到城陷了,刘氏当即就命奶妈金氏抱着两个幼子,并将群妾侍女一起赶着逼着登上齐云楼,然后让养子张辰保在楼的四周堆满了柴火,姬妾侍女们顿时拼命地逃命,有的冲到了楼外,有的跑不及干脆就跳楼,就在这大乱的同时,火被点燃了。霎时间烈焰冲霄,一座雕梁画栋、高危齐云的锦楼尽皆化成灰烬,所有在楼内的群妾侍女们统统被司火之神祝融氏收去,估计她们到了阴世的阎王爷面前,定会再找张士诚算账,自己战败事败人败,死就死吧,何必将这群平均年龄才二十岁左右的姬妾侍女尽付一炬?这其中只有他的原配夫人刘氏不会状告他,她是自愿赴死的,并且她也不是烧死的,早在焚楼的最初,她就投环毕了命。
    ■ 怎一个“色”字了得
  朱元璋听说徐达破了高邮,活擒了张士诚,便督着大军赶到高邮来发落张士诚。谁知朱元璋到时,张士诚已经自尽了,朱元璋为此很是叹息了一番。接下来自然要在高邮城中,设庆功宴犒赏将士,尤其是要褒奖徐达、常遇春一番。
  庆功宴直吃到月上三更,才尽欢而散。朱元璋一带了酒,再加上一往住处走,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女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自己坎坷困苦并戎马倥偬,终于搏来了人生得意,不尽情享受一下实在有负自己,朱元璋随着年龄渐长,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贪心了,总是最怕有负自己,为了不有负自己,一得空闲,他就想享受一下,而漂亮女人无疑是最好的享受方式。近日来,对朱元璋来说,女人的形象代表总是阇氏,可一时她又不在身边,远水难解近渴,他便私下唤过一个侍兵来,问他张士诚的眷属可曾出署没有。
  那侍兵长了一副机灵相,人也果然伶俐,立刻便明白了朱元璋的心思,于是笑着答道:“她们除了被烧死在齐云楼的以外,剩下的因为来不及逃走,自然还逗留在宫里,如今徐将军派兵看守着她们,要走也走不成了。这个诚王啊,有五六个美妾,个个绝色,只可惜烧死了三四个,张士诚的第六个姬妾最为出色,真是沉鱼落雁,更可巧的是她却幸运地躲过了那场火劫。”朱元璋不禁听得心动,于是便带着一副醉意蒙眬的笑容对那侍兵道:“你能领我到那里去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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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举事成基业(2)
侍兵也笑了,笑得谄媚而聪明,一种洞悉一切却又故作糊涂的聪明,说:“爷要去,小的引路就是了。只是徐将军罚起来,却不干小的事。”朱元璋故意趔趄了一下,以示酒醉得不轻,然后跷着大拇指一拍胸脯,说:“老徐有什么话说,我一个人承担。”那侍兵仍是谄媚而聪明地笑了笑,然后去侍卫室里取出一盏纱灯,点上了红烛,掌着在前面领路,一步一步地往张士诚的行宫走来。
  张士诚在兴盛的时候,也在高邮建起了行宫,宫里也如皇宫一般地蓄着嫔娥侍女。朱元璋同了侍兵走进行宫的大门,但见危楼插云,雕梁画栋,金碧交辉,果然好一座宫室。不一会儿已过了中门,白石砌阶,红毡贴地,愈走到里面愈觉得精致。朱元璋不由得叹道:“张士诚这样作威作福奢靡无度,怎能不败亡呢?”朱元璋果然不虚此叹。他在称帝后,生活还是较为朴素、节俭的,有次江南行省的长官将陈友谅的一张镂金床送给他,朱元璋便发怒了,说这和盂昶的七宝溺器有何区别?然后命人砸碎。他不想有负自己,却也不愿意浪费,更不肯因为穷奢极欲以致败亡,因为这个代价是他最不能承受的,他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知道如何掌握度,如何一方面不负自己,另一方面如何又不至于太过分。
  走了半晌,已是后面的寝殿了,宫门前红灯高悬,有几十个兵士荷戈而立,侍兵走上去,被两个兵士喝住:“这里是什么地方,敢来乱闯?!”正说着朱元璋已走近了,那两个兵士一眼瞧见,忙过来行礼,朱元璋只是醉态醺醺地点了点头,迈步就随着那侍兵进了宫门,守宫门的兵士自然是没加阻拦。
    ■ 冰美人
  朱元璋四面望了望,都是漆黑的,便低声问侍兵道:“这里为什么连个灯火也没有?”侍兵笑道:“诚王没死时,此处夜夜笙歌,如今她们连命都不知保不保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灯不灯火不火的?”朱元璋听着,心上那种兴亡的感慨与感伤不禁浓了起来。
  两人又过几层台阶,只见一带画栏围着一条很长的长廊。廊的两面植着深且浓的柳树。那侍兵忽然问道:“诚王宠幸的姬妾很多,不知主上要往哪个宫里去?”朱元璋笑道:“就到你所说的那个。”侍兵便领朱元璋到了一座嵌花饰镂的小宫前,却是双扉深扃,门内寂然无声。朱元璋从侍兵手里取过灯来,向门上一照,门额上一块匾写着“永福宫”三个大字。
  朱元璋放下了灯,轻轻地在门上拍了两下,却没人答应,又叩了几下,仍然不应,朱元璋焦躁起来,便拳打脚踢,把宫门敲得擂鼓似的震响。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两扇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宫女半披着衣服,掌着一盏小灯,跑得气喘吁吁地问道:“半夜三更,谁还来打人家的闺阁?”朱元璋见她虽然不是美丽非凡,可少女娇嫩的肌肤和花季的年龄让她的脸上有一种单纯的妩媚,尤其在这样的一个面露惊慌的时刻中,愈发显得憨态可掬、稚态可掬、媚态可掬,少女的别样娇媚让朱元璋顿时心神一爽,几乎要伸手在她那嫩得一碰就出水的脸上拧一把,和她说话的态度自然便温和下来了,好像他刚才根本没有那么粗鲁地砸过门,而是一直就这样温文尔雅地小叩门扉,轻声笑着说:“你不要着急,我是军营中的带兵官,闲着没事,单身到这里来逛逛的。”那宫女冷笑道:“爷要去逛,城内窑姐儿多着呢,怎么来闯人家的闺阁呢?”
  朱元璋被她一句话问住,勉强支吾着:“我和诚王是好朋友,现在看他家破人亡,我很可怜你们,所以来探望你们一下。”那宫女待要再说什么,朱元璋已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论好歹往里就直闯,宫女拦不住,只得任凭朱元璋进去。那侍兵把灯搁在地上,坐在宫门槛儿上和这个宫女问长问短地瞎谈起来。那宫女几番要走,可都被他拖住,脱身不得。
  宫里面更是黑暗,朱元璋只好张着手东一扯西一摸,似瞎子般挨了进去。曲曲弯弯也不知转过几重,才望见一线灯光,朱元璋忙顺着灯光走去,却见一所金漆的朱门,跨进门去,见两边放着画屏,转过画屏又是一个花门,却是绣幕低垂,望去全是牙床罗帐妆台锦笼,大约这便是闺房了。那灯光便是从妆台上射出来。朱元璋毫不客气地掀起绣幕,一脚刚踏进房里,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翠娥!外面是谁打门?”
  

第二章  举事成基业(3)
朱元璋知道这是在问开门的宫女了,便假咳嗽一声,算是答应,却又有两个宫女从床前走过来,猛然看见朱元璋,齐齐吃了一惊。朱元璋一面安慰她们别慌,一面便疾步走向床前,他早瞧见床上坐着一个姿容标致娇滴滴的美人。就灯光看去,虽然鬓丝未整,愁容满面,却难减她的妩媚秀丽。
  这时那两个宫女已侍立在床侧,那美人朱唇轻启,徐徐地说道:“我们是亡国人的眷属,你深夜到这里来干什么?”朱元璋忙笑道:“我和诚王有旧,听说大兵破了城池,很放心不下,特来瞧瞧你们。”
  谁知那美人闻言并不领情,仍旧冷冷地说道:“承你好意!但此时夜已深了,理当避男女之嫌,所以还是请你赶快自便吧!”朱元璋却把身体挨近床前,慢慢地坐下来道:“我若要此时出去也不可能,这时城门已关了,况又兵荒马乱的,夜行很是不便,我只好在这里坐一夜了。”
  那美人见朱元璋无礼,忙想立起身来,可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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