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林鲸,同你干杯再举箸
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已然忘掉昨天晚上到底是做了什么。
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惊坐尖叫,打开薄被发现身上穿着件男式的黑色T恤和男式的短裤。我吓得从床上翻滚下去。难道我现在在酒店?这是宿醉后一夜情的离奇故事?
想到这里,浑身冰凉。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急不可待地寻找自己的衣服想要离开。满心惊恐,爸爸怎么办?马默言?林鲸?天哪,简直不敢想像。
“你醒了?头还痛吗?”连宋推门进来。
“你?”我瞪大了眼睛。
“我家,昨晚你喝醉了,我就把你拉回来了。早餐做好了,下来吃点东西吧。”
“禽兽,我杀了你。流氓、混蛋。”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没有想得起来我跆拳道的任何招式,只是凭着本能对连宋对踢又咬、又抓又挠。用最市井的、天然的、没有任何修饰的攻击方式,像任何受到侮辱与损害的妇女一样。
连宋抱着脑袋连连退后,可是看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架势,不得已只好出手将我牢牢抱住,我的手不能动弹,但脚依然在乱踢,并且边哭边骂。
连宋拿我无可奈何,只好任我撒野,直到我挣扎得累了,呜呜地哭,他才松开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腿上,想到连宋竟然如此畜牲,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哭得更凶了。可是我一想到林鲸,我等了那么久、喜欢了那么久的林鲸,昨天晚上与我干杯的林鲸竟然任由连宋把我带回来,我就更加委屈,伤心的干嚎起来。
砰砰砰,有人敲门,连宋拿我无奈,起身去开门,听得有一个妇人跟连宋说:“衣服已经送来了。粥快要凉了,快下来吃早餐。”
连宋推推我,拿衣服给我,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俊朗英气、昨天还亲密无间的朋友,却原来是如此的卑劣,眼泪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涌。连宋完全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莫名地发火,他竟然还问我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冷笑,抬手用短袖的袖子擦干眼泪与鼻涕,抬头瞪着他,用最决绝最冷涩最憎恨的目光,我要看透你,看到你的心里去。
连宋一脸忧虑,他的目光里满载关切。
我什么也没讲,背过身去,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连擦都来不及,直接砸在厚厚的灰色地毯上悄无声息,迅速地渗了进去。
我直接开始脱衣服,双手拉住T恤的底儿往脑袋上翻,当着连宋的面。
连宋惊诧地说:“清酒,你?你?”话没说完便想逃也似的要离开。
“装什么。”我猛得转过身来,脱掉那件黑色的T恤狠狠地砸在他来不及逃跑的身上,他背对着我,身子在颤抖,我却突然镇静下来。
“真是卑鄙。”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说。
“我。”连宋仿佛恍然清醒一般,“原来你以为,你以为?天哪!”连宋迅速地跑到床边拿起被子裹住我。“李清酒啊李清酒,你什么时候才能够使用一下你那锈到掉渣的脑子?而且,你在使用你的智商为负250的脑子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都把自己定义为苦情戏里遭虐待、遭奸杀、遭背叛的女主角?”
他弯腰拾起放在地上的校服,递给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如果我告诉你真相,是家里的家阿帮你换的衣服,你会不会心跳二百、血流加速冲击大脑然后含羞喷血而死?”
听到这里,我嗷得叫了一声,用被子捂住了脸,然后瘫坐在地上。天哪,太丢人了。我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更可怕的是,我竟然在连宋面前脱了衣服,而且这件T恤里面,我什么都没有穿。这也就算了,我真不明白自己是从哪里找来的自信,平坦得跟飞机场一般的胸也敢在男生面前坦诚相待。一巴掌抽死我自己算了。
连宋看我蜷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便上前来扒我,我拼命地按住被子不愿意露头。他无奈,只好说:“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听他如此讲,便稍有松懈,将脑袋壳露了出来,没有任何响动,我又露出红肿的眼睛和红透了的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为了表明自己刚刚说的是真的,就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平得跟背一样,能看见什么?”晴天霹雳,这句话,简直。
“你确定是跟背一样平么?你确定,你再说一遍,是不是一样?”我简直想要跳脚了。
“噢,不一样,还是有凸起的,我刚才眼花了。”连宋赶忙改口。
我稍有释然,便立刻惊觉起来,“那你还是看见了。你个流氓。”我想要站起来去打他,没料到踩到被子,自己又跌了下去。
连宋则大笑着逃了出去。
在连宋家里吃完早餐,连宋拿来我的包,“马默言昨天晚上打了几百个电话给你,手机都打爆了,已经帮你充过电了。”
赶紧接过电话开机,未接来电和短信轰炸了我。“完蛋了。”我哀嚎,“可是,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让他来接我回家?”
连宋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煞白起来,额头青筋爆露,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死死地盯着我,像潭黑水一般,“回家?”看到他的拳头紧握,不可置信地发问,“你是说,让他带你回家?你以为我会扒光了你的衣服非礼你,却愿意让他在半夜三更地时候带你回家?”他扭过头去,冷笑了一下,“是你和他的家么?”这声音颤抖得令人心惊。
玩心顿起,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我和他的家,我们住一起。”
咣得一声,连宋一拳砸在桌子上,漂亮的果盘立刻碎了一地。血顺着指缝往下淌,阿姨听到听声音,赶紧从厨房里冲了起来,吓得惊叫起来,嘴里喊着“祖宗”之类的话,赶紧拿毛巾来捂在他的手上,我则吓得嘴唇哆嗦个不停,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连宋。
阿姨拿了药箱过来给他包扎,我傻乎乎地站在旁边,不断地讲对不起,却什么都做不了。连宋平静下来,找借口把阿姨支出家去。临出门时,阿姨担忧地看了我们一眼,我赶忙也要趁此机会离开,连宋却拉住我。阿姨走了之后,这个偌大地房子立刻冷清下来,气氛也凝结成了冰了。
好久,空荡的屋子里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我是紧张,他是压抑。
“我,我去收拾我的东西,还有你的衣服,我拿回去洗了再还你。”忍受不了这种令人恐惧地安静,此刻,简直想迫不及待地逃离开他,我快速地转身上楼去他的房间整理东西。
正心慌意乱地整理,电话突然响了,抬头看到连宋斜倚着门站着,目光传来了疼痛地信息。
“李清酒!”电话里马默言的声音简直想把我地耳朵震聋。
“好啦,对不起,我在连宋家,你来接我,他家地址是……”话还没说完便被连宋抢了电话。
我怒气冲冲地瞪着连宋,想要抢回他手里的电话,可他却紧紧地逼近我,眼睛像是想要杀人般地通红,他握住我想要击上去的手,紧紧地攥住,勒得我手都快要断掉了。他猛地一把将我拉近,“你,真的和他住在一起?”他紧紧地盯着我,那像黑丝绒般地眼睛此刻却像深不可测地深渊一样,想要把人吞噬掉。我看着他握着我手腕地手,纱布里又开始渗出血来,甚至开始往下滴,我只觉得害怕,点点头,“但是……”话都没说完,他却一把将我推倒,同时自己也随着我翻滚到床上,接着像失去理智一般地靠近我,并将唇靠了过来。我吓得连惊叫都忘掉,拼命挣扎,他将我压在身下,然后一只手控制住我的头,吻了过来。那平日里温和秀气得如旷远的天空中飘动的白云般的男子,今天突然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样,再也没有平日的模样。他伸出舌头,开始肆意地探寻,那灵巧有力的舌在我的牙关那里寻找突破地缝隙,我紧紧地咬着牙齿,眼睛里开始默默地流泪。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连宋愤怒地呼吸声和旁边无人理会地电话铃声。
忘记过了多久,只觉得耳边愤怒地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心跳加强,我感觉有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擦去我的眼泪,委屈立刻破眶而出,刚想张嘴让他停下,却立刻让他得到了机会,将舌头伸了进来,从最初地袭击到碰触到我的口腔时的温柔,甚至有电流一般地传递。耳边的呼吸变得急促,空气里充满了愤怒与欲望,我只觉得自己的的整个灵魂,处在悬崖的边缘,并且急遽的下跌,整个他试图想引起我的回应,我逮到机会,立刻咬住了他的舌头,他爬在我身上,闷吭一声,却并不放弃,但我却感觉到嘴里开始有血腥的味道。他将头移到一边,放在我的颈窝里,仍然扒在我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将头歪向另一边,眼泪汹涌,鼻涕将我的鼻孔塞住,我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连宋默默地伸出手,将我的头拔向了他的方向,我要挣扎,他则将我按在他的脸上。我只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和鼻涕都淌到了他的脸上,皮肤粘在了一起。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我停止了挣扎,心如死灰,任电话铃声在屋子里回荡。
连宋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在我的颈窝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冷不防疼得我大叫了起来。这一咬倒像是把我咬醒了一般,我开始呜呜地哭,并且手脚并用地胡乱踢打,这一次,他没有阻拦,只是任我在他身下翻腾。
“连宋?楼下有同学来找。”阿姨在楼下喊他。
这一声,倒把我们两个从被隔断的时空里叫回了现实世界。连宋从我身上起来,看了一眼浑身乱蓬蓬地我,去柜子里拿了条浴巾过来给我,“去洗洗脸吧。”他冷冷地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劈手夺过浴巾,冲进洗手间,锁上门。却不知道在外面,他恨恨地对自己说了一句:“就算你跟马默言上过床,也要是我的人。”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大哭起来。
马默言过来敲门,看看我红肿地眼睛,看看连宋满是胡渣地下巴和通红地眼睛,说:“你俩这是演哪一出啊,生死虐恋?”不合时宜地玩笑,让我听到了连宋手指关节咯咯响地声音。我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连宋一眼,拿起东西便跑下楼去。马默言追在后面:“喂,李清酒,你一晚上不回家,让我担心死了,我还没有决定怎么惩罚你,你还有脾气了?你给我站住。”
我没有停下,跑出门去,踩上自己的单车,疯也似的离开了。我只想赶紧离开这令人感到耻辱的地方,一个夜晚,已经痛得我鲜血淋漓,满身伤口,现在,我只想回家,躲进自己的屋子里,好好睡上一觉,将这场噩梦彻底忘掉。杜鹃啼血的悲伤有什么能够将它淹没呢?
我拉起窗帘,关上房门,静静地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呆呆地坐着。
“清酒,怎么回事?连宋那小子,莫名其妙,刚竟然敢跟我动手,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话说,你们是怎么了?”
听到马默言在客厅里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接着走过来打开房门,“这么暗,怎么不开灯?”他奇怪地问。
我只是怔怔地盯着他,“马默言。”将他的名字叫出口,我便哽咽了,他见势不对,赶紧走进来,坐在床边,抚着我的背,我的悲伤和委屈立刻倾泻而出,扑在他的腿上,开始大哭起来。
“连宋是不是?这小子,不想活了。刚才我就应该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让他再兴风作浪。”听到连宋这两个字,我立刻崩溃,哭得更凶了。
听到门响,“是不是爸爸回来了?你别哭了,别让爸爸担心。”马默言去开门,打开门一拳就击了出去,“连宋,你还敢来送死,你把清酒怎么了?让她哭得那么伤心?想死是不是?”
连宋话都没讲,看到是马默言来开门,迎了一拳之后,连神儿都没回,直接冲上来跟马默言撕打,直打到家里来,我挂着鼻涕眼泪光着脚站在客厅里,看着两个人拧滚在地上,我连拉架都顾不上,只念念着连宋活该。并三步并作两步地跳过去将架子上的几件瓷物抱进卧室,那是爸爸用命保护下来的东西,葬送在这两个混蛋的手里,我们三个都得给它们殉死。
两个人打得满地是血,累得停了下来,呈大字状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连宋,你小子可以啊,拳头够硬,人也够硬气,挨了我的拳头竟然也不吭声?”
“你算什么,要不要再继续?”连宋已经打得红了眼。
“呵,有种啊。是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怎么样,再继续,我打赢了你,你放开清酒,让我来守护他。”
“什么?”我和马默言同时惊谔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惊呼道。
连宋使劲伸着脖子看了我一眼,然后狠狠地盯着马默言,“来吧,马默言。”
马默言哈哈大笑,然后坐了起来,自己挪到沙发的旁边,靠着沙发,猥琐地看着我,邪恶地笑了,说:“今天早上电话里你说在连宋家,我担了一夜的心就释然了,连宋怎么样都是个君子,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没有想到,只过了一夜,你就要跟他订情?”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章。
☆、第三章:林鲸,同你干杯再举箸
我刚想分辩,结果耳朵边却响起了炸雷一般地声音“李清酒,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你要劈腿?”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衣衫凌乱地马默言,张大了嘴巴,这个混蛋,到底在说什么?我劈什么腿?
“我都说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会负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马默言一脸悲伤,凄怆地表情下掩藏着一丝幸灾乐祸。连宋也坐了起来,他的目光像把火一样想要把人燃烧起来,他看向我的眼睛,接着又投向我的肚子。我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其实想说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可分明,他会错了意,他一下子扑向马默言,马默言一个翻身,滚到旁边,连宋的头撞在了沙发的角上,幸亏我们家是皮沙发,否则,连宋明年的今日恐怕就要成为连宋的祭日了。
“你头没事吧?”我顾不得对连宋地怨恨,生怕他一命呜呼在我们家里,这个少爷,我可惹不起。
他看着我,眼眶慢慢地红透,“现在,我只有这里最痛,痛到快不能呼吸。”他抓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气。我有些害怕,想要去扶他坐起来。
“李清酒,你真寡情。他只照顾了你一夜,你就惦记上他了?我呢?我跟你在一起十八年了。为你做早餐、陪你念书、你难过的时候,我抱着你。你怕黑的时候,我彻夜不眠地讲故事给你听。你不会系鞋带,但又最爱穿布鞋,家里哪双鞋子不是我帮你系好的?你M痛的时候,我给你装暖水袋。”
听到这些,连宋又握起拳头,愤怒的举了起来,马默言伸手挡住了连宋已至脸前的拳头,连宋一脸惊谔,因为,他看到一贯嬉皮笑脸的马默言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游荡。
“李清酒,十岁的时候,你喜欢一只泰迪小熊,不舍得问爸爸要钱买,我省下早餐钱买给你。小时候,别人欺负你,你哭得满脸花回到家,躲在厨房的洗碗池下面,不敢让奶奶知道,那时,我便发誓我要学最棒的武术来保护你。十二岁的那年,奶奶去世,你跪在灵前,整夜整夜地流泪,我心焦如焚,又不敢劝你。奶奶入土后,你高烧一周不退,爸爸请假看护你,看着你沉睡地脸,我躲在洗手间里默默流泪。我问爸爸,你会不会死,我好害怕,我愿意替你去痛。中考的时候,你没有考取江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