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 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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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 完+番外-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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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择手段。
  “很简单,夏儿,跟我回去。”风莲身形微动,居然在一刻钟之内解开了被制住的穴道,转身微笑:“我要你,一生。”
  原来,这人的内力消散的程度,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厉害么?
  果然,为了这一日,风莲算得上是处心积虑了。
  仲冉夏皱起眉,感觉到手腕的力度,抬眸看向一旁忍受着痛楚的展俞锦。
  “……我不会跟你走的,风公子。”等她离开后,留下身受剧毒,无法自保的展俞锦,不是让他送死么?
  “此时此刻,怕是轮不到夏儿选择了。”风莲仰头长啸一声,一排排弓箭手将两人重重包围。
  仲冉夏扶着展俞锦后退两步,平静地道:“原来风公子,由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我。”
  那些弓箭手,对底下横尸的正道之人视若无睹,一看便知是风莲的心腹亲信。
  还道他事事以自己为主,表面上似是言听计从。暗地里,早就部署好了这一切。
  仲冉夏心下冷笑,她还是太看小这位武林盟主了……
  “有备无患罢了,”风莲淡淡笑着,口吻稀疏平常:“若非走到这一步,我又如何会让这些人出来?”
  “到头来,夏儿还是让我失望了。”
  丹凤眼微微一挑,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毕竟,我信你,却不相信你对他的感情……”
  仲冉夏的唇紧紧抿成一线,落到如此境地,是她失算了。回过头,望向身边的人,那双如墨般的眸子依旧不见慌乱。
  展俞锦定定地看着她,而后轻声低语:“放心,有我……”
  两人亲昵地靠在一起,在风莲看来,便像是相依相偎。
  他眯起眼,冷笑道:“事到如今,展二公子难道还想让夏儿陪你送死?”
  “夏儿,若是你愿意回来,我便暂时留下他一条小命,如何?”
  仲冉夏重新拿起弯刀,紧紧握在手里,显然表达了她的意愿。
  风莲的神色似是失望,又仿佛惋惜与怜悯,抬起的手终究是放下了。
  万箭齐发,避无可避。
  仲冉夏闭上眼,已经能感受到死神挥动镰刀的冷意。
  猛地腰上一紧,她被人用力揽在怀里,飞快地往旁边掠去。
  确实,事到如今,现在放弃未免还太早了……
  她用力挥动弯刀,尽可能地砍掉近身的羽箭。
  展俞锦的轻功天下无双,眨眼间便跃入了洞穴之中,迅速按下了一道机关。
  笨重的石门缓缓落下,仲冉夏最后看到的,便是风莲急怒的神情,以及试图冲进来的弓箭手……
  “砰”的一声,一切回归黑暗。
  仲冉夏眨眨眼,好一会才适应了洞内的微弱的光线。不远处正是她曾居住的木屋,扶着展俞锦小心地走了进去。
  点了灯,她转过头,看到美相公肩头与手臂上的弓箭,眉头不由一紧。
  以他的功力,要避开这些冷箭根本上就是轻而易举。
  到头来,还是自己拖累了他。
  展俞锦伸手将肩头拔了出来,鲜血淋漓,仲冉夏立刻从柜中取出伤药,轻手轻脚地替他抹上,又包扎好,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你的毒……”
  “娘子受伤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仲冉夏低着头,小声道:“我没事,有事的是展公子。你先躺着,我在附近看看,免得那些人跑进来偷袭。”
  这才起身,便听见躺在榻上的人一声闷哼,她不得已又坐下:“怎么了,很痛吗?”
  仲冉夏见他的面色越发苍白,皱眉道:“真的没有解药?”
  忽然想起一事,她拾起弯刀,就要在手腕上割下去。展俞锦快速伸手制住她,不悦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服过解药,喝下这血,兴许能解毒……”她记得电视上都是这样说的,也就想试一试。
  他愣了一愣,扬唇笑开了:“娘子,你这解药是什么时候服下,又过了多少时日?恐怕早就溶于血中,几近不见了。”
  说得也是,仲冉夏连她什么时候服食解药都不清楚,当下有些沮丧。
  展俞锦往内挪了挪,笑道:“这洞内的石壁坚硬,天然而成,就算风莲有三头六臂,没有神兵利器是不可能进来的。”
  既然如此,她放下心,疲倦地躺在美相公的身边。
  经历方才那一战,仲冉夏只觉身心疲惫。
  此时得知他们安全了,浑身上下的紧绷终于是慢慢一松。
  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禁不住满目担忧:“你的毒……”
  如今正道等人进不来,他们却也是出不去,如何找寻解药良医?
  想起方才风莲提起的事,仲冉夏又问:“天凌府内讧,此事当真?”
  “这毒,暂时还取不了我的性命。”展俞锦侧过身,软榻并不大,这下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呼吸若有似无地纠缠着:“底下的人被风莲挑拨了,不算是什么大事。”
  被离间了还不算大事,那什么才算是大事?
  仲冉夏瞪大眼,真想敲开此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展俞锦抚上她瘦得尖尖的的下巴,轻轻叹道:“为什么到最后,又改变了主意?”
  打掉他的手,仲冉夏双眼一瞪:“展公子早就知晓了一切,却让我独自一人煎熬……耍我很有意思么?”
  美相公脸上不见恼意,反倒笑了:“娘子如此聪慧,很快便能想通的。”
  “你总是这样……”仲冉夏垂下眼帘,胸口一阵闷痛,让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有些事,你不说,我又如何得知?”
  “你知道么,当我在山崖下断了腿,看着爹的尸身,满心的绝望和悲痛,恨不得就此随他而去。”
  “如果不是想要向你报仇,展公子以为,我能坚持到如今么?”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红了眼圈,撇开脸,便要坐起身,远离这个人。
  展俞锦敛了笑,伸手搂住了她:“我没想到你会随着仲尹一道坠崖,派人在崖下追寻,却只见到为数不少的女尸……天凌府腹背受敌,你在风莲那里,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得多。”
  “广发天极令,不管满口仁义的,还是处心积虑的,都不敢胡乱动你,免得直接与天凌府为敌……”
  仲冉夏静静地听着,倚着温暖熟悉的胸膛,突然闷声问起:“你带走了明远,让爹误以为小和尚被下毒手,这才不惜代价,对付展公子?”
  “这些事都过去了,想来做什么?”轻轻抚着她的黑发,展俞锦淡淡答道。
  她气极:“如果我一直没有怀疑,展公子打算以后便担了所有的罪名,好让我糊里糊涂地度日如年?”
  美相公低低一叹:“既然娘子如此执着……如今,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洞中独处(小修)

  仲冉夏原本只一心想要报仇,并没有考虑其它。
  只是当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愤怒的心逐渐平复时,理智却慢慢回笼了。
  比如,展俞锦有心要杀钟管家和老爹,为何不一开始就动手,而是拖到他们伤势恢复之时?
  比如,坠崖后,那个隐蔽破落的村庄,为何有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
  比如,她用胎记掩饰了面容,单凭画像根本不可能认出自己。风莲又如何在这般短的时日内,便轻易找到了她?
  再比如,天凌府行事诡秘,江湖人向来忌讳颇深,那日又怎会在客栈大堂之上,又正好在她坐下后公然讨论?
  这一切的一切,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世上没有可能出现这么多的偶然,那么这些就是有人刻意计划的。不管目的如何,矛头都是直接指向展俞锦的。
  但是这所有的都只是仲冉夏的猜测,因而她由始至终没有停下复仇的目标。这其中,也少不得风莲的推波助澜。
  屋内许久没有住人,一阵冷凉。
  仲冉夏下意识地往身边的人靠了靠,叹道:“原本我只是有些疑惑,可那一夜,小师傅告诉我,仲尹是他的生父时。我便觉得,这或许是所有事情的关键之处。”
  “于是,我带着那瓶膏药,又秘密去了一趟九重楼。只是,那里的管事告诉我,查清楚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这也是她故意在路上慢悠悠的,以图拖延时间。
  想起此事,仲冉夏笑了:“没想到九重楼给消息的手段如此高明,竟然让人扮作假道士,以替我算卦的理由,将消息送了过来。”
  一想到那位假半仙,她便忍不住好笑。
  只是这装扮,确实掩人耳目,连身边的风莲也被骗了去。
  “查出来的消息并不完整,只是有一件事。”仲冉夏垂下眼,掩去了眸底的神色:“钟管家送我的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瓶子上,却有一种罕见的剧毒。”
  她心下黯然,从来没想到,视为亲人的钟管家会想要取自己的性命:“此毒无解,却与下毒者同生共死。若下毒者先死,这毒便能自动解开。”
  仲冉夏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展俞锦,道:“若非我查出来了,你难道就打算将这事一直背负下去?”
  她迟疑了一下,避开美相公的箭伤,伸手轻轻抱住了他。
  这个人,是怕自己知道事实真相后伤心么?
  所以,才这样刻意隐瞒。
  当初,仲冉夏将膏药涂抹在双手时,展俞锦亦是如此。恐怕是担心其中有诈,但没有发现异常,这才一直隐忍不语。
  他们两人都不会想到,这毒居然会下在瓶子的表面。
  想必,钟管家也了解展俞锦的谨慎小心,这才如此行事。
  长臂一伸,将仲冉夏紧紧揽在怀里,展俞锦任由她埋在自己的胸前。片刻后,衣襟一片温热的湿润。
  安慰的话他不会说,解释的话他素来不屑于开口。
  展俞锦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这段时日对于仲冉夏来说,是一道由身到心的折磨,却也是一种历练。
  这,或许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赌注了。
  幸好,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直到最后,她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墨黑的眸子泛着淡淡的柔光,展俞锦低下头,怀里的人气息平稳,闭上眼已是倦得沉沉睡去。倚在他的臂弯中,仲冉夏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唇瓣紧紧抿着,显出几分苍白与无助。
  抬手轻柔拭去,指尖放入口中,舌尖稍稍一舔。
  又涩,又苦……
  瞥见仲冉夏紧锁的眉头,他伸手轻轻抚平,在她耳边悄声低语:“有我在,不会有人再分开你我了……”
  在梦中似有所感,她面上的神色渐渐舒缓开去……
  醒来时,烛火已经燃尽了,四周一片漆黑。
  分不清日夜,不知时辰,仲冉夏躺在榻上,禁不住的茫然。
  展俞锦还在睡,她的掌心覆上这人的额头。好在没有发热,不然此处没有大夫和药物,怕是要雪上加霜了。
  就要抽回手时,被人轻松擒住。仲冉夏一怔,看着那双如天下星辰般的黑眸慢慢张开,心中一动,眼神便有些飘忽:“……房内没有食物和清水,长此以往,不必等到风莲闯进来,我们就等饿死渴死了。”
  展俞锦抚着她的小手,没有说话,黑暗中人的触感尤为敏锐。
  一道道交错的深浅伤痕,以及掌心与指间的茧子,使得这双手极为粗糙,不复以往的半点平滑。
  仲冉夏知道,日夜练刀让她的手不但起了茧子,还有水泡。制造滑翔翼,手心手背都有被竹子不小心划破的痕迹,丑陋得紧。不禁暗暗用力,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对方没有出声,令她心里更为忐忑。
  下一刻,手指上却传来一阵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仲冉夏大吃一惊之余,薄薄的面皮开始滚烫了。
  薄唇一一在指骨上落下轻吻,展俞锦眼神微动,张口含住了食指,引得仲冉夏身子一颤。
  常言道十指连心,指尖的敏感程度也比其他地方更甚,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他这才是放开了。
  四目相对,展俞锦双眼炯炯,忽然笑道:“听说娘子怀有身孕,让正道人士又多了一个对付天凌府的筹码?我怎么不知道,你我之间有了肌肤之亲?”
  这话听得她也是一愣,谁造的谣,难不成接吻也能造人?还是盖上同一条被子纯聊天,也会有了?
  见仲冉夏不吱声,他又道:“后来听闻,娘子腹中的胎儿并非在下的,而是武林盟主风莲所有……”
  她懵了。
  不由纳闷,怎么来来去去都是说自己怀孕了?
  “妖言惑众,这绝对是误会。展公子如此明白事理,肯定不会听信这样的流言……”
  仲冉夏尚未说完,便被他抓住,堵上嘴,狠狠吻了一记。
  “其实,我更希望前者成为事实。”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展俞锦的意思,小小地往外挪了挪:“你受了伤,需要好好休养……”
  美相公微一挑眉,轻笑道:“我的伤好了,就能继续了?没想到,娘子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仲冉夏无言,又向外挪了挪:“当日拜堂成亲并没有完礼,此时我还算不上是你的妻,展公子还是别这么称呼我了。”
  “很快便是了,”展俞锦斩钉截铁地答着,笑了:“娘子总是这般生疏,要唤这声‘展公子’到什么时候?”
  左顾右盼,她决定无视这话,侧过头转开了话题:“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风莲不像是这般容易放弃的人,想必还在洞外徘徊,寻找开门的机关。”
  其实,仲冉夏更想问的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木柜旁边有些干粮,支持三五日不成问题。就看风莲的耐性,究竟有多好了。”展俞锦往边上一指,她早就饿得腹背要贴在一起了,急忙爬起身,赤脚跑到他说的地方。
  那是一个食盒,仲冉夏提起来,份量还不轻,心内不由一阵窃喜。
  摸到火石又点着了烛火,轻手轻脚地打开食盒,她凑过去一瞧,无奈地瞥了榻上的人一眼。
  各色各样的糕点,清香扑鼻,还透着温热。旁边一壶清茶,细细一闻,居然是难得一见的大红袍。
  如此精致,能称得上是普通的干粮么?
  此人早有准备,却眼看着她干着急?
  仲冉夏饿得很,往嘴里塞了半块糕点,两三口就吞下去了,又灌了一杯茶,这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舒服地吁了口气,她满心愉悦,回头见展俞锦没有下榻的意思,狐疑道:“展公子不吃吗?”
  他黑漆漆的眸子瞧了过来,微笑道:“没事,娘子先吃吧。”
  这么一说,仲冉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提着食盒坐在榻上,她扶着美相公坐直身,对方却是软绵绵地靠在自己的肩头。仲冉夏忧心他体内的毒,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杯亲手喂在展俞锦的唇边。
  他抿了几口,薄唇有意无意地碰到了仲冉夏的手指,让她手中的茶杯险些扔了出去。
  “……还要吗?”认命地捻起一块糕点,展俞锦便就着她的手一点点地咬下。
  原本仲冉夏心无旁骛,只想着照顾病人,没有其它念头。
  可是他的舌时不时舔到自己的指尖,两人又靠得极近,这情景实在暧昧得紧,让她忍不住面红耳赤。
  吃饱后,仲冉夏扶着他正要躺下。
  展俞锦的脸色比之前更为苍白,看得她心里不由揪紧。
  蓦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脚下也是一阵晃动。
  石洞顶上的碎石与尘土纷纷落下,仲冉夏立刻扑上前,将他的脸抱在胸前,免得伤了展俞锦的双眼。
  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她的眼睛一阵刺痛,咳嗽几声这才沙哑着声音问道:“咳咳……风莲居然用炸药,看来还没死心。”
  “别说话,”展俞锦坐起来,捧着她的脸。
  只顾护着他,仲冉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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