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有话好好说,简直就是欺负人。
小六子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哪里不知道头儿是为他好。当初那么多人,头儿也就把自己挑出来带在身边,什么意思他很清楚,头儿如果不是看重他也不会这样,多少当初的兄弟羡慕他。
可他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跟了头儿一年多,除了这次偶尔端茶倒水,他还得麻烦头儿教他读书识字的,头儿平时甚至还给他请了一个先生教他,那都是要花银子的。他不想没帮上忙还拖累人,这才老想着回去。好歹也能帮忙做些事儿。
选择要饭以后就要离开头儿,选择做兄弟……屁股就要遭殃。
小六子叹气,做头儿的兄弟代价可真大。
“头儿。咱们商量个事儿呗。”小六子觉得还得替自己,哦不,替自己的屁股争取一下。
徐朗挑眉,“你知道,我很忙的。”他食指轻轻敲着桌子,明显是等的不耐烦了。
小六子豁出去了,“头儿。我选择做兄弟,能不能不打?”这眼瞅着可就要过年了,难道要他趴在炕上过年?那还真不如出去要饭了。
“呵……”徐朗嗤笑一声。“你说呢?”这小子聪明是真聪明,就是老不往正地方用。最初教他认字的时候,从来没基础的孩子一天认几十个字不成问题,后来自己离开他就散漫了。不管肯定是不行。
小六子都要哭了。我说?我说肯定是不打啊,可看头儿这张脸,就啥也别想了。
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必让头儿不高兴还耽误头儿的时间呢。
痛快的过去,小六子也光棍,就要脱衣服。
徐朗却拦住他。随手把那板子扔给他,“我忙着。回屋自己打去,三十板子,我会验伤的。”说完也不去看他,低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儿。
自己打自己?
头儿可真会玩。
小六子郁闷的要死,嘟囔着应了一声,给徐朗的茶杯蓄满,又把墨汁磨好,这才拿着板子准备离开。
孩子这么贴心,徐朗都有点儿不忍心了。
“明天你还得给我跑腿,力度自己掌握。”这是舍不得打重了。也是,眼瞅着就过年了,再说了,改变一个人的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既然都已经认识到错误,打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是。”小六子悄悄吐了吐舌头,心道:幸好这里就自己一个,头儿没别的人可用,不然这屁股又遭殃了。
隔壁不时响起板子炒肉的声音,徐朗听得出这力道不轻,不过三十板子也打不坏,也就由着他了。好半天,小六子眼睛通红的拎着裤子过来,“头儿,我来找你验伤。”就要转身。
徐朗看了他一眼,“打破了?”那可真够重的。
“没有,就是肿了。”自己打自己居然还打哭了,也是够衰的。小六子都觉得没脸见人。
“打完了就不用验了,你自己的事儿,应该有分寸。”扔过去一本书,“这大齐的风物志,好好看,回头我要考校的。”
小六子龇牙咧嘴的,这打都打了,还得罚背书,可真够倒霉的。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儿,他可不敢顶嘴,恭敬的应了一声,发现头儿写写画画一些陌生的东西,他也不敢多看,自己一边看书去了。
徐朗在算最近的收益,他在县城买了一个铺子,雇了一个掌柜的专门卖他那些从南方运回来的货物,还别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进项就不少,这样下去,用不了一年,买铺子的银子都能赚回来了。当然了,这利益只是毛利益,还有掌柜的工资,另外还有一些人要打点,饶是如此,这收益也真够可观的。
终于不用靠那小丫头赚的银子过日子了,徐朗松了口气,从现在开始,他也不算是吃软饭了吧。
哎,都腊月十九了,真想那娘俩啊。
徐长风,都待了这么久,想必他也该知道自己不是他孙子吧,怎么还不走?难道京都长兴侯府就不用过年吗?
京都长兴侯府自然是需要过年的。
腊月十九当晚,徐长风跟林晓告辞。“年关了,我就先回去了。”他多少猜到徐朗是故意躲着他,老人虽然不甘心,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本来按照他的身份完全可以硬来的,可涉及到孙子,他就是不想那么做。何况,林晓和徐朗本来就没有错,人家只是不想被打扰平静的生活而已。
“是该回去了,此去路途遥远,您老也保重身体。”林晓拿出一小坛子酒,“这是徐朗泡的药酒,强身健体的,您老要是不嫌弃,拿回去尝尝。”又让王贵家的拿了一个大包袱过来,“这都是黑熊岭的一些特产,您老想我们的时候就拿出来尝尝。”
说实话,徐长风挺感动的,却故意打趣林晓,“感情你这是巴不得我赶紧走,东西都准备好了?”
林晓可没给这位老侯爷面子,“那你以为?”噎的徐长风眼睛瞪得老大,“你这丫头,好歹我也给你那私塾做了一个多月的免费先生,你就不好说点儿好听的?”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一点儿都不讨喜。(未完待续。。)
328分别
眼瞅着就要分别了,林晓依然没惯着徐长风。
“要听好听的你回家去啊,我又不是你家晚辈。”林晓嘻嘻直乐,拽过小不点儿,“徒弟,跟老头告别。”老头,对,就是老头,这就是林晓对长兴侯爷的称呼。从最初的吹胡子瞪眼,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一脸平静,徐长风拿林晓没办法,索性就淡定了。
小不点儿最近跟徐长风关系挺好,老人会给他讲很多战场上的事儿,除了一些应该避讳的事儿,老人都是当做故事讲给小不点儿听的。
小孩子吗,还是男孩子,都有一个英雄梦,对这些很感兴趣的小不点儿整日里缠着老人,两人关系倒是愈发的好了。
“徐爷爷,你还会回来吗?”小不点儿抱着老人的腿,撅着小嘴,明显是舍不得了。
徐长风本来还不觉得什么,一看这孩子亲近的样子,反而是有点儿舍不得了。“我倒是想回来,就怕有人不欢迎我啊。”老人明显是话里有话,可小不点儿不懂啊。
“我欢迎徐爷爷,你到时候回来看我好不好,我让师傅给咱们做红烧肉吃。”说这话的时候小家伙压低了声音,似乎很怕林晓听到似的。
徐长风乐,这小子一天就知道吃,不过林晓的手艺真不差,做的东西材料虽然简单,有些东西却是他都没吃过的。
长兴侯府的侯爷,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竟然吃一个小小山村丫头的东西上瘾,传出去都是乐子。
“好,徐爷爷会回来看我们致远的。”说这话的时候老人把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林晓身上。发现这丫头脸色竟然没有丁点儿的变化。这下轮到徐长风不解了。
这丫头到底是养气功夫好还是压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
不是林晓想的复杂,而是她看的透彻。
徐长风对于孙子的执着到了一定程度,只怕在他没见到徐朗之前不会死心的,所以肯定会回来。既然早知道的结果,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徐长风收了一张小不点儿画的据说是黑熊岭的涂鸦离开了,来时孤孤单单的一个老人。走的时候车马随从一堆。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晓觉得老人看起来更加孤独了。
马车里,一个中年人跪在徐长风面前。“侯爷,那徐朗肯定是故意躲着您,要不要派人继续盯着这里。”眼看着就要过年,就不信那徐朗会不回来。
徐长风叹了口气。他多少能猜到几分徐朗的心思。
“算了。也是我们缘分未到,不必等了。”
真的是缘分未到吗?
徐长风想到京都长街上头那一幕,似乎孙子那张脸还在眼前晃。老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怎样都是孙子那张挥之不去的脸。
汉卿,你还活着吗?是不是怪爷爷了,所以不想回来看爷爷。如果你真的还活在世上,那么就算是不回来看爷爷,爷爷也是高兴的……
黑熊岭不远处一个山坡上。徐朗披着白色的斗篷几乎跟周围的皑皑白雪融合在了一处,看着远处的车队。他叹了口气。
实力不够,不该见的人还是不要见了,免得给小丫头和致远带来麻烦。
山上有人爬上来,低声道:“头儿,确定那些人都走了。”这也是一个乞丐。
“辛苦了。”徐朗点点头,不再压抑那迫切归家的心情,大步往山下走去。
房间里林晓抱着明显不高兴的小不点儿安慰着,“分别是很正常的事儿,致远不开心是证明我们致远长大了,都知道离别苦了。”捏捏小徒弟胖嘟嘟的小身子,林晓笑着转移话题,“私塾放假了,致远高不高兴?”是孩子都不大爱读书的,不像是村里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致远这孩子也是贪玩的年纪,有时候对那些作业很是厌烦。
“不高兴。”小家伙根本不买账,“徐爷爷走了,爹也没回来,师傅,今年过年就咱们过吗?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爹了。”
林晓叹气,“我也想他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玩野了不想回来了。”千万别让我知道是这样,不然,哼哼!
门外徐朗听到这些关于想念的话题,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听到林晓的“哼哼”,顿时无奈的摇头。
“谁说想我了?”挑开门帘,已经散了半天冷气的徐朗进门,张开手臂把还在发呆的一大一小抱在怀里,“我回来了!”一声满足的叹息,他紧紧搂住怀里的两个,这两个才是他在这异世拼搏的动力。
小不点儿欢呼,“爹回来了,我想死爹了。”在两人中间钻来钻去的,最后在两人的胳膊底下冒出头,小家伙直嚷嚷,“爹你挤到我了,我的头发……”
不舍的放开小丫头,徐朗气,这小子怎么越大越懂事儿呢。
“臭小子,看到爹就乱嚷嚷。”照着小屁股拍了一巴掌,徐朗抱起小不点儿晃了一圈,高高的举起小家伙,抬头望着他,“说说,都怎么想爹了?”
本来就是逗逗小孩子的话,不想小家伙一本正经道:“我跟师傅躺在被窝里想爹的。”
徐朗:“……”
明明应该很感动的事儿,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这么想把熊孩子扒了裤子揍一顿呢?
徐朗回来了,家里一团喜气。
林晓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三个人围坐在炕上吃着热乎的饭菜,诉说着离别后的想念。
有孩子在,徐朗挑了些有趣的事儿说,眼见小家伙巴巴的盯着自己,徐朗也学林晓捏他肉嘟嘟的脸蛋。“爹回来的匆忙,礼物都在县城呢,明儿就有人送过来了。”
小家伙眼珠乱转,“我才不是要礼物呢。”明显的口不对心。
徐朗也不戳穿他,把儿子抱在怀里,三个人身上盖着薄被,身下是烧的热乎乎的炕,薄被下面两只手十指交缠,说不尽的情意绵绵。
渐渐的孩子困了,徐朗就把儿子抱在怀里,他也不嫌累。
林晓依偎在他身边,舍不得寸步离开,两人低声诉说着离别后的种种,直到徐朗终于舍下儿子一个深吻欺过去,才把那些想念传递过去……(未完待续。。)
329杀手
一大一小中间是个小不点儿,三个人相拥而眠,说不尽的温情。
发乎情,止乎礼,这就是现如今林晓和徐朗的状态。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倒不是他们多克制,只是他们都比较理智,觉得这样的年纪有些事儿并不适合做。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什么年纪做什么年纪的事儿。
徐朗过了年才十七岁,而林晓也才十五岁,这样的年纪放在现代社会那还是初中的孩子,两人虽然都是成年人的思维,也觉得身体还太年轻了。特别徐朗本身还是个大夫,对这种事儿就更加克制了。总不好为了自己的一时之欢就伤了林晓吧。
甭管睡得多晚,生物钟习惯了一个时辰都会准时醒来。
小不点儿每每都是最早起来那个,醒来发现爹在身边,揉揉眼睛发现不是做梦,小家伙咯咯笑着扑到爹怀里一顿拱。
冬天的幽州府,哪怕是睡着热炕盖着厚厚的棉被依然挡不住那些冷风,稍微有一丝缝隙冷风就会灌进来让你瞬间清醒。
小家伙这么一顿拱,徐朗被窝里那点儿热气都没了,也就张开了眼睛。
照着小家伙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巴掌炒肉的声音格外清脆。
“怎么这睡觉脱衣服的毛病还是没改掉啊。”徐朗笑,这小子一天毛病可真不少。
小家伙没心没肺的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扇的徐朗心都跟着柔和起来。“好了。起床,晨练。”
哪怕分别了两个月,一晚上的时间依然瞬间让彼此恢复到最初的默契。
晨练、洗漱、吃饭。那边小家伙雷打不动的五篇大字,徐朗这才有功夫和林晓单独相处。
知道徐朗一路上不可能那么顺利,林晓问起了经过。徐朗也没瞒着,上来就是一个劲爆消息。
“你遇到了杀手?”林晓惊的目瞪口呆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她没有问徐朗有没有受伤,她眼睛厉害着呢,徐朗要是身上有伤。她昨儿就看出来了。
徐朗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胳膊被砍了一刀,那刀是奔着我心口去的。我当时被多人围攻,躲得慢了些,好在没有伤筋动骨。”他自己就是大夫,说到这些轻描淡写的。可是林晓却能从这些平静的语言中感到当时的凶险。
“是抢货物的还是长兴侯府的人?”他们没有什么仇人。特别是徐朗。整个人都不该存在这个世界的,如果说遇到杀手,那只有这两方面的人。
徐朗摇头,“我说不好,但是那些人,应该不是奔着货物去的。”刀刀毙命的打法,连车马行的人都看出来那些人是奔着他去的。
除了长兴侯府,徐朗也想不出那些人来自哪里。
林晓蹙眉。“应该不是徐长风派的人。”不然他堂堂的长兴侯爷,没有必要赖在这里不走。堂堂的侯爷。每天有多少事儿要处理,哪有功夫在这耗着。
徐朗很赞成这观点,“我觉得也不可能是他。”那老人当时看到他那样想念的目光,他始终记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徐长风会派人杀他的。当然了,前提是那老人不知道他杀了另外一个长兴侯府的少爷。
作为现代人,两人的观点很明确。
“肯定是长兴侯那个孙子挡了谁的路,这样才害的你被追杀。”林晓气鼓鼓的,“千万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绝饶不了他。”长兴侯府那样一个庞然大物,饶是林晓向来强悍,可想想也挺无力的。
徐朗揽着林晓,“丫头,我只怕从此以后的麻烦会不小。我准备慢慢易容,至少跟现在的模样稍微改变一下。”哪怕能混淆一下敌人的视听也是好的。
对此林晓也只有赞成的份,长兴侯府那样一个庞然大物,哪怕只是旁支末梢的人来杀徐朗,也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
“以后你尽量少出远门,咱们家不缺钱。”林晓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却想着怎么样尽快多赚钱,回头家里也请了护院保镖,就不信那边再派杀手敢明目张胆,除非他们让官兵来围剿,不然家里请了保镖,总会安全些的。
徐朗哪里不知道小丫头的担心,心里暖呼呼的。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有时候徐朗都觉得这张脸碍事儿,长得像谁不好,偏偏像长兴侯府的世子爷。这不是坑爹,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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