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下看妖孽
更新时间2011…7…1 9:32:38 字数:3208
“今儿王爷赐了酒席,前院没人。小宝贝儿,留着嗓子待会儿叫个够吧。”夜风吹来,范通酒气上涌,色胆更大,直接扑了过来。
石中玉仗着身形灵巧,左闪右躲,但她人小步短,两三下就狼狈不堪。
这时候,她又急又怕。尽管是来自现代的强大灵魂,这身子毕竟只有十三岁,而且非常瘦弱,倘若被抓到,她绝对没有反抗之力,今天就成了狼嘴里的羊,没有好下场!而她连番大叫后,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出现,让她明白今天只能靠自己了。
石中玉心念急转,假装一个踉跄,骗范通扑向右侧,自己则向左一拐,顺着那条夹道跑了出去。那夹道狭窄,她顺利穿过,范通却紧卡着身子,拼命挣脱着才走了出来。可是这并没有给她赢得多少时间,反而激起了范通的凶性,迅速逼近误入一片花丛的她。
感觉到身后的粗喘和酒臭,石中玉突然弯下身子,摸出那柄竹刀,狠狠后刺。可是她力量太小,速度太慢,居然被范通躲过了要害。不过,终究她动作突然,竹刀的尖端还是划破了范通的衣襟,割破了他的胸口。
范通大声惨叫、咒骂,“死小子,不想活了,敢伤了你大爷!”
“你大爷的!惹急了老子,别说伤你,宰了你又如何?”石中玉知道今天难以善了,平日里受的窝囊气全发了出来,不等范通再回话,左一刀、右一刀刺了过去。
一夫拼命,万夫莫挡,何况范通受了惊吓,居然一时被逼得手忙脚乱。可两人之间的体型和力量毕竟差距巨大,片刻后石中玉就失了力气,只是咬着牙紧守,反倒被范通逼得步步后退。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经过花园?她闹出这样的动静,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发现?
石中玉悲愤绝望地想着,在范通就要抓住她的瞬间突然定住,一脚踹向范通的命根子,手上的竹刀却顶住自己的喉咙。
范通先是一愣,随后轻蔑地笑起来,“贱命一条,还敢拿来威胁人吗?今天爷还就不放过你了,有本事你死啊。不过你没死透之前,爷让你好好尝尝滋味!”
“你就不怕?”石中玉怒瞪着范通。
其实怕的人是她!如果实在没办法,她真会自杀的。她宁死也不愿意被这种混蛋玷污,但就怕竹刀一时半刻要不了她的命,却还让她处于无法还手的境地。
怎么办?她不知道!但那焦急、绝望和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令她连呼吸也愉断绝了,却又不得不硬撑。
那感觉,比死还可怕。
“我怕,你怕玩得不够爽。”范通凶残地笑着,“你以为你是谁?今天你死了,一张破席包裹,直接扔到乱葬岗去喂狗!别说你还没有家人,就算有,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裕王府!裕王就算把天捅个窟窿,皇上也自会修补。王府里死个把下人,谁敢来问!”
“你怎么知道没人帮我出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石中玉大吼回去。
本来她是说大话,能稳住一时是一时,脑子里在拼命想着逃脱的办法,也有点拖延时间的意思。但范通才和魏锁提过石中玉的事,怀疑老管家夏世雄与她有瓜葛,此时正让她问了个正着,不由得眼神闪烁。
石中玉此时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当然不会忽略范通眼神的小小变化。她意识到可能诈到这混蛋了,连忙抓住这一点不放,含含糊糊地放狠话。
“范大管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下安好,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可你若惹急了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保证,若我死,你也不得好死!”说着,她咬牙把竹刀往喉咙下一顶,立即就感觉肌肤刺破的痛楚和热血缓缓的流下。
范通此时酒醒了些,倒真被石中玉震住了,甩了甩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眼看局势见缓,石中玉正想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先把这饭桶吓唬走再说时,她悄悄向后退的脚却绊在了一块石头上。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向后摔去,手中的竹刀没拿稳,掉落在地。
正是情绪紧绷的时候,突然发生的意外格外刺激人的神经,令人丧失理智。
范通就是如此。
在石中玉倒下的刹那间,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舅舅魏锁本来就想找夏世雄的麻烦,那他先享用了这娈童,再掐死,到时候查不出是谁做的,看夏世雄会怎么办?想必,舅舅会高兴吧。
有了这个念头,他立即朝摔倒的石中玉扑来,抓住她有脚腕,一拧就把她整个翻了过来。
“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么鱼死网破!”他说着就要扯石中玉的裤子。
石中玉拼命乱蹬,一边扭转身去,双手在地上急急摸索,寻找竹刀的踪迹。
她宁愿死!她宁愿死!
眼看着竹刀就在手指前,可她却被拖了回去。
她抓了两把土扬过去,但是没有用,范通狞笑的脸在尘土中向她俯了过来。那一刻,她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然而,眨眼的工夫里,范通的身体像是违背了万有引力的规律似的,不但没降下,反而向上飞起。更奇怪的是,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除了落地的扑通闷响。
变化太快了,石中玉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本能地坐起来,向后不断的缩、不断的缩。然后她抬起头,看到他,月光下的他,身子有如通过一道电流。非常快,快到没有踪迹可循,好像只打了个寒战,就消失了感觉。
在瞬间,她无法判断眼前人是男是女,是妖是魔。
那人身材高挑、玄衣散发,赤着双足,轻踏着翠草繁花。夜风吹来,拂起他的长发,丝丝缕缕扫过他的面颊,随后,又垂落,妖异非常。
而他的脸比美人还美人,雌雄莫辨、五官深邃、完美得有如上天的杰作。明明全身的男性气质扑面而来,眉目间却给人艳媚的感觉。
偏偏,他的眼神格外纯粹……纯粹的邪恶。
尽管他好看地微笑着,颠倒众生,可那笑意丝毫达不到他冰冷的眼底。圆月清辉,洒在他肩头衣角。
他比月色温柔,如在身边,也比月色冰冷,遥不可及。
“这小家伙很烈性呢。”那人突然开口,声音好听到让人起鸡皮疙瘩。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出声,石中玉才警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是做梦,也不是在幻觉中。她被救了,可救她的人是谁?说是行走江湖的游侠吧,他却满身贵气。别问她具体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因为有个词叫“气场”。说是高官贵胄吧,他这一身不伦不类,倒像个道士……
慢着,道士?!
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裕王殿下?他因为调戏皇室贵妇被皇上罚了在家清修,为此他还大张旗鼓的在王府内修了道场,他身上的袍子貌似道袍,听说道士在做法时,有的是会散开头发的且赤足的……
当然,个别骚包的道士不作法时也可以这么打扮。
“参见裕王殿下。”她脑筋转得快,虽然还吓得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却连忙跪上行礼。
“你认得本王?”裕王慕容恪挑了挑那双入鬓长眉。
“小的之前没福气得见殿下。”石中玉努力平整心思,要给王府的大BOSS留个好印象,“但殿下天人之姿,非凡间所有,全身都是龙气,小的一见之下就心中安定。谢裕王殿下救命之恩。”
石中玉谀词如潮,狂拍马屁,肉麻话说得自己都要吐了。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吧?
“本王还以为烈性的人都不会滑头呢,原来可以并存。”慕容恪仍然微笑,看不出喜怒。
“小的说的全是真心话。”石中玉硬着头皮说,也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可为了活着,人话鬼话都得说呀。
“是吗?但你不用谢我,本王只是不喜欢有腌臜事发生在远芳园里罢了。”慕容恪的声音突然淡漠下来。
石中玉低着头,不敢让慕容恪看到她的表情。
她在皱眉,很有些气愤。什么意思?不喜欢有腌臜事发生在远芳园里?难道说这种强*奸男童的事发生在别处,他就不管吗?他还有没有点王府主人的觉悟?还是在他眼里,低级家丁就不是人?而且看样子,他应该目睹了范通意图侵犯她的全过程,可他竟然最后关头才出手!
哼,白长了一幅好相貌,心肠却是黑的,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怪不得做出了当街杀死大臣,调戏皇家贵妇的恶事!
“你在不满?”正腹诽着,慕容恪突然问。
石中玉吓了一跳,感觉这位裕王殿下会读心术似的。果然妖孽啊!人长得妖孽,行事作为也这样妖孽!
茫然中,她抬头,见到月光下慕容恪的模样,心头又是麻麻的。
人都说月下看美人,顶不济也月下看美男。可她倒好,月下看妖孽,还不能流露出真实反应,实在太难了。
“请殿下做主。”仓促中,她只能以此来掩饰。可是,她确实也需要知道,这件事裕王会怎么处理。毕竟,范通只是被丢出去了,事情却还没有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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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王府水深
更新时间2011…7…2 10:46:34 字数:3310
“孙福珩。”慕容恪轻唤一声。
立即,有一条黑影分开花丛,快步走了过来。显然,这位外院管家一直都在的,但慕容恪不出声,他就像不存在一样,默默守在一边。
“死了吗?”慕容恪问。
“肩膀摔折了,但还没死。”孙福珩恭敬地答,声音平板,听不出任何情绪。
“麻烦。”慕容恪轻叹口气,听起来就像吹落尘土似的,“明天你把那个没死的,还这个小不点送到凡夫人那里去发落。”
“是。”
余音未落,慕容恪已经缓步离开了。
石中玉怔怔望着慕容恪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连走路也能那样优雅,明明是从花丛中穿过,却片叶不沾身似的。夜风,吹拂起他的三千烦恼丝,轻飞乱舞,让他有如从月中而来的谪仙人物,无论如何,这形象也与当街击杀大臣,调戏皇家贵妇联系不起来。
真的,是一个人吗?
难道都是月亮惹的祸,让她产生了幻觉?
身边传来一声咳嗽,石中玉连忙收拢变得发散性的思维,敛目垂首地跪在原地。
“你的名字?”
“石中玉。”
“范大管事摔得很厉害,但他一直没有开口叫疼,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孙福珩话题转得非常突兀,“因为殿下不喜欢听烦杂的声音,所以封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也不能说。”
石中玉神色微动,心里雪亮。
“小的明白。”她规规矩矩地说,没露出一点儿不满的意思,“明天得了凡夫人召见,小的自然如实禀告,不会多一句,也不会少一句。除此之外,今天晚上小的什么事也没经过。”
裕王殿下本身行事荒唐任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王府里也出现混乱。底下人不出幺蛾子是上位者最想见到的情况,而范通意图侵犯她毕竟是丑事,若传扬开,必定有不好的影响。况且裕王已经把这事交给凡夫人处理了,算是给她个台阶,如果她再闹腾,就成了她不识抬举。
而对于她来说,也不想这件事闹大。毕竟以王府中人逢高踩低的行为来看,必定会令她过得更不堪,同情她就不可能,说不定还会传出颠倒黑白的肮脏话。若她那三个兄弟一时按捺不住,为她报仇而闯出祸来,她不是又连累了别人吗?
有些事,必须哑忍。等明天看看凡夫人的态度,她才好制订下一步的对策。总之,她不会束手待毙的。为了保护自己和朋友,她可能会不择手段。
看着近乎蜷缩跪地的石中玉,孙福珩暗暗点头。
这小家伙是个聪明的,心思灵透,不用人多说,也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态度还很大方。只可惜男生女相,身板柔弱,不堪大用,不然若是身家清白,倒是可以栽培。
“你先下去吧。”他微微摇了摇头,“明天合适的时候,我自会找人叫你来。”
“是。”石中玉应了一声,站起来悄悄退下。
直到回到房间,她才又怕又怒地发起抖来。刚才,只是凭一口气撑着而已。
她打了一桶水,锁好门窗后,几乎发狠一样把身上擦了几遍,又把衣服绞得粉碎,这才感觉范通的恶心气味全部被消除,疲惫之极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当屈忽昀他们回来,她没露出半点情绪,该干吗干吗。不过范通如预期那般没有出现训话,就连安排活计,也是由一个脸生的高级家丁代替的。
“听说范大管事昨天喝醉了酒,掉沟里跌折了肩膀,一两个月起不来床呢。”屈忽昀打听来八卦,说得眉眼乱动,特别高兴。
“活该,怎么不摔死他!”牛蛮为那被扣掉的半吊钱,恨死范通了。
“小声点。”康涵柏嘘了声,随即也是笑出了声,“小玉倒是得了好处,今天分派她到东厨房去帮忙,肥缺啊肥缺。”
石中玉笑了笑,表现得挺高兴的。
厨房分为东西两个,东厨房做的是内院的饭,自然精致美味。西厨房负责外院饮食,虽然王府伙食不错,但毕竟粗糙。
东厨房是范通的老婆管,听说那女人虽然凶恶,心眼儿却是不甚坏的。若做事不出错,总能混点好吃好喝,还能往回带。
往常,这种好活计轮不到家丁三号院的新晋低级家丁,就算有,也是王老十等人抢去。今天这美差摊到石中玉头上,令她不得不怀疑是背后有人做了手脚。如果是孙福珩就罢了,可能是一种怜悯,一种补偿。若是范通的手笔……
他老婆人再好,也是他的人,倘若借机折腾她,她要怎么办?算了,到时候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活得不容易,担忧也没有用。
“哟,今天家丁院那边可开了眼,派来个干净伶俐的。”石中玉到东厨房的时候,被一群媳妇、婆子好一通新鲜,还有几个在她瓷白的小脸上捏了几捏,疼得她差点掉眼泪。却偏偏不能发作,嘴头还得甜着点。
她乖乖巧巧的哄得一群年纪不等的妇女们高兴,才能少被针对。
“可不是。”又一个婆子说,“平时来的那些杀胚,眼睛就盯着锅里,倒像八辈子没见过饭似的。范嫂子,您不如和家丁院说说,以后就让这个小子来好了。”
范通的老婆是个高大的女人,浓眉大眼的,看起来脾气很不好,但似乎是个直性子,不会掩藏情绪。石中玉小心观察了下,发现她对自己只是不耐烦,却并不特别恶意,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知道她今天的好运道,完全是孙福珩对她的补偿。
毕竟,外院是孙福珩的天下。
“做好你的事就得了,有什么人用什么人,这府里还时轮得到你挑捡?”范嫂子声若洪钟。
“呀,范嫂子今天心情不好哪。也难怪,你家老范摔伤了,心疼了吧?”又有婆子来多嘴多舌,“只不过是真喝醉摔的吗?是不是他又养了什么野女人,被范嫂子打了吧?”众婆子媳妇哄笑了起来。
范嫂子气得脸孔通红,把菜刀狠狠剁在菜墩上,骂道,“都闲得难受吗?快干活儿!倘若出了一星半点的错,我把你们的牙全拔掉,然后赶出府去!”
看她真的生气了,媳妇婆子们也就不再多说,各自干活儿去了。但她们似乎也并没有多害怕,只是规矩了下来。
石中玉暗暗摇头。
看起来,范嫂子只会一味的凶恶,却并震不住下面的人。她这样的直肚肠还能待在这个重要的位置上,恐怕也是沾了范通和魏锁的光,再加上厨艺实在了得吧。
不过从这些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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