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开车到一个朋友家喝酒。
他开一家法餐厅,很有钱。这房子是他的第三居室,他在这里养着他第三个女人。
我家在北郊,他家在南郊,挺远的。
我进了小区之后,看见有两个保安在一个楼角说话,转眼就不见了。我感觉他们很像王爷花园失踪的那两个保安。
那天,我有点喝醉了。最后,那个朋友开我的车送我回家。
天黑下来。
我的朋友没有走小区的那条水泥大路,而是从一条很窄的石板小路开出去。可能近一些。
石板小路旁边是草坪,草坪上插着木板,写着“别踩我,我疼”之类。
这里的路灯瞎了。车灯照出很远。
一个保安出现在车灯的光柱里。
他伸手拦车。
又黑又黄的牙齿,正是他,那个保安j!不过,他已经换了服装,黄帽子,黄制服,黑腰带,黑鞋。
我坐在后排座,他看不见我。
“先生,这里是人行道,不能……”
“滚滚滚!”我那朋友脾气很暴躁,他还没等保安j说完,就把他顶了回去。然后,一踩油门,势不可挡地开过去了。
保安j木木地站在那里,那张苍白的脸在我眼前一闪而逝。
……完了,我当时想,完了,他跟我这个朋友又结仇了。这不是一个人对一个人的仇恨,是一群人对一群人的仇恨。
这个朋友一定要倒霉了。
我们很快就出了小区的大门。
我迷迷瞪瞪又看见了那个捡破烂的女人,她的平板车上还坐着那个丑丑的小女孩。那女人立在黑糊糊的路边,朝灯火通明的小区里焦急地望着。
我对那个朋友说:“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什么意思?”
“你一定会遇到可怕的事。或许我有办法。”
“拷,你喝多了。”
老虎吃什么?
吃狼。
狼吃什么?
吃刺猬。
刺猬吃什么?
吃蛇。
蛇吃什么?
吃老虎。
我看见了一条蛇,它的花纹极其艳丽。
它想拥抱什么东西,可它的四周除了荒草就是荒草,所有的东西——有腿的没腿的,有翅膀的没翅膀的,有鳍的没鳍的……都逃之夭夭了。
它只好在荒草中自己拥抱自己。
它用那血红的嘴,温存地亲吻着自己的尾巴、肚子、脊背、脑袋、心脏。
它那异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等待着。
它要把你吞掉。你别不信。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