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们两个都是那种聪明有眼色且很会办事儿的人,半年时间不到就已经得了皇后的信任,前段时间在很多事儿上也都是她们两个帮皇后出的主意,最后的结果也都不错,所以眼下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容嬷嬷都开始逐渐的信赖起这两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姑娘了。
皇后见身边的人都这么说,自然也就不再坚持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本宫就听你们的。”
这时候,原本在桌边的那个小身影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皇后的身边,稍显紧张的问道:“皇额娘,是皇上要来了吗?”
皇后闻言一边和蔼的用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一边稍显严肃的说道:“兰馨,你是本宫的养女,自然也就是皇上的女儿,所以千万记住要叫皇阿玛,懂吗?”
兰馨听话的点了点头,将皇后的话牢牢的记载了心里。
毕竟她才入宫不久对于这个皇宫还很陌生,唯一的依靠就只有皇后了,尤其这回就要见到那位素未谋面的皇上了,心理面难免紧张忐忑,有点小错也情有可原。
“格格,也换身衣服梳洗一下吧,待会好给皇上留下个好印象。”说罢,沉香就给刚刚回来的莲静递了个眼色。
而莲静也立马会意,赶忙拉起兰馨的小手,一边温柔的和兰馨说着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快步的带她去偏殿换衣服去了。
一通紧张忙乱过后,殿外负责传报的太监终于说出了让皇后暗喜不已的那句话:“皇上驾到。”
迈步走进了坤宁宫,看着这跪了一屋子的人,龙隐天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随后便吩咐众人平身,而他自己则直接坐到了主座上。
沉香知道皇上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一站起身来她马上就吩咐其他人先下去,而她自己也在端上茶水之后退到了门外候着。
侧头看了眼站在皇后身边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龙隐天随口问道:“这就是齐王府的那个格格吗?”
“正是。”皇后见皇上提起了兰馨,立马在回话的同时将兰馨推到了皇上的面前,“别看兰馨年纪小,可却听话懂事的很,臣妾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呢。”
兰馨有些紧张的看了皇上一眼,用小鸟般的稚嫩声音说道:“皇阿玛。”
“嗯,不错,的确是个招人喜爱的孩子。”龙隐天看得出兰馨只是紧张而已,但却并不惧怕自己,顿时对兰馨好感倍增,脸上也逐渐显露出了些许淡淡的笑意。
那齐王毕竟是为国殒命,好好照顾其子女也是理所应当的;再者,皇后的膝下迟迟都没有一儿半女的并不是好事儿,因此在皇后请旨认兰馨为义女的时候,他才会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兰馨知道这是他和皇阿玛见的第一面,印象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她暗中深吸了口气,眼睛微转便笑吟吟的说道:“皇阿玛的夸奖儿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其实儿臣到这宫里面儿还没有多少时日,很多事情都不怎么懂呢,全靠皇额娘不厌其烦的耐心教导儿臣,儿臣才会有今日这番模样,所以皇阿玛的夸奖应该留给皇额娘才对。”
兰馨这一席话说的是极有水平,既表现出了自己的谦虚,连带着又讨好了皇后,并且还在皇上面前提起了皇后的好,可谓是一举三得。
自古以来都说童言无忌,兰馨相信她的话皇上肯定是信了一部分,这就足够了。
龙隐天一听之下就明白了兰馨的意思,对于兰馨的赞赏自然又多了一分,并且半开玩笑的捏了捏兰馨的小脸儿说道:“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护着自己的额娘了,倒真是个小大人。”
皇后也看出皇上对兰馨的印象很好,心中的担忧也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同时也让她对兰馨的喜爱多了不少,脸上的微笑也越发的柔美起来:“皇上,也别光顾这说话,该用晚膳了,不然饿坏了身子可不好。”
“朕也确实是饿了,走,去用膳。”说着,龙隐天就起身拉着兰馨的小手向里屋走去。
兰馨通过和龙隐天的简短互动,也看出她的皇阿玛其实并没有那么严肃,反倒是有些像她已经过世的阿玛,心中的紧张感也慢慢消失了,面对着一桌子精制的菜肴,她那孩童的心性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下旨赐婚
这皇后虽然是后宫之主、是大清国最尊贵的女人,但在皇上面前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妻子而已,所以平日里从来不伺候别人的她,此时却在亲自为皇上添酒布菜,并且每次她夹过来的还都是龙隐天想要吃的菜,那份观察力不可谓不细,那份心意不可谓不深。
其实,通过这么久的相处,龙隐天一直都觉得,皇后应该是深爱着乾隆也就是现在的自己才对,否则以皇后的性格而言,是绝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甚至于就连其他嫔妃们都没有一个能够做到。
但遗憾的是,皇后的爱意怕是永远都无法得到回应,曾经的乾隆很明显是根本就不爱她,而眼前的龙隐天则是根本就不懂得爱为何物。
也许龙隐天会是一个好皇帝,但他却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这一点他自己并不知晓罢了。
至于兰馨,却是由容嬷嬷在一旁伺候着用膳的,但碍于皇上在此,所以容嬷嬷的动作也不敢太大,免得惊扰了皇上的兴致。
眼看着摆放较远的那几个自己最爱小菜自己却吃不到,兰馨的心里是一阵失落,只能可怜兮兮的看上几眼,然后暗自咽了下口水。
龙隐天看见兰馨那小猫似的模样,心中顿感好笑,想也没想就随手夹了一些放到了兰馨面前的小盘中,“今儿个也没外人,想吃什么就直说,没必要如此拘谨。”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互动,兰馨就明白了皇阿玛此时已是完全的接纳自己了,并且还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对于一个生活在宫里的格格来说,有了皇上的宠爱就等于有了一切,这点认知她还是很清楚的。
“谢皇阿玛。”兰馨虽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心里面更多的还是欣喜,“您也多吃一些,儿臣听皇额娘说您每日都是忙到很晚,不多吃些会生病的。”
看兰馨说的是振振有词的,龙隐天终是忍不住打趣道:“小小年纪就如此唠叨,等长大了看谁还敢娶你。”
“皇阿玛……”,兰馨被龙隐天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就染上了一层红晕,她马上就撅起嘴,拽着皇后的衣摆撒娇似的说道:“皇额娘,您看嘛,皇阿玛欺负人!”
皇后伸手扶正了兰馨的身子,发自内心的微笑着说道:“你啊,赶快坐好了乖乖吃饭。”
“哦……”,兰馨虽然听话的坐好了,但却还是忍不住看了龙隐天一眼,喃喃的抱怨道:“皇额娘可真偏心……”
童言无忌的话让皇后感到哭笑不得,但回过身看到皇上也面露笑意的在看着兰馨吃东西,她也就彻底的放下心来继续服侍着皇上用膳。
谁曾想龙隐天几个不经意的眼神,却让皇后顿时羞红了脸,看的兰馨是好几次都忍不住低头偷笑。
龙隐天倒是将兰馨的那些个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于是在皇后扭头夹菜的时候,他便毫不客气的给了兰馨一个警告的眼神,只不过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
兰馨也看出皇阿玛并不是真的要责怪自己,于是大胆的向他伸了下大拇指,然后赶忙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菜,倒是旁边的容嬷嬷见状想笑又不敢笑,直是憋得肚子都有些疼了。
‘还真是个有趣的丫头。’龙隐天并没有说什么,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继续安心的用起了晚膳,想来有这样一个活泼好动的格格在,也能磨砺一下皇后的性子,让这坤宁宫也多些生气。
用过了晚膳,容嬷嬷就领着兰馨去偏殿休息了,把这寝宫的空间留给了皇上和皇后。
皇后一边细心伺候着龙隐天用茶,一边很是时机的开口说起了正事儿:“皇上,眼看就要到春节了,这嫔妃们的分位是不是也该升一升了?”
皇后听上去像是在询问皇上的意思,但实际上每年春节升分位已经是惯例了,而且前些天太后还特意问及此事,皇后知道这件事儿若是再不安排恐怕就来不及了,所以她才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来问问皇上的意思。
龙隐天也明白,今年春节若是不动分位肯定说不过去,眼下四个妃位空着两个,怎么着也得提一个上来才成,于是他略想了下说道:“这事儿你就看着安排吧,回头拟个单子给朕就行了。”
“还有件事儿臣妾不知道当不当讲……”,皇后犹豫着看了皇上一眼,她深怕自己若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会惹皇上不悦,可这事儿又很重要,太后和纯妃都因为这事儿找她单独谈过多次了,毕竟她现在可是皇后,这事儿也是该她经手去办才是。
见皇后如此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样子,龙隐天猜测怕是这后宫里面又出了什么麻烦事儿,需要他来拿主意了,索性也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道:“皇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臣妾就照实说了。”皇后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坐直了身子稍显忐忑的说道:“三阿哥等过了年就十六了,已经到了可以开衙建府的年纪,臣妾寻思着是不是该给他指门婚事,顺便也开始动工建府了。这事儿若是拖过年后去,怕是时间上就有些紧了。”
一听皇后说起这事儿,龙隐天这才有些顿悟,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永璋也到了该指婚的年纪,只不过于这婚姻之事他还真是没什么经验,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有过一次大婚,但可以肯定的是给阿哥们指婚绝对是政治联姻,与感情基本什么关系。
皇后见皇上并未开口说话,面儿上的神情也不像是不悦的样子,于是就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前些日子纯妃因为这事儿还特意来找过臣妾一次,她是希望等过了年就尽快让永璋娶个嫡福晋,说不定……她还能够看上一眼。皇上您也知道,纯妃那身子……怕是熬不了多少时候了……”
纯妃自打从木兰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了,这几个月一直卧床休养,太医看过几次也不见起色,后来回报到龙隐天这里,那些太医才说了实话,纯妃这病已然是病入膏肓了,眼下只是靠药石拖着,能不能撑过明年都很难说。
也正因为纯妃病重,永璋这段时间才总是没事儿就往翊坤宫跑,与龙隐天相处的时间也几乎都没有了。
“你说的倒也在理,这事儿恐怕还是要你这个皇后多操心了,纯妃……就让她安心养病吧。”龙隐天面无表情的半低着头,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只是眼睛深沉的有些可怕,但皇后并没有看到,“永璋的性子软,挑个合他性子、能持家的就好,别的倒是在其次。”
皇后一听这话,心中也就有了个底,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您的意思臣妾明白了,您放心,这事儿臣妾一定会尽心去办的,毕竟永璋也是叫臣妾一声皇额娘的,怎么着臣妾都不会亏了那孩子。”
“嗯。”龙隐天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可是心情却早就不似方才用晚膳时那般轻松愉悦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和淡淡的惆怅,在他看来也许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感觉吧。
除夕的前一天,皇宫里面张灯结彩,处处都充满着节日的气息,寒风似乎并没有吹灭人们的热情,反倒是那飘然而下的雪花为这即将到来的节日填上了一抹高洁的颜色。
刚刚踏进养心殿殿门的永璋还没来得及进屋,就远远的看到自己的六弟永瑢快步的跑了过来,那圆润的小脸都已经被寒气冻得有些发红了,从他身上沾着的块块雪渍也不难猜出,这小家伙肯定又不知去哪里淘气去了。
还没站稳脚跟,永瑢就气喘吁吁的笑着说道:“三哥、三哥,真是恭喜你啦!”
永璋疑惑的皱了下眉,对永瑢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很是不解:“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又有什么可以恭喜的?”
“咦,三哥你还不知道吗?皇阿玛已经下旨给你赐婚了啊,而且还许你过了年就开衙建府呢。这下次子我在宫外又能有一个可去的地方了,嘻嘻,到时候三哥你可千万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啊……”
永瑢的话犹如一个惊雷般劈在了永璋的心上,让他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接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瞬间变得冰凉。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听额娘提过要纳福晋的事情,但他都只当那是为人母亲的心意,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可他没想到皇阿玛居然会如此快的就下了旨意。
在小的时候,他是巴不得能够离开皇宫,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可是想在,他却突然有了一种淡淡的眷恋之感,他……不想离开……哪怕是……只有一墙之隔……
除夕之夜
永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劝走永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御书房的,他只知道自己在看到那个明黄的身影时才恍然一惊,混乱的意识这才稍稍找到了正轨。
习惯性的屈膝跪地,永璋机械性的说出了那已经不知说过了几万遍的话:“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吧。”龙隐天稍显疑惑的抬头看了眼永璋,随后又把视线再次转回到了手中的奏折上,语气平淡的问道:“永璋,你这么急着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因为明天就是除夕了,所以龙隐天才趁着过节的时候特别给这些阿哥们放了个假,准他们出宫去玩玩的,正好也让那些个忙碌了一整年的大臣们回去休息几日,毕竟劳逸结合才能够有效率嘛。
可眼下永璋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跑到御书房来找自己,这也难怪龙隐天会觉得疑惑了。
站直了身子,永璋略微张了张口,却意外的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是问为什么皇阿玛要给他赐婚吗?还是说自己根本就不想纳福晋?根本就不愿意娶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
可作为一个阿哥,这样的话又叫他如何能够说得出口呢?
生于皇家,婚姻之事原本就极难能够自己做主,尤其是纳嫡福晋这种事情,大都是和家族利益紧密相关的,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
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亲眼见到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否则,自己心中这难以抑制的无奈和绞痛又该如何解释呢?
半晌都没有听到永璋的回话,龙隐天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他最终还是把手中的奏折放下,抬头直视着永璋问道:“永璋,你今个儿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向朕请安的吗?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总是憋在心里。”
“儿臣……”,永璋暗自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儿臣听说……皇阿玛给儿臣下旨赐婚了,但儿臣还没有接到圣旨,所以……就想来和皇阿玛确认一下……”
“原来是这事儿……”,龙隐天随手从桌上拿起了一份刚写好没多久的圣旨,示意一旁的高无庸给永璋递过去,“朕方才去看望纯妃的时候只是先下了口谕,圣旨还没来得及下发。不过既然你来了,也就省得再差人跑一趟了。”
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圣旨,永璋只觉得好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自己的心口处一般,不但呼吸愈发的困难,而且随着心脏的脉动,那种疼痛已经从心里蔓延至了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疼的发冷。
见永璋迟迟没有动作,手捧圣旨的高无庸好意的轻声提醒道:“恭喜三阿哥,这是赐婚的圣旨。”
高无庸的话让永璋顿时惊醒,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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