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眼泪流得更甚,转眼已泣不成声,“以后,别读那么多佛 经,那东西读多了没什么好处,别再任性,多陪陪身边的人,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发现自己过得很好。”
福临心疼地道:“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做出这样地决定?”
我胡乱的擦了擦泪水,连连摇头,“没有,我只是……不舍得离开这里。”
福临的眼眶微有些发红,“你不舍得坤宁宫,却舍得我么?”
我扭头看向逐月,颤着声音说:“走,快……”再不走,我就再 也……走不了了。
逐月没有丝毫犹豫,他揽住我的腰跃上屋顶,来喜也跟着跃上,此时一道身影从旁蹿出,不由分说与逐月过了几招,是追星,他脸色同样有些难看,冷冷的看着逐月,“你不该带她走。”
逐月沉声道:“让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追星丝毫不让,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而我,靠在逐月怀中,眼睛却盯盯的望着下面的福临,四目相交,已胜过千言万语。
“追星,够了。”他看着我,淡淡的开口,“让他们……走吧。”
追星却犹豫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我身后好一会,我不知他在看什 么,只知道他的眼中,同样充满矛盾。
福临突然笑了笑,“惠,有一首歌,早应唱给你听,但是上次弄得一团糟,一直也没机会唱,想听么?”
我没有言语,收回目光靠回逐月怀里,耳边传来福临有些黯哑的声音,极不稳定的声线让我明白他此时心中有多么的……不舍。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
这麽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怔怔的听着他的歌,我没有抬头,除了玄 ,别人不可能会唱这首歌,原来七夕当晚他就是想唱这首歌给我听,泪水已将逐月的衣襟浸 湿,逐月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你若是……”
我摇摇头,“走吧。”
逐月回头看了看福临,突然双唇轻启,我没听见他发出声音,可福临却愣在那里,他神情微动,似要开口说话,但在那之前,逐月就抱着我飞身而起,他的声音传来之前,已被轻风吹散,我只见到他一脸的急色,接着,便被红墙挡住了视线,我的心瞬时间,空空如也。
原来,那句话是真的。
世界上最远的距,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荣月山庄
于跟在身后的来喜,逐月并没有阻止,也不知他是怎 之他避开了宫中所有的明哨暗哨,安全的出了皇宫,我们在一处偏僻之地缓下身形,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装饰很简单,内里却极为舒适,干粮点心一应俱全,看得出,是用了心准备的。
逐月与来喜驾着马车,一路向城外驶去,我偷偷掀开窗帘,呆愣愣的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金色皇城,才惊觉,原来出宫,竟是这么简 单。
外面的天色由亮转暗,又由暗转亮,马车始终在不停的飞驰,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直到再流不出眼泪,我掀起车帘,坐到逐月身边,“我们……要去哪?”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一个日夜没有喝水让他的声音有些干哑,我回到车内将水壶取出,递到他手中,“歇一会吧,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逐月看着我笑笑,伸手接过水壶喝了一口,“也许……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再说话,只是专心驾车,我很想问他最后究竟与福临说了什么,可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无论他说了什 么,也无论福临今后如何,似乎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吧。突然我又想 到,就这么走了,也没去跟玄 打个招呼,似乎很没义气,也不知乌云珠有没有醒,如果醒了,她应该会开心吧,因为她终于少了最大的负 担,她有一生的时间让福临……忘记我。
还有若雪,我看了看逐月。还是没问出口。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到了晚上,我们找到一家客栈留宿,整个晚上我始终警觉,也不知自己在防备什么,是怕逐月?我与他已做过了最亲密地事,我还怕什 么?那一夜地疯狂……我曾试着忘记那一夜,可越是刻意,那种感觉偏偏越浮上心头。到最后,身体竟微有些发热,我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呜呜咽咽的又哭出声,也不知是在怀念自己丢失的心,还是在痛恨自己 的……无耻。
直到第二日天明。我担心的事并未发生,逐月老老实实的在隔壁睡了一夜。并没有突然闯入或是半夜翻窗什么的,让我安下了心,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我似乎将他想得太过不堪了。
就这样,我们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来喜不知怎么变得异样沉默。好像也跟我一样,丢了心。
我没有问逐月究竟要把我带到哪去,也懒得算究竟过了多少天。直到马车经过洛阳,却并未进城,我有些奇怪,“不进城么?天又快黑 了。”
他笑笑,“我们直接回家。”
家?这个字又让我怔忡了半天,天色微暗,在月亮升起之前,我终于看见了“家”。
一座精致的山庄座落在不远山脚下,正对着山庄,有一个不算大的湖泊,如同一面镜子镶嵌在绿地之上,湖泊旁边又有一片树林,微暗地天色显得其中雾气氤氲,山、水、草地、树林……这里与我梦中的地方竟是那样相似,我的神情之中大概透出了一些惊喜吧,逐月将马车停在山庄前,跳下车去,将手递过来,“喜欢么?这就是我们的家。”
我迟疑了一下,将手交到他手中,扶着他下了车,一扇不甚宏伟却十分雅致的大门映入眼中,抬起头,四个大字高高在上:荣月山庄。
荣?月?
我脚下不禁迟了一下,他看着我轻声道:“以前这里叫水月山庄,因为那时陪着我的,只有门口地蓝水湖,现在不同了。”
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得朝他笑了笑,他转身前去叫门,大门应声而开,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见逐月愣了愣,连忙将大门拉开,朝着里边儿大声喊:“庄主回来了。”
逐月笑着拍了一下他地脑袋,“还是一惊一乍的。”
那人嘿嘿一笑,“庄主,按你传信回来的日子,昨天就应该到了,怎么今天才回来?”说着又探头看着我,“这位就是夫人么?”
逐月只是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回过身来拉住我的手,步入门去。
这时一个五十左右岁的老者迎上,声如洪钟地道,“庄主,你怎么才回来?夫人带回来了么?”说着话,眼睛又溜到我身上,将我从头自脚打量个遍,我有些不习惯,逐月上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蔡叔,别吓着她。”
那老者呵呵一笑,“好,好,庄主与夫人先回房稍作休息,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食。”
说罢,也不理逐月,径自而去,逐月笑道:“别见怪,他就是这么个性子。”
我点点头,又随着逐月前进,一路走来,亭阁楼台错落有致,装饰又随性自然,让人有一种很舒服地感觉。穿过一扇精致地拱门,他将我带到一个独立的院落之前,院门上写着两个字:栖霞。
院不大,却很清幽,两个清秀的丫头迎出来,欠着身 安,逐月淡淡地一点头,带我们来到一处正房前,说道:“惠儿,你先在这住吧。一会我让蔡叔给你再多安排几个丫头伺候。”
这里……我心中有些紧张,脸上也有些不安,逐月苦涩的笑笑, “我住在对面的对面的舞云阁,有什么事就去那找我。”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楼阁,我偷偷松了口气,逐月回头看看来喜,来喜淡淡地道:“奴才只留在主子身 边。”
逐月看了看我,我忙道:“不用再安排什么人服侍我,有来喜就 好。”
逐月点点头,“那好吧。”
那两个丫头的神色间充满了好奇,似是想不明白庄主为什么肯让一个男子留在“夫人”身边,我有些局促的看着逐月,“你……也先回去歇歇吧。
逐月没有立刻离开,站在那看了我半天,轻声道:“没什么话对我说么?”
我摇了摇头,逐月笑笑,朝那两个丫头道:“好好服侍夫人。”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连日赶路还不觉什么,等到安定下来,杂七杂八的想法又涌上心头,来喜扶住我,轻声道:“主子,进去吧。”
进了房门,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致,我突然有些不太习惯,总没有到家的感觉,不像在坤宁宫时那般随性,坤宁宫……呵呵,我实在是不该再想这几个字的,从现在起,那红墙灰瓦中的一切,都不应再与我有什么关系。
心中这样想着,脑中却不自主的又想到,我出宫也有十余日,不知乌云珠怎么样了,还有福临,我走了,他应该会很伤心吧,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向人解释我为何无故失踪,我真是给他扔下一个大麻烦呢。
此时那两个丫头走上前来轻施一礼,“婢子有情/有意,给夫人请 安。”
我看着她们两个,愣愣地道:“谁给你们取的名字?”
“回夫人,是蔡管家给取的。”
蔡管家?我脑中浮现出那个声如洪钟的老头儿,又朝她们两个笑 笑,“这名字倒有趣。”
有情一欠身道:“夫人可要先梳洗一番?”
我摇摇头,“先不用,你们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召唤你们。”
有情有意二人对视了一下,福了一福,退出门去。
屋中只剩我与来喜二人,我这时才敢彻底的放松,坐到桌前伸了伸腰,来喜站到我身后,轻轻为我按揉着肩膀,沉默了一会,他低声道:“主子既然到了这,就……别再想得太多。”
我点点头,屋内又是一阵磨人的寂静,来喜轻笑着道:“奴才给主子说个笑话?”
我回过头看着他,失笑道:“你那几个笑话还不是从我这听去 的。”
这十几天来,来喜消瘦了很多,使得原本就不甚健壮的身子更显单薄,他勾了勾唇,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活力,“主子讲的笑话是百听不厌的。”
说了两句,我们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来喜动了动唇,“奴才还是为主子打些水来梳洗一下。”
“来喜。”我叫住他,“我们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你今后,不要再自称奴才。”
“奴才遵旨。”说罢又一错愕,笑道:“习惯了。”
我朝他笑笑,“慢慢改。”
来喜点点头,“是。”
“这么长时间,我们都变了很多呢。”我怔怔的说,想当初,我在坤宁宫每日胡闹,还封了来喜做高手,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无拘无 束?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两人都好像丢了心,丢了……心?
我惊疑的看着来喜,来喜让我盯得有些不安,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临出宫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那一次,来喜夜探景仁宫,却让若雪半路 “误害”了,既然是误害,那么若雪当时要“害”的就不是来喜,而 是……我!直到后来,若雪终于成功了,我听见她说:你怎么“又”中招了?也就是说,第一次来喜中的,也是同一种毒。
来喜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让他失魂落魄至此的,也跟这事有关 么?
我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我,你当时的毒,是怎么解 的?”
来喜脸上现出一种既惊且愧又难以面对的神情,他低下头去,一言不发,我紧蹙眉头,来喜不可能是吃了什么解药,否则岂会是那种神 情?又想到来喜第一次中毒后颈上露出的红痕,他是个宫人,是绝不可能去找宫女或任何一个女人来疏解体内媚毒的,想到这,我心中惊诧非常,难道替他解毒的竟是个……男人?
我眼前浮现出一人的轮廓,又想起那人在我走时的那种举动,心中又加了三分肯定,我一把抓住来喜,惊声道:“是追星?”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荣月山庄(二)
了一会,有情前来召唤我去前厅吃饭,我没什么胃口 去,又想到第一天到这里,又怎能却了人家一片盛情,就又出去,随着有情有意来到前厅,合理的家俱布局使得前厅显得大而不旷,真让我越来越佩服设计这荣月山庄的人,大厅中间已摆了满满一桌的酒席,逐月当中而坐,十数个仆役丫头伺候在侧,见我进来,眼中无不充满好奇。
逐月迎至我身边,“饿了吧?来,尝尝这些菜合不合口味。”
我对他笑了笑,坐至他身侧,好在以前已习惯了随时都有人跟在身边,要不然被这十几个人“虎视眈眈”,真不知这饭要如何下咽。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终于想到问起:“这里都是你的产业?”
逐月点点头,“我不经常回去,在外边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里很好。”我由衷的夸赞。
“你喜欢就好。”
他炽热的目光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低下头又拿起碗筷,装出一副吃得很忙的样子。逐月温柔的笑笑,伸手将远处的几道菜挟到我的碗中,我不敢抬头,努力的照单全收,这时耳边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是那个大嗓门儿的老管家,逐月好笑地看着他,“蔡叔,怎么了?”
蔡老头儿闻言干脆大笑开来,“这就对啦,小夫妻恩恩爱爱的,多好。”
我脸上一红,连忙放下碗筷,蔡管家眉开眼笑的看了我半天,又朝着逐月道:“庄主。你与夫人要何时举行婚礼。定个好日子,老蔡我好开始准备。”
一听他这话,我急忙看向逐月,婚礼?我……
逐月见我一脸急色,眼神稍黯,很快又笑道:“惠儿刚到,何必那么急?等她对庄里熟悉一些再提此事不迟。”
老蔡一脸的不情愿,“有什么好熟悉的?住地时间长了自然就熟悉了。”
逐月也不反驳,只是笑道:“先不急。”
老蔡也不好再坚持,我却有些坐立难安。“我吃饱了。”
逐月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我始终低着头,怕他再提起婚礼地事情,虽然已跟他有了夫妻之实,又跟他出了宫。可是婚礼……我真的没想过。
到了栖霞院前,我停下身。“到了。”
简单的暗示让逐月笑了笑:“不让我进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