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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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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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拉着她们重新坐下,朝堂,呵,我这次出宫真是个天大的错误,被敌人抓去那么久无疑让朝庭颜面尽失,现在虽然平安回来,但却回来得蹊跷,血影为什么会无端的放了我?这想必已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那些满洲权贵们定是趁此机会想让福临废了我的,那福临呢?他也是这么想的么?因为我丢了大清的脸,丢了皇家的颜面所以才不来见我? 
  洛颜说她知道乌云珠晋了皇贵妃立刻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太后告诉她晋皇贵妃是情势所迫,皇后失踪,多是被敌军抓了去,若是敌军以此要胁势必会给朝庭带来极大损失,不如降低皇后的可利用价值,转移敌军视线,这样谈判起来朝庭也不至过于被动,想借此将损失减到最 低。  
  我勉强笑笑,“果然是这样。” 
  洛颜气道:“若只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生气了。自我回宫,皇帝哥哥一面都没露过,朝也不上了,也不去给皇额娘请安,整天呆在承乾宫里陪他的皇贵妃,整整一个月,寸步不离。最后还是皇额娘看不下去 了,硬去承乾宫将皇帝哥哥拉了出来。” 
  我的心渐渐下沉,怎么会这样?一个月不上朝,他怎么会这么做?脑中还环绕着临走时他对我的恋恋不舍,为什么一转眼,事情就完全失控?  
  “对于我失踪一事,朝中大人们怎么说?” 
  洛颜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他们说得……很难听呢,说你被准噶尔军给……”洛颜只说到一半便再说不下去,荣贵也只是哭。
  意料之中,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回来的路上我已想到了这一点,一个受辱的皇后,是永远不会被朝庭接受的。同样,福临也是,三人成虎,或许他刚开始的心是坚定的,但时间一久,难保他不会动摇,所以他才不让我在西北久留,不让我乘鸾驾入京,更安排我悄悄的回宫,他不想让我现身于人前,给他……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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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流言
    想到这,我再也没有心思听洛颜说什么了,见我没精 洛颜和荣贵也没有久留,她们刚走,李福便来了,说是太后宣我去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太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我来了,轻叹一声久久不语,我已隐约有些明白她要跟我说什么,调整下心情朝她笑了笑, “皇额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太后显得很难开口,过了好久,才轻声道:“那董鄂氏,是我劝着皇上给晋的。” 
  我点点头,“她做皇贵妃自是比 妃做要好得多。” 
  太后勾了勾嘴角,“皇上本想出去找你的,被我拦下了。” 
  我又点了点头,“他是皇上,怎可轻易出京。” 
  太后长叹一声,“我一直觉得我做得对,可自那天起,皇上便一头扎进承乾宫,拒不早朝,也不来见我,足与我冷战了一个月。” 
  我心中的感觉十分奇怪,太后这是变着法的劝我么?让我知道福临不是不关心我,是因为她才没能来找我,是因与她赌气才留在承乾宫整月不出宫门一步。我笑笑,这个婆婆,还真是可爱。 
  其实福临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对于那样的传言他岂会全不放在心上?  
  太后道:“你曾说过,董鄂氏是改变历史的关键,我也一直提防着她,后来见你与皇上那么恩爱,我也放了心,可是我没想到,皇上的性子居然说变就变了。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皇上,朝堂上关于你的传言想必你也听说了,皇上他受不了。说到底全怪我。若不是我,你岂会去了西北。” 
  听太后说到这,我对福临的最后一丝期望也宣告破灭,脑中一片空白,太后轻轻闭上眼睛,“这是上天在警告咱们,历史,呵呵,我认命了。” 
  “认命?”我摇摇头,“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争得粉身碎骨,也要与天一斗。” 
  “跟天斗?”太后看着我,“你可知道自己地处境?他们要皇上废了你!你还怎么跟天斗!” 
  “他已决定了么?”我对自己地冷静深表佩服。 
  太后摇摇头:“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同意的。” 
  我自嘲的笑笑,“您又何尝想让他废了静妃。”福临执意做的事 情,没人能阻止得了。 
  “你不同。”太后揉了揉额角。“皇上对你还是有情,至于那些大臣们。有我在,他们也不敢乱来。” 
  有情,为什么这两个字听在我耳中像是个笑话?他一句话也不问,甚至见都不见我就给我判了死刑这叫有情? 
  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她会保住我。如果再一个蒙古皇后被废。蒙古女孩儿在后宫中就再无立足之地了。但也仅限于此,她让我认命,安安份份的做我的皇后。别再让人抓住小辫子,别再争风,别再吃醋,别再对任何人抱有期望,低调的活完一生。 
  我看进太后的眼中,缓缓的摇着头,“一切全等我见过他再说。”
  太后无奈地一叹,“还有一件事,那个陈萧,你还记得吗?” 
  “陈萧?他不是去江南赈灾了么?已经回来了?” 
  太后不断轻锤着额头,“是让皇上给抓回来的。” 
  “为什么?”说实话,我现在对陈萧的赈灾结果并不关心,只是不知太后为何突然提起他。 
  “你知不知道江南的疫症究竟是什么?” 
  我摇摇头,只说是疫症,却从没人提过那究竟是什么。 
  “是天花。”太后叹了一声,“这几个月他倒也尽心办事,花了五十万两银子安置灾民,可自打入冬,他便开始每日花天酒地,将受疫百姓全部集中到一处空城之中,任他们自生自灭。江南百姓就快要恨死他了。” 
  “什么?”我紧皱眉头,“陈萧他竟敢这么做?” 
  太后道:“咱们都看错了人,皇上将他抓回来,那余下的一百万两银子却不翼而飞。” 
  “这……要怎么处置他?” 
  太后道:“待查明了那些银子的去处再作决定。” 
  也就是说一旦找到那些银子,陈萧这一生也算是走到头了。我心中升起一种滑稽地感觉,陈萧为了江南一事不仅得罪了鳌拜,更让福临对他没有好印象,好不容易有了这种机会理应好好表现才是,怎么会这么做?  
  “你的那个丫头,似乎与陈萧地关系非同一般?”太后虽是问话,但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她去过几次天牢,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你回去不妨问问。” 
  太后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却心头一惊,袭人哪袭人,但愿你与陈萧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否则,单是太后这关便过不了。 
  我点头答应,太后摆了摆手,“你先回去罢,与皇上之间……还是不要过于强求。” 
  辞别太后,我转身步出慈宁宫,袭人与湘云亦步亦趋的跟着我,走出老远,我才小声地问道:“陈萧的事,可有内情?” 
  袭人闻言眼泪瞬间流下,她不顾地上积雪跪倒在地,“求主子救他一命。” 
  我皱着眉道:“既有内情,为何不找皇上或太后直言?” 
  袭人泣道:“主子,此事若如实告知太后,他就没命了,只有等主子回来,皇上或许会听主子一言。” 
  “到底怎么回事?” 
  袭人左右看了看,将我拉到角落中,低声诉出了她所知道地事情。
  原来陈萧到了江南,自是一心控制疫情,可天花传染得极快,又没有什么特效药物,投入再多银子也只是让传染速度稍慢,再不拿出什么有效地方法,整个江南百姓恐怕都要被天花传染,这是一个无底洞。陈萧看清了这一点。一不做二不休,顶着百姓的唾骂将已被隔离的病人进一步拢合,又命亲兵严加看守,不得逃出一人,做出花天酒地地假象实是替朝庭背了黑锅,让百姓不会对朝庭失去信心,而只会唾弃他这个 “贪官”。 
  袭人低声道:“其实他已知道,一旦他说 
   银子地去处,必定难逃一死,可他又不忍拖累家中的 这才让我将实情转告主子,主子能救他家人一命固然是好,如若不能,他……也算尽了心了。” 
  我听后久久不语,那些百姓,朝庭本意就是要放弃的。可陈萧,却为了这么无情的朝庭而甘愿牺牲自己。他是一个御史,最在乎的就是留名青史,可现在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么做。他是为了民心,民不可弃,民心同样如此。一个国家如果失了民心。那便不是国家。可朝庭 呢?他说得对,朝庭在得了这一百万两银子后,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替朝庭正名。只有他死,才能“大快”江南百姓的心。 
  “皇上一直在承乾宫么?” 
  袭人点点头,我也不说话,朝着承乾宫的方向走去,福临,你不来见我,我便去见你吧。 
                               
  到了宫门口,守门的太监皆是一愣,我也不管他们,径直入内,这时从殿内低头走出一人,是常喜,我朝他走去,常喜脸上满是诧异地迎上前来,“娘娘才回来,怎么不多歇会?” 
  “我要见皇上。” 
  “这……”他有些为难地道:“娘娘,皇上今儿心情不佳,不如改日……” 
  这是什么烂理由?“我还心情不佳呢!让开!” 
  常喜哀声道:“娘娘,不是奴才拦着,实是皇上交待过……” 
  “交待过什么?不准我进去?”          
  “娘娘……”常喜还要多说,被我一把推开,他趔趄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拦我,我踏上阶去刚要推殿门,殿门“吱呀”一声从内被人打开,顺治阴沉着脸色站在门内,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曾无数次的想过与他重逢时会是怎样的情形,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种,“我有事情对你说。”说着,我踏入门中,经过他身边时,忍不住做了一个深呼吸,是他的味道。 
  屋内地炭盆不知燃了几个,刚一入内便觉一股热浪冲出,看来他还真的着紧他地皇贵妃呢。进了一侧暖阁,乌云珠正在屋内,见了我慌忙行礼,她的身孕已有了七个月,肚子已经很大了,顺治从我身后越过,上前拉起乌云珠道:“以后可以不跪。”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也同样盯着我,我哼笑了一声,嘲讽的笑容再也忍不住,我朝着乌云珠道:“你出去,我有话对皇上说。” 
  乌云珠正欲退出,顺治拉住她,“有话就说。” 
  “你确定让她留下?”我嘲讽地道:“我可能会说出一些让你很没面子的话。” 
  “你……”他火大地就要发作,乌云珠连忙道:“皇上,臣妾有些倦了,先回屋躺躺。” 
  他看了看乌云珠,渐渐冷静下来,乌云珠缓缓地步出暖阁,我看着她的背影哼笑一声,“皇上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 
  他的脸色猛地一沉,“有什么事说吧。” 
  他的态度让我心中刺痛得无以复加,将陈萧的事挑紧要的跟他说 了,本以为他会十分惊讶,谁知他只是淡淡地道:“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 
  我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他知道? 
  “如果你没别的事,那我送你一句话。”他的脸上满是寒意,“后宫不得干政!” 
  我的脸迅速黑了下来,他曾经捧着奏章让我看,现在居然送我这句话?  
  我缓缓地点头,咬着牙道:“好!好!这句话我收了!” 
  顺治的脸色比我更难看,“说完了?说完了就回去!” 
  我气得浑身颤抖,转身就走,我真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为什么会看上这个男人。 
  我几步走到门口,刚要跨出门去,却又改了主意,狠跺了一下脚,我又走回暖阁,盯着他道:“我还有句话要问你。” 
  他不在意的扭过头去,我努力控制着自己将声音缓和下来,“你为什么不去接我?” 
  他回过头,“我有事情。”他的口气敷衍至极,我气道:“是!你有事情,你惦念着你的皇贵妃,就不想想我走了这么久有多想你!”我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眼泪不争气的蓄满眼眶。 
  顺治脸色变了几变,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想我?有那么多人让你想你还想得起我?” 
  “你什么意思?”怎么听他的口气像是在指责我? 
  顺治冷哼一声,“你自己明白!” 
  “我明白什么了我?”我忍不住大吼道:“为了你我跑到西北去,被追杀、被俘虏,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好不容易回来,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可你呢?对我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现在还莫明其妙的指责 我!”我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知道,我受俘让你很难堪,朝中大臣们也向你不断施压,想让你废了我,我不在乎做不做这个皇后,我在乎的是你,我在乎的是为什么先前还好好的,现在就变成这样?是因为那些流言么?如果那些流言是真的,我根本不会再回来,因为我将无法面对你,而你呢?你问问自己,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相信过我!” 
  “别说什么流言,”他喝道:“我根本没在乎过什么流言,好,那些流言是假的,准噶尔军待你有如上宾!那血影呢?军营中的那个大夫呢?还有一个叫赵常的,你出宫几个月,究竟与多少个男人有过瓜 葛?” 
  “你……你说什么?”我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面容几乎扭曲,“别装傻,你明明听见了我的话,不反驳吗?还是说你心中真的有鬼?抑或是你勾搭的男人远不只这几个?” 
  他的指责让我失去理智,“啪!”我扬手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我打得脸一偏,面颊上登时红了一块,他缓缓的转过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我紧握着双拳昂头与他对视,“没被人打过么?”我气得浑身哆嗦,“你让我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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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玉碎
    不知是怎么离开的承乾宫,脑袋里嗡嗡作响,心中又 到坤宁宫就坐在那里发呆,却又什么也想不进去,只是一个劲的流泪,袭人和湘云吓坏了,她们好像在劝我,因为她们的嘴不停的张合,但为什么我全然听不进去?脑中只被一个念头灌满,他不相信我,他说我勾搭男人!血影、方仲堂、赵常,我的情夫还真是不少! 
  我就那么呆坐着,不知何时,眼前的袭人换了别人,长眉连绢,眸含秋水,是乌云珠,我依然没有动弹,只是将目光投向别处,她来做什么?来示威? 
  乌云珠在宫女的掺扶下缓缓落座,“娘娘连月来辛苦了。” 
  废话!你去你试试! 
  见我没有出声,乌云珠不以为意的笑笑,“以前,臣妾只羡慕娘娘的真性情,却没想到娘娘竟也是位女中豪杰,不愧是从草原上出来的姑娘。” 
  “阵前击鼓、精忠报国,听费扬古说,边关的将士们一提起娘娘,连操练都精神了几分。咱们姐妹都很佩服娘娘呢。” 
  “佩服我?哼!”我终于开了口,“真是笑话。我阵前被抓,不知大快了多少人心吧。” 
  乌云珠收敛了笑意,“娘娘为国为民,身在敌营之中尚且想办法送回情报,那预防痘疮之法,不知拯救了多少将士的性命。将来史书之 上,定为娘娘记下重重的一笔。” 
  “别说废话!”我冷冷地道:“有话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省得他这么久不见你想得心疼,皇贵妃!”最后几个字我咬得很重。顺治带给我的伤痛使我变成了一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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