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宴会上也见过……”
说着说着夏彤声音小了下来,笑容不自觉的也淡了,抿了抿唇角干脆不再开口。又是钟离,钟离也,钟离温亚,怎么都是钟离家的事啊,好烦!!
“嗯,我记得你。”西泽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夏彤,似乎是说,怎么,不走了吗?
“啊。”夏彤抛开纷乱的情绪小跑两步跟了上去,弯着眼睛笑的像个孩子:“呐,西泽,刚才你故意等我的?”
“嗯。”西泽点了点头:“刚好看到你。”说完转过头看着夏彤的脸,直把夏彤看的不好意思的错过脸才开口:“你看上去不高兴。”
仔细看的话,夏彤憔悴了不少,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皮肤光泽也失了不少,像是水晶蒙尘。
夏彤闻言神色一黯,本因为看到西泽而好起来的心情也低落了下去,她强笑着看向西泽。
不等夏彤开口,西泽回过头看着前方似是不经意的又说:“二少也不高兴。”
一听这话,夏彤强撑着的笑意也顿时僵住,扭开头微微嘟着嘴心里满是埋怨:“谁管他……”可是说着,心里又不自觉的被西泽口中钟离也的消息带动忍不住的问:“他怎么了?”
说完夏彤就后悔了,懊恼的咬着下唇,事实上,她刚才差一点就直接问钟离也为什么不来找她,钟离也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一想到这儿夏彤心里更委屈,莫名其妙的生她气,开口骂人,现在居然还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这样的人还关心他做什么啊!
西泽想了想,说:“八月十五号左右,二少一直在筹备一个小型派对,好像是一个生日宴,一直到十七号才成型。”
夏彤本来还扭着头不去听,后来却不自觉的转过头看着西泽。
西泽顿了顿:“好像还有定做一条生日吊坠。”
夏彤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什么可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二少直接让人把准备好的东西全部砸了。”
“那之后,二少心情一直不好。”
微微张开了小嘴,夏彤此刻完全没有任何委屈了,因为她已经越来越惊讶。
十七号,是她的生日!
就是那天她才去了弟弟工作的星巴克,本来就是雪朝想要给她庆祝生日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
而且,让夏彤脸色不好的是,夏彤曾经跟朋友说起过,项链在希腊神话中的含义,是束缚,又是距离心最近的饰品,意义通常是喜欢,绑缚,陪伴。而这句话,刚好被钟离也听到。
没想到钟离也这样霸道独;裁,大男子主义的人会把这些东西记在心里……
夏彤紧紧咬着唇角,眼眶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红,她记得那天钟离也找到星巴克里的时候,是说了半句话的——“夏彤,你上次说的……”
想着,钟离也大概很早就开始准备她的生日,还专门做项链给她做礼物,可是她呢。钟离也这样性格的人,能用下心去为一个人准备生日是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啊,可是他在想着给她惊喜的时候却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喝咖啡,当然会生气,而且她居然还不理解的一直冲钟离也发火。
迟疑和后悔的情绪几乎是一瞬间便充斥了夏彤的整个身心。
西泽走了两步发现夏彤没跟上,疑惑的回过头看向夏彤,却见夏彤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挂着。
抽了抽小鼻子,夏彤红着眼抬头看向西泽,望进那双如同夜空般沉静的眸子里的时候,酸涩的感觉瞬间加大,泪腺加速分泌,水汪汪的泪珠蒙上了夏彤干净纯粹的瞳仁。
透过泪珠变幻的光线折射,笔直的绿林街道上,夕阳留下的余光里,靛紫,火烧红,朱砂红,耀暖黄的晚霞成了美轮美奂的背景。西泽曲着食指,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夏彤的眼角,瞬间像是打开了什么渠道一样,圆滚滚的泪珠骨碌碌的顺着脸颊滑了下去,被洗过的视线里,渐渐转变成墨蓝色的天空像早春一块平静的宝石湖面一般动人。
“……西泽。”夏彤哽咽着嗓子开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说。”
夏彤低下头抹了抹泪,咬着牙迟疑了一瞬,才又说:“你能不能帮我跟钟离也带句话……我想跟他当面谈谈。”说到后半句,夏彤抬起头看向西泽,语气坚定了些。
西泽看着夏彤,沉默了一会儿:“好。”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豪门·第十章
午后的阳光温温吞吞的,还是那间种着两株竹属盆栽的书房里,窗边薄纱的窗帘被清风微微扬起又落下,携着木叶清香,秋初的清风悠哉悠哉的漫进来,吹拂着人的脸颊很是凉爽怡人。
钟离温亚坐在书桌后处理着几份文件,即使是对着干巴巴的文字,狭长的丹凤眼里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瞳也带着柔和,像是注视着情人时一样的温情。
派克笔与A4纸摩擦的沙沙签字声很静谧,合上文件夹放到一边,钟离温亚一边拿起下一份文件,一边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昨天你出去了?”
“嗯。”枯立一旁大半天的时间并不能对西泽造成什么困扰,这只是作为暗卫,影卫最基本的耐心,钟离温亚看了一天文件,他就在一旁站了一天。
“做了什么?”钟离温亚翻开文件夹阅读,语气很不经意,话里的含义却满满的都是掌控欲。
沉默一阵,“换了一种牙膏。”西泽说。
“哦?”钟离温亚稍稍移开目光看向西泽。
“我不喜欢薄荷。”
钟离温亚一怔,当即轻笑着将视线回到了文件上:“基地的配置和这里不是一样?”
“嗯。”
“那的确是该换一种。”钟离温亚说着划掉一部分条例然后接着道:“既然用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习惯。”
说完便没了下文,就好像钟离温亚就只是无聊了随口聊了两句,空间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钟离温亚手中时不时响起的翻页声。
待拿起最后一份文件时,钟离温亚忽然开口:“我查过了。”钟离温亚一边翻开手上的文件一边说:“关于玄阳集团的破产,的确是和天凌有些关系。”
“那两年我刚接手天凌集团,对天凌的掌控力还比较低。针对玄阳集团的计划,董事会里那几个外戚控股人也掺和了一脚,才导致玄阳集团的快速破产。”
没有去看西泽的反应,钟离温亚很淡然的一边翻看文件一边温和的笑着:“当时西氏夫妻在国外,赶着回来处理,很不巧的遇到空难。”
“M88空难的确是一个意外,没有人为痕迹。”
“但事后逼迫玄阳律师团,导致西家独子流落在外无家可归,是董事会里那几个老家伙的手笔。”
利落的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字结束今天的工作,钟离温亚微微后倚在转椅里,指腹轻轻揉了一下额角。身后左侧的方向,浅而凌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沉闷的压抑着,带着纠结的意味,像是对天凌集团的仇恨,像是对钟离温亚帮忙查消息的感谢,终于随着屏息而戛然停止。
浅浅的呼出一口气,西泽平静的上前收拾钟离温亚完成了的文件,垂眼将泡好的红茶倒进茶杯里,开口时嗓音因刚才压抑的太狠而残留着几份暗哑:“谢谢少爷。”
良好的采光令书房里充满了自然的光线,微醺的暖色光晕里,西泽低下头时微微遮去眼睛的细碎刘海形成了一种偏向棕色的颜色,被光晕染的细腻柔和的手指勾着细白的瓷器,将金红色的茶液哗啦啦的倾倒进欧风纹线的杯子里,白色的瓷杯里泛着金光的红茶漾着细碎璀璨的光,似是将夕阳的影子映了进去,有种在悠闲的午后一杯清茶一卷书的闲适微温的感触,令人心神迷醉。
不常开口的人嗓音本就不够流畅,绷紧了不能及时放松的声带震荡起来的时候像是棉沙的摩擦,压抑着的微哑声线奇异的触动了钟离温亚的心,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可以说完全被他掌控支配的人,狭长的丹凤眼里似有流光滑过。
比女子更细致优美的手忽然出现在了西泽将要收回的手腕上,握紧后错手将身形绷紧的人拉的倾斜进怀里,钟离温亚一只手半抱半禁锢的握住西泽的手腕圈在西泽腰上,另一只手捏着西泽的下颚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转向自己。
细瓷艺术品般的拇指轻轻按在色泽浅淡的薄唇上,钟离温亚勾着另外四指,像是逗弄小狗一样指尖虚虚搔了一下西泽的下巴,脑袋凑近抵着西泽的额头,视线近距离的看进那对晶状体瞳仁时有种特别的骚动,语气带着微微的笑意:“就这么谢我的?”
骤然被触碰时西泽条件反射的一僵,反应过来之后当即控制着身体勉强放松下来,可内里的肌肉却仍旧是无比的紧绷着,手臂被钟离温亚禁锢,西泽坐在钟离温亚腿上各种不自在,对于那明显的调笑,也只能垂着眸子沉默。
当那唇形优美的粉色唇瓣接近的时候,西泽眼睫都没颤一下的任由其轻轻吻在了眼睛上,刹那间泪腺被刺激的瞬间涌出大量生理盐水,不等人反应过来便顺着脸侧滑了下去直直滴在脖子里。
“睁开眼睛。”钟离温亚爱惜的吻了吻西泽半阖着的眼后,唇瓣下移轻轻吻在西泽眼下,语气轻柔的像清晨的露水亲吻柔软的玫瑰花瓣。
眼睫轻颤一下,西泽缓缓睁开的眼帘像是拉开了的幕布,幕布后面是世间最热烈耀眼的舞姬踩着激烈的舞点踏歌而来,每一个音符都化作飞扬的星点,倾撒在夜色的背景布。视线与那对魔魅般不自觉吸引人的瞳仁纠缠着,钟离温亚的唇一点一点顺着泪水滑下的痕迹向下移,微咸的味道像是血液,直到与那薄唇贴合,才变作蜂蜜封口时氤出的金黄,粘上后引人贪恋的不断轻轻舔舐吮吻。
在钟离温亚羽毛般轻吻着脸颊的时候,似是受不了这么近的距离,西泽的视线开始闪烁,那细碎的光连成一片星湖,轻风徐过,微波起伏,唇上忽然一湿的瞬间,西泽呼吸一窒终于忍不住将目光从钟离温亚那霸占了他大部分视野的琥珀色瞳仁里移开。
黄矮星爆炸,无尽星辰湮灭,绚丽的星河在那视线移开的瞬间化作一片清透的夜空,深沉的墨色里氤氲着一片幽异墨蓝。猝然的变幻下钟离温亚一时没忍住,洁白的齿列一口咬在了浅色的薄唇上,西泽气息微微一重,身形再怎么控制也还是越来越僵硬,一滴浑圆的血珠自色泽浅淡的唇上极速渗出,不及成型便被一条柔软湿滑的舌头舔去。
西泽的呼吸压抑的愈发凌乱,钟离温亚被那气息拂的眸光越来越暗,呼吸也重了下去,捏着西泽下巴的手转而托着西泽两颊拉近自己,舌尖一挑,钟离温亚直直的往那薄唇里探了进去。
黏膩的舌尖带着狎昵的意味像是什么怪异的地底软体生物一般伸进嘴里,西泽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直接咬了下去,幸好钟离温亚向来不会允许自己完全投入欲望,及时收回,否则必定是要见血了。
躲开了那毫不迟疑的咬断,冷冽的眸光在锋锐的眼角一闪即逝,钟离温亚眯着狭长的眼微微后退移开,看着西泽薄唇被吻的湿润泛红,笔直挺坐在他腿上垂着眼整个人都僵硬住的样子,心里那一星半点的危险情绪尽数消散,反而噗嗤笑了出来。
向后倚靠到椅背上,钟离温亚看着跟个犯错的孩子似的西泽,唇边的笑意难得的真切:“得了,起来吧,看着跟上刑似的,钟离严和离欢他们都教了你些什么啊。”
西泽抬眼看了钟离温亚一眼,夜空般清透无暇的眼里似乎有一点儿疑惑,只是一瞬便又垂了下去遮去一切似笑非笑的情绪,听话的站起来,僵硬的肌肉终于略微放松了一些,起身站到一旁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钟离温亚视线跟着西泽,转身用手虚虚撑着下巴手肘支在椅背上,狭长的丹凤眼里含着讳莫如深的情绪笑眯眯的看着沉默的西泽不说话。窗外阳光正好,流动的风将清新的草木香气混着醇厚美好的淡淡红茶雾气一同揉碎在空气里,悠悠然拂过人的鼻尖,一时间连空气都被茶香晕染的甜蜜香醇。只是,不知这味道能存在几时?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豪门·第十一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海天相接,鸥鸣声声,正是涨潮时分,大自然的怒火大的有些过分,汹涌的浪涛轰隆隆猛烈的拍打在岩壁之上,让人担心是否末日将临,真是不巧的时间。
夏彤离海岸并不远,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的味道,吹起她宽大的裙裾,令她更显纤细瘦小的身体像是要被肆意的风带走远去。
从三点一直等到黄昏,都涨潮了……
夏彤咬着下唇又一次向远处望去,本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俨然看见一辆暗银色的跑车停在远处路上,一个身形矫健体态轩昂的男人正从迈出车门走过来。
火红的立体菱形耳钉在霞光中泛着幽幽的耀紫,带着一枚金属指环的手将尖刺般挺立的短发向后捋了一把,钟离也棕色的眸子一如往常的平静带着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
被钟离也注视着,夏彤松开因为海风而环抱着的手臂,垂下去不自然的捏着裙摆,想到这段时间的冷战,她面色没了以前的红润,眸光有些闪烁,神情局促的打招呼:“…钟离也。”
“嗯。”没什么含义的嗯了一声,钟离也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风暴袭来屹然不动。
夏彤本就精神憔悴,这几天紧绷的格外敏感脆弱,先是在海风里等了几个小时,等的人来了又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忍了许久的委屈忐忑令她心中一堵鼻子一酸差点直接哭出来。
强自按捺下去,“那天,你……”问到一半又咬着唇收了回去,神情有些颓然,夏彤带着些哭腔断断续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钟离也,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认识钟离温亚,……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只见过那一次。”
夏彤有些语无伦次的紧张解释着,可是钟离也却只是不怎么认真的挑了挑眉,扬了扬下巴看着她貌似理所当然的来了句:“关我什么事。”说完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可是也没有离开。
夏彤终于受不了呜的哭出声,愧疚和悔恨摧毁了她的心神,蹲下去双手捂着嘴,泪水溢满了泛着血丝的晶莹眸子,越来越大的海风将她的裙摆和细碎的哭声一同扬起,混合进海浪声中像是大自然的悲泣。
“阿也,不是说过对可爱的女士要温柔?”这时一个醇厚如陈年佳酿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夏彤哭声一顿,吞回去的呜咽打了个哭嗝,透过泪水惊恐的看着毫无预兆出现的两个人。连忙站了起来,满脸泪痕神色有些慌张和难堪,慌乱的抹去泪水,可是刚刚抹去就又流了出来。双眼闪烁着晶莹,梨花带雨,几缕长发被泪水凌乱不堪的黏在脸上,楚楚可怜。
面对着夏彤慌乱的眼神和钟离也眸光深沉压过来的目光,钟离温亚浅笑依旧,温和优雅的点头打招呼:“好巧。”
不等钟离也和夏彤开口,海浪声中,岩石后一个很轻的声响忽然响起,就像是鞋子踩在石头上不小心滑了一下那种声音,并不太明显。
钟离温亚琥珀色的眸子看了过去,没有过多的感到意外,唇边勾勒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打算出来吗?”
岩石后安静了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弱身穿白衬衫的男孩儿慢慢的磨蹭着走了出来。
海风很大,吹拂雪朝浅色的碎发和宽松的白衬衫,让他整个人显得苍白的有些透明。
本来只是想和钟离也说开,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