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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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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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然斜月高悬,横塘侧畔清光无限,微香暗来,水面微风撩起舞弄相拥着的二人的衣角,却是一派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殷梨亭感到话中路遥渐渐平静下来,忽见得她微动,抬得起头来,眼角泪痕犹在,目光却是清亮,其间光华流转犹如星辉。

    “小遥……我……你……”

    正不知如何开口,却听得路遥道:“六哥,这一年多,同你一路行来,却是我在这世上最是轻松畅快的时光。你方才说,若长于我乃是如父如兄如师如友,可是六哥于我,却是有情有义有胆有识。”

    殷梨亭心中“砰”的漏跳了一拍,张口竟不能言。

    “往昔种种无从抹去。六哥,那许多恩怨是非以前的路遥,并非我如今所愿做。你说初见我时觉得来人如晴翠春流,今后,我便当真同你一起行走天下,做那如晴翠春流一般的路遥。”

    两句话几似日月一般,霎时照亮殷梨亭整个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路遥。听得她亲口所言,殷梨亭整颗心仿似都要飞出来一般,不能自已。“小、小遥……你是说、你是说……你,当真?”

    路遥见得他神情听得他话语,眨了眨眼,心中些微疼痛。眼前这个男子,从初识的第一天起,便处处为她设想、担心、打算,无论何时何地,从未想过他自己要得到什么。比起他所做,自己只是方才那简单如斯的一句话,便让他这般欣喜若狂。路遥轻轻一笑,双手揽住他的腰,踮起脚尖,闭上眼睛,极轻极轻的,将自己的双唇印上他的。

    殷梨亭“唰”的一下,脑中一片空白。全身上下仿如火烧,却又悉数淡去了知觉,唯有感到双唇之上,路遥润泽的唇瓣贴着自己的,极是轻浅,可是鲜明异常。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渗入到他的呼吸中,沁润心脾,动人异常。殷梨亭神智全然纷飞四散,不由自主的双手拥住路遥,双唇温热的贴着路遥的轻轻摩挲,极是小心翼翼,仿佛稍微重一些眼前一切就会消散一般。

    路遥只觉得殷梨亭的唇熨贴着自己的,温柔缱绻往复流连,虔诚的近似膜拜一般。双臂拥住自己,紧实却不紧迫,一如其情分绵恒却不激烈。他清爽的皂香味道笼罩她全身,两人气息交融,一如夜风缠绵婉转,却更加挚热动人。

    几乎本能一般,路遥微微用舌尖轻触了一下殷梨亭唇瓣,却觉得瞬时间殷梨亭全身猛然一紧,连抱着自己的手臂都有些僵硬。随即,似乎便感到有温热润泽的事物极轻极慢的扫过自己的唇齿。这次她明白为何他方才蓦然一僵,却禁不住迎了上去。一时间,唇齿相依,柔情万种,低微的轻吟化入这好风如水的夜色之中,而水面上两人的倒影却是映的愈发清晰。

    几乎过了半载那么久,两人才有些微分开,殷梨亭尚好,路遥却是不停的喘着气,身体瘫软站不起来,被殷梨亭近乎半揽半抱在怀中。而这一次,清朗月光不仅映出殷梨亭如醉一般的脸色,便连路遥双颊,也绯红如落霞。 


第八十二章 朱颜可耐秋
    普济医会最后三日乃是诸位与会的大夫们坐堂,诊视治疗各种病症。更有不少患有疑难杂症的病患慕名而来,只因此时不仅有无数名医,更兼这些大夫可以一同会诊,集思广益,对于医治棘手症状很是有益。

    由于大夫太多,会诊并未设在雅安医馆或者普济堂,而是按照傅秋燃的吩咐设在了福林会馆。便连所用药材器具也一并备下了,按照以往规矩看珍、开方、药材一律不收任何费用。

    一百多名大夫,便是哪间屋子也装不下。于是大夫们分开了房间,门口的大牌子上写了其所在的地点。路遥往年多在中院的正堂。彼处人多又杂乱,一些大夫难以适应,倒是路遥以前救援经验极丰,再恶劣的环境也能集中精神诊病,于是每每自觉自愿去了中堂,腾出安静的侧厢给上了年纪受不得吵的老大夫们。

    不过今年,主管医会的徐天和另一名主管几乎是极为有眼力见的将路遥安排在中院的花厅。此处乃是两人特意吩咐了人新辟出来的一间屋子,屋子不大,却颇是清净。房间外面更加设了不少等待的坐席,免得等待的病人进得诊室喧闹。盖因路遥和殷梨亭两人抬眉低眼间的气氛,两人就是年近四十也感受的到。加之祁津中秋分红被敲得精光的遭遇,让两人几乎立刻意识到放得两人一个清净的环境里,绝对是保住年关红利的必要条件。于是小花厅里只坐了四名大夫:路遥,欧阳谦,谭绣宁和孙润之。再加上的,则是殷梨亭和受傅秋燃所托而来帮忙整理药材进出账务的阿瑜。

    自那晚到得如今,殷梨亭和路遥几乎未曾说过几句话。路遥实在太忙,说是每日义诊到申时,而事实上每晚到了二更才勉强能将门口等候的病患诊完。而至于殷梨亭,每每最爱趁着路遥切脉问诊之时偷偷看她,脸上笑意盈然,心中如饮琼浆异常甘甜。此情此景极似当初两人一路由泉州行来,却又有不同,盖因路遥总会偷得片刻功夫,回眸冲他笑上一笑。然而殷梨亭一想到横塘侧畔极尽缠绵的唇齿相依,整个人立时犹如火烧炭烤一般。心下庆幸幸得病人实在太多,欧阳谦等人忙得团团转,未曾见到此般情景。然而这屋中剩下四人,尚有一人并非大夫,而且有些无所事事,这便是昔日满庭芳华里将殷梨亭捉弄得几次使出梯云纵的阿瑜。于是当路遥前脚被一名老大夫请走去会诊一名症状颇是棘手的病患的时候,坐在椅中脸上犹自微热的殷梨亭却觉得一个人影往自己面前一站,正是阿瑜一身紫裙双手横抱,笑得一如旧日妩媚动人,身段若水端地妖娆生姿。

    许是因为阿瑜对路遥可说是无比真挚,于是爱屋及乌,自殷梨亭初次和路遥去满庭芳华起,他就并不讨厌这个带着千丈红尘味道的女子,觉得她颇有些江湖人豪爽侠义的的大气,可又委实犯憷她那妖娆生姿的举止笑容。如今见得她近在眼前,为得拉开距离、更为掩饰脸上红晕,他他下意识得向后靠去,谁晓得这一下竟让椅子向后翻去,眼见就要倒,殷梨亭双手一推,身体借力凌空一翻,轻轻巧巧的落地,复以单脚托稳椅子。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另一边的孙润之等人都为曾发现变故。

    “阿瑜姑娘,找殷某有事?”说着垂头向阿瑜抱了一拳。

    阿瑜见到此景,咯咯笑出了声,“我见有个呆头鹅,一连两日只知道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傻笑,笑完了便一个人低头磨咕,脸红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于是这才好心来点拨点拨他。”

    殷梨亭听得阿瑜所言,果然瞬间脸颊热透,仿似被烤的熟了,“阿、阿瑜姑娘……”

    “阿什么阿?真不知路遥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比大姑娘还害臊的笨蛋!”阿瑜鼻子里哼了一声,“姑奶奶今日慈悲心发作,好心来告诉你一声,这讨姑娘欢心呢,你这么坐着傻看傻笑是没用的。路丫头那小笨蛋看这堆病病歪歪的的家伙比看你的时间多得多啦!你要是真疼人家姑娘,又想让人家姑娘多看你两眼,须得换个做法才行!”

    殷梨亭这一听,微微一愣,随即竟然站直了身子向阿瑜再行了个礼,“殷某驽钝,还请阿瑜姑娘指点一二。”

    阿瑜拂了拂丹红豆蔻,微微一笑风情万种,“这秋色正好,城西新来的宫记做的菊花酥、菊花糕可是不错,花样味道多得是。至于路妹妹喜欢哪个,就要看我们殷少侠有多了解路妹妹的口味了。而城东的三苏坊的菊花露,到是不错。”

    殷梨亭心中一动,从这里到城西,以他轻功一柱香时间便可以来回,而路遥去会诊,按以往经验怕是半个时辰也回不来,于是连忙向阿瑜道谢:“多谢姑娘指点。小遥这几日正觉得无甚可口点心可用,这几样东西想必可解殷某所念。”说着提了剑出了门,身法极是轻快。

    阿瑜看着殷梨亭背影出了门,刚一回身,却见得方才还在诊病的欧阳谦此时已然送走了上一个病人,正在自己面前。阿瑜只见得他一揖为礼,“阿瑜姑娘,可愿指点不才区区一二?”

    阿瑜扫了房间一眼,果见得谭绣宁此时不在屋内。这两日欧阳谦和谭绣宁她亦是看在眼里,“嗯哼,你这家伙倒是比那呆头鹅多点出息,姑奶奶今日倒是发了善心照拂你们这一对对的小鸳鸯。这谭姑娘可不是像路丫头那般的吃货,倒是听说红袖斋新近从大都进了些九色玲珑胭脂,似是不错。”

    语罢懒懒的拨弄了拨弄自己衣袖,也不理欧阳谦道谢,款款出了花厅,自到院中池塘边透气去了。可还没等坐稳,就见的孙润之从屋中一路跟了出来,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却似又有不敢,磨蹭半晌这才靠了过来。阿瑜一挑眉角,似笑非笑道:“你不诊病,过来干嘛?”

    孙润之睁了眼睛支支吾吾半晌,“阿瑜姑……姑娘,可否……可否也指点润之一二?”

    阿瑜听完噗的一笑,“那呆头鹅喜欢路丫头,欧阳看上了谭家妹子,你这厮跟着凑什么热闹?”

    孙润之被阿瑜噎得半晌说不出活,良久才牙一咬心一横,语速极快毫无停顿道,“润之是想问阿瑜姑娘你可喜欢什么东西?点、点心还是胭脂水粉?”

    阿瑜听闻竟是毫不惊讶,掸了掸衣袖,眼角一挑媚眼如丝,懒懒道:“姑奶奶可不是那两个笨丫头,咱就喜欢银子。这除了银子呢,就是男人,生的俊俏多金又老实的男人。”说着冲孙润之努了努嘴,“而你呢,现在最好赶快回去看诊,否则这看不完,中午人家吃饭,你可就要饿肚子了。”

    被阿瑜称作笨蛋丫头的路遥回来正好赶上午饭时分。殷梨亭正在门口张望,见得路遥回了来,欢喜上前:“小遥,城西新开了家点心坊,菊花酥和菊花糕做得一绝,你要不要尝尝?”

    路遥刚刚被一群老头子吵得心烦,听得有吃的,立即来了精神,“菊花酥?我到是头一次听说,快让我看看。”说着极是高兴的就着殷梨亭的手,如小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的伸头伸脑的去看。殷梨亭见她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她脑袋,笑道:“还有菊花露,三苏坊的。”

    路遥眨眨眼,“三苏坊?那是酒坊。酒可不行,诊病时碰不得这个。”

    殷梨亭道:“这个我自然晓得。我尝了尝,这不是酒,倒似茶多些。至于菊花酒,等你闲下来再喝吧。”

    路遥这边已然细细清洗了手,兴致勃勃的吃着菊花酥,边吃边道:“嗯……嗯……有红豆?太好啦!……嗯……就喜欢……这味道。”

    殷梨亭见得路遥吃得两眼放光,满面笑意的将沾在她嘴角的点心碎末抹去,道:“你慢些,莫要噎到才好。这又不是泉州。”

    路遥舔舔手指,“六哥你试试,好吃的紧。”又拿了一块,正要递给他,却忽然想到殷梨亭在诊室待了一早上而尚未洗手,碰不得吃食,于是下意识的踮起脚尖,将那点心送到殷梨亭唇边。殷梨亭见得那白皙手指近在眼前,不由自主一怔,心突的漏跳了一拍,红云上涌。路遥这才意识到似乎周围还有阿瑜等人,转头去看,却见得几人自顾自的事情,无人看他二人。她摸摸鼻子,又眨眨眼,继而笑看着殷梨亭,丝毫没有要把手收回来的意思。殷梨亭见得路遥三分戏谑却更是灿烂的笑意,心仿佛要飘起来一般,微微低了头,就着路遥的手吃了那菊花酥,入口但觉菊花清香红豆甜润。

    就在这时,忽听得殷梨亭背后一个声音传来:“路姐姐,可有看到欧阳大夫?”正是刚刚进屋的谭绣宁。

    路遥和殷梨亭仿佛如小孩子做得坏事被人看到一般,唰的一下赶紧分开。殷梨亭低头不语,可疑红晕直达耳根,路遥撑起历来的厚脸皮,揉揉鼻子道:“欧阳?没看到,我回来他便不在这里,绣宁你找他有事?不如问问阿瑜。阿瑜,可有看到欧阳去了哪里?”

    阿瑜眼睛一转,正要笑着说话,就听的前厅一片嘈杂,似有不少人过了来。其间还夹杂着“轻些轻些,快,快叫大夫!”“都是大夫,叫哪个?”“谁都行!哎呀你们轻一点!”

    听得似是有急症病患送来,几人急急抢出门去,却见得借个人手忙脚乱的抬进来一个人。殷梨亭替路遥拨开人群,路遥上前一看,禁不住一惊,“欧阳?!” 


第八十三章 新花旧陌上

      谭绣宁脑中嗡的一下,跌跌撞撞的跑到前面,只见得欧阳谦被一块门板抬着,一条小腿以一个极度扭曲的方向弯着,俨然是被重物砸的断了,鲜血浸湿了半条长袍下摆,伤口狰狞异常。谭绣宁见此情景,脸色蓦然惨白,泪水唰的便从严重直落下来,口不能言。“欧阳”二字半晌都未能成声。

    路遥反应却是极快,一步抢上,几下用力扯了欧阳下摆衣襟,在大腿上方用力系了个结以止血,还没等血液缓下来,一旁殷梨亭出手如电,瞬时封住欧阳谦腿上几处大穴。瞬间流血之势大缓。路遥这边一边细看伤势,一边大声道:“你们几个直接抬他去后院西厢,从中堂走。徐主事?徐主事?”

    徐天早早到了,连声应到:“路大夫,您吩咐。”

    “西厢开个台,把我的东西送到西厢。去叫瞿大夫来,再送几身罩衣。”路遥语速极快。

    徐天毫不废话,立时转身一一吩咐下去,自己亲自去取路遥的工具。

    路遥这边拉起谭绣宁,“快来!”一路直奔后面。边走边听张司清同她说事情经过。原来欧阳谦在红袖斋挑胭脂的时候,红袖斋一副货柜被取货的掌柜撞翻。欧阳谦去拉那掌柜。奈何自己动作不快,一下子反到被倒下来的沉重货柜砸断了小腿。

    路遥将殷梨亭直接塞进内堂,让小厮帮他换上罩衣。临出门道:“六哥你同去,止血的事情你的手法好得很。”

    说着自己拖了犹自未回过神的谭绣宁去了另一侧的更衣室。指挥着几个小丫鬟们将罩衣帮两人换好。两人进了诊室,见得徐天果然已经将一切备好。殷梨亭和另外两名雅安医馆的小厮也都到了,而床上的欧阳谦已然沉沉睡去。路遥见得谭绣宁泪痕犹在,神情恍惚,不禁叹了口气,“绣宁,不许哭了,看着我。”

    谭绣宁不知所措的看着路遥,听得她到:“我方才看过,欧阳是胫腓双骨斜断骨折。如今止住血,性命无碍,流血主要是因为骨断面划破血肉所致。可是今日若是不把他胫骨复位好,伤口缝合,他下半辈子脚怕是要跛。”

    谭绣宁闻言,狠狠一哆嗦,却听得路遥继续道:“绣宁,我和你哥哥相熟,知道你接诊过也这种破损骨伤。如今我要你同我一到来给欧阳处理这伤。”

    “啊?……不、不行……我不行……欧阳他,不行……”

    路遥道:“不行?你怎会不行?这伤虽然不轻,但终是外伤。绣宁,你是大夫,你哥哥鹿宁是大夫,你父亲谭老前辈是宣州名医,外科颇精。绣宁,记得你自己是大夫,有些时候,不行也得行。”

    谭绣宁被路遥严肃的口气镇住,愣愣的看着她,不知如何回应。

    “现在,你站起来,和我一同去台前给欧阳做清创。莫要让你谭家世代名医的声名扫地。”

    谭绣宁此来,为的便是使得谭鹿宁死后谭家百年医名不坠。于是路遥这最后一句话,将她激得一口气提起,咬着牙走近台前,强强忍住泪水,却听得路遥道:“绣宁,我知道这台上躺的是欧阳,你便受不了。可是一个好大夫,总会遇到一两回这样的事情。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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