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彦觉得,这次宴会,已经不需要再有其他的了。只要这两样,然后再来点好酒,便顶得上自己以前吃过的任何酒宴了。
不过王君廓可没有这么小气,这点只不过是前奏,后边还有熊掌啊鹿脯啊之类的。罗彦这会儿打心里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土包子,转眼间送上来的十数样菜,就没有一个是自己见过吃过的。
差不多把每桌都摆满了,仆役们才停止往上来送菜。
在座的诸人见王君廓端着酒杯站起,也是这般姿态起来,随着王君廓向着西南遥拜。这是感谢李世民的隆恩,因此这第一杯酒,诸人喝的很是庄重。随后这一杯是王君廓向崔敦礼致意,因此众多官员又是转身对着崔敦礼示意,待崔敦礼致谢饮尽杯中美酒,这才跟着喝完。
原本以为王君廓这第三杯酒会向这幽州的百官致谢,谁想到这位还真是给自己面子,把第三杯酒对向了自己。
“罗司马的大名,在北地也是流传甚广。没想到我这都督府居然有幸,让你来当这司马。”王君廓此时一脸微笑,对着罗彦说道:“君在泾州的故事,好生让我手下将士感动。还望罗司马往后多多协助我处理这军中事务。”
听得王君廓此时一番客气,罗彦可是有些惊慌。此来自己可是盯着他的,如今他这般说话,倒是存了结交自己的意思。
不过这么纠结的事情,还是之后再想吧。当前还是老老实实对待王君廓的这杯酒。
“都督太过高看在下了。些许薄名,不过一时放浪。而今能在都督手下做事,倒是罗彦的幸运。日后必定不忘初心,认真做事。”罗彦回答的很是谨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许诺。便是说这认真做事,也是不忘初心的前提下。
至于这初心是什么,在很多人心中似乎是和泾州的事情有关。但是在罗彦心里,只不过是想着李世民给他的密旨。王君廓要是乖乖的还好,如果有了异动,那么不论今日他对自己态度多好,罗彦也绝对不会手软的。
听了罗彦这番话,王君廓倒是异常开心,哈哈笑着,喝完了杯中酒,不停说着好。
待这三杯酒敬完,王君廓就喊着开宴,同时拍拍手,叫上来早就准备好的舞乐。众官员边吃着美食佳肴,边看着赏心悦目的舞蹈,听着那**的箫管。罗彦早就忍不住了,这会儿听到王君廓开宴的话,瞅着很多人已经下了筷子,自己也拿起筷子就夹向那已经削好的牛肉。
看到罗彦那有些急切的样子,李玄道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人家嫌弃你是土包子,好歹你也收敛一些。你倒是好,这般急切,巴不得给京城丢脸。”
被李玄道指责的瞬间,罗彦已经将一块表皮金黄内里流脂的牛肉塞进了嘴里。咀嚼两口,这牛肉伴着香料的滋味,将那股香味从罗彦的舌尖送到了胸腹。一时间哪里还管得了李玄道说什么,陶醉的感觉已经让罗彦觉得丢脸也无所谓了。
将这一口肉咽下,罗彦才说道:“他们看我如此,我便要随他等的意思,那我看他们还吃不吃?”说完又是将一块肉塞进嘴里。看着罗彦这完全就是一副无赖的样子,李玄道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自己提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说真的,罗彦挺感谢王君廓这顿宴席,让他见识了从前只在书上看到的很多东西。像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素来都是劝人去此去彼的,但是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次罗彦也知道了。
正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没有炒菜的年代,脍与炙两种方式是烹饪的主流。这鱼和熊掌都是脍的大好材料,精心处理的生鱼片和熊掌,外观看起来都晶莹剔透,而且各有风味。罗彦夹起那被处理的极其薄的熊掌,蘸了佐料,果真是人间美味。
正在罗彦大吃大喝的时候,桌前突然来了一个人。
只见这位端着酒杯说道:“久闻罗司马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异于常人。不知罗司马可赏脸,与在下共饮一杯。”虽然来人是要给自己敬酒的,但是这话实在是有些让人难堪。不仅是罗彦,便是李玄道,夹向菜品的筷子也是一顿。
仔细将口中那片熊掌吃完。罗彦端起酒杯,站起来笑道:“兄台美意,罗彦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敢问兄台是?”来人便是连自己的姓名官职都没有通报,还要罗彦亲自去问,这明显是把自己当了前辈。
“不敢,在下乃是幽州府司马张辰泽。”来人有些张狂,将自己的名字说的很是大声。
罗彦往周围一看,好吧,原来就是斜对面第二桌的人。想来这位是不忿自己的座次比他高,同是司马,而且自己官职似乎品阶还比他低一些。既然知道了原因,罗彦自然是有了准备。因此不待这位多说话,率先将自己的酒杯端起,说道:“不敢劳张司马如此,罗彦一介后辈,自然是要向前辈敬酒。”
然而罗彦说完却丝毫不理会这位,直接走上前去,向王君廓敬酒了。
要是得罪人,罗彦宁可得罪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司马,也不想得罪了王君廓。毕竟以后这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自己的来意十之七八是为了他。要是能稳住,让王君廓好好的当这都督就最好了。
原本还看着罗彦对自己挺恭敬的,这位张司马一脸的得意,感觉能从罗彦低头的时候得到满足。谁知道人家不理会自己,直接去找王君廓敬酒去了。罗彦这般做法,让这位司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站在那里,居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不过此人也是个颇能忍耐的,想了一下,就站在那里等着罗彦。
而罗彦这边,走到王君廓面前,客气了几句,等一杯酒敬完。回头一看,见这位张司马还站在那里,心里不由一阵恼火。这明显是要败坏自己的名声,还做的很绝。不论自己接下来做什么,想必今天传出去的都是罗彦不敬长辈之类的话。
向王君廓告罪以后,罗彦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没想到罗彦还没坐下,这张辰泽就高声喊道:“罗司马向来以诗文名于当世,今日饮宴,美酒佳肴怎可无诗。不如罗司马作诗几首,也让我等见见京中罗校书的风采。”
当校书那都是好几年的事情了,这人还揪着这个不放。但是无疑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眼睛盯着罗彦,看他如何应对。
而罗彦此刻,却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位,像是要把他的长相都记在心里。在杯中倒了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看周围,笑着说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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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面对挑衅强应对
罗彦一声“好啊”,不知道震惊了多少人。
他坐的这桌正好是主座下来右手的第一桌。本来诸多官员的眼神余光盯着主座的同时,也能看到这里的情况。方才发生的那一切好多人都看在眼里,明眼人都知道张辰泽就是去找茬的。原本也想罗彦会选择息事宁人,谁想到他会如此应对。
“凉风吹边鼓,萧瑟动银盔。
正有高堂宴,能忘迟暮新?
军中宜剑舞,塞上重笳音。
不作边城将,谁知恩遇深!”
谁想到罗彦张口就来,一下子就把在座的好多人给镇住了。没想到这传闻是真的,而且远远要比传闻还厉害。怎么说以前也是七步成诗,杯酒成诗,怎的现在如此之快了。
好多人还在思索的时候,只听得王君廓大笑道:“好一个‘军中宜剑舞,塞上重笳音。’罗司马这一句,当得王某人多饮几杯。”
听到王君廓的赞扬,座中很多人都是一阵吹捧。不过罗彦却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虽然王君廓不识字,自己念的东西,依照方才的情况,他是能听懂的。可是这诗最重要的可不是这一句,难道,王君廓是有意的?
不等罗彦想明白,这张辰泽忽然大叫道:“谁知这是不是你早就作好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还要再试一次才知道。”
“哦?不知道张司马想出什么题目呢?”罗彦已经有些忍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了,既然还抓着自己不放,那就来硬刚一波吧。
“燕赵之地,多豪壮言辞。不如写写这军中之事,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罗司马对军中的了解。”此人彻底撕开了面皮,将重重限制施加在罗彦身上,想以此压迫罗彦。
罗彦从来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这会儿听得这么一说,笑着看向张辰泽。
“你可知道,我罗彦向来最想写的,便是这边塞狼烟。看来今日注定是要遂阁下心愿,方能让我好好吃一顿酒了。”罗彦端起酒杯,遥敬王君廓。
既然是要写边塞诗,王君廓这眼神便一直盯着罗彦。这会儿见罗彦向自己敬酒,也是会心一笑,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这才看向罗彦,期待着他的诗作。
“朝进东门营,暮上河阳桥。
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平沙列万幕,部伍各见招。
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
悲笳数声动,壮士惨不骄。
借问大将谁,君廓入早朝。”
这下子可是把王君廓给乐坏了,别的或许他听不懂,但是自己的名字能被写进诗中,那可是好事啊。
罗彦这样的速度,可是把张辰泽给惊呆了。寻衅未果,此时只能讪讪笑了一下充场面。随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子。
宴会经过此人的闹腾,歌舞已经停下。想要再进行下去,就只能重新找点话题了。
不想张辰泽回到了自己的桌上,向着远处的席位作了一个眼神。正待王君廓发话要重新开始酒宴,后排座位上一个年龄很轻的将领走上前来,向王君廓一拜,说道:“都督,久闻罗司马精通武艺,不若让末将与罗司马较量一番,也可为诸位上官助兴。”
可等不到罗彦说话,这个时候王君廓就吼道:“不可胡闹。罗司马乃是文官,怎的能与你这等莽汉较劲。速速下去,莫要搅了我等吃酒的兴致。”
本以为王君廓这番话,能把这将领送下去。谁想到他脖子一梗,说道:“那依照将军所说,这厮在泾州的作为都是假的了?”这话一出来,罗彦脸色大变。就是座中的很多人,此时脸上也不好看。
这文人中间相互吹捧,是古来就有的事情。姑且不论罗彦在泾州的事情是真是假,这当着人家的面就这样说出来,明显是要找茬打脸。
罗彦正疑惑自己和这个将领有什么仇怨,身边的李玄道就说道:“此人唤作张世联,是方才那张辰泽的侄子。如今担着幽州折冲府的校尉,有些武艺,但是算不得高明,能到如今这个地位,多是依靠家世混上去的。忘了跟你说,这张氏在幽州也是大族。”
听完李玄道的解释,罗彦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别人都是打了小的,老的出来报复。没想到如今世道变了,居然是打了老的脸,小的出来动手。在系统中急忙找了一些沙场刀法,因为这是特殊的搜索,花了近乎十倍的代价方才兑换出来。罗彦闭上眼睛,也就是几个刹那的时间,就将那些内容转化为自己的能力。
此时的场面,还是这张世联和王君廓僵持着,也不知道他一个折冲校尉,哪来那么大的勇气。睁开眼睛,罗彦说道:“都督莫恼,既然这位将军有这个兴趣,那么罗彦不陪着走一番,岂不是坏了诸位的兴致。在下擅长使一把横刀,若是方便,都督不妨将兵刃拿来。也好让我献丑,博诸君一笑。”
“罗司马,你……”王君廓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连他身边的崔敦礼,也是一脸急切地说道:“进之,不可如此莽撞。你是文官,怎的能与武将打斗。若是伤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崔敦礼的劝阻,罗彦心中一暖,说道:“无妨。某在这军中好不容易博得一点名望,怎能就此轻易拱手。不过是一番玩闹罢了,崔舍人不必放在心上。”说完之后,对着王君廓便是一拜:“都督放心,想来张校尉定然也是极有分寸的,不会有什么意外。”
听到罗彦如此固执,王君廓也不便多说什么,叹口气,对着下边说道:“将兵刃取上来。”
也许是看到罗彦一身常服,仆役们去上来的是日常比斗使用的竹刀。而这张世联,使用的却是一杆木枪。不过在座的没有一个会说张世联占便宜。罗彦方才也说了,自己擅长的是横刀。那么就是主动把自己的短处交代清楚。何况,知根底的人都知道,这张世联平常确实使的是长枪。
两方拿来兵刃,王君廓就开口道:“今日之比斗,不过是宴席中的助兴,两位不必下死手。”说完,还刻意看了一眼张世联,似乎是有所警告。
不过人家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躬身对着王君廓一拜,说道:“这个是自然,只不过是助兴,只要罗司马认输,卑下就会停手。”说的似乎很合情理,可是罗彦真的能认输么?显然不能。那他的意思,就是要好好虐一虐罗彦了。
罗彦此时也笑笑,说道:“都督所言极是,罗彦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说完,两个人便拉开了阵仗。
相距二十步,这已经是大殿能够拉开的极限了。只见这张世联大喝一声,就这样直接冲着罗彦跑过来。右手抓着木枪末端,放在腰间。左手握着木枪枪头下一尺处,端在胸前。这个动作只是一般的蓄势,不过变化也多,因此罗彦左脚后撤一步,等着张世联刺来。
二十步的距离,也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到了。看到罗彦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张世联手上也不再有什么变化,直接就朝着罗彦的胸口刺过来。
若是就这样硬受一枪,虽然没有什么创口。但是就凭着那二十步的冲刺,就能让罗彦痛上好久。
不过在罗彦严重,反而觉得自己方才正的是小题大作了。这人的本事,远远没有李世民的亲卫高。他的严重,这位的枪速度太慢了。只见枪头到罗彦胸前半尺的时候,罗彦一个侧身,居然就躲过了。
非但如此,罗彦左手将枪杆抓死,让张世联抽不得枪,提刀的右手只是沿着枪杆一削。
这张世联见状,哪敢继续握着枪身,左手一撒,抬步一踢,想要在这点距离之内,逼着罗彦把枪身松开。罗彦确实如他所愿,松开了枪身。但却是趁着他脚未落地的时候,将枪身往左边一甩。
这样一来,张世联只有一只脚站着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就被往左带了一下。罗彦趁势往前,只是将右手的竹刀一递,就已经横在了张世联的脖子上。
三招之内,轻松解决战斗。
一时间后边坐的好些个将领一脸不可思议站了起来,见到罗彦的竹刀确实是架在张世联的脖子上,又颓然坐下。
这是什么世道,一个文官居然把一个折冲校尉给三招解决了。这些武将虽然平素也不齿张世联的本事,但是好歹人家也是军中一员,如今这个情况,也是心有戚戚焉。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罗彦也不想就这样一直尴尬下去,存了息事宁人的心思,因此撤了竹刀,放下木枪,说道:“张校尉是马上的将军,我这是护身近战的本事。这席间比武,本来就是我占了便宜。这场,平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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