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民的智慧,一时间居然就把这等玩笑话讲成了荤段子。
不过这样的笑话倒是让场中气氛轻松了一下。有了这句你行你上垫底,倒是有更多的士子壮了壮胆子,走上前去碰运气。
罗彦等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终于有人上来了。听到楼梯的踢踏声,罗彦回头看看,却是一位年龄稍高,但是精神挺不错的中年人。只见此人见了罗彦,也是有心结交,便走上前来,问道:“在下季农,方才听得小郎君诗赋,绝非常人。只是为何以前不曾见过?”
季农心里也纳闷呢,按理说,罗彦这个水平,比那炒的沸沸扬扬的三公子都强多了,怎么还声名不显呢?
“季先生客气了。在下罗彦,也是前几日才来的金州。听闻这文会有人自醉,特来蹭口酒吃。”罗彦还不想暴露身份。毕竟还没有看到州学那些学生是个什么德行,这提前将自己暴露出来,反而有些示弱。
“哈哈,罗小兄弟也是个妙人。不过想想也是,以小兄弟的才华,恐怕也是今年前往长安科考的。你是不知道,此次文会的举办人便是那信誓旦旦要包圆今年科考的三公子。小兄弟今天上来,怕是日子不好过啊。”显然此人也是不爽那些人相互吹捧没有下限,倒是开始担忧罗彦被针对。
“此次前来只为好酒。若是能多饮两杯,日子不好过也是值得的。”此刻罗彦化身酒痴,跟季农谈笑。
“哈哈,不怕罗小兄弟笑话,其实我也是奔着酒来的。”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季农不忿道:“不就是因为我年纪大了些,也无心科考。居然就因为这个,连个招呼都不打。他等不请我,我便自己来。”
虽然季农说的有些孩子气,但是罗彦也知道季农的本事绝对不小。不由劝解说:“季先生怎么不继续试试科考。今日能上得这五楼,便是科考,也比那所谓的三公子要强多了。如何就不去了呢?”
季农饮口茶,略是悠闲地说道:“当初汲汲功名,是为了有些银钱顾家。如今有了些许钱财,平素喝喝酒读读书,乐得自在,也就忘了功名是什么东西。”
“还是季先生看的开,哪像我等这般来回奔波。”罗彦看着季农一身穿戴,确实不断大富大贵,但是也看不出半点贫寒。心知此人是真的是那种隐士,也越发的客气起来。
“小兄弟你这可就说错了。年少时就该奋勇向前,哪怕上了岁数,便是没有结果,至少没有什么遗憾。便像我现在,年轻时候科考数次未曾得中,如今看着他们这些赶考的,也不再羡慕。”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直到接近午时的时候,五层上突然间就来了好些人。这些人无一例外手里拿的都是大红的请帖,进来看到罗彦和季农两人,也不搭话就坐到了早就安排好的位置上。
看到这个庆幸,罗彦一阵苦笑,原来自己还以为写了东西上来的,再怎么说也给点优待。不曾想现在也要敬陪末座了。而季农则是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看到罗彦的苦笑以后说道:“咱们上来是混酒的,不要多想。便说你吧,等今年科考,将那三公子一个个挤下榜去,到时候你且看他。”
听完这话,罗彦越发高看季农了。似他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有什么过节,也就是在这文会上相互较高下。但是季农这一番话,似是在鼓励罗彦好好应考。这便涉及到一个心理学的问题。比起科考压人一头,眼前这点屈辱算得了什么。
午时已到,只见楼梯那边一阵喧闹,原来是所谓的三公子陪着州学的不少夫子走了进来。这里头好些人都是州学的学生,见了那些夫子,倒是很恭敬地施礼。一时间没有躬身的也只有个别几个。
当那些夫子视线扫向罗彦的时候,见他那么年轻偏生又不行礼,有人心里便有些不满。不过毕竟他们也是客人,不好说什么。倒是那三公子,见有人如此,冷哼了几声。这些人坐定的时候,所有的座位就只剩下那首座,想来是这是留给余刺史的。
似是早就得到了通报,那三位公子也没有再等待余刺史,便做主开宴。
“感谢诸位夫子支持,也感谢诸位宾客赏光,方有今日之盛事。我金州素来人杰地灵,如今更是文风昌盛。今日文会,便是因此。”
罗彦听了这会,不仅撇撇嘴。虽说文会包了整个香满楼,可是文会真正的举办点还是在这五层。你把五层的要求设置的这么高,存心就是不想让人进来打扰了你等造势的计划,还在这里瞎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闺阁诗?行卷诗
文会虽然有酒菜,但是这会儿上来的不过就是勉强填肚子的东西。正题都在吃饱喝足了才会有,季农还好些,虽说未曾受到过邀请,可是在这金州也是小小的名人,还不时有人过来找他喝酒。可是罗彦就没有这么风光了,人生地不熟的他,只能吃点东西,然后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作为东道主,那所谓的三公子,自然是最受宾客欢迎了。因此前去敬酒的人络绎不绝。
趁着这个时候,季农向罗彦介绍道:“看到没,那中间穿月白长袍的,便是三公子中来头最大的一个了。此人名叫郑松峰,据传乃是汉代大儒郑玄的后裔。不过也就是传闻,才学远远没有大儒后代的担当。倒是其家中资材在这金州第一号,因此很多人都给他面子。”
罗彦顺着季农的介绍看过去,此人长相确实不错。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俊朗,不过此人说话的时候,下颚略微抬起,用个很恰当的词形容就是鼻孔要朝天了。并且永远和那些凑上前去的士子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很明显,此人心里头颇有些自傲。
看着罗彦已经认识了,季农又介绍这郑松峰左侧的那个。
“左边那个叫做刘珉。其父乃是南方一个下州的长史,但是此人从小在金州长大,未曾跟随其父。如今在州学里,据说才学仅次于郑松峰。此人倒是有些意思,只服才学比自己高的人。不然就凭他那老子,今天站在中间的就是他了。”
听了季农的这话,罗彦倒是有些兴趣地盯着这刘珉多看了几眼。传闻中这三公子虽然都是狂傲之辈,但是这个刘珉看起来倒是个另类。便是季农这等相当不爽三公子的人,对于刘珉都有中无法批驳的感觉。
此刻那刘珉倒是站在郑松峰身侧,一脸平淡面对前来向他敬酒的宾客,完全是一副不喜欢理会人的表情。
罗彦也看笑了,此人明显就是性子孤傲。但是也相当单纯,不论是喜欢还是憎恶,都表现在脸上。这种人是罗彦最容易对付和收拾的,搞不好还能多出来一个小弟。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季农摇摇头,对罗彦说道:“最后这一个还真的不好说,此人名叫俞时英,在州学已经呆了四年了。前前后后参加过三次科考,不过每次都是去考秀才科,每次都落榜。今年好像回心转意,打算去考了那进士科,然后再参加博卢鸿词科。之所以把他列为那三公子之一,就是因为这个。”
听完季农的话,罗彦默默点点头。
能够参加秀才科的自然不是什么小角色,即使此人考了三次都没有中。
“那传说这三公子能包圆了今年科考,是他们自己说的?”对于这个传闻罗彦还是有些好奇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
季农听了罗彦的话,脸上露出一副早就知道你会问的表情。喝了杯水酒润润喉,解释说:“这三公子的名号在前。而包圆今年科考一说,却是在后。这话是几个月前那郑松峰说的。也是在一次文会上,好像是来了几个长安县今年参加科举的士子,一番较量他们三人赢了。”
“那郑松峰就当着几个长安县士子的面说了这话。不过,其他两个人当时在唱,也没有反驳什么。传的人多了,也不管这话的来源,反正自己州中的士子有这样的底气再好不过了。”
季农这般解释,倒是让罗彦心下了然。看起来这三个人,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傲气,可是表现出来的那种行为却有差别。
郑松峰是那种天老大他老二的轻狂,其他两个人似乎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但是明显没有郑松峰表现的那么嚣张。
吃东西吃的杯盘狼藉的时候,终于要开始文会的正题了。香满楼的伙计自然很是知趣将桌上的盘子收拾了去,只留下酒具,同时在每桌上摆上笔墨纸。
一时间还真的有那么回事,很有考试的感觉。
待这些东西上齐了,那郑松峰就说道:“今日承蒙诸位赏脸前来。今日文会以这香满楼的人自醉为彩头,比试三轮。”
很多人听到人自醉的时候喉头就是一动,不过郑松峰的话还没有完呢。“既然文会是为了我等科考而设,这第一轮比试就以这科考为题,一首七言韵脚不限。此轮由几位夫子评判。”
郑松峰的话倒是引得五楼的人一阵欢欣。
比试开始,那就是美酒近在眼前了。听完了郑松峰的话以后,所有人都埋头案上,开始琢磨自己的诗文。
那三公子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宴会是他们发起的,但是想要名正言顺喝酒,还得将自己的本事拿出来。再则,这些人也自信在场不会有人能够胜过他们。
罗彦的眼睛一直就盯着这些人呢,看着除了那几个州学的夫子之外,其他人都低下头去,罗彦也看的有些无聊了。于是乎看着身边的季农,小声说道:“季先生这第一轮就要争上一争?”
那季农嘟囔着:“近日来就是要给他们看看,我季农虽然不入仕,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若是不能从一开始就压他们一头,那我还来干什么。他们要包揽了这科考,就让我把这美酒包揽了吧。”
听着季农这话相当有趣,罗彦笑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季先生一道,先尝尝这人自醉的滋味。”
提起桌上的笔,饱蘸了浓墨,很快就在纸上写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季农眼睛盯着自己的纸张,但是余光还能看见罗彦的动作。见他提笔到搁笔也不过喝口茶的功夫,很是惊讶罗彦的速度。
“我说小郎君,你这也太过草率了吧。虽说那三个人的水平没有传闻的那么高,但是你这样也不好把酒赢过来吧?”
“季先生这可就多虑了。要是这首诗还赢不来那一杯酒,那我只能说这金州的夫子连科考的规则都不懂,还来教什么学生。”
罗彦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科考分时务策和加诗赋。但是近年来在考场外边还兴起了另一种的比较形式,那就是行卷。
如今的科考是不用糊名的,而阅卷更是比较粗放,只要是知贡举的考官能够看得上,基本上就妥了。可是在名单没有外放以前,还是能变动的。这个变动因素,最大的缘由就是行卷。
考生将自己以前写好的诗赋递给知贡举的官员,要是能够被看上,那么十有**就能被录取。
罗彦写的这首诗,正是那中唐时期朱庆馀的《近试上张水部》。
以男女关系来比拟君臣亲友或者其他的社会关系,是古来有之的一种表现手法。这首诗就是运用这种手法的大成者。
若是仅仅把它当作是一首闺阁诗,那诗就降了几个档次。所以作品有个合适的名字也相当重要。
等季农写完自己的诗,回头看过罗彦的诗以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他抽动的嘴角就知道,季农这是被征服了。
“小郎君的诗才,还真是……嗨,我看今日我的打算是要折戟了。只要那些夫子们的屁股没有坐歪,第一轮你这酒是喝定了。”
听着季农这很明显有些赞叹的话,罗彦笑笑说道:“若是这些人没有想到行卷的事情,他们今科有什么胆子说包揽科考。”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此时就有一些小厮开始在堂中转悠着,只要有人招手,便会走过去将那写了诗作的纸取走。
五层混乱了有半刻,所有的诗作就都收了上去。那些夫子评鉴之余,郑松峰还招来舞乐,正好给颇费了心力的主人放松的时间。
听着丝丝缕缕的丝竹声传到耳朵,罗彦看着场上那些女子将水袖甩来甩去,感觉有些无聊。所以扯扯季农的袖子,悄悄问道:“季先生可知道,那余刺史什么时候会来?”
“我在上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好像到了未时中才会到来。说白了就是在最后露一面。若非是州中长官需要勤于教化,余刺史才不会给这几个后辈面子呢。”季农一脸不屑地看看那郑松峰。
季农说的也是事实,很多时候其实这些官员们对文会压根就懒得参与,除非是发起人非常有份量,或者是与会者有什么大人物。
一曲歌舞罢,州学的那几个夫子居然就已经将所有的诗作看完,同时还排了个名次。
“因为第一轮相对简单,所以取前五,唯有第一独得一两人自醉。”郑松峰自以为能拿了那第一,此刻才将规则说了出来。只是背对着众多夫子的他,全然没有看到那几个夫子听完这话以后脸色大变。
不过对视了几眼,还是叹口气,然后就有一个身材修长身形偏瘦的老夫子站起来,轻轻咳嗽一下,让众人安静之后,一一念出名次。
“第五,刘珉。”刘珉的文章相当出色,但是诗作略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此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第四,郑松峰。”这可是打脸了,郑松峰脸色一白,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只是将目光看向俞时英。三公子就他还没有结果,但愿第一是他,不然三公子的名声就丢尽了。
“第三,季农。”老一辈的读书人听到季农的名字,也是一笑。季农怎么说也是老一辈的英才,无非就是现在无心仕途,但是才学还在,总算没有被年轻一辈都把名次占了去。
“第二,俞时英。”此时那三公子的神色各有差异,郑松峰一脸羞恼,刘珉则是好奇,至于俞时英,眼神中倒是多了几分惊诧。
这般名次念下来,唯有那第一了,众人都好奇,到底还有谁,能把金州年轻一代和老一辈的代表都压下来。
“第一,罗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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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余刺史认罗博士
罗彦的名字对于金州人是相当陌生,当那老夫子将罗彦的名字念出来以后,所有人近乎痴傻地相互询问这罗彦是何方神圣。
当然除了季农,这些人还不知道罗彦的身份,只以为是州中的乡野遗珠。
这第一的诗作,自然是需要被念出来的,不然怎么服众。那老夫子洋溢顿挫将正文念了一遍,念着念着,下边有人就开始嘟囔着是不是有黑幕。
“分明就是闺阁诗嘛,跟科举有什么关系。我看州学这些夫子是越来越不行了。就算是闺阁诗,这也不算事上佳么,凭什么把魁首给他。”
……
听着场下议论声不小,这夫子顿了顿,说道:“诗名《近试上长孙尚书》。”
一时间那些议论的人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七个字的诗名,信息量得有多大。一下字把闺阁诗变成了行卷诗,然后整个诗作的意思也变了。这也仅仅是从诗作本身来说的。
还有啊,这是给谁的,长孙尚书啊。,除了掌管吏部的长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