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小白抬头仔细看了一会,然后掐指算了算,突然大喊一声,哎呀,司马兄,再过几日,这太白、荧惑、岁星、镇星、冥星五星聚首,成连珠之势,这可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
司马艾哈哈大笑,想不到白兄竟然精通天文地理,唉,你们都是才俊啊,我司马艾今日能认识你们实在是太高兴了。
我心里说,你们两个都喝醉了吧,瞎咋呼些什么了。
只见司马艾边说边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今天喝得真高兴,各位,我先失陪了,白兄,改天再和你谈天论地,秦伯,帮我好好照顾他们。说完也不知道躲到哪个地方吐去了。
过了一会秦伯过来带我们到各自的房间休息,我不好意思的对他说,秦伯,真是劳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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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笑笑说,李公子客气了,小人还要谢谢你们了,这么些年我家公子还是头一次这么高兴。
我连忙问道,司马公子没事吧。
秦伯说,没事,喝点茶休息一会就好了,各位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就睡在隔壁。''
小白和庄亦简真的是累了,一沾床就睡着了,我一时半会还不敢睡,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隐约觉得这司马艾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只是他为什么隐居在大山里就不得而知了。又想起总镖头,这会他怕是要急疯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派人来找我们,我仔细听听屋外的动静,满耳都是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好像催眠曲一样。
这一夜睡得真是安稳,我起床的时候,同屋的另外两个家伙睡得正香了,于是我轻轻的走出房门,山中的空气就是清新,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真是舒服啊,干脆我也在这里隐居算了,在这么美妙的地方隐居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啊。
我走出院子,打算在这附近转转,没走多远,就听见剑破长空之声,我顺着小路走进一片竹林,原来竹林之中有片空地,司马艾正在练剑了,于是我站在旁边静静的观看。
我所知道的剑法多用于实战,讲究的是克敌制胜,而司马艾的这套剑法却似乎是用来养生的,多数时候都比较缓慢,两脚经常不动,身体却如酒醉一般四处摇摆,偶尔突然发力,剑如游龙,疾如闪电,竟也是气势惊人。
我静静的看他把一路剑法练完,然后叫道,好剑法。
司马艾微微一笑,李兄若不介意,我倒想讨教几招。
我也是一时兴起,也就不和他客气了,哗的掏出柳叶刀来,那小弟就献丑了。
说完就一刀攻了过去,心想着先声夺人,毕竟这随风刀法江湖上没几个人会使,趁对手还不适应来个出奇制胜。
司马艾果然咦了一声,接下来被我逼得手忙脚乱,连退了两大步,我一看占了先机,越发加紧进攻想一鼓作气把他击垮,但是司马艾很快站稳了脚跟,左闪右挡,堪堪架住了我的攻势,我正想着是不是要再加一把劲,司马艾突然开始发力反击,这下轮到我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了,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第一回合就已经败了。
只是我哪里肯这么容易就言败,眼见着司马艾渐渐又慢了下来,连忙打起精神拼尽全力进攻,司马艾又是堪堪挡住,等我一招用老,接下来情况又和第一回合一样了,只是他的反击更为凌厉。
我纳闷的想,他的剑法怎么感觉和什么东西很像啊,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时一阵山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那些竹子也在风中左右摇摆。
我这才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这么笨了,他这套剑法就跟着风中的竹子一样,风刮得再大,竹子是不会断的,只是暂时弯曲而已,只要风一停,竹子就会反弹回去,风的劲道越大,竹子反弹的力量也就越大。所以我再怎么进攻也没有用,只会引来他更猛烈的反击。
我边打边想,立即就有了主意。等司马艾又慢下来的时候,我再度进攻,不过这次我专攻他的下盘,刮不倒你还砍不倒你么,把你的根砍了看你怎么借力发力,司马艾又咦了一声,只好连连后退,只可惜我的柳叶刀法不是专门用来砍别人下三路的,老爸要是看到我这么用,肯定又要把我臭骂一顿,随风刀法,顾名思义,就是如风中的柳枝,肆意挥洒,潇洒自如,飘忽不定,让人防不胜防。我这么做好比拿了根细细的柳枝专门去扫人家的腿,只是别人还没被扫倒,我就先累死了。
又打了一会,我果然累得不行了,于是只好停手认输,司马艾看出我的疲态,笑笑说,可惜,李兄再加把劲我就输了。
我摇摇头,司马兄剑法高超,小弟早就输了。
司马艾哈哈一笑,李兄的刀法新奇独到,只是还欠缺点火候,不过李兄的机敏应变我算是领教了。
我也笑着说,要不是我还没吃早饭的话,我未必会输给你啊。
司马艾眨眨眼,是吗,要不是这地不平,我也早就胜了。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一路欢声笑语。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大家都醒来了,庄亦简又在和老虎玩,现在她和旺财已经好得不得了了。秦伯也把早饭准备好了,大家匆匆吃完早餐,陆雨桐把我叫到一边,赶紧回去吧,我爹只怕都快急死了。我想想也是,于是过去跟司马艾告辞,司马艾静静的听我说完然后点点头,李兄既然有要事在身,我不也便强留,只是忙完之后务必再来此处盘桓数日,我们兄弟三人好好叙叙。
我连忙说,一定,一定,到时还要和司马兄一醉方休了。
司马艾让秦伯给我们拿了些干粮,尽管再三跟我们讲了出山的路应该怎么走,还是不觉得放心,就让秦伯送我们一程。
走的时候庄亦简还舍不得那只老虎,抱着旺财的脑袋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我说,好了,好了,过几天还带你过来。庄亦简这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司马艾带着旺财送我们到门口,跟我们挥手道别,我们走远了他还大喊一声,李兄,你记得一定再回来啊,否则我让旺财去找你。
我吓了一跳,心里说,养只老虎就是了不起啊,于是一边招手一边向他点头。
秦伯把我们送到昨天抓鱼的水潭那里,也就和我们告别了,接下来的路我们都还是记得的,陆雨桐急急忙忙的走在最前面,大概是想早点赶回去,免得让总镖头担心。等快走出山谷的时候,她又放慢了脚步,估计又担心回去就要挨骂。我走过去对她说,没事,都往我头上推,这样总镖头就不会说你了。
陆雨桐摇摇头,那怎么行了,那我爹岂不就要讨厌你了。说完低着头想了一会,然后又抬头说,算了,不管了,反正从小到大被他骂了好多次了。
过了一会又问我,你说那个司马艾是个什么人啊。
我说,一句话,他是天门派的一个重要人物。
小白在旁边就问,何以见得。
我说,我们看的那把剑你还记得吧,剑身上刻着一个天字,说明这是天门派的剑。而那把剑是非同寻常的宝剑,说明用这把剑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边说边对小白眨眨眼。
小白听我这么一说,自然想起衡山派莫十缺的那把剑来,于是就说,那这么看来,他可能就是天门派的掌门了。
我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见过哪个掌门人不在门派里面好好呆着,跑到傍边隐居起来干嘛。
小白说,也不一定,说不定他在研究什么高深的武功,不想让人打扰了。
正这么说着,前面跑过来两个人,看那打扮似乎是我们镖局的镖手,我们赶紧迎了上去,两个镖手一见我们就抱怨道,你们跑哪里去了,总镖头急得一夜没睡。我们只好边走边跟他们解释,等回到山神庙,见我们毫发未伤,总镖头的担忧是没有了,只是火气没地方消,把陆雨桐叫过去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陆雨桐自然也觉得理亏,低着头让总镖头骂,总镖头骂完了,火气似乎也消了点,又把我叫了过去。我心想完蛋了,连我也要被骂了。
总镖头对我说,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只是添鸣怎么现在还不回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要请李兄弟再辛苦一趟,带两个兄弟进山去接应一下。
我想想也是,照理说大师兄他们也应该回来了,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于是也顾不得劳累连忙点头答应,叫了两个镖手带了点干粮就要出发,正打算动身了,有个镖手大声喊,回来了,回来了。我们往山下一看,只见一个镖手打扮的人正东倒西歪往山上跑,看来他已经跑了很长时间了,总镖头连忙说,快,快去把他接上来。
两个镖手赶紧下山接人,我们都焦急的想,怎么只有一个人回来了,难道是真的出事了。
那个镖手几乎是被另外两个人架上来的,他一见总镖头就说,出……。出事了。
我们赶紧扶着他坐下,陆雨桐递过来一碗水,别急,喝口水,慢慢讲。
那镖手喝了一大口水,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然后说道,他们,他们都被天门派给关起来了。
总镖头说,你慢慢讲,是怎么回事。
那镖手说道,本来我们一路都还挺顺利的,虽然很辛苦,还是把货送到了天门派,天门派的人刚开始都还挺客气,只是他们的一个头目说要开箱验一下货,大师兄说验就验吧,那箱子上的封条都是贴得好好的,只是打开一个箱子一看,里面竟然全部都是砖头,把其余箱子也打开,也全部都是砖头。
听到这里,众人都大吃一惊,还有这种事。
总镖头皱着眉头问,那接下来了。
那镖手说,一看箱子里都是砖头,那头目脸色一变,说我们偷梁换柱,他们在江苏送出来的都是金砖,是我们给换成青砖了。大师兄就很气愤,说外面的封条都是好好的,怎么可能换了。那头目就说,金砖都换了,封条难道就不能撕了换吗。大师兄就和他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说到这里,那镖手偷偷看了一眼总镖头,声音越说越低。
接下去自然就不用说了,在人家地盘上打架,自然是打不过的,于是一个个被逮了起来,然后天门派放了这个人回来报信。
总镖头就问道,那天门派的人怎么说。
那镖手小声说道,他们说把四箱金砖还过去他们才放人,否则不仅人不会放,还要把我们都抓起来送去见官。
总镖头淡淡说道,嗯,你先好好休息吧。然后对我和陆雨桐说,你们跟我过来。
我和陆雨桐跟着他进到庙里,总镖头先问我,李兄弟,如果是你送货过去,碰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我心里说,当然是先开溜再说,回来再慢慢想办法,和他们对着干那不是正中对手下怀,于是就照实说道,我会说可能是我们拿错货了,先回去核对一下看再把你们的货送过来,总之是想办法先脱身回来再说。
总镖头点点头,添鸣要是有你一半的应变能力就好了。
说得旁边的陆雨桐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我在总镖头的心目中又多点好印象,忧的是目前的这个状况可怎么办。
总镖头又问,依李兄弟看来,眼前应该怎么办了。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对手的意图,究竟是我们的货在途中真的被人调了包,还是原本就是他们在讹诈我们,所以我还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总镖头点点头,然后说道,天门派的这躺镖,是趟暗镖。
我眉头一皱,暗镖?什么暗镖?我还飞镖了。
陆雨桐见我不明白,就跟我解释,客人要送什么东西如果列好清单,一样一样让我们看过,这就叫作明镖。但是有些东西客人不想让我们知道,就会自己在货物上贴好封条,让我们送到目的地,这就叫暗镖。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于是就问,这样不是就有很大的风险么。
总镖头说,没错,但是暗镖开价一般都很高,所以很多镖局还是愿意送。按照我们最早的计划是没有天门派这批货的,大概在出发前几天,有个四十几岁的男的来找我,说要送批货到安庆,因为我们当时路线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我不大想接这批货,但是对方开出条件的很诱人,而且愿意先出不菲的定金,我又想这批货确实也顺路,于是就临时答应了。
我心里说,这就是贪财的下场啊,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我岳父一把年纪了怎么也不多个心眼,现在又要靠女婿来帮忙擦屁股。
于是我又问,那这途中是不是有可能被别人调包了。
总镖头摇摇头,这四个箱子事先就贴着天门派的封条,后来又贴上了我们镖局的封条,在添鸣出发之前我又仔细检查过,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可能被人调包。
我想了想,那只可能是在大师兄送货的途中被人调包了,比如那些山民发现箱子很沉于是和山贼串通一气趁晚上把箱子的货都换了,但是那个镖手又说,开箱之前封条也都是好好的,那这些山贼是怎么移花接木又不留痕迹的了。
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好又问总镖头,之前有没有发生过客人利用暗镖勒索镖局的事。
总镖头想了想,我们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不过确实也听说别的镖局碰到过这种事情,只是各说各有理,也不知道是客人故意勒索还是真的被调了包。
我心想,还是天门派作假的可能性大一点,他们肯定是事先知道了志远镖局要送货去四川,随即诱以高价骗总镖头上当,总镖头上当就算了,大师兄那个猪头还和人家打起来了,正中了对方的圈套,这样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里,我们只能乖乖的去求他了,这下可就难办了。
总镖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似乎内心十分懊恼,不知道他是懊恼不该派大师兄去了,还是压根就不该接这趟镖。陆雨桐则焦急的看着我,显然是催我快点想办法。我心里说,你以为你未来的老公是神仙啊。但是不说几句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就说,总镖头,我看这件事必有蹊跷,极有可能是天门派作假。
总镖头点点头,看来我是上当了。接着又问我,依李兄弟看,我是不是要立即去一趟天柱峰探探对手的虚实。
我摇摇头说,万万不可,现在天门派就在等着我们过去,我们一过去他们必然会漫天要价。而且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意图,万一你过去也被他们扣住,那我们的力量就更薄弱了,对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总镖头又点点头,那依李兄弟看应该如何。
我说,我们应该严阵以待,等着对手上门叫阵。
陆雨桐说,要是他们不来了。
我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对手这么做必有所图,现在看似是我们着急,但过不了两天他们必然会比我们更急,关键是看谁熬得住。
陆雨桐又问,那,大师兄他们怎么办。
我心里说,让他们死去,关我屁事。嘴上却说,对手无非是要钱或者谋利,不会要人命的,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同时心里又想,受点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谁让大师兄那么笨了。
总镖头缓缓的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李兄弟,你去安排一下,让大家小心戒备,晚上四人一班轮流值夜。
我凑上去低声说道,总镖头,现在我们只剩下八个镖手了,万一对手来硬的我们肯定挡不住,不如把那些火铳拿出来,至少还可以吓吓他们。
总镖头点点头,好,你赶紧拿出来给兄弟们分发一下,只是要说清楚,不要危急关头千万不要乱放。完了又低声跟我说,嗯,李兄弟,待会给我一把,顺便教教我怎么用。
我心里说,早知道这么抢手,我就二十两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