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回七九当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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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回七九当农民-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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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吴永成在吴起镇政府
  里。看着影壁墙大发感慨的时候,刘全富在家里也
  自从昨天新来地镇党委书记吴永成到任后,一天里刘全富就心神不定的。在镇全体干部的见面会上。吴永成就当着县里两位领导的面,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准备好的工作汇报,并且安排打扫什么院里的卫生。使他觉得大失脸面。本来会上他还想再说什么,可一想人家还是县里地副书记呢,级别比自己高一级。也就强忍住了。要是换了以前来的任何新书记,嘿嘿。谁在会上丢面子,那还得好好地看一看。
  回到家里,刘全富熊着脸,把老婆和孩子们臭骂了半天,心中的闷气才发泄出去了一些。
  —
  晚上刚点灯的时候,他就早早地蒙着头睡觉了。睡梦中,还是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都是这个吴永成来了以后搅的。本来他把前任书记想方设法逼走以后,满指望县里能让自己当这个一把手。因为他知道。县里任意一个长脑子的人,谁也不会到这个穷地方来书记的。可哪知道半路上又杀出一个程咬金来。早知道这样,他也应该早点到地区和县里,去找一下以前地老关系。这样也就不用闹得这么被动了。
  这个吴永成也是个大傻逼,你大城市不好好呆的。跑到我们这个穷山沟整啥球的景来了??!你就是想下来锻炼,当你的县委副书记不是满好吗?干么要和我争这个位置。真是他妈地闲着没事干了,脑子里有问题。
  一晚上老刘同志牵肠挂肚、胡思乱想的,接连做胡梦。
  第二天,刘全富一大早起来,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地两个眼圈浮肿着。他想起了以前曾经一位中医和他说过,这种症结是脾之气不顺,肝火亦有些盛。
  ***吴永成。他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胡乱穿了衣服,趿拉着鞋,开门见山到了院子里,面对着鸟雀啾啾的薛公岭山刷了牙,扔下秃毛开花的牙刷后,又拿起黑乎乎的毛巾,呼噜、呼噜洗着脸。
  洗着、洗着然间,他想起了什么事情,把毛巾撂到盆里,可一回屋,他的火腾地冒了上来。
  老婆玉兰照例是蓬乱着头发,蜡黄着脸,盘腿坐在炕上,磨磨蹭蹭一下一停地叠着被子。
  炕上乱七八糟,几条打补丁的红花布被子,被里早已由白变为黑,乱糟糟地团成几堆。两个女儿,一个小子,分别是八岁、五岁、三岁的,正在被堆上又滚又爬,又揪又打,她也没看见似的;顶多不急不慢地把扬着手要打二女子的老大,往边上拉一把;三小子一边哭,一边尿在铺炕的油布上,她也不当回事,顺手拉过来一块脏布,往他屁股下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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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的尿盆还发着尿臊气。满眼黑糟污烂。
  刘全富刚往里一走,又蹚着昨晚没倒的洗脚水,铸铁盆重重地哐啷一声,磕在他脚脖上。他黑红的脸上涌满怒气,充血的小眼睛溜圆地往外凸着。没见过这样窝囊废的婆娘,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啦。
  “孩子打,孩子尿,你不管?瞎了眼啦。”他吼道。
  “你也可以管嘛。”玉兰头也没回,不急不恼地说着,一边慢慢拉过被子来叠,顺手朝三小子屁股上打了一下,让他靠边。三小子哇哇地哭得更响了。
  “你家里的人都是牲口养的?”刘全富瞪起充血的眼睛,这是他一贯用来骂老婆的话。他伸手从炕上抱起三小子,一边颠着哄儿子,一边嘴里继续抽空骂着老婆。他在家里就是棵独生苗,所以好不容易超生以后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他和他爹妈把这个孩子看成了夜明珠似的,哪舍得捅一根手指头啊。
  三小子依然哭着,刘全富便把他换到左胳膊颠着,右手指划着满墙贴的戏剧连环画哄逗着。他喜欢古戏,京剧,河北梆子,山西梆子,都爱。
  墙上红红绿绿贴满了《打金枝》、《宇宙锋》、《辕门斩子》、《借东风》、《桃园结义》的画儿。
  孩子还是哭,他抱着孩子到里屋转了转,里间摆满刚刚开始油漆的一套家具,立柜、平柜、酒柜、写字台,栗子色的油漆还未干,发散着浓烈的油漆味。没法转,又回到外屋,指着旧红漆柜上的玻璃罩座钟哄逗着:“钟钟,看钟钟。”还是不灵。
  他又把柜上放的一个旧式唱机嘎嘎地开开了,唱片悠悠地一转,锣鼓梆子一片喧响,开戏了,三小子这才揉着小眼不哭了。
  刘全富看着老婆坐在炕上正给二女子穿衣服的背影,觉得哪儿也不顺眼。病病歪歪的样子,进门不会料家,出门不会做人,穿没穿样,走没走样,要不是她给自己生了一个小子,他早就和她踢打婚姻了。他喜欢儿子。要是没有计划生育,他还要多生。
  别看他上过初中,在党校还进修过,四十多岁,还算年轻,可这子孙满堂的旧观念还挺强的。
  吵归吵,骂归骂,夫妻还是夫妻。他把孩子撂在炕上,说道:“我先到前面去转转,回来吃饭。”
  他住在镇政府大院的后面,隔着一堵围墙。
  “他爹,听说镇上来了一个年轻的书记,是从省里下来的大学问人,这次你可要和人家搞好关系呀!咱爹都说了你好几次了,让你尽量要和人搞团结,你别总是一条黑道走到底呀。”老婆在他的身后有气无力地嘱咐着。
  “男人家的事情,你一个婆姨人家懂得什么?!你别跟着瞎参合。”刘全富连头也没有回,扔下一句话就朝门外走。“这可是咱爹说的,你连爹的话也不听了??”
  第三卷 崛起 第五十六章 胡丽来了(上)
  吴书记,吃过饭了没有?咱们这里的生活条件很差,市下来的,能吃得惯咱这里的饭?”刘全富推开吴永成办公室的门,笑嘻嘻地打招呼。
  “嗨,我也是农家子弟出身,上学以前家里吃得还不如这个呢!你呢,也吃过了”吴永成正爬在桌子上翻阅着吴起镇以前的一些各村生产统计报表,见刘全富进来,一边回应他,一边示意他自己找座。
  中国人在那个时候,熟人之间一见面问候的地一句话,肯定是“吃过饭了没有?”这句问候语也不分场合,甚至于有时候你刚从厕所出来,迎头也会遇到这样的问候,而你也肯定会不假思索地回答:“吃了。”过后一细琢磨,才觉得有些不对味。但对方也不是有意为之,只是觉得除了这句问候,也再没有什么别的说的了。就像在九十年代末期年,熟人见面,一开口就是:“最近在那里发财呀?混得怎么样?”同样,问候语除了各个民族习惯的不同,也带有很浓的时代气息。
  “吴书记,刚吃过饭、也不休息一会就开始忙着熟悉工作,真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啊。”刘全富搭讪着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在了吴永成的对面。
  他小的时侯没有好好地读书,虽说是初中毕业,但他知道自己的初中是怎么混下来的,根本就没有往肚子里学进多少东西去。所以打小对有学问的人(他认为高中以上毕业的,就算有学问地人),就有一种敬畏。
  现在他当了这么多年地干部。自然对不同的有学问的人。早就有了区别对待:对自己属下有“学问地”,他敢看扁、看贱、看得一钱不值。并且他在工作中,平时收拾的也主要是他们。
  但只要是外单位来的有学问的。甚至只是戴着一副戴眼镜的,他至今见了还有些敬畏,总觉得低人一头,好像别人的文化墨水,对他有压力似地。
  所以,他自己或者婆姨、小孩有什么病。只能在吴起镇看,他也特别爱找一些老中医来看。吴起镇的医院,就是他的天下。他走进去、走出来,步子该趿拉就趿拉,手该甩就甩,要说就说,要笑就笑,要溜达达就溜达。就是想往哪里随地吐一口痰。也没有人敢说个二话。到处是笑脸,他又自在又舒服。
  一出吴起镇的范围,到了别的地方,那就是另当别论了。有一次。他的父亲病得厉害,镇医院无法确诊。医生们建议他转到县城医院,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照办,谁让他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呢。那几天,他到了县医院,在人家的医生、护士面前点头哈腰地窘迫劲,过了很长时间他也没有忘记。
  就说现在吧,刘全富原本对眼前的这位县委副书记、兼任吴起镇的党委书记吴永成,心理就很复杂。“县委副书记”这五个字,还有“大城市下来的人”,还是省委办公厅下来地大学毕业生(大学那可比高中高多了),都让他有些敬畏,但吴永成曾经担任过村里的支部书记,又多少让他有些轻视。他刘全富可是一参加工作,就是正儿八经地国家干部,根本就没有在农村里跟着生产队受过一点苦,也没有当过什么村干部。村干部,那是什么狗屁干部??!国家的干部编制里,就根本找不到它的影子。他吴永成以前还不如自己呢!哼,他吴永成不就是仗着运气好,混到了人家北京的大学呆了几年,才比他刘全富现在牛吗?
  所以,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是脚步噔噔的,气也挺粗,可是,这会儿往吴永成面前那么一坐,心里又有些慌乱起来。
  “吴书记,你是大城市下来的,咱这穷山沟也没啥好吃的,真是委屈了你了。这样吧,今天下午你就不用在镇里的食堂吃饭了,到我家,我让我婆姨给咱炒几个菜,热一壶酒,咱们哥俩好好地唠一唠。”刘全富故做亲热地对吴永成说。
  “好啊,我还正想找个机会到你家串个门、去看看嫂子和几个侄儿、侄女们呢!就是又让嫂子得费不少事。我这人挺能吃的。”吴永成满口答应。他也正想找机会和刘全富沟通、沟通。不管刘全富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在一起搭班子,即使他给自己帮不上多少忙,那就尽量在以后的工作中,能让这个刘全富少给自己添乱那也就最好了。
  “老刘,咱们镇现在各村的水利设施情况怎么样?”吴永成继续翻着手头的统计表,随口问道。


  刘全富用汇报的口气说道:“咱吴起镇坡地多,地块碎,井又少,原来各村有的一些水利设施,因为这几年包产到户以后,没有人管理,基本上已经废了,浇水的问题是一直难以解决,完全是靠老天吃饭。唉,这个包产到户真是搞不懂,闹得镇村干部也都成了闲人。老百姓们也一个个牛气烘烘,不好管理了。哪像原来大集体化的时候啊!现在的乡镇工作根本就没有办法做。”
  “你是拿这一点,来说明包产到户行不通,肯定要完蛋,是吗?”吴永成似笑非笑地望着刘全富。对这种人得恩威并施,要不然现在就让他在自己面前信口开河、胡说八道,那以后还怎么来镇着他??!
  “不、不、不,吴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刘全富有些慌乱了。他原来这么说,也不过是想告诉吴永成现在农村的工作很难搞,为以后的一些事情做个铺垫。哪知道吴永成却给了他这么一反问,他自己就是再愚钝,他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他太知道政策上反对中央是什么问题了。原先对吴永成心里还存在的一点小瞧,马上就收起了。
  “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特别是作为咱们这种党员领导干部地身份。”吴永成也见好就收,起身把桌上地东西归置了一下。走过来拍着刘全富的肩膀:“
  。|人,以后注意就行了。老刘,咱们出去随便走走吧。你是这里的老干部了。以后咱镇上地工作还得靠你多出把力。”
  “好、好、好。”刘全富站起身来,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后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一身冷汗。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镇政府的大门,吴永成背着手,俯视着前面,自言自语地说:“多好的地方呀,可就是为什么这几年还这么穷哪?”
  刘全富在后面没有听见吴永成在说什么。他只是看见吴永成现在的这种姿势十分羡慕。
  照理说,背上手站在镇政府门口,背靠着大院后面的薛公岭,居高临下俯看整个镇容,最能感受到一种在吴起镇当家的主人感。遗憾地是,他至今还没学会这种背手而站的姿势,那是他眼红的、又是他一直没学会的派头。
  为此,他十分佩服那些县委领导们。那个坐姿。那个站势,那上下一身气派,都是多少年的身份修炼出来的。而他,不要说这样背手而站做不到(他试过一、两次。可是脸红脖子烧的,浑身别扭。手好像被捆着,又好像不是自己的,别人看上一眼就不自在),就是背着手来回踱步,他也没学会,甚至,他不习惯一个人站在那儿不走动。在家里,他曾经试着背着手来回踱步,让他地婆姨看行不行,玉兰看了半天,说他像个街上耍猴的手里牵着的那只猴。把他的一点勇气彻底地击垮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土包子出身呢。他赶走脑子里地自卑和懊恼。他只会每天早晨的时候,哈着腰、趿拉着步子,在街里溜达。不过这个他也认为不错:每逢这个时候,街道两边地人看见他,都转过笑脸来向他打招呼。每天这种时候他往往情绪特别好,特别是那几年、前任书记请病假、他主持全面工作的时间里。那种感觉真好呀。
  突然间,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从县城方向疾驰而来,向镇政府的这边过来了。
  “吴书记,那不是咱们县委的小车吗?怎么今天又来了?”刘全富也发现了那辆小车,奇怪地问吴永成:“是不是县里有什么会议要你参加呢?”
  —
  不应该呀,县里如果有什么会议,那是要提前通知乡镇的。吴永成摇了摇头。
  车子到了缓坡前停止了。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个人,朝着吴永成他们笑着这边挥手。车子却调头,又朝原路返回了。
  “胡丽,她来干什么了?”吴永成看清了来人,不禁有些纳闷了。
  “吴书记,你认得这个姑娘?”刘全富好奇地问吴永成。
  “奥,她是上电视台的一个记者,胡丽。”吴永成简单地回答。
  “吴书记、你好,咱们又见面了。”胡丽还是穿着那一件米黄|色的风雨衣,满脸笑容地朝吴永成伸出了手。
  “胡丽,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来这里采访什么新闻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吴起镇的镇长刘全富同志。”
  “刘镇长,你好。我是省电视台的记者胡丽。来这里采访吴书记下来挂职锻炼的一些事迹。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大力支持。”胡丽妩媚地笑着,把手伸向刘全富。
  老刘同志红着脸、低着头,害羞似的,轻轻地碰了一下胡丽的手:“欢迎胡记者来我们这里采访。”
  刘全富之所以这么表现,并不是不欢迎胡丽。而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白嫩的秀气脸,黑亮的眼睛扑闪闪着,胸部挺得老高。
  他不喜欢漂亮姑娘。原因很简单,漂亮的姑娘总让他感到有压力,让他不敢正眼看,说话也不自然,常常闹得他失了尊严。他这个年轻时就有的怯病,现在也没改了。他特别憎恨那些样子风流的。他骂一个女人坏,最恶毒的字眼莫过于“风流”。或许又是因为自己老婆长得不好看,尤其加强了他对漂亮姑娘的憎恨。每当有县里漂亮的姑娘到他家,走了以后,他就要无缘无故对自己的婆姨发一顿不满。不是嫌她邋遢,就是嫌她笨,嫌她不知道个待人接物,没个灵活气。
  所以平时他就经常教育一些年轻人:男的头发不要长,女的头发不要烫,要“俏也不争春”。这是他好长时间不断自得地重复的一句话。可是后来,连老婆也悄悄烫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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