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钟情- 第8部分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

　　清晨，旭日东升！莽莽群山之巅，光芒万丈。天空湛蓝，森林郁郁葱葱，树木如荫，大地披绿，芳侵古道，曲折蜿蜒。

　　一缕阳光穿林而过，似重九天，林间百花争妍，山风轻柔拂起…

　　蝶舞飞扬！

　　江南重镇长沙，九阴教总舵，高墙巍峨防卫森严，上有鬼爪来回巡视，个个持枪执锐，面色肃然。教内亭台楼阁，八角水榭，拱门余砌，玉鐾雕栏。俄而。

　　教内中央仰武台上，两名婢女，姗姗而来，将茶放下，裣衽一揖。南宫豕背手而立，身后九阴聚义堂飞檐若翅，下中巨幅牌匾上书描金四个大字：以武霸天。

　　“下去吧！”南宫豕一挥手，身穿锦服镶金错银，华贵无比。

　　“是！”双婢女齐齐退下。

　　南宫豕愁眉苦脸道：“跟你较近真让人头疼！”

　　“我要回家！”莫飞沙吼道。小嘴一撅。

　　“哼！回家回家！梦想！”南宫豕大秀一挥。白脸一片死灰。

　　“我偏要回家！你要怎样！”莫飞沙开始耍赖皮。就地打滚。“你！”南宫豕几欲下手，但还是咬牙狠狠忍住。深吐一口戾气，真是打也打不得，吗也骂不得。养了个活阎王。望着远山心想：我南宫豕好不易从外面弄了块上好的练武坯子。十万里难挑其一的琼绫真体，如培养得当，定能让我九阴千秋霸业永盛！不晓得这猢狲跟那施成嫣什么关系。难不成…。哼！攥拳又暗想：“我就不相信凭我南宫豕的威名还管教不了一个毛头小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软磨硬泡，不信你不服！”遂哂道：“小子，你可知道你乃万里挑一的琼绫真体，练就护身潜游只在须弥。如加我指导…哼哼！我百年九阴的王图霸业以后可就归你了！”

　　“还我娘来！”莫飞沙俊目含悲。初生牛犊不怕虎！

　　“哼！还有脸提你娘！那泼妇和你爹不知杀了我多少手下！这次突袭全军覆没！三千勇士一个不留！哼哼！”南宫豕狼眼吊睛欲射出火来，阴阴冷笑。

　　莫飞沙又要反驳，骤见远处树下，站一下小女，朝他招收，示意他镇静。

　　莫飞沙立马缓和下来努努嘴道：“好吧！你说！”

　　南宫豕顾他不敢诋毁自己，思慕定是害怕自己威严，故笑道：“恩！这才像话！”上前走出两步，像是心中有事，叹口气，回头款款而谈：“小子，你可曾听过刀亦有灵魂。”

　　“笑话！刀怎么会有灵魂，你当我傻子吗！”一时口误，将话说漏，红脸赶忙捂嘴。

　　南宫豕无怒，严肃道：“黄口小儿，信口开河，此言差矣，人亦有灵魂，刀怎么没有。刀乃刀魂！”摆摆手“唉！跟你说这些无用的话干甚！打明天起！你就跟教内普通弟子一般一起学文习武。不得偷懒。过几年，等你基本功扎实了，我再传你我派神功！”说完，身躯一拧，两三纵落，即便无踪。其然，南宫豕，心思缜密，本无真心想教莫飞沙九阴神功。多年前，凭借一招的天磨神功，便出类拔萃，轰动武林，得取武林盟主的地位，他为维护，不择手段，杀害同道。视武林为自家，独断独行。唯恐有人超过他！遂将莫飞沙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未来江湖唯一能胜他之人，故而思将莫飞沙的才华在此磨灭，把莫飞沙短暂的青春时光耗尽在九阴教中。真可谓，心黑手辣，无所不用。

　　莫飞沙来此尽月，大耍聪明，骗跑唬逼，凡逃跑的法子，用了个遍，但统统被抓回。他机关算尽，却算不过南宫豕这个老奸巨猾的手掌心。母亲死了，父姐不在。斗智不成，伦武又是半吊子，随挑一人都能把他一顿臭揍。经常吊唁秽语相加，气的南宫豕火冒三丈高。一回，教中走丢一婢女，南宫豕大发雷霆，吼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着，要你们脑袋！”莫飞沙嬉笑问道：“那，半死不活怎么找？”结果找了一顿板子！别人养了一群鸟，嘲笑其中一只小灰毛生的又丑又矬，却只有莫飞沙明白，那是一只雏鹰！往时在家乡沙漠里见过，抱走将它放飞，后暗恨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闹事无用，只要不伤自己性命，便乖乖就范，有机会还可以再逃。

　　见南宫豕一走。便生龙活虎。跑到适才那小女面前，问助己缘由。

　　那小女一身翠竹衣裙，站在树下，咯咯笑成一团。

　　“起来！你是谁！为何帮我！让我不要跟那老魔头吵架！”

　　“我是楚玲珑！”这小女生的真是楚楚动人，娇小玲珑，人如其名，宛若出水芙蓉。“那你叫甚！”

　　莫飞沙无心耍乍，报了名字。

　　“那我叫你沙哥哥好了！”

　　“随便”飞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你也是被掳来的吗？”

　　“不，我是孤儿！但我爹姓楚，生前给我起过名字。…是南宫豕收养了我！”楚玲珑心头黯然。

　　飞沙惊奇道：“老魔头有那么好？”瞅瞅她吹弹可破的面颊。

　　楚玲珑点点头莞尔道：“是真的！认识你很高兴！好了！你我是这里的常客。别的事以后我在给你讲！现在我带你去个地方！快点！”

　　“去哪儿？我——”莫飞沙被推着走。

　　两小儿，无顾男女之嫌，一路拉拉扯扯，你推我桑的去了教内后山。南宫豕收楚玲珑为义女，有通行腰牌，遇兵则过。后山，密林郁郁葱葱，不见天日。到一座山前，中有一洞，内深邃潮湿，阴风簌簌。煞是骇人。

　　进的洞内，沿途不长，且有火把，莫飞沙还不如个女子，一路畏畏缩缩，推三阻四。不过此次碰见了女煞星，楚玲珑习过七八年武，暗运玄功，抓的莫飞沙手生疼。在往内走，别有洞天，水滴清清沥沥聚于中间一清潭内。

　　莫飞沙乱呼，回声响响。楚玲珑赶忙止住他，叫他闭嘴。

　　走到尽头，楚玲珑高呼：“白眉伯伯，赤眉伯伯，无眉伯伯，玲儿来了——”声传老远，震耳欲聋。

　　莫飞沙正奇，忽左面来一股骤风，吹得他汗毛并立。“啊——鬼啊！”大呼小叫。楚玲珑一把掐住他脖子，让他出声不得。且小声：“嘘——”勒着飞沙喘不上起来，直咳嗽，双手胡飞。楚玲珑就像老鹰拎小鸡似的，将他按在怀里，气也不让出。在呼一声：“白眉伯伯，赤眉伯伯，无眉伯伯，玲儿帮你找来人了，——”心付，难道来错了，不在这！

　　突然，左边阴风大作，尘沙乱起。黑暗中，一双幽冥蓝眼，怒放寒光。不对！应该是三双！如古代林中食人猛兽，魑魅魍魉，貔貅獍貙。莫飞沙挣扎不能，差点昏死。

　　“是谁在大呼小叫，玲儿是你吗！”一个声音从那处传来。

　　噗哧——楚玲珑单手点着一火把，悬于壁上。火光朦胧，前方山壁逐渐清晰起来。莫飞沙本还在阎王殿门口徘徊，一望之下，大嘘口一寒气！

　　洞内顶上石锥倒挂，滴水成音，淅淅沥沥，叮咚脆响。对面石壁凸凹，三块水晶似的圆板齐齐嵌在岩壁上，流光溢彩，腾烟荡雾。内部掏空，分别盘坐有三人，俱是白发苍苍的耄儿，银发披肩，老态龙钟，衰老得劲啊！一老白眉，一老赤眉，一老无眉，莫飞沙反倒觉着和蔼可亲，不像是鬼，看着发笑。

　　楚玲珑鞠了一鞠道：“白眉伯伯，赤眉伯伯，无眉伯伯。你们好，玲儿来晚了，这就是那个琼绫真体的传人，莫飞沙。”指了指莫飞沙。

　　莫飞沙还想笑，被打了一嘴巴，毕恭毕敬的道：“恩…眉毛伯伯好！”又挨一脚，莫飞沙大嗔，呜哇一叫，倏听对面一耄儿发话：“施成嫣是你何人！说！”吼声雷动。

　　莫飞沙了解对方架子大，再不好好回话，定会出丑。于是匆匆便道：“小子不认得，小子只有一爹一娘和一姐。”

　　刚才发话者乃赤眉耄儿，现在轮到白眉耄儿了，捋捋道：“那你父母所名何谓！”

　　莫飞沙如实道了。

　　无眉耄儿啧啧连声，盘走于席叹道：“一百年啦！终于盼到今天了，我九阴有救了。天下苍生有救了！哈哈哈——”笑声穿金裂石。

　　“父亲！难不成！——”隔洞赤眉耄儿道：“莫非，那施成嫣有徒弟了！”

　　“爷爷！这小儿是她徒孙？”白眉耄儿又道。

　　“不错！正是如此，一百年前，那老婆子就告诉我，她要收一徒弟。多少年后，她飞鸽传书于我，告诉我收了一个姓毕的女徒弟，名叫毕…，唉！太老了…想不起来了！我们那辈的事情…你们怎么会晓得！”

　　“毕如花！伯伯，她叫毕如花，是我娘啊！”莫飞花脱口而出。

　　“对！正是毕如花！此乃天意！三十年前，我想她还是个娃娃！真想不到啊！世事弄人！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没想到啊！”悲吼一声：“南宫烈啊！南宫烈！人家徒弟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哈哈哈——，你那不争气的重孙却在那儿祸国殃民！大逆不道！”耄儿先哭后笑，哭时老泪纵横，笑时仰天霹雳，最后怒不可遏！如颠似狂。

　　“爹爹！你歇怒，让我南宫卓来问问他！”赤眉耄儿，眉长及地，急道。

　　无眉耄儿怒道：“你住嘴，让我来问，那时还没有你呢！”

　　赤眉老脸无光，悻悻低头。

　　无眉耄儿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楚玲珑狠推莫飞沙一把，向他翘起大拇指道：“沙哥哥，好福气呦！快去！”

　　莫飞沙别扭半天，哼一声。走过去。待看清那耄儿长相，亦会心一笑。他虽苍老，但瞧起来不过八十几许，两只招子银芒外泄，脸色白中显红，十分慈祥，在注视另外二老，亦是如此，看起仅像七十几岁和六十好几。

　　无眉耄儿眼力通灵，可无光视物，眯眼瞧他片刻。只见其眉间隐约有青气蹿涌，忽闪忽现，似有似无，右则形龙，无则如丝。随用传音入密的绝顶神技告知另外二老。

　　“呵呵！小子，瞧好了没有！我可瞧好了。”说完一挥手，定气半晌，续道：“南宫卓，南宫焰听着！此子眉间青气涌动，绝非赝品，是货真价实琼绫真体。我决定自今天起，就让他学习我派神功，毕竟早一日学成，早一日挽回我九阴往日威名！”

　　白眉耄儿突道：“祖父，事发仓促，还请三思呀！”

　　无眉耄儿大怒，“还劳什子三思！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我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竟有脸口不择言在此说三到四！那孽畜一日不除，我心障一日难消！”

　　白眉耄儿颜面扫地，连声允诺，大叹道：“祖父教育的是！孽子南宫豕危害天下已久。吾早就想好，今跟他恩断义绝，废父子之念，从此再无瓜葛。如能杀他，也是替九阴清理门户，大功一件呐！”说完长歌当哭。

　　无眉耄儿先声色俱厉，后惆怅道：“焰儿！无需哭泣！他死了便死了！今后谁也不许再提他，他不再是我南宫姓下门人！南宫卓，你有何异议！”

　　“父亲，孩儿全无半点非议！”赤眉耄儿道。

　　“好！那我就说了！孩子你听好了！下面字字如金，关乎你今后人生大事！听后妄自诽谤！谁人问起，全道不知！你可知晓！”无眉耄儿拍手赞道。

　　“小子明白！”莫飞沙天生绝顶，大致听出其意，时来运转，，岂能不受。倒地便拜道：“三位高人伯伯在上，为小子做主，我母亲毕如花被南宫豕所杀，小子一意想学成神技，出人头地，为母报仇！”说时痛哭流涕，好不怜惜。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章　烟雨江南　第三回
第三回

　　楚玲珑和无眉耄儿面面相觑。后者道：“小子起来吧！只要你有心学艺！我们便教你！”莫飞沙站起。

　　无眉耄儿唉声叹气，意味深长续道：“小子，我乃九阴首任教主玄阳真烨——南宫烈，那边二人乃吾儿南宫卓和吾孙南宫焰，分别是九阴第二，三代教主。南宫豕本为吾重孙，是九阴第四代教主，”遂冷笑道：“哼！不过我希望他从此除名！咱们有缘以后就称我无眉子便可。九阴创教之初，取名于天地阴阳二气巨著《九阴真经》，九为数极终数，乃长久之意。吾生来敬拜太乙真人，当初想着吾教鼎力中原必定天长地久，基业常青。此乃九九归真，故此得名：太乙九阴教！想当年我九阴盛世是何等的气魄，劫富济贫，开仓放梁，抗倭镇寇，人人敬仰！非但没行恶，就连皇帝老儿见了我们，都毕恭毕敬，亏我们为他镇住了半壁江山！可恨那个孽障得了教主之位便性情大变！没想到！九阴百年基业毁于此人之手！诶——现在的九阴教已经成了贼窝了！——真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教是我建的，我要解你之手亲自毁掉它！一百多年来，我们祖孙三代修成辟谷之术后，陆续在此闭关！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天佑我九阴！助我铸成此行！我们三人练功一世，以是五气朝元，三花聚顶，后用体内真元凝水城冰，添以千年白水晶将自己肉身封冻在这九阴后山玄窟之中，再过数载我便可以真正解脱，飞往太虚玄妙之境！玲儿早就把你的一切身世从那畜生身上打听清楚，告诉了我，你甚都无需多说！天外飞烟老婆子的高足生下的儿子确实与众不同！正义凛然，一身傲骨！不仅如此，你记住，你是全天下唯一一个配学我九阴玄功的人！传与你！百年之后，将我九*神发扬光大！乃你的重任！你是不可多得的琼绫真体，若我得拨，仙家必备的护身潜游你是志在必得！怎样！你可愿习武读书！”

　　这一堆话把莫飞沙说糊涂了，见那耄儿瞪来，无心思想，紧忙拜：“小子一万个愿意，只是读书我…”

　　无眉子朗声笑道“啊！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不习文，怎学我九阴玄功！你明天便跟着教中弟子学习读书练习中华武术的基本功，根基打好了，晚上来这随我练功！可好！”

　　莫飞沙掂量半晌，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楚，拉下小脸，苦笑道：“好吧！读书读书就读书！谢谢师…无眉子伯伯！”

　　另四人仰声大笑！

　　无眉子叫楚玲珑拿下火把，领飞沙向前。遂看见洞顶头处，火光耀眼，出现一片高崚石壁，上挥毫刻有一个大大的“玄”字。

　　下仍书有一行字：玄而又玄，众妙之门。

　　旁有一石凸，无眉子让他按下。并道：“教你神技，必先赠你神兵利器。”

　　莫飞沙按下，玄字们缓缓抬升，吇——铛！直嵌入顶上沟槽全无。

　　莫飞沙蓦地一叫。里边幽兰之光频闪，透出森森阴寒之气，令人毛骨悚然，尘埃落定，一柄奇兵怪刃竖镶于石槽内，通体散发冥紫色的光氲，火光一照，幽冥般紫蓝色的光芒，怒放刺人眼眸。此器，全无修饰，整体如一，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双口开刃，尖端锋刃上拐，近看有璎珞琬玥之芒，远盼有琥珀玛瑙之美。飞沙瞧得眉飞色舞。再细看，此器上镌刻三字：离魂刃！

　　莫飞沙登时目瞪口呆。论韬晦，飞沙不弱，论见识，飞沙可就傻眼了。

　　无眉子微笑道：“人有魂，名为骨气或灵魂。刀亦有。刀有刀魂！剑有剑魄！”字字铿锵有力，如刻金砖。“不过，此物既非刀，又非剑，因该唤：刃！，成剑状，却双口开刃！天下绝无仅有啊！名为离魂，定有他玄机妙用，请听我于你速速道来。人活一口气。武者亦其然！人！以神用意，以意动气，气走玄关，通灵至尊，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