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但牌身原体的损伤却越来越大,更危险的是段缺体内的丹力在这种极消耗中已经到了枯竭的边缘。
牌身的丹力越来越弱,体内丹力已被用空榨尽,段缺的身子再也难以在虚空中停留,命悬一线,段缺就欲舍弃七星牌。
这一舍,丹器七星牌固然不保,与之相连的灵丹也必受重创,修为大损。但当此之时若不行此壮士断腕之举,稍后就连人身原体也难以保全,介时就是丹毁人亡的结局。
间不容之际,又有两件丹器破空而来堪堪架住**,正是那十一中的两人。
经此一挡,段缺终于顺利将丹器七星牌收回,撤走仅存的丹力切断丹器与体内灵丹的联系之后,瞬间恢复原形的七星牌出“叮”的一阵轻响,就此片片碎裂。
陈子岳借出的七星牌就此碎毁。
牌身撤回的丹力刚一入体,段缺随即凭空消失,现身时已在那轮形法器主人背后。
金龙探海!段缺毫无保留将剩余丹力投进丹术,有色无形的五爪金龙凭空出现,带着通体的灿然金光袭向杂灰。
那杂灰正苦于应付来攻丹器并图谋机会远遁,在他看来刚才侥幸逃脱的段缺已是强弩之末,孰料正是这强弩之末出了如此破釜沉舟的一击,身受三面夹击的杂灰道修一个不防,体外丹力防护立被金龙攻破。
龙爪探入,只是一下撕扯,杂灰的肉身原体顿时裂成数块散碎一地。
杂灰一死,金龙消失,段缺全身丹力亦已彻底耗尽,当此之时,就是一个再小的丹术也放不出了。
杂灰道修身死之处,叮叮当当凭空掉下七八件物事来。段缺正俯身要拿,刚才那两个援手之人已到了面前。
便在这时,管贤也领着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散修走了过来,“道兄,这位就是炼器大师肖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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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一件事】………
一张口,那两人都扭过头来看着他,管贤对这些人很是忌惮,见状干干一笑,“道兄你们有事先说,我与肖大师稍后再来”。
管贤两人走后,率先开口的是那十一人中最长者,“我是桑公羊,这位南木彻,道友如何称呼?”。
“无双洞段如”。
“这位道友倒是耳生面生”,桑公羊与南木彻交换一个眼色,随即摇了摇头,“此地不宜久留,我就有话直说了。我兄弟是为这六件物事的归属而来。”
段缺静静看着他。
“虽说此战中你出力最大,但若无我兄弟出手,别说物事,便是你的灵丹及原身都保不住,这点你可承认”。
段缺点了点头,依旧没一言。
“好,段缺这冷性子还真是对了桑公羊的胃口,冷厉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三个人六件物事,我有两种分法,第一,一人两件,干脆利落;第二,这六件都是你的,咱们结个交情”。
桑公羊此言一出,就连身边的南木彻都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疑惑的看了大哥一眼,终究没插话。
“噢”,这话大出段缺意料之外,“未知二位道兄这里的交情怎么个算法”。
“这个交情结下,以后我等有事来了消息时你需出手两次。两次之后,你若有事我等也自会相帮。答应,不仅这六件物事现在都是你的,我等十一兄弟敢保你以后再无修炼匮乏之虞,如何?”。
南木彻看看桑公羊又看看段缺后已准备转身走人,在他想来,段缺绝无不答应的道理。
“多谢两位道兄适才援手之情,他日有事我若能帮时必定相帮”,段缺脚尖一挑,已从地上的六件物事中收了一本书册及一块手掌般大小的赤玉,“至于这六件物事,我只取应得的一份”。
段缺如此,南木彻脸色立变,桑公羊却是哈哈大笑,“无双洞段如,我记住了”。
一袖收了地上剩余的四件物事,桑公羊伸手一拉南木彻,就在其身影将要消失时,一道白光抛出,段缺面前已多了一道白色传信玉牌。
“大哥……”。
“我心中自有分寸”,桑公羊摆摆手示意南木彻不必多说,“法阵艰难幽深,既花时间见效又慢,咱们十一兄弟里就没一个肯在这上面花功夫的,此子大有潜力,办事手段上合咱们的脾胃,修为也已入丹修,没准儿过些日子你就会多个十二弟”。
与其他九人汇合之后,十一人御器而去,长虹经天一闪而逝,其间不曾与管贤等人交代半句,反倒是管贤见他们走了,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多谢了”,段缺收了白玉牌时,身边蓦然多出一个幽幽女声。
陈子嘉鼓足勇气前来道谢,段缺漠然看她一眼后只是点点头连一句话都没有。
见他如此,陈子嘉一咬嘴唇转身欲走,都已走出两步后才又转过身来,冷硬声道:“桑阳门中没什么好人,你……小心着些”。
“嗯”,段缺探究的看着陈子嘉,“姑娘不妨说的仔细些”。
段缺没了拒人千里的冷漠之后,陈子嘉的气恼也随之雪融冰消,“就是刚才那十一人自组了一个桑阳门,又抢又杀,为了功法灵药等修炼物事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我见他们刚才来找你,你要小心些”。
“他们这次为何肯帮忙?”。
“还不是涵虚庄李师伯及我赵师伯许下了足够好处,要不然……”,见管贤走了过来,陈子嘉不再多说,“总之你小心他们就是”。
“多谢”,段缺难得一笑,是以一旦笑出来便如春风般和煦融融,陈子嘉脸上微微一红,转身去了。
人即救出之后,众人一起撤走,距离红枫林百多里外,管贤留下一堆感谢的话及一批二十多株的药草后匆匆去了。
一时间这个小小山谷内便只剩段缺及肖白石两人。
“多谢道友此番援手之情”,肖白石人长的清雅,一举一动也像极了人间界中儒生,温文多礼,“听说道友要炼丹器?”。
段缺也不废话,从袖中掏出那枚得自五行涧的笋形物事递过。
肖白石伸手来接时手上猛然一沉,惊讶的方一细看,脸上顿时激起一股兴奋的燥红,“五灵鑳,这世上真有五灵鑳”。
看着肖白石兴奋难抑的样子,段缺彻底放下心来,此后肖白石过度兴奋下滔滔不绝的那些话更是让他笃定,这不仅是个好东西,简直就是炼器材料中的神品。
但一说到炼器,肖白石却是无限遗憾,直言驾驭不了。
一听这话段缺脸都绿了。
肖白石根本无暇关心段缺的脸色,双手在五灵鑳上抚摸许久后猛然抬起头来,“如此天地神品也值得家师出手了,道友且随我来”。
这一走就是大半天,天近黄昏时两人到了一处大山深处风景清幽的小谷外。
肖白石撤去护山法阵,段缺紧随其后走进小谷,入目处就见到小谷一侧的顶峰处正有一位老人在闲看云卷云舒。
这老人葛衣飘飘,面如红颜,满头须却是尽数斑白。
白红颜闲卧松云看天际云卷云舒,配合着小谷中的清幽秀丽景色,眼前这一幕真是人间仙界画卷,入此图画,就连段缺也觉得心里清宁了不少,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这就是肖白石的师傅?
肖白石没去叫老人,只是立于小谷中静等,他既如此,段缺也没催促。
静静等候的过程中,段缺数度看那老人,初时还只是觉得他飘逸若仙,但随着看的越多越久,竟在这副不染尘俗的图画中感受到了越来越重的落寞与悲凉。
金乌西坠,当远山的最后一线夕阳也黯然落尽时,白影一闪,山顶的老人已到了小谷中两人面前。
“师傅,五灵鑳……”,肖白石开口说话的同时,老人的目光也已扫过段缺。
只是一眼,老人淡若闲云般的双眼中神采一闪,注目远山天际的夕阳落尽处,深藏落寞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幽深的浅笑。
天不负人,一等十年,终于在兵解之前等到了应到之人。
老人的表现如此古怪,段缺如坠云雾,莫名所以。
肖白云也是一脸不解,刻意加重语气绍介了五灵鑳。
老人的目光在五灵鑳上一扫而过,复又投注到了段缺身上,仿佛在他眼中,段缺竟比这天地神品的五灵鑳更要贵重千倍万倍。
“你可是庚寅年寅月寅时出生?”,老人的声音如山涧流泉般清淡。
段缺不动声色的点头,心下却是骇然不已,自祖母及王石陈达先后亡故之后,普天之下便再无一人知道他的生辰,这老人如何得知?
见段缺点头,老人彻底放下心来,“你既带了五灵鑳来,当也有五行元精才是”。
五行元精!段缺迅即颖悟,探手取出一方玉匣,“仙师说的五行元精可是此物?”。
玉匣开处,三五点炽白的火焰不即不离的保持着恒定距离悬浮在十多粒重沙上……匣中所装正是段缺采自飞羽峰天坑底部五行井口上方的物事。
“以五行元精炼五灵鑳,自此天地间又多一重器”,老人瞥过玉匣后移目段缺,“十载之前我便已封炉不再炼器,今日若要我破例,你也需答应我一事,如何?”。
肖白石已被人成为大师,此番能得他早已封炉的师傅亲自出手……段缺自道修以来就一直苦于没有一件趁手法器,此时越想越是激动,慨然道:“只要能力所及,在下绝不敢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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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应运之人】………
“白石,你去把地火和炼室整理一下”,松云老人摆摆手,肖白石只能满脸疑惑的去了。
师傅有什么事情竟然不能交代给他这个弟子,反倒要托付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且听都不许自己听?还有,师傅是怎么知道这人生辰时日的?
肖白石走了之后,松云老人屈指一画在两人身周布下一道厚厚的遮断壁障。
做完这一切防护之后,老人山涧流泉般的声音才又响起,“明日开始为你炼器,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丹器可成,我要你在第五十四日子时赶到山南行省省城驿馆,等你到时那里必然住有一个名为呼延奇的镇帅,他会跟你说一件事,你答应了他就是”。
即便段缺十二岁道修不太关心世务,也知道镇帅在人间世中是个了不得的官职,满大盛朝只有四个镇帅,分设于东南西北四方边境,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天下最为精锐的边军尽在其掌握之中,实是裂土封疆的重镇诸侯。但凡跟他们扯上关系的就不会是小事,松云老人怎会有如此古怪的要求?
再者,山南行省并不是镇帅们的驻地,断不会有一个镇帅会离了自己的辖境在此一住五十多日,如此说来,松云老人又怎么知道五十四天后的子时,那名为呼延奇的镇帅就一定会到山南行省,且必然下榻山南行省驿馆?
越想疑惑越多,激动散去,段缺心中多的是凛惕,“尊徒肖白石道友修为并不比我差多少,经历世事的经验更是百倍千倍胜之,既然事涉人间界,仙师怎么不交给他办?”。
“若论修为,比你强十倍数十倍的人老夫也能找到。但此事非你不可”,老人摇摇头示意段缺不必再说,“此事应与不应尽在一念之间,无人逼你”。
不应就不给炼器,这不是逼是什么。闻言,段缺心中腹诽不已,“在下修为有限,若是那呼延奇提出的是我力所不及之事,仙师需怪不得我爽约”。
“好”,松云老人答应的爽快,段缺即便心中仍是疑惑重重,也暂时放下心来。
此后就是立下誓约,段缺遵照老人的提点做完一大串繁复的动作后出言为誓,誓词说完,松云老人更在他指间刺血为记。
立誓的过程完成之后,松云老人彻底放下心来,他那吁气时的如释重负真有说不出的轻松。
便在这时,肖白石从地火炼室中走出,言说一切准备就绪。
“今晚你二人且好生歇息,明日一早破晓阳动之时开始炼器,段小友这些日子可在谷中择地暂居,丹器将成之时自有用你之处。白石你来帮我炼器,顺便也好生学习一番灵官门下天锻之法”。
老人最后的这句话在段缺听来只是平常的师徒传授,肖白石却是如遭雷击,脸色一时变的极其可怕。
不等他说什么,松云老人又已上了山顶,恰如段缺进谷时所见的那般卧于悬松之上虚看着天际无穷远处的茫茫黑暗。
肖白石紧随其后。
“师傅……”,肖白石跪倒于悬松树下,因心情太过激荡,竟是口不能言。
“自十年前用过天心窥镜之法后,为师便一直等着镜满之日,如今兵解之期将至,正是解脱沉沦苦海之时,人之生死便如草木荣枯,乃是自然兴替之理,又何需伤悲。痴儿,枉你身为道修,快莫要做那小儿女之态反惹我心酸”。
隐世传承的灵官门最擅炼器及卜算之法,炼器以天锻为高,但这门术法却只能是老一代寿元将尽时才能传承弟子,并世之中绝无两个都会天锻之法的人共存。所以肖白石才会如此失态。
灵官门卜算之法以天心窥镜最高,此法上窥天机,付出的代价却是折损人寿,一旦施用便只剩十年寿数,十年间心镜渐满渐圆,施法人所能看到的未来变化也会越来越多,待十年整日届满,心镜彻底生成之时也就是施法人大限之期。
除了折损人寿之外,天心窥镜还是一门极尽痛苦的法门,心镜的成长圆满需要耗费无尽量的精气元神,这一过程带来的痛苦不啻于撕心裂肺,十年心镜便是十年酷刑,若从这一点来说,镜成之日的兵解还真是大解脱。
情势如此复杂,一时之间,肖白石竟是悲喜不定,“师傅,镜成……”。
“就在六十日后”。
“师傅若有什么未尽之事,弟子愿服其劳”。
“这是家事,你非应运之人,插手不得,否则必遭不测之祸”,尽管十年来一直遭受着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以养镜,松云老人的语调依旧安若闲云,“当年抛家去亲入山修道时何等意气决绝,甲子轮回,金丹无望时方知人心之大谬莫过于此,十年炼苦为子孙谋一福泽,此我心甘情愿,你也不必伤悲。此后需与你引来之人倾心结交,异日遭遇大劫祸患之时必有福报。去吧”。
肖白石还要再说,松云老人复又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言语未毕,长寿白眉下的双眼已悄然闭合。
他师徒二人在此叙话时,段缺自在谷中找了一间静室安顿下来。
红枫林之战后又一路急赶到此,段缺的丹力已到枯竭边缘,选好暂时安顿之地,他便再不耽搁的开始修炼起《五虎淬丹功》。
五色丹流转,随着功法的修炼,段缺在慢慢恢复丹力时赫然现修为上似乎又有进境,这进境虽然不太明显,确是实实在在能感觉到的。
丹力彻底耗尽,五色丹由至实化为至虚,难倒这次修为的提升就与此有关?
斗法激战或许有助于修为的提升,这倒是个新现。只不过这个路子实在太危险了些,五色丹由至实化为至虚说来容易,实战中真到了这一步时就是生死一线。
这一修炼就是三个时辰,收功睁开眼时,外边已入沉夜。
段缺起身到外边走了一圈,没见着肖白石,只看到老人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