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不准离开!”
公孙傲雪不提倒好,提起这事,磊落立马掉头,怒目圆睁的瞪着她,狠狠的道:“你有救过我吗?你们好象是将我推入了被人逼问的火坑,而且,我还有可能命丧那群匪人的手下。还有啊,你的态度象是恩人的样子吗?”说毕,他已经气势汹汹的逼至公孙傲雪身前逼视着她。
磊落恨不得拿着竹剪去夹公孙傲雪的脚趾,让她也尝尝那钻心的痛。这个该死的恶女!
公孙傲雪自小蛮横跋扈,以她的性子,也非吃素的,回瞪着磊落,一字一句道:“你,想,怎样?难不成要杀我不成?”
磊落咬牙切齿的挤出,“就是!”然后,一把掐住了公孙傲雪的脖子。
转瞬,公孙傲雪的脸已憋得通红,手脚胡乱捶蹬,有些落在磊落身上、腿上和脚上;而他,不管不顾,就是不放手,从那气愤填膺的表情上看,他似卯足了劲掐着。
无论公孙傲雪能撑多久,象这样被掐着,不须多时,必定一命呜呼。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间,只听见‘嗖’的一声长啸,然后是‘噗’,刺进什么物体,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响彻四野。
只见磊落一把放开公孙傲雪,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在地上哀号打滚。原来他的臂膀上深深的扎了一只箭。
他用手捂住伤口,血泌出指缝,流得四处皆是。翻滚中,他惊恐的看了眼箭射来的方向,山道口。
映入眼帘的是怒目暴张,气势汹汹的公孙海一群人。此时,公孙海手中正拿着一张没箭的弓。那一箭!原来是他射的!
公孙傲雪在一旁咳嗽个不停,还不知道爹公孙海已经找来了。
公孙海单手一挥,道:“拿下!”然后,陈季常率领数名手下蜂拥而上,将磊落扣住。再然后,公孙海众人围了过来,对公孙傲雪问长问短,呵护备至。
这群人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甚至处处怀疑自己。磊落被扣着,无法反抗,所以他只能瞪着公孙海,任臂膀上的血流不止,疼痛难忍,咬紧牙关,依旧只是瞪着。
须臾,磊落似想到了什么,闭上了眼。他心中有个小小的奢望,回到几日前,回到娘身边,哪怕只有短短的半天那么长。哪怕之后要身首异处,客死他乡。
他愿意。。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三章;昆仑境内。6
昆仑境内有这样一处景观;上是飞涎瀑布;下是碧绿深潭;无论昼夜;各有其美仑美奂的景色;顾此名曰:昼夜。
昼夜之名叫起来拗口;而且大多人还不明深意;根本没想到瀑布和深潭上去;不过;但凡见过它昼夜变更的景色;也会顿然觉悟般惊叹交加;深表感叹;好一个昼夜!但昼夜、昼夜的叫着,总象少点什么去形容它的漂亮、美丽;所以,但凡见过它美仑姿色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观’,取看的意思,所以给它改名为‘昼夜观’。
此时为磊落被公孙海俘下的翌日,响午。
在昼夜潭边的一块空地上落下十顶帐篷,统一着青灰色,并且摆置有序,在帐篷间的中间点留了快大大的空地。那块空地上有根十子木架,有一个十来岁的道童耷拉着头被捆绑在木架上;在他身周不远处,东南西北各站一名士兵,各个威严挺拔,顶着响午的烈日,浑然不动,毫无畏惧。
那十字架上捆绑的正是磊落。
他臂膀上的箭已经被取下来了,那流血的伤口也被人包扎过,现在能证明他曾经受伤的只有袍袖上大片已经干枯成黑紫色的血迹。有谁会如此好心替磊落包扎?除了公孙海棠,还有谁能在公孙海盛怒之下替他包扎?除了公孙海棠,公孙海众人中还有谁会如此多余的“仁善”。
响午炙热的阳光着实让人难受,如火在燎。磊落渐渐抬起头,蹙紧眉头,凝望远处飞流直下银白熠熠的瀑布,还有营帐之外不远处如翡翠般碧绿的深潭,咂吧了下干裂流血的嘴,从昨日到现在就没进水进食,他是又渴又饿。
空气中飘着潮湿的气息和轰隆隆水从瀑布落入深潭的声音,络绎不绝。然而,无论空气多么潮湿,水声多么磅礴,都无法止消磊落此时的干渴、饥饿,反而让他对水和食物的欲望更加强烈、澎湃,无法止歇。
营帐之外,数米地段,有一块玄青色水纹雕花的低矮,纂刻有‘昼夜’二字的石头,在它之旁是一个翡翠碧绿,波光粼粼的深潭,潭水如一面晃荡的镜子,将世间映照得惊慌失措,晃动不安;而在它的一个角,矗有一座近月牙儿型的山壁,在裸露的山壁上有些许青绿植物,而且还有一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般壁挂银川的瀑布。现值响午,经阳光照射,甚至有一道彩虹拱桥,横于瀑前,吸引得啾啾鸟雀翻滚其间,如此一派仙家美景,何处有求哟!
如此美仑美奂的景色,换谁都会想感叹一番,但对于被俘虏的磊落来说,这一切毫无吸引,更无感叹,反而有一股愤恨,恨它怎么就和水有关了。普今天下,看到此景还会恨它的人,也只有磊落一人了。
“真的好兴致啊!在自己的小命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还有兴致看瀑布深潭。”公孙海出帐走至磊落身前说道,然后望了望‘昼夜观’的景色,深表感叹的道:“好一派仙家美景,当真美仑美奂,如若不是公务缠身,定要在这儿住它个十天半月的才够呵!”
磊落转首去看公孙海,然后又看了看随后赶至的陈季常,对公孙海道:“从昨晚你就将我捆在这儿,不打不骂,不给我吃,不给我喝,让我招太阳暴晒到现在,你到底想怎样?”
公孙海笑道:“哦!心急了。我到底想怎样?”一长声的沉鸣,然后,蓦地瞪着磊落的眼睛道:“在我问你问题时,想你说实话。”
那瞪来的眼睛如老鹰的眸子一般锐利、阴冷。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磊落觉得自己有种如俎上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怯意,底气不足的道:“问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公孙海笑道:“何必嘴硬呢?既然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当然也是知道我要问你什么才会这么说吧!”
磊落又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去取长生不老药的事,我之前解释过给你听,那是别人问我了,我大胆猜测,你们也是为那东西去的。所以。。。所以我才说你们的目的也是长生不老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公孙海道:“是吗?我不相信。你已经说了这么多,象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
磊落一惊,轻‘啊’一声,在心中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怪自己多嘴。本来什么也不知道,这下好了,还能说自己不知道吗?谁信!?他现在是肠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将自己这张嘴给撕了。真是多嘴!在心中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公孙海笑道:“很后悔吧!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割了是吧!要不我帮帮你。那样你可以永远保守秘密。”然后喊了声“季常,帮帮他。”
陈季常回了声‘是’,接着‘铮’的一声从袖中抽出一把生冷萧杀,寒光粼粼的长剑;然后,他走到磊落身前,一把捏开他的嘴,抬剑就往磊落嘴里插。。。
一把亮锃锃的长剑刹时就要插进嘴里,他本能的向后一挣,无奈,嘴被人捏着,身子被人绑在木桩上,浑身肌肉不由的缩紧,蓦地闭上眼;转瞬,舌苔上传来一阵冰凉湿滑的感觉,长剑已经没入嘴里,所幸的是并没有预想中舌头被割掉,痛到让人无法忍受的痛不欲生的痛感。
原来,陈季常只是将剑放在了他的舌头上,便未割下来,其本意只是吓唬他,让他说实话。这才是公孙海的意识。
磊落浑身不由的一软,虚汗刷刷的往下直落,瞬间便浸湿了衣裳,这是,公孙海才道:“老实了吗?”
磊落头不敢动,怕一有不慎,长剑割伤了舌头;所以,咂吧咂吧眼睛,大意是老实了。
公孙海又道:“季常啊!收回你的剑吧!人家小兄弟还要说话的家伙。”陈季常应了声,收回剑,退回公孙海身旁。然后,公孙海又道:“你是梁王的哪个门下?哪个队?”
磊落道:“梁王?”公孙海点了点头,磊落又道:“我连他是男是女,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说哪个门?哪个队?我,我只是个普通山野人士。真的!”
公孙海面容一肃,瞪着磊落道:“梁王门下,没见过他本人的不占少数,绝大部分人只是依命行事,至死都没见过自己主子一眼。你既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我问下一个问题。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有什么计划?你的任务是什么?”
磊落现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本来就不认识什么梁王,对方铁板钉钉似的认为自己认识那个梁王,而且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证明自己不认识那个梁王,当可谓焦头烂额,不知所措啊!
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有什么计划?你的任务是什么?对方明摆着把我当作梁王那边派遣过来的奸细了。磊落稍忖,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人,什么计划,什么我的任务。我不是他们派过来的奸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想离你们这些什么药,什么王的远远的。我根本不想参合进来!”
李心冉曾经对磊落的教导使他所说所做完全超乎同龄孩童,然而,在这个时况反而害了他。纵然有百口,也是莫辩。
公孙海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道:“不识抬举!”然后,对东、南两方的士兵命令道:“你们去拿两根木条,打湿了,抽他的小腿和手臂,直到他老实为止。”
那两名士兵应声下去找木条去了。
。。。
在公孙海所榻的帐篷旁的一间帐篷内,公孙傲雪正躺在床榻上,一副气臌臌的样子,想必还在生昨日磊落掐她脖子的气;而公孙海棠则坐在她身旁,好言安慰,嘴上一个劲的说磊落的不是。
公孙海棠装愤恨的道:“那个小胖子,真不识好歹,掐。。。”
公孙傲雪忽然截断道:“是死胖子,不是小胖子。哼!”
公孙海棠自知失言,立即改口道:“对。。。死胖子。你知道爹是怎么惩罚那个死胖子的吗?”
公孙傲雪道:“知道。不就是从昨晚绑到现在嘛!又怎么了?那是他该受的。谁要他掐我的!”
公孙海棠道:“那你知道他被绑着,顶着炎炎烈日是何滋味吗?”
公孙傲雪撇头翘嘴的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说实在话,公孙海棠真的不会去安慰人,而且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自己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本以为她生一下闷气就过去了,谁料,这一气,就气到翌日响午都末停歇,所以她这才过来安慰,然后再想办法去帮那个孩子。爹认为他是梁王派过来的奸细,但她不这么认为。她认为他应该是一个有点特别的孩子,会使用一些仙家法术的孩子。所以,她想帮这个孩子,消除爹对他的怀疑,但以爹的性格,而且又看到他掐傲雪的画面,那无益于雪上加霜。难啊!
公孙海棠轻声道:“傲雪,别生气了。你想想,在几天前,你踢他两脚,然后用竹剪去夹他脚趾,而且在雾壁中说他是头猪。你想想,他不就是掐了你一下嘛,你踢他两脚,夹他一下,还骂他是猪,你可是赚大了。你都说他是头猪了,犯得着跟头猪生气吗?”
“啊!——”忽然,只听帐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而迭连声声惨叫。听声音,好象是那个孩子磊落发出的。这儿除了公孙傲雪是稚嫩期的声音,就属他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公孙海棠慌张道:“姐出去一下,等一下再来找你。”然后,公孙傲雪恩了声,她便忙不迭钻出了营帐。
然而公孙傲雪似并未对此感兴趣,反而对磊落和她之间发生的事一一思过,思忖着姐姐说的话。其实姐姐说得也对,不就给他掐了一下嘛,最终也没怎样,要不,就饶他一次怎么样?当时她被掐的情况,可以说险恶万分,如果公孙海众人晚来一刻,说不定还真成了磊落最真诚的感激,送他入阴曹地府,阎罗殿堂。所幸的是没有,但以公孙傲雪的性子,饶和不饶,还未定呢!
“啊!——”这时,帐外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浑身忽的一震,对帐外的事产生了浓厚的好奇,想出帐去看看,却又犹豫着自己正在生气,生那个死胖子的气,怕出去了让那个死胖子看到自己,出和不出?正左右为难,帐外又传来一声惨叫。她仓促间决定,哧溜一下爬下了床榻,冲至门帘前稍稍伸出半个头去看帐外什么情况。
映入眼帘的是爹公孙海和季常哥哥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两名凶神恶煞的士兵在用木条抽磊落的小腿和手臂,姐姐公孙海棠在一旁劝说不止,让不要在打了,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第三章。昆仑境内。7
公孙海棠道:“爹,叫他们别再打了,会打死人的。有什么话好好说,非要往死里打吗?”
公孙海道:“好好说。我那些下属昨日被人袭杀,他们有好好说吗?你一个女孩子家别参合这事。我今天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给我往死里打!”
公孙海棠道:“爹,昨日有人趁我们出去找傲雪的时候趁虚而入,袭击营帐,杀了不少士兵,你说我们这些人中有奸细,但便不代表一定就是磊落啊!”她极力解释,奸细不一定就是磊落。她觉得,一定另有其人。只是觉得。
公孙海道:“只有他的嫌疑做大。你没看到当时他将傲雪掐成什么样子吗?如果我们晚到一会儿,傲雪指不定让他给掐死!而且,他是夜间消失,然后,清晨之后,营帐就招到袭击,作何解释?”
木条抽打在肉上‘拍拍’声络绎不绝,每一下不甚于刀砍斧劈;每一下,浑身一阵痉挛,那样的疼痛,有哪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忍受,象此时的磊落,只有惨叫、呻吟的份“啊!”
公孙海棠蹙紧眉头道:“也许,只是凑巧呢!”
公孙海反问道:“凑巧?你说说有多少次凑巧。第一次昏迷不醒让你们碰到,可以说是凑巧;第二次在城中做算命术士让我们碰到。然后又昏迷不醒,这还可以说是凑巧吗?第三次掐着傲雪的脖子让我们碰到,期间营帐被袭击不算,真有那么凑巧吗?”
公孙海棠道:“可。。。”这时,陈季常在一旁不断给她使眼色,让她别费口舌了。没用的。她也顿了口,想不出该如何解释才能说磊落和这件事无关。
昨日,公孙海和公孙海棠,还有陈季常各带一批人马出帐去寻公孙傲雪。在莽莽林海中,他们是慎而又密的搜寻每一处角落,杳无结果,公孙傲雪似蒸发了一般。然后,又寻了几个时辰,依旧毫无结果。
天愈亮,他们愈是急噪,然而,踪迹仍无。他们已经搜遍三公里的范围,就在这时,有一位浑身是血的士兵追上了公孙海的队伍,禀告了一件惊人的消息。
营帐被人偷袭,敌人人数不明。
不明!在战斗中不明是多大的危险!
当时公孙海气得脸色发青,浑身战栗,身上似燃着一团熊熊的愤怒火焰,身边众人顿觉气势压人,纷纷呈退让趋势,谨小慎危的等待公孙海的命令。
同样,也就在这时,在前方打探公孙傲雪踪迹的士兵也给了公孙海另一件惊人的消息。
在前方一块刻有‘雾壁’的玄青色大石旁的树杆上发现了公孙傲雪头上扎的一根彩带。从打结的样式上看是公孙傲雪有意留下的。
他现在有些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