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路第十一联队的三个中队,负责攻击中堡,让中堡的清军无暇支援西堡。
右路集结第二十一联队的六个中队,1200余军力,重兵攻击清军的侧翼西堡。
在占领西堡之后,接着以西堡为跳板攻击中堡,最后打下东堡,彻底的占领江左船桥阵地。
然后挥师渡江西进,一举拿下平壤城。
然而到现在为止,奥山义章的两个中队还潜藏在江心岛的芦苇荡里,还没有用渡船把江心岛的军队往右岸投送。
而西岛助义的中堡攻击部队,攻击力度太弱,使得卫汝贵能从容的带领增援部队沿江途经中堡,去增援主攻点的西堡。
从而让帝**队一败涂地!
大岛义昌抬头虎视了一圈面前的这些败军之将,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此时时间已经接近上午八点。
本旅团将以明日十五午前八钟时前后陷平壤,共握手于城中,以祝万岁!
想着昨夜自己写下的呈报津野将军的大话,听着北方依然轰鸣不断的炮声,大岛义昌羞愤的就想干脆一刀了结掉自己了事儿。
旅团参谋长冈外史提议道:“将军,此时清军气势正盛,不如等奥山少佐在江右发动进攻时,我军再全力攻打西堡。”
副旅团长小松崎力雄大佐思索着沉声说道:“清军重堡坚固,就算填入大量帝国士兵的性命冲进重堡内环阵地,可清军依然可以在重堡里面通过射击孔从容射击;不炸塌中间的重堡,很难真正的占领。”
炮兵三大队大队长永田龟听得一脸的羞愧,却毫无办法。
谁让自己炮兵的准头太差。
“现在炮队在栽松院和碑石洞丘麓两处阵地,轰击重堡距离太远;既然清军都龟缩在重堡里面,我们完全可以把山炮架在清军的阵地正前,直射他们的重堡。”
炮兵第五中队长山本忠知大尉提议说道。
大岛义昌听了大喜,高兴望着山本忠知称赞道:“呦西,这个主意大大地好!”
“命令!”
大岛义昌站起来大声的吼道:“山本你部将十二门山炮放在清军右堡沿江上游的高粱地,由八中队护卫,轰击清军右堡;其余部队作战命令不变,暂时原地休息待命,等到奥山部在江右发动进攻,全军立即发动总攻击!”
“嗨!”
所有的军佐,包括断了腿的森祗敬,都是齐声大吼。
平壤城南,普通江畔。
从凌晨四点开始,日军第五师团本部就开始从千里马郡江岸启程。
经过一路的急行军,上午八点,第五师团本部5400余军力终于赶到了普通江南岸的山川洞。
和对岸的清军江边小堡垒,隔江对望。
站在江畔高坡,津野道贯看着江左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战争余烟,听着北方轰鸣不断的炮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近半个月的时间,这个四路大军从四个方向,五百里奔袭平壤的伟大构想,终于算是完美的实现了。
下面就是一鼓作气攻陷平壤,把这些愚蠢的清军彻底的清除出朝鲜江山。
“山内定矩,你部立即架设江岸炮兵阵地,掩护诸军渡江;友安冶延你率领二大队由江西大道渡江,进攻清军右翼,清除沿途堡垒;今田唯一你部第一大队渡江占领清军甑山大道左部高地,然后山内定矩部炮兵渡江,在其上建立炮兵阵地。”
“松本箕居你部第三大队从山川洞向正前方前进,攻击沿途清军;木村重,你率领骑兵二中队及第十二联队二大队之五,六中队,渡普通江,攻击清军左翼。”
命令完毕,津野贯道看着手中的怀表说道:“给你们一个小时的修整时间,九点整,开始渡江!”
“嗨!”
第五师团满山坡的军佐们高声大吼,满眼都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大同江左,清军右翼重堡。
从半夜凌晨四点开始迎战,一直到现在,堡内的清军们都没有进食,不禁个个都是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在重新修补好了被火炮毁损的胸墙,十几个清军跑出去把那十几个长木板拉回阵地,又送走了受伤的士兵转移回平壤治伤,大伙儿就开始升火做饭。
不久,整个重堡院子里炊烟袅袅,笑声不绝于耳,众兵弁纷纷谈论着自己的战绩。
第一百八十八章 平壤战役五
“兄弟们做好了饭,先给江岸的骑兵兄弟们送过去,真是辛苦盛军兄弟们了。”
马玉昆和卫汝贵笑吟吟的联袂走出重堡,看着手下儿郎正在做饭,马玉昆就笑着提醒大伙儿:“还有院儿里的盛军亲兵步队的兄弟,大清早的让你们辛苦渡江增援,我马玉昆和众毅军兄弟们感谢大伙儿了。”
因为战马无法进入重堡,所以卫汝贵那一队百人的亲兵骑兵就在重堡后面的江岸河边休息。
“好咧,感谢卫军门,感谢盛军的兄弟们!”
做饭的毅军士兵纷纷大笑着应承着。
“盛军毅军,咱们一个在小站一个在热河,大家都是淮军同源,又是邻居;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卫汝贵哈哈笑着。
“报”
突然两骑骑兵沿着江岸小路冲了过来,在壕沟外大嚷着:“一队日军昨夜躲避在羊角岛芦苇荡,现正试图登陆长庆门江岸,孙分统正在率兵拒敌;另在普通江南岸出现大股日军,叶军门招大人急回朱雀门议事。”
这两个消息虽然都有预料,可是卫汝贵和马玉昆听了,还是不免心中一惊。
普通江南岸出现日军第五师团主力这事儿就不提了,不过是兵来将挡而已。
不然让他们攻下朱雀门,大伙儿全都得玩完。
然而在羊角岛登陆的那一小股日军,现在看着似乎只是疥癣之疾;可是一旦能在江岸站稳钉下去,那么江岸炮营,船桥右岸,包括长庆门,大同门,都会处于对方的潜在攻击之下。
整个东城,南城,不但会像在脚底板扎了一根木刺一般的难受,甚至可能会在某一关键的时刻,成为胜败的契机。
所以这一小股的日军,必须要把他们统统的打回江左。
“我立刻回江右,这江左三堡就由老哥照应了。”
卫汝贵打开一个行军锅,伸手从里面拿了一个蒸熟的高粱窝头塞进嘴里,三两口嚼完,对他的马队哨官曲德成,步队哨官吴瑞生命令道:
“你们要老实的听马军门的调遣,不听话看我回去不剥了你们的皮!”
“喳!”
曲德成河吴瑞生同时大吼着答应。
平壤城,长庆门江岸。
羊角岛腹部微鼓两头弯弯,上面长满茂密的芦苇和水柳树,距右岸不过三百米远。
清晨五点的时候,日军的第十一,十二中队就已经登上了羊角岛,谁料没有注意时,船上的十几个朝鲜船工都纷纷跳下了大同江溜走。
气急败坏的日军左翼队司令官奥山义章少佐,只好下令手下的一等军曹胁田带着会水的日军,重新游回左岸,到附近村子里又抓了十来个朝鲜壮年汉子,驱使他们游到羊角岛划船渡江。
这样一来二去,直到接近上午九点时分,五艘渡船才装着十二中队的半队士兵,开始从羊角岛渡江右岸。
一直都在留意羊角岛方向的盛军警戒哨兵,立即就把消息汇报给长庆门楼里面的分统孙显寅。
随即,孙显寅就带着两哨清军,趴到江边的土坡上,朝着已经驶到中游,距离岸边不过一百五十米远的船上的日军射击。
这时候在羊角岛上面突然枪声大起,岛上掩堡和草丛里的日军,也纷纷举枪对着岸上的清军射击。
孙显寅显然没有料到在羊角岛上面居然有这么多的日军伏兵,一边奋力的举枪还击,一边让手下的亲兵传令右军右营的盛军,全部过来战斗。
大同江江岸到长庆门城墙大约有一里的距离,结果还没等得到命令的盛军冲出长庆门,日军的那五艘渡船就已经划到江岸。
“撤退去城外木栅栏防守!”
孙显寅一边命令部队撤退,一边心里暗暗感激援朝军。
正是因为不久前他们在长庆门外驻营,所以在长庆门外的两边,人扛马驼的运来了大量的木头,沿着城门两侧围成了一个三百余米长,一百五十米纵深的方形营地。
孙显寅就准备靠着这些木栅栏,在里面阻击日军。
不然整个平壤城东一马平川,孙显寅要么撤回城内,站在城墙上用子弹毫无准头的瞎打,眼睁睁的看着日军去搅散江岸的炮营。
要么就是和日军面对面毫无掩体的对射,不过对手下有没有这种胆量,会不会溃营,孙显寅的心中还真没有信心。
“前,中,后三哨给我在正前射击,左哨防卫左边栅栏,又哨防卫右栅栏;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绝对不能让他们上岸,去攻击江岸的炮营!”
孙显寅躲在一根木栅栏后面,心里猛地一松,把手里的步枪架在栅栏空隙的横枝上面,等待着日军走上岸堤。
大同江右岸一带,到处都是淤泥沼泽,船不能靠岸,而人下淤泥荡则是瞬间没顶殒命。
只有长庆门一带和下游头老岛一带,是坚硬的沙石结构。
不过在头老岛船桥头,清军特意架了一挺格林炮防卫船桥,假如日军敢乘船顺江去夺取船桥,五艘小渡船一梭子炮弹过去,就能让他们全部沉江喂鱼。
因此日军只能从长庆门外的江边登陆,然后上提岸高处,才能朝着两边运动。
孙显寅屏着气,等待着日军露头。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三四顶高高的黑帽子冒出了堤岸。
“砰砰砰”
孙显寅还没发话,手下正前三哨的士兵几乎同时开枪,把那四顶黑帽子打得稀巴烂,红红白白全是血和脑浆。
“漂亮!”
孙显寅高兴的直拍身前的木桩子,大喊着:“兄弟们干的漂亮!”
“大人瞧好吧,今儿有多少王八露出脑袋,咱们都给他打烂喂鱼!”
首战告成,盛军士兵们无不高兴的大嚷大叫,个个都是豪气顿生,满身是胆。
“八嘎!”
刚刚跳下渡船的第十二中队长杉山大尉,被突然的群枪轰鸣给吓了一大跳,接着就看到最前边刚刚探出岸堤的四个帝国士兵均被无数的子弹打爆了脑袋,翻身滚下来。
“趴在岸边,匍匐射击;消灭这些清猪!”
杉山不禁气的哇哇大叫,端着步枪趴在斜斜的岸堤土坡上,一点点的朝上运动,一边大声的命令。
其余的日军士兵纷纷收拾起心中的恐惧,也都趴在堤坡上,朝着堤岸慢慢的爬了上去。
“打!”
看到又有日军的黑帽子露头,孙显寅大吼一声,举枪就打。
“射击!”
趴在堤岸上的杉山大尉,也是大吼着命令手下的士兵们开枪还击。
一时间,长庆门外枪声大起,盛军右军右营的五百余清军和两中队三百余日军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江左,右翼。
听到对岸的枪声,炮兵第五中队长山本忠知大尉和第六中队长樱本大尉两人对视的看了一眼,均是露出了微笑。
“炮兵阵地前移,目标两百米高粱地。”
山本忠知大吼着,命令手下的炮兵把这十二门70毫米口径的山炮,直接拉到距离清军右堡不足两百米的高粱地去。
准备压低炮口平射,直接击毁清军右翼的阵地胸墙和中间的重堡。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平壤战役六
北线,江东桥店高地。
江东桥店高地其实只不过是普通江东岸一个平缓的大山坡,上面的大树早已被平壤城的木匠们历年砍伐一空,漫山只是一簇簇低矮的灌木林。
潘金山营的五百清军防兵就趴在灌木林子里,心颤的看着在山脚开始登山的那漫山遍野的日军。
“这么多的日军?这仗还有法打么!”
清军游击潘金山蹲在一簇小叶黄杨林里,看着下面估摸兵力不下余自己营四倍的日军,还有那一排速射炮,感觉头皮直发炸。
“轰,轰,轰”
山下的日军炮兵阵地,一列九门37毫米口径的速射炮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响,然后炮弹划着弧线重重的砸进山顶的灌木林,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叫。
中弹士兵的惨叫声很快就停止下来,虽然没有去看,结局大家都能猜得出来,不禁均是胆寒。
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轮射上来的炮弹,会砸在哪些倒霉鬼的身边,而且自己会是不是那些倒霉鬼中的一个?
“兄弟们,给我打!”
看到日军步兵开始从西,北,两方向同时大规模的登山,原大沽炮台哨长李搏虎大吼一声,命令手下的清军开枪射击。
李搏虎被何长缨赶出仁字军以后,江自康除了让他统领这三十一人之外,又从仁字军驻平壤城的两营四哨里面抽出七十余人组成一哨人马,交给他指挥。
然后哨队划归潘金山营,防守江东桥店高地。
“砰砰砰”
李博虎的喊声顿时惊醒了发癔症的清军,大家纷纷举枪,朝着山脚的日军射去。
“攻击!”
与之同时,山下北线的日军第二大队,西线的第三大队,在各自的大队长门司和太郎少佐和牛岛木蕃少佐的命令下,一边弯腰把自己的黑帽子藏在低矮的灌木林里登山行进,一边盲目的朝着山顶开枪射击。
顿时,山上到处都是步枪的爆响,不过日军因为不敢抬头站起来射击,子弹几乎都是白白的打在山坡的细枝乱木上面,对山顶的清军根本照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杀伤。
倒是清军居高临下的远程狙击山脚草林子上的日军,虽然准头极差,可是搁不住日军散兵排的密集,不时有日军跑着跑着就一头栽进草丛,再也不能爬起来。
每到这时候,山顶上都是一片轰然的大叫,一群人大喊着‘我打中了一个’‘我打中了一个’,往往山下一个日军倒下,山上就有一二十个清军争功。
不过潘金山的文职亲兵都一一给记下,这样很快的下山虽然只不过打死了七八个日军,在潘金山营的记录里,就已经消灭了近百的倭夷。
“停止射击,弯腰前进!”
看到没有效果,日军军官们纷纷下令手下的士兵停止射击,节约宝贵的子弹。
而山上的清军,却依然跟泼豆子一般的朝着山下射击。
“轰,轰,轰”
因为日军还没行进到山腰,所以山下的炮兵不怕炮弹误炸自己的军队,趁着两军还没有短线交接的时候,拼命的对着山顶轰击,来回应清军的子弹。
大约轰了六七分钟后,山下的速射炮全部停止攻击,而日军两大队两千余人的先头部队,已经登山了山腰中坡。
而此时,山顶阵地清军的射击也渐渐缓了下来,如同传染一般,大部分士兵脸上的兴奋逐渐被惊惧所代替。
这里根本无险可守,山下日军又有这么多?
如果这些日军开始分兵包围南坡和东坡,指着箕子陵那四哨兵马过来增援,根本就是白搭。
而现在奉军在四个堡垒里面,被其他各路日军压制的自己都顾不住自己了,哪可能过来救援?
潘金山想着也是心寒,他连忙大声的命令手下的亲兵:“传令各哨,立即退到箕子陵和江翼长合兵,一起狠狠的打死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倭夷!”
“大人,可现在还没开始真打,咱们就逃跑?”
不远处的李搏虎,一听就不乐意的扯着嗓门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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