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朝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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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朝龙-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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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排石子,奔在前面的侍卫纷纷抱头呐喊,倒地不起。

    这石子并非烙月所掷,也不是朵儿所掷,烙月只是奇快,是谁在帮我呢?
第一二八节 谎言
    烙月出得皇宫,心中感激这个投石击倒羽林卫兵的人,要是见到他,应该感谢感谢他。。正想之间,一个白影飞过,烙月就要追上去,却被朵儿给阻止了。

    只听朵儿这丫头说道“清风哥哥轻功虽好,可是你是追不上她的,这武林中恐怕没有人能够追上她!”

    烙月正自纳闷,说道“你们认识么?”

    阿朵看着烙月,得意地笑了“朵儿虽没看到她的脸,但是我确定她肯定就是师傅没错?”

    “你师父?”

    “对啊,她就是朵儿的师父蛇谷神医晓梦夫人?”朵儿本来对烙月是存有戒心的,可是几次看到烙月舍身相救,渐渐便信了烙月,这才将师门和盘托出。真实气煞旁人啊。

    “你说晓梦夫人是你师父?”

    “对啊,难道清风哥哥不相信朵儿吗,晓梦夫人真是朵儿师傅,不信待会儿你问师傅?”朵儿以为烙月不信她,其实烙月只是惊奇。

    这晓梦夫人若真是朵儿师傅,那真得见一见,识一识。听闻这晓梦夫人是江湖第一美女,应该有些姿色,烙月想到这里,猎奇之心顿起。

    “别人说你师父有三不医,姓温者不医,姓陈者不医,不想医者不医。这是为何?”

    朵儿摇了摇头“朵儿也不知道,师傅不让问。不过师傅从来就没有履行过,师傅太善良了,根本看不得别人受罪。”

    烙月一问不知,有些失望,朵儿一见烙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忙说道“清风哥哥不要着急,等一下我问了师傅就告诉你!”阿朵说完,已向白影飞过的方向追了出去。

    看着朵儿去了,烙月只是可惜。

    一个人回到客栈,再也无法入眠。为何我提到阴明德的时候,宣德那么震惊,还有他口中的“雪诺”,是什么,是人名,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若是我的身世真与阴明德有关,只怕不会这么容易。父亲张钦和阴明德是什么关系呢,阴明德叛出大夏的那一年会不会就是张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年呢。

    阴明德临死的表情让烙月太难忘,那不应该是一个陌生人对另一个陌生人的眼神,烙月不仅觉得那眼神很慈祥,还很亲切,这阴明德一定和我有些关系,而且这关系应该不小。看来有必要翻一番这二十几年前的旧账了。

    朱世文师弟来到皇宫,还担起了保卫宣德皇帝的责任,他虽是无法阻挡我杀宣德,可是我一旦杀了宣德皇帝,这家伙必然受牵连,只希望他快点走出皇宫,不要和这件事扯上关系。这份仇恨已经害了太多人,不能再把朱世文也扯进来了。

    烙月正在思考,只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烙月奇怪,为何会有人敲门呢,慌忙披衣起身,开了门。

    走进来的是云来客栈的年轻小二,递给烙月一张纸条,烙月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要寻雪诺,寻风凉寺绝尘!”烙月大惊,这人是谁,慌忙出门,一把抓住小二问道“谁给你的纸条!”

    小二被拽得疼痛,呀呀乱叫“和我无关,这是一个蒙面人给的!”烙月慌忙追出客栈而去,只是黑夜漫漫,早没了人影;烙月只得回到客栈质问客栈小二。

    “送纸条的人什么模样你看清楚没?”

    小二没想到送一个纸条送出这么多麻烦来,回答烙月“他蒙着面,我没看清楚。”

    “身上有什么,体型如何你总该知道吧?”

    小二这才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道“这侠士虎背熊腰,有八尺左右。……身上还有一把长刀,对,一把长刀。”

    烙月适口惊呼,阴明德么?可是又不太相信,这阴明德可是烙月亲手安葬的,不可能还活着,这人到底是谁呢,为何我走到那里都会有一个用刀的人呢,只是现在这个人好像是要帮烙月。这倒让他松了一口气。

    暂且称这位侠士为蒙面刀客,这蒙面刀客为什么要帮助烙月呢,这凤凉寺远在海州,难道是故意要引我离开金城?烙月不相信会有人帮他,所以难免将事情想得更坏一点。

    小二见烙月不再询问,这才揉着手回去了。烙月回到房中,睁着眼睛到了天明,不管怎样一定先要搞清楚这个‘雪诺‘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留宣德皇帝的命多待一会儿,待我查清了‘雪诺’,再来取他狗命不迟。

    第二日,烙月刚刚披衣起床出了房门,只见门前立着一人,正在看着烙月,来人身穿一席蓝衣,手中握有一把纸扇,是个书生模样,但却神采非凡,光彩熠熠,有些气度,倒也俊俏,却非一般书生能比。烙月再细瞧,就更惊讶了,这人是当红御医欧阳天。

    难道他是来抓我的吗?

    只见欧阳天笑看着烙月,说道“烙月兄弟还认得我吗?”

    烙月已经易了容,变成另外的一个俊俏模样,而且在世人心中烙月已死,可是为什么这欧阳天还认得我呢?好奇加上恐惧,烙月开门将欧阳天引进了房间,想要问个清楚。

    “烙月已死,我叫清风,清风明月的清风!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欧阳天撑开纸扇,轻摇两下。“我知道你是烙月,还知道你是这几夜的皇宫刺客?”

    “你怎么知道烙月没死,又怎知我便是刺客呢,证据?”烙月看着欧阳天,狡诈地说道。

    “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烙月没死的,你易容虽精,可是身上的神韵,还有眼神,你是无法易容的;医家望闻问切,望居首位,认出你不难!”

    欧阳天狡黠的笑了一下“至于刺客嘛,我还是靠老本行,那城西药铺丢的全是刀箭伤药,一看便知是刺客所为;刺客是人,肯定也是要吃住的,这城中的客栈并不多,却单只有你这间屋子中有那城西药铺丢失的几味药的气味!”

    这人竟然精明到这个程度,烙月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就难怪了他能在宣德皇帝面前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就连烙月也捏了一把汗。

    “聪明!只是我很好奇你想干嘛?”

    烙月听完,反而舍下了包袱,这样的对手虽然恐怖,但是却难得遇到,烙月有点意外,有点惊喜。烙月身怀绝技,杀个人不难,欧阳天知道得越多,他活得就越短。

    “我是医生,自然是为了去了皇帝这个睡卧不安的病根啰?”

    这话的意思是他要杀了烙月,或者是要将烙月抓捕,可见这个人虽然已经是过了四五年,可他还是改不了那狂傲的脾性,想要抓住或者杀了烙月,有那么容易吗!

    烙月笑了,这笑不冷不热,可是欧阳天却听得全身不是滋味;过了几年他更看不清楚这个人了。

    烙月说道“你是想抓我,还是想杀我?”

    那知欧阳天却说道“都不,若是别人我肯定是要抓的,可是你,自然就不一样了。我今天要请你喝酒,食味斋怎么样?我们边喝边聊!”

    烙月也觉得有点饿“好啊,就食味斋!”

    欧阳天刚一踏进食味斋,食味斋老板便引了出来,很显然这欧阳天不仅是个常客,还是有豪吃的常客;只是烙月不知道这食味斋的大老板就是他欧阳天,否者就不用这么惊讶了。

    欧阳天和烙月被引到食味斋顶楼之上,食味斋高三层,而这顶层是个绝好的雅间,名为‘临风阁’,左右各书“摔破明月助酒兴;常得月娥同歌舞。”横联却是‘诗酒论譠’四个字。

    临风阁四面临风,彩锻飞舞,诗词楹联若隐若现,如若仙境楼台;琴筝管笛具备,还有戏台。平常只是欧阳天与文人骚客聚会的场所,今天既无萧管之音,又无美人炫舞。只有两人,烙月和欧阳天,还有这清爽的晨风。

    此时才刚天明不久,食味斋中还没有食客。一时间将斋中名菜名酒尽皆端了上来。这偌大的空间,只坐两人,多少有些空荡寂寞,可是却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三杯酒下肚,烙月问道“为何不抓我呢?”

    欧阳天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我虽不愿这皇帝就此死掉,但是烙月兄弟是我的朋友,自然不能以一般刺客对待!若换了别人,我也不会和他坐下来喝酒了!”

    “这又是为什么?”

    欧阳天看了一眼烙月,却是在端详,也有点不信。

    “你上次百官面前刺杀皇帝,救你出狱之后,我便开始研究这个事,只怕你是错怪皇帝了。”

    “我偷偷查阅了皇宫中的所有宗卷,根本就没有将张家满门抄斩的这一份圣旨!反倒是有一个是将张钦贬到蜀州做了个县官。”

    烙月惊讶,可知这皇帝每下一道圣旨,都是有备案的,若是没有。那这圣旨是怎么回事。烙月心中奇怪,只是疑问“难道是遗失了吗?”

    欧阳天给烙月将酒杯倒满“这圣旨都要封存专人保管的,绝无可能!而且我还亲自问过皇帝,他根本就没有下过这道圣旨!”

    若真没有这样一道圣旨,那烙月就真有可能错怪宣德皇帝了。可是这又怎么能让烙月相信呢,烙月为了报仇受尽了折磨,受尽追杀,如今突然说宣德皇帝不是他的仇人,他无法接受,绝不接受。

    烙月抬起酒坛,让酒尽情地灌入他喉咙之中,他需要冷静,需要清醒。一坛酒尽,烙月起身斜倚着柱梁,五指紧握,陷入木中。

    欧阳天答应不将烙月还活着的事情说出去,可是不知道是否该将温馨已死的消息告诉烙月,看着烙月的模样,他犹豫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烙月出了食味斋,思绪冗乱,难道上天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只是这个玩笑将烙月玩的死去活来。可是温云霸为什么要说是皇帝杀了他全家呢,满门抄斩,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第一二九节 晓梦夫人
    烙月无法接受宣德皇帝不是使他仇人的事实,若宣德是无辜的,谁才是我烙月的仇人,我要找谁报仇呢?烙月二十几年的仇恨积累,突然间发现自己放错了储存的罐子。。

    这会儿罐子突然破了,烙月不知道自己要把仇恨装在什么地方。他思绪很乱,很矛盾,很无助。

    可是他没有哭天抢地,他没有鬼哭狼嚎,他也没有借酒发泄情绪,他把这许多情绪,牢牢地装在心中,表面看起来太正常了,简直就有点正常过度了。

    可是走过了云来客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直走下去,走下去,他要去那呢,要去云来客栈,可是沿途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地方。烙月表面看上去很正常,但其实他已经完全奔溃了。

    只是上天给他开的玩笑太多了,折磨他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他能挺住,他必须挺住。就算宣德皇帝没有下这道满门抄斩的圣旨,但是烙月断定这事肯定和宣德脱不了关系。

    烙月很混乱,仇人不是宣德皇帝的话,又会是谁?为什么宣德皇帝听到阴明德时会那么惊讶,立马就决定要杀了我,他原本不该对一个叛臣害怕到这个程度的,这是为什么?

    宣德口中的雪诺是谁?黑夜中给我送纸条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怎么知道雪诺和风凉寺的绝尘有关,这个雪诺是什么人?

    我和阴明德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阴明德死时那么慈祥地看着我?温云霸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说杀我全家的是宣德皇帝?这些和他苦苦追杀非要置我于死地有关吗?王慕救我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一直就是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吗。

    阴明德、温云霸、王慕、宣德、雪诺、蒙面刀客,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所有的事就像结得乱起八招的线团,烙月不知道要从哪里着手,该不该着手去解开这个线团。

    烙月甚至在怀疑,我是谁?谎言,全是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在街上迷迷糊糊逛到晚上,这才找到了云来客栈,烙月哦了一声,原来在这里,于是灰溜溜地进客栈去了。将情绪藏得太深,就像是在心中藏了一团火,只是在他体内燃烧,烧得他五脏成灰。

    可是既没有人看见这团火,也没有人来替他分担,替他扑灭。一个人若是这样,迟早得疯掉。

    回到屋中,烙月衣不解带,鞋不脱;躺倒床上,睁着眼睛瞪了帐顶,目不转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烙月以为自己睡着了,其实没有,他还是在睁着眼睛的,只是人完全糊涂了。

    烙月正在发死,被一阵敲门声醒了魂,回了神,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烙月忙提气在手,去开门。那知开门一看却是双眼垂泪的朵儿。

    烙月忙将朵儿让了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朵儿这才擦干眼泪说道“清风哥哥,你再见不到朵儿了,朵儿要回去了;师傅她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帮她杀皇帝。她要亲手杀掉皇帝,谁也取代不了,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烙月坦然地笑了一下,看来我还真不讨人喜欢,这晓梦夫人一眼都未曾看过我,也尚未和我说过只言片语,便就不喜欢我了。要么我烙月天生是个讨人厌的种子,要么就是这晓梦夫人当真是个怪人。

    不过烙月暂且也不会去杀宣德皇帝,至少在烙月将一切搞清楚前,是不会再入皇宫刺杀宣德皇帝的“也罢,你回去也好,就你这样的身手,去了皇宫也只是多个冤魂,也免得你师傅她老人家担心。倒还可惜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阿朵辩解道“清风哥哥错了,师傅她可不是老人家,她可比清风哥哥年轻得多,还是个美人。”

    烙月调笑道“比朵儿还漂亮?”

    朵儿想了想“朵儿应该不漂亮吧。师傅说我这张脸是个祸根,女人看了必然妒忌,男人看了必然起心,迟早会害了朵儿,所以师傅让我用黑纱遮着脸,永远不准摘下,否者就罚朵儿不吃饭。所以朵儿应该不漂亮吧?”却是滴溜溜地看着烙月。

    烙月看着这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顿时将刚才的郁闷忘记了一半。这小丫头的确是个祸根,就连烙月看了也失了魂魄,朵儿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

    也难怪晓梦夫人给她定下这些规矩,自古红颜多薄命,不多因为这一张脸吗,为了女子兴起的血雨腥风不少啊。而朵儿就有这样的一张脸,世事难料,只有黑纱遮脸,也许可以少去许多麻烦。

    烙月不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朵儿十五六岁的年龄,面容娇美,身段曼妙,可是似乎是过于天真了些,单纯了些。心智不成熟,只怕这张脸还真是她的祸根。也有可能是天下男人的祸根。

    朵儿见烙月半天不语,心中难受,流出泪来。一双湿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烙月,说道。“清风哥哥会记得朵儿吗?清风哥哥可不能忘了朵儿啊!”

    烙月见过这副娇好的面容,她曾经让自己在这小姑娘面前险些失态,只怕想忘还要难些。烙月笑道“我会记住你的!”

    说完只听门外一个声音叫道“走吧,朵儿。”

    烙月一听这声音,顿时想起了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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