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见她的话,神智已经被药物控制住了。
袁尚喜撑着他下楼梯。他的身体靠在她肩上,她的体香一阵阵传人他鼻端,他的眼睛变得像血一样红。
“唔……”他沙哑地低咆,突然反手抱住她,火热的唇一下子将她的檀口堵得密密实实,
“唔!”她吓一跳,立足不稳,两人一起滚下了楼梯。
也许是意外,或者是巧合,也可能是他爱她的感情刻入骨髓,尽管他的身体被药物迷住,摔下来时,他依然不自觉地翻转身体护着她。
砰!两个人跌在地板上,巨大的撞击让他呕出一口血,但内腑差点移位的剧疼却也压过药性,让他恢复清明。
“对不起。”他扶起她,笑得很苦。
“三公子?”他吐血了,但情况反而比刚才好,怎么会这样?她不懂。
“我被阿史娜暗算了,才会变成这样。”
“阿史娜?”
“就是沈娘子。”他把当涂族的阴谋和自己的情况都说给她听。
“颠鸾倒凤?”她没听过这种药。“有办法解吗?还是只能……”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太害羞了。
柳啸月摇摇头,推开她,抱她的感觉太好,他的神智又开始昏了。
“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不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什么药都有个期限,只要能熬到药性过去,便安乐无事了。
“不知道。”中媚药嘛,与人春风一度就好,再简单不过,谁会无聊到拿自己的身体去赌?自然也就无人得知中了颠鸾倒凤若不施救会有何后果?他笑着,既然她不愿远离他,他只好拖着身体,一寸一寸往后挪,总之,离她越远越好。
她抿着唇,考虑该怎么办。救他,她一定失身,不救他,他也许会好,也许会变坏,但她没勇气去赌。
“三公子。”她前进的动作比他更快,握住了他的手。“我想救你,请让我救你。”
“啊?”他一直是个聪明人,但今天,他总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
她低下头,吻上他的唇,那香甜的气息,是山涧流出来,最清澈的甘泉。
自从中了颠鸾倒凤后,他的身体一直很燥热,可被她一吻,他心底的烦闷尽消。
他下腹部依然有火,却已不再是单纯的欲火,那是爱和情的综合,让人心窝发暖的同时,又感到幸福。
“尚喜……”他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她愿意,他也喜欢她,提前行周公之礼也没什么。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我一定会待你好的。”
“嗯!”她相信他,他一向说话算话,但是……
“我们……别在这里。”至少找个房间,否则她害羞。
“好。”他笑了,半个身体靠在她身上。“我站不起来,你得扶我,我们去找间干净的房间。”
她害羞得脸快烧起来了,撑着他,就近闯入一间卧房,可入眼尽是粉色纱帐,里头浓烈的薰香也是加了助兴药物的。
青楼果然是个讨厌的地方。她垂下眼睫,不敢多看。
他嗅到薰香的味道,身体越发难受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纯粹是来考验他的意志力的。
“要不我们换间房?”她真的没勇气在这里和他行巫山云雨之事。
“也好。”虽然他的身体已经被想要她的欲望刺激得快爆炸了,他仍然体贴她。
但他们的运气不太好,连闯了三间房,那布置都是一样的。或红、或粉,轻纱软垂,满屋都是旖旎暧昧。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像黄连那样苦。
“尚喜,我……不行了……”做为一个男人,在他欲望最高涨的时候,四处走动,那痛苦比打断他的手臂更剧烈。
她也发现了,因为他倚在她怀里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她没说话,也不敢看他,鼓起全部的勇气扶他上床榻。
“尚喜,如果为难,就别勉强了。”
她没回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她低头,吻上他的唇。既然决定了,就要努力向前,不后退。
他瞪大眼,可以看见她纤长如蝴蝶翅膀的睫羽轻轻抖动着。
她很害怕,但是,她也很坚持。
他的心湖一瞬间变得像水那么柔。
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腰,想把她带上床,却发现手臂没有力气;这真的很尴尬。
他身体僵住了,整个人硬得像木头。
她发现了,心情莫名放松下来。或许是因为在她心里,柳啸月一直太完美了,他难得一次出错,让她越发有种亲近他、想要爱怜他的感觉。
她对他羞怯地一笑,转身,颤抖着手指,解开身上的衣服。
他用力咽口唾沫,眼睛又开始蒙上淡淡的红雾。她的脸是健康的麦色、身体也是,常年练武让她的肌体柔软,每一丝线条都显得那么有力又柔媚。
“尚喜!”他对她伸出手。
她转回来,主动握上他的手,翻身,倒在他身旁。
他缩回手,改覆住她胸前一方柔软,那大小刚好够他一掌之握;她胸前微凸抵着他的掌心,轻轻厮磨着,散发出火一般的温度。
“尚喜。”他偏过头,啄吻着她纤细的脖颈,另一只手探向她的下半身,在那萋萋芳草中有着水雾点点。他试着抚摸她的大腿内侧,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把手缩回来,亲吻她,腰部用力,正想跃上她的身体。
“嗯……”他的吻弄得她有些痒,她扭动着身体,却发现他又僵住了。“三公子?”
“没事。”刚才翻身失败,再来一回,腰部用力,翻——
很遗憾,他又失败了。
他的脸变得很红,比他没受伤前,被颠鸾倒凤刺激得失去理智时还红。而且,这绯红中,还有一丝尴尬。
“三公子?”她疑惑,他到底怎么了?
“尚喜。”他想,这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难关。“我刚才摔下来时,好像扭到腰了,如今……能不能麻烦你到我身上来?”
她眨眨眼,随即咬紧唇。
他的要求一点都不麻烦,但他的脸好好笑:可她不能笑,否则就伤他自尊了。
她不知道,他的自尊早在第一次翻身失败时,就已经千疮百孔。
尾声
一年后——
袁家三口的罪都被赦免了,已经可以回归原籍。
这应该感谢曹天娇,她的突然出现解救了大散关十余万军民。
她带领众人守城的这一个月,不仅击退来犯的当涂骑军,还给了陈守将一个千里奔袭的机会,将当涂王帐杀得片甲不留,掳回人口、牛羊数万,从此,大散关再个必惧怕外族入侵。
危难既解,曹天娇给陈守将留下一张“不要声张”的字条,便与吉丁消失无踪,真正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而后,陈守将向朝廷报功,详列了柳啸月与袁尚喜的功劳,朝廷嘉奖,陈守将连升三级,柳啸月得了一个爵位,但他推拒了。他还是习惯做一个平凡人。
至于袁尚喜,满门获释,就是她最大的奖赏。
而曹天娇,他们一致决定尊重她的选择。对于那样一位军神、一位特立独行的奇才,照她的话做,才是对她最好的回报。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提起过她。
今天,袁家三口和柳啸月要离开大散关,返回沛州了。
陈守将还没断了挽留袁尚喜的念头,他发现她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她没有什么特殊本领,但她很认真,经由她监督修护的城墙,历经当涂族的攻击、漫天暴雪的覆盖、春雨连绵的浸润,别说墙基松动了,连缝都没裂开一条,这在往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只有非常仔细,将每一个细节都讲究到最完美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为此,陈守将愿意花费钜资,或者她想做官也行,他能在军中给她安排一个六品职位,只要她肯为他效力。
但袁尚喜还是拒绝了,她这辈子做任何事都很认真,但让她最认真的,还是柳啸月,所以她要回沛州和他成亲。
陈守将一直送他们过了十里亭,还是没能把袁尚喜留下来,不禁长叹。“这小子到底哪点好?让你连荣华富贵都不要,就跟他做个江湖散人?”
袁尚喜轻笑。爱—个人,哪里有这么多理由?
柳啸月翻个白眼。“你这是在嫉妒。”
陈守将哼了声。“你也别太骄傲,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娘子,她也许出身平凡,但她背后的势力……啧啧,你要敢欺负她,保证你的大镖局会在最快的时间内灰飞烟灭。”他指的是袁家初获罪,便有无数人明里暗里活动,为他们安排前程的事。他在大散关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奇迹。
这世上不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无吗?偏偏在袁尚喜身上,彻底地被颠覆了。
“你放心,我一辈子也不会欺负她。”陈守将的话,柳啸月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他与袁尚喜成亲的那日,收到的贺礼堆满十间仓库,很多还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才恍然大悟,袁尚喜背后真的有一股无形又很庞大的势力。
他们跟陈守将告辞后,便驾着马车转回沛州。
袁家二老坐在马车里,柳啸月赶车,袁尚喜陪在他身边。
他们一直在赶路,他很想快点回到大镖局,跟她成亲。他们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之后,她又害羞地不让他碰了,这让初尝云雨快乐的他非常地闷、非常地痛苦。
袁尚喜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脸上有一点兴奋,和一些烦恼。
“三公子,你会不会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她解下腰间的皮囊递给他,那里头装的是碧螺春,为了他,她已经很久不喝酒了。
清雅的茶香让他精神一振,他接过皮囊,喝了一口。
“尚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她摸着怀里的大包袱,半晌,传音入密。“我把二哥的骨灰带着了,可……我还不知道怎么告诉爹娘二哥过世的事。”
“他们已经知道了。”
“啊?”
“我晓得你说不出口,所以三个月前替你说了。”她那么烦恼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帮她办妥。“别担心,伯父、伯母已经释怀,他们也知道你带着袁二哥的骨灰上路。等回沛州,我们便将袁二哥和袁大哥、袁小妹葬在一起,让他们可以手足团圆。”
“嗯!”她低头,拉住他的衣袖,眼泪落了下来。对别人来说,柳啸月是蜂蝶远避三公子,狂蜂浪蝶接近他,只能换来伤心和断肠,但对她而言,他却是全天下最好、最体贴、最温柔的情人,她一生永远不变的爱。
恶搞番外之一
自从爱上袁尚喜后,柳啸月就有了一个特别的习惯——陪她一起上屋顶,喝茶、品酒、晒月亮。
当然,偶尔兴致来时,他们还会换不同的屋顶玩。
这件事,守将府里的人一直当作笑话看,直到有一晚……
陈守将正在房里,抱着老婆孩子,听见顶上传来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
夫人有些紧张。“不会是老鼠吧?”
陈守将坏笑。“放心,八成又是三公子和袁丫头在屋顶上玩,别理他们。”他只想理他的亲亲娘子。
但这一晚,柳啸月和袁尚喜很意外地没上屋顶。他发现躺在树材上赏月,别有一番韵致,于是拖着她一起去了。
结果隔天,守将府丢了银子三百一十二两、黄金五十三两、古董十件、宝剑一对,加上零零碎碎的玩意儿,这一夜,大伙儿损失近两千两。
原来昨夜上屋顶的是正牌梁上君子。
陈守将咆哮:“你们为什么不上屋顶?!”害得大家损失惨重。
柳啸月和袁尚喜对视一眼,有点无辜。
“好吧!我们今晚就上屋顶。”应大众要求嘛!
于是,入了夜,她冲了三亚茶,走出房门,他就站在她对面,朝她笑得欢欣。
“今晚别喝茶了,我准备了最好的剑南春。”他也不是总要她顺他的意,他也懂得疼惜她的。
她眉眼舒展,笑意如春风徐徐。
他们携手上了屋顶,今晚月色稀微,倒是紧星闪亮,银亮星光照在她脸上,彷佛在她清秀的面颊上镀了一层光。
他情不自禁靠近她,吻上那粉嫩的颊。
她嘤咛一声,笑着偎进他怀里。
他放开了酒,抱住她,坛子咚咚咚地往下滚。
“小贼!哪里跑?”同时,无数灯火亮起,二十余把刀、十张长弓、三具城弩对准了他们。
陈守将太生气了,于是调了一支军队入驻守将府,准备抓梁上君子,谁知却抓到了柳啸月和袁尚喜。
“你们为什么在屋顶上?”
“不是你让我们上来的?”柳啸月气死了。当他吃她豆腐很简单吗?他很辛苦的,却被破坏了。
“你……你们……气死我了!”陈守将仰头栽倒。
从此,柳啸月和袁尚喜就不准再上守将府的屋顶晒月亮了。
当然,陈守将管不到他们跑到别人家的屋顶玩。
后来陈守将看中袁尚喜的才能,多方慰留她,她始终拒绝,坚持回沛州。
陈守将只以为她被爱情冲昏头,却不知,不能上屋顶,也是她不想留下来的原因之一。
恶搞番外之二
自从爱上袁尚喜后,柳啸月就有了一个特别的习惯——陪她一起上屋顶,喝茶、品酒、晒月亮。
这种事做久了,他越来越喜欢上登高望远的感觉,以至于他常常爬到高处,便忘了下去。
今天,大雨方歇,柳啸月上来修屋顶,不知道哪里坏了,外头在下大雨,房里却下起小雨。
雨后的天空非常漂亮,通透的蓝,一伸手,好像便能触到那九重天阙。不知不觉,他呆了。
也不晓得陶醉了多久,一抹湿意在他鼻间漾开,惊醒了他。
又下雨了,开始是毛毛细雨,不过一个呼吸,天河溃堤,大盆大盆的水从天空倒了下来。
“哇!”他赶紧跳下来,朝屋里跑去。
袁尚喜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他。因为屋里也在下雨,只是此外头小一点点罢了。
“尚喜……”他不好意思地搔搔脸。“等雨停了,我再去修。”一个男人,连自家的屋顶都顾不好,他真的想去钻地洞了。
“没关系,雨停后,我陪你去。”她替他撑起伞。在屋里撑伞,他们家也算特别了。
“好啊!”他揽住她的腰。“顺便备上一壶白毛尖,我修屋顶,你喝茶。”
“我再帮你准备几样小点。”两夫妻手牵手,进了房。
真是幸福的生活啊!
但他们家的屋顶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修好了。
恶搞番外之三
自从爱上袁尚喜后,柳啸月就有了一个特别的习惯——陪她一起上屋顶,喝茶、品酒、晒月亮。
后来袁尚喜怀孕,胃口大开,他们上屋顶又多了一项娱乐——吃东西。
一开始他们嗑瓜子,一阵风来,瓜子壳飞落,柳乘风恰巧经过,幸好他轻功不错,没弄得灰头上脸。
他抬头看那对浑然忘我的夫妻。“真是幸福啊!”有点羡慕,有点嫉妒。于是,他把瓜子壳收集起来,拿去放在柳啸月夫妻的房间里。
从此,柳啸月和袁尚喜就知道,不能再上屋顶嗑瓜子了,惹人怨。
于是,他们改啃核桃。核桃个头大,风吹不走,但圆滚滚的,很容易往下掉。
这天,刚好柳照雪经过,双掌飞舞,核桃一颗不落地飞进他掌中。
他瞥了屋顶一眼。“骚包。”声音冰冷,但表情很淫荡。
他不是个贪心的人,没独吞核桃,他把它们放到柳啸月的床上,并用棉被仔细盖好。
夜晚,柳啸月和袁尚喜往上一躺,立刻体会到什么叫“痛快”。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柳照雪不喜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