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爱好吧?只要那个神户尊,计划里究竟要不要考虑到他的作用,我想直接从杉下右京身上下手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在实验之后才能确定是否要改变计划方针。
根据我所查到的资料,杉下右京有的时候会到处乱跑,当然,也不是没有休息的时候,休息的时候,他喜欢到公园四处晃晃。
从一个星期之前,我就在他经常散步的那个花园独自一个人看书,还带着一副西洋棋偶尔和人下下棋之类的。
这一次的任务时间是一年,虽然心存侥幸,但是我想,所谓的取得胜利,绝对不可能是下一盘西洋棋就能解决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能花费来了解这个对手的时间,至多只有六个月,而我已经用去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间,我不能和太多人接触——因为这一次的任务对象似乎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不能留下太多的把柄,只要和人接触,就必然会被人所察觉。
从一开始就不能抱有什么侥幸的心理。好在我准备了很多食物,只不过天天啃三明治喝白水真是件痛苦的事情啊。
“我赢了。”将正在和自己对局的那个老人的王将死之后,我笑着点了点头,“这好像是……第三局了吧?”老人的姓江田,是最早和我对局的几个人之一。“累了的话,要早点休息啊。”
旁边有不少人在围观,一开始人很少,后来每天都这么做之后,渐渐来观战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啊……真实不行啊,人老了,脑子也不清楚了。”他跺了跺拐杖,笑着摇了摇头,“确实是有点累了啊。”然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一边,我把象棋的位置重新摆好,叫住了旁边的一个中年人,“那个……这位先生要不要也来一盘呢?”
“哦呀,居然会被小姐你邀请来下一盘,真是没有想到。”他转过头来摘下头上戴着的帽子放在胸口微笑着说道。
“因为,刚刚在我王车易位的时候,您的表情稍微变了一下,我想,大概不会您已经知道要怎么下才能让江田先生赢了刚才那盘棋了吧。”我笑着点了点头,“观棋不语,不但是一位棋手应该有的素质,也是您是一位绅士的证明——那个时候起,就想,也许等江田先生的棋局结束之后,应该和您下一盘才对。”
“是吗?”他脸上的笑容更甚,然后在我的对面坐下了,“看小姐的棋路,应该是业余的爱好者吧?不过似乎在业余的棋手里,也算是出类拔萃了的呢。哦……敝姓杉下,请问小姐是……”
我拿起一枚白棋,“这个嘛……如果杉下先生赢了我的话,我就把名字告诉您吧。”
他脸上的笑容如同一只穿着绅士礼服的狐狸。“那么,请吧。”
不得不说,杉下右京的棋路非常的刁钻,可以说有些大胆和胡来都不为过,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些棋路却又往往切中要害,是个高手呢。观棋路能知其为人,想必这位杉下右京警部在平时的工作中也是这样一个做事情在他人看来有些大胆和胡来,却非常切中要害的人吧。
而且,是个绅士。——嗯,正常意义上的那种绅士。
在第五十四手的时候,我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绽,决定放弃骑士来诱敌深入。但是我不确定他是否会上当,布下的陷阱并不只有这一个,其他的小细节小陷阱多多少少算起来大概有四到五个左右,迄今为止,他绕开了两个。
至于他有没有注意到,从他的表情上我不能得到任何信息——果然和我意料中的一样难以对付。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气氛开始显得有些压抑,但是周围并没有任何人在窃窃私语,只有落子时棋子轻轻触碰棋盘发出的轻微碰撞声,这个公园本来就比较安静,加上这种压抑的气氛,我几乎将自己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面前小小的方寸天地上。
西洋棋的棋盘,就是一个小小的战场。
我是左右这场小小的战争的那个人。
“哦呀……输了啊……”在天空已经出现薄暮的色彩的时候,杉下先生长叹一口气,满脸遗憾的盯着面前的棋盘,“看来,今天是不能知道小姐的芳名了啊。”下一刻脸上却又堆满了笑容。
我嘿然笑了出来,“哪里的话,承让了。这一盘棋,我下的非常辛苦,可以说是险胜。”站起来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鞠躬,此事正值深秋,公园里面到处都是落叶,虽然会有人来打扫,却多少会留下一点落叶以显示出意境来,深秋的枯叶配上薄暮的夕阳和已经亮起的路灯,充满了一种萧瑟的秋意。
“啊呀……对弈了这么久,还以为这位先生能赢紫小姐呢……”江田老先生在旁边充满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紫?”在收起棋盘的时候,我听见杉下右京这样问江田老先生,不过我可没有像江田先生做自我介绍啊,他为什么会叫我紫小姐呢?我穿的衣服也不是紫色的啊。
“哦……这不是小姐的真名,只不过第一次和紫小姐对弈的时候,她身边还带着一本《源氏物语》,就擅自称呼她为紫小姐了,真是失礼。”江田老先生点头哈腰得笑着说道。
“哦……原来如此。”
“杉下先生,我每周的周末都会来这里,如果还想要对弈的话,欢迎下次再来找我。”我对着他微微鞠了一躬,转身抱着书和棋盘走开了。
走到快要回到暂住的租房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斜刺里冲出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应该是个男人,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是那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乙醚?不慎吸了一口,却还没有到一下子就能让人昏迷的地步,于是摒住呼吸假意挣扎了两下,便装作昏了过去。
先弄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再对此进行反利用,要是他打算掏我肾,我就把他的肾掏出来放到黑市上去拍卖。
顺便还能贴补一下家用之类的。
刚才在下棋取胜的时候,系统并没有任何表示,也就是说,所谓的“胜利”并不是指下棋取胜这种小事情。
那么……就只有一个思考方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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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长评有惊喜哟~
第72章 B级支线
出乎我的意料;对方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把我绑在手术台上割肾之类的,只是两人联手把我扛上类似车的后备箱一类的地方,扣上后备箱盖;我不是很清楚接下来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总之在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之后,一路颠簸的车子停了下来。
然后后备箱被打开,我闭着眼睛尽量瘫软着身体由着对方把我从后备箱里抬出来,一路上我闻到了类似香薰一样的味道——从这里还能够听见风吹动常绿树树叶的哗哗声——香薰加上常绿树;这个地方不会是什么山上吧?但是我还是沉住气继续装睡。
再后来,嗯,再后来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我坐在床上穿着睡衣然后对着面前两个笑的非常……怎么说呢;简直非一般的充满阴谋的一男一女;看是上去似乎是夫妻的样子。“请问……你们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这个时候需要困惑和害怕的表情。
“请你不要生气。”那个女人,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很有气质,身上穿着的是和服,她凑过来微笑着看着我,“请你先看看这张照片。”她坐到我的床边上然后递给我一张看上去有点年头了的老照片。
虽然至少有着二三十年的历史了,这张老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却非常的漂亮而且有气质,数着马尾辫穿着水手服巧笑倩兮的模样,“请问这是?”我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贵妇人,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有没有觉得,照片上的女孩和你长得有点相似呢?尤其是眼睛和鼻子……”
不,欧巴桑,完全不像,一点都不像,绝对不像,虽然脑子里在疯狂的吐槽但是我还是满脸怯意的点了点头,“是有一点……请问,请问你们究竟是?我想回家,我……”
“其实你没有家吧,所谓的‘家’只是一个租房而已。”贵妇人收起手上的照片,“而且,我也请私家侦探调查过你的信息,没有什么工作,只是在家里写稿子想要出版轻小说,周末的时候回去公园里面下象棋和看书。”她顿了顿,弯起那双虽然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却依旧明亮而温柔的眼睛,全程带着那种习惯似的,如同假面一样的笑容继续说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请问你为什么要调查我?”为了让戏看上去更加的真实,我在这里用了惊慌的语气,“究竟是什么忙——你们这样是绑架!”
“请你先听我说完。”她伸手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按回床上,“其实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子,叫做雾绘麻里,是我丈夫的妹妹。”她将视线转移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个双手背在身后穿着藏青色和服的老年男性,他倒是看上去要比他的夫人年老一些。
如果那个叫做雾绘麻里的女人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也已经四五十岁了吧。
“这是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了……”贵妇人从床沿站起来,娓娓地诉说着这个和自己丈夫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姑子有关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长得美貌,又接受了高等的淑女教育的女孩,她一直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女孩值得最好的东西。乖巧,懂事,孝顺,气质高雅——这样的淑女,在常人的眼里,怎么说也应该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同样优秀的男人结婚,然后相夫教子过完堪称完美的一生。
但是,有一天,在家里确定了结婚的对象之后,她却失踪了。留下了一封信,里面这样说道:“对不起,深爱我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我已经有了自己深爱的人,所以,想要和他在一起生活——雾绘麻里。”这样的话,自然在守旧的家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怎么能够这样呢?私奔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家里人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结婚的对象知道这件事情,否则家里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了——当时的当家,除了对麻里小姐的行为生气,恼怒,羞耻之外,又暗暗的担心自己的女儿究竟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他们以失踪作为理由报了案,并且烧掉了那封留言信。
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寻找,那孩子却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渺无踪影。
年复一年,年复一年。
嗯,总之,听完贵妇人的话,我就觉得吧,这件事情能够用一句话来形容,“被家里寄予厚望的乖乖女的逆袭。”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究竟想要我做什么——要说的话,在她叙述这一整件事情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但是又说不出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暂且现将这份诡异搁置在一边,我想我大概能够想到他们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了,但是——“请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前不久,我雇佣的私家侦探告诉我,他找到了麻里的消息。”一直沉默不语的雾绘先生突然开口。
“那你们为什么……”
他举起一只手打断了我的话,“请你先听我说完。”
我点了点头。
“原来早在十多年前我的妹妹麻里,和她私奔的对象,以及他们的孩子,在一次事故中丧生的,那个时候,因为麻里的事情,父亲一下子急火攻心气病了,病得很严重,连母亲虽然担心却依旧要硬撑着照顾父亲——我和奈绪决定,将这件事情暂时隐瞒下去,装作麻里还在人世的样子继续寻找——”他停了下来,将那双看上去有点锐利的三角眼定格在我脸上,“但是,大概一年前,母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开始吵着要见麻里。我和内人想了很久很久,觉得这是即将逝去的老人家最后的心愿,让她落空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对,实在是不对,虽然似乎乍一听上去无懈可击,仔细回味起来却觉得这段说辞和雾绘夫人所说的那个故事一样——太熟练了,熟练的好像是排练了千百遍一样。
“所以?”我试探性的问道。
“就在我和内人都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母亲大人真相的时候,恰巧路过公园的内子,却发现你同麻里长得实在是非常的相似,便动了让你来假扮麻里的女儿香织的心思。”他顿了顿,随机身体微微前倾,“请你放心,并不会让你白白这么做,母亲去世之后,我和内子会给你一笔钱——如同私家侦探所调查的一样,你大概,是流浪者吧?”
哦,你们说的那个侦探啊,其实是我给他下了暗示,让他告诉你们说我是流浪汉的,我还在好奇究竟是谁在暗地里调查我这个三无产品呢,原来搞半天是你们啊,早说嘛,还要用这种就像是绑架一样的手段。
一个计划在我的脑海里面迅速成型,我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想大概在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有着监视镜头将我和雾绘夫妇的对话都录了下来,这样一来就算我假扮雾绘香织,日后即使骗去了老太太的信任,也没有办法和他们争夺遗产的继承权。
我想,大概是老太太注意到了什么,逼着儿子和儿媳到处去找自己的小女儿,并且说出什么,“不把麻里找回来的话,就把所有的遗产都捐献给慈善组织”之类的话吧?
而且,老太太似乎活不长了。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雾绘麻里真的是因为和人私奔并且出了事故而死的话,雾绘夫妇所做的事情就是完全在道德或者法律上不存在什么问题的,而如果雾绘麻里的事情真的和我直觉的一样存在问题……
那么,就是时候完成系统给我的任务了。但是介于我是个被请来的假装人家孙女的人,我想,他们大概会限制我的活动——“那个,请问……如果我同意假扮雾绘香织,你们……能让我起码有自己的活动时间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面前的那对夫妇。“请放心,我不会惹任何麻烦的。”
雾绘夫妇对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呼……也对,有着金钱交易在里面,要是破裂了,他们还能直接告诉老太太我是个冒牌货——不对,直接告诉老太太?对啊,明明可以直接一脸沉痛的告诉老太太妹妹一家已经不在人世了,却选择了这么个折中的方法——是孝顺吗?
还是别有原因呢?
希望是孝顺吧。我这样想到。
第二天的时候被佣人换了一生樱色的和服,五花大绑对着早饭完全吃不下去,然后被教了一堆和雾绘麻里有关的事情,再教了一些淑女的礼仪风范——什么走路小步啊,双手要放在前方啊,说话小声啊之类的——不得不说,他们做的还真是细心。
等见到雾绘老太太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魔鬼训练之后了。
老太太一看见我就拉着我的手叫“麻里”,我只能把手覆盖在她皮肤起皱的苍老手上道,“奶奶,我是香织。”
老太太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香织?”
“诶,香织是麻里的女儿。”雾绘奈绪夫人凑过来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