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宋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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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宋青书-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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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大,死不瞑目。
  赵敏瞧见那张熟悉的面容,檀口微张,手渐渐松了开来,捧住心口,吭也没吭便倒了下去。
  司马弥卿缓缓将谢逊的头颅包好,轻声道:“察罕,你遗愿已了,也该瞑目了。”轻轻将汝阳王双眼阖上,再小心翼翼的包裹好,负在背上。
  “宋青书,你也看了许久了,还不出来受死?”司马弥卿身形如穿花之蝶,避开明教诸豪的纠缠,扬声大喝。
  第两百三十一章 … 无错
  清光乍起,如水银泄地,铁木剑顷刻间卷成大大小小数十个圆融剑圈,裹挟着无俦劲气,势如狂风骤雨,密密麻麻的击下。
  这一招乃是宋青书几经战阵方乃创出,太极剑以剑圈为守,亦能以之攻,体用之道,便在于使剑之人了。而这招厉害之处,全在虚实难料,数十个剑圈圆融无暇,浑如一体,让人不知防哪个好,真正的剑,却只在青书手上。
  高手之间,并不只是像降龙十八掌那样实打实、硬碰硬。能将虚实之道用到这般境地,何尝不是第一流的手段?
  司马弥卿眼神一冷,嘴角很漂亮的扬起一个弧度,右手五指屈弹伸扣,如白莲舞动,不知激射出多少真力,端的是快不可言,顷刻间便将对方晃出的虚影破去,而后短剑一横,堪堪架住青书手中铁木剑,双剑摩擦间带起一溜儿火花。
  司马弥卿形如鬼魅,一剑侧斩,青书举剑要封,却不料他短剑忽地又绕到右边。宋青书侧肘抬剑,霎时间连变两招,才将对方这招接下,心中不由骇然:“他出手之快,当真天下无
  白发的男子微微一笑:“不错,竟然修炼到这个程度了。天下定时,定要再会会张三丰!”话语间攻势更急,如密雷暴雨,让人防不胜防。青书冷哼一声,太极剑圈层层叠叠,守了个密不透风。
  顷刻间便斗了七八十招,宋青书左右互博的神通不知不觉就使了出来,左掌右剑,施展开来。愈发从容。
  司马弥卿目中惊异愈胜。斗到两百招上下,不由收手掠后数丈,傲然负手。
  青书见他收手,也自以剑斜指地面,漠然不语。
  司马弥卿颇为奇怪的打量他两眼,继而哈哈大笑道:“咱家原以为天下能为我敌手者不过两人。今日又多一人,真乃天大之喜。来来来,咱们再打过。”声音才落,人影便闪到青书面前来,东一剑西一剑的劈砍过去,力大势沉,又兼迅速无比,虽都被荡开。但宋青书地手臂也被震得隐隐生疼。
  周遭地明教群雄都是看得目瞪口呆,谁能料到世上竟有如此武功?虽说当初见识过这白发老妖的绝世武功,几乎便破了少林十八罗汉阵,但显然当初并未出全力,若是昔年他有此剑在手,谁能拦他?
  “这太监好强的内力!”青书心中暗暗惊异,才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斗了近三百招,耗尽他内力是极难的了。那当如何取胜?
  斗到现在,几乎都是宋青书被司马弥卿压着打,往往对方使了数十招,他才还得一招。当真是憋屈极了,便是当年他武功未大成时与灰衣人一战,也能有余隙还手。
  “看来,还须觑机寻他破绽,与他拼内力才是。否则计划落空,只怕难以服众。”
  对于自己一身内功,他是极有自信,在武当山时张三丰曾言武当内功难练,但大成之时也最为绵厚韧长。是天下任何一门绝顶神功都难以匹敌的。
  左手划个半圈。太极单鞭手轻轻一抽,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似乎连虚空都一阵震荡,而右边铁木剑剑尖隐约吐出丝丝缕缕的青芒,正是剑术修习到高深境界才会出现地剑芒。
  剑芒无坚不催,中者经脉毁伤。虽说青书并没多大指望这三尺剑芒能助他克敌,但若先隐而不发,而后突然出袭,想必也能伤着这速度奇快无比的白发男子。
  司马弥卿闪过青书这一手单鞭,觑见对方剑来,伸指便要弹去。但他总不愧是当世绝顶高手,鹰隼一般的眸子瞥见那一缕青芒,不由大骇。
  青书内力忽吐,径行右臂诸大穴,盘旋劳宫之上,猛然涌出,那缕缕剑芒陡然扬起,如匹练一般。司马弥卿先一霎觉出异常,抽身后退,但右肩终被剑芒掠到,血光乍现,浸染了他一角白袍。
  明教诸豪都是大声叫好,此时张无忌业已悠悠转醒,见这情形,也是叫道:“师哥,快杀了他给我义父报仇!”司马弥卿眼神忽而阴鸷,忽而清亮,蓦地一笑:“自艺成以来四十三年,你是第一个令我挂彩的人。南少林那死和尚内伤于我,你外伤于我,好,好,我几乎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青书眼神淡定,一双眸子光华内敛,微笑不语。
  白发的男子语气轻柔,恍若花开花落的云淡风轻:“可惜,他要杀你,我也只能杀了。不过我倒能留你一具全尸。”
  一旁周颠听了狂笑不已:“老妖怪,你跟宋少侠斗了这许久,连他半根毛都没伤到,自己反而血流不止,***大言不惭还不知羞耻,滚回家喝奶去吧!”
  他骂得痛快,笑得也愈发畅快,不知不觉内力大作,声音远远传出。
  司马弥卿也不瞧他,脸上也自绽放出笑容,明媚如妖。
  他伸出右手,一翻掌。
  似乎他掌心有莫名吸力一般,周遭败叶尘土俄尔聚拢他身畔,在荡荡虚空中不断盘旋飞舞,远远望去,便仿似一条大龙绕着司马弥卿不住盘绕,由高到低,由下往上,可说蔚为奇观。司马弥卿眯着眼睛,定定望着天上太阳,喃喃道:“葵花向日,龙腾九天,我这一生,虽然碌碌,但终究无错。”
  青书早严阵以待,敌不动我不动,司马弥卿如泰山般沉重的气势压在他身上心头,绵绵无绝,好似借了天上那轮红日地无匹气势一般,猛烈而持久,端的是化无可化,更难以“揽势”之法卸去,他额头渐渐渗出汗来,周围情景陡然晃成通红一片,一股子酷热涌上心头,而后蔓延到肌肤毛发、筋骨经脉、五脏六腑,司马弥卿身周败叶依旧盘旋,这炎热之意绵绵不散,好似上古时十日普照,直照得青书浑身汗初如浆。
  他潜运“太极十三势”心法,但无论如何,也只稍稍有片刻凉爽,耳旁明教诸豪的呼声早便渐渐小去,而后几不可闻,他蓦然口干舌燥,诸般幻想纷涌而来,直欲癫狂。
  青书本自精修“势”之一道,自也心里清楚,司马弥卿是用了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烈阳如火,怎是血肉之躯可抗衡?但烈火本不存在,只是司马弥卿的“势”印入青书心头,幻想纷飞,念头一起,根本熄之不灭。他又不是五蕴皆空的佛祖,七情不绝,念头便不止。也是他不知不觉间着了司马弥卿的道。若是先前守住心神,也不致有如今之噩。
  如今尚可勉强不败,但这情形显然是司马弥卿占主动,只待自己心志一摇,便是司马弥卿雷霆一击之时,到时候自己铁定挡之不住,但只消意志坚定,便能令他无可趁之机。
  但这撑得可端的是辛苦之极,放眼望去皆是通红,煞惹人厌。他心中烦躁,低吼一声,正忍不住要先出手,心头却忽然涌起一念,正是昔日张三丰教诲:“我武当功夫原本平凡无奇,但只因世人好斗,往往先我出手。便有我种种后发制人的奇妙之法。青书,你只消记住,敌不动我非动,动中有静可矣,静中有动方是非动。”
  动静之理存乎一心,宋青书似有明悟,铁木剑剑尖轻轻一颤,悄然抬高半尺。
  动中有静,乃动之时无时无刻不体味静之曼妙;静中有动,乃静时无时无刻不思虑动之活泼。故动中有静可御太极,静中有动为非动。
  左手握着铁木剑,又悄悄抬高三寸,炙热剑气丝丝缕缕地喷薄而出,右手束掌负阴守静,伺机而动。
  这一举动无巧不巧,正合太极之意,阴阳相济,周身融融泄泄,一股奇妙感觉蓦地袭上心头,眼前物景似乎又是一变,入眼的人们身体中的奇经百脉乃至其中血液的流动都能感觉得到,任脉进而督脉回;片片落叶脉络清晰,竟似仍有汁液上下流转;甚至一阵风吹过,都好似分成冷热两股,悠悠晃晃。
  他心头一念忽起:“天地万物,不离阴阳!”
  丹田内力一跳,浑身真气鼓荡,直如长江大河汹涌不绝,司马弥卿察觉异状,眸子一凝,不由咦了一声。
  青书身子一晃,眼前陡然一清,登时举世清明,他微微一笑:“阁下御势之道精深绝伦,佩服佩服。”
  顿了一顿,又道:“在下新悟阴阳之道,还请足下品评。”一点真气注入铁木剑尖,剑芒顷刻间长至五尺,吞吐莫测,斜劈而下,司马弥卿不敢以身当之,退后三步,周身败叶被斩得纷纷散落,司马弥卿气势一跌,右手仍以掌心向天,葵花向日之势不绝。
  却听他沉声道:“没料到你竟脱开身来,比之那小和尚又进一层了。也好,咱们好生斗一场,决生死!”
  第两百三十二章 … 葵花
  司马弥卿周身盘旋着败叶微尘,好似真有神灵护体一般,他右手掌心向天,左手伸出,信手夹取一片绿油油叶子,轻声道:“拈花飞叶,亦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宋青书,不知你能否当之?”
  宋青书手掣铁木剑,内力汹涌,剑芒激射至七尺,竟有一人之长,吞吐莫定,直指司马弥卿喉间要害,翻滚败叶与之一触,纷纷如雪遇春风一般消融无形。
  白发的男子以手拈叶,恍若置身虚空,淡定漠然,宋青书青袍飘,颇有出尘之致,两双眸子神光一交,恍若电光火石。
  却听青书微笑道:“能与不能,试过便知。”
  司马弥卿哈哈笑道:“此话足见男儿气概,我生平大战九场,以此战为最。年轻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可有何愿望?若你死了,我当为你完成遗愿。”
  青书低头思忖一会,沉吟道:“若我败了,你可否放过在场这数十人?”
  司马弥卿一怔,随即点头道:“行,我身负皇命,不过取三人首级耳,他们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
  张无忌听得血脉卉张,无奈直不起身,只得大声道:“师兄,你……”
  宋青书颇为不耐的打断他道:“无忌,你莫多言。武当传承不容有失,你是谢逊的义子,也是武当的传人张无忌听得这话,顿时安静下来,神色间多了两分坚毅之色。
  顿了一顿,青书又扬声道:“你若败了,可有心愿?”
  司马弥卿郑重其事的道:“我不过一介武夫,业已残破之身。但此生唯护一人。若我败了,希望你到时候莫要伤他。”
  青书道:“惠帝?”
  周身灰色大龙盘旋飞舞,气流阵阵来回涌动。司马弥卿颓然叹口气:“正是。”
  青书点点头道:“定当遵君意愿。就这个么?”
  司马弥卿小心翼翼的想了又想道:“若你有暇时,也不妨去九莲山南少林走一趟,七年前咱们会过一次。也就在那个时候,咱家被红叶那秃驴摆了一道,平生武功所录皆付于他手。那和尚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南少林我是不敢乱闯的了,但那册秘籍毕竟是我平生心血所集。习之十年足以震惊天下。落他手里不知又要惹出什么祸端。唉,咱家并无野心。也不想落个身后骂名。”
  这话说出,青书心头却仿佛雷电划过,一件一件的事流水般经行而过,身着红色袈裟地和尚,白衣白发的司马弥卿。以及那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灰衣人……
  好容易定了定神,他心道:“今日不容有失,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得身死此处。”
  心中这般想,嘴上说道:“好。前辈,那册秘籍名者何为?”
  司马弥卿无所谓似地笑笑:“葵花向日,倚天而行,咱家肚里没啥墨水,就叫它葵花宝典了。”
  闻得此语。青书心中肯定之意又多了两分。右手握剑,剑芒激扬数尺。一扬左手道:“请。”
  司马弥卿恭敬执礼回道:“请。”
  这般绝顶高手之间的行礼,并非所谓拘于世俗,而恰恰是出于对对手的敬意,行以礼数,方显庄重。
  一开始司马弥卿以为宋青书只是板上鱼肉,不过是个能稍稍接得自己几招的高手罢了,但后来瞧他自葵花幻境中脱身出来,眼神莹润清明,显然自然通达,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这才开始正视起来。
  对于南少林的红叶,他欣赏则欣赏,却只是以为当今之世,天下第一高手张三丰自己是没十足把握打赢的,而其他人又差得太远,红叶禅师恰如一匹黑马杀出重围,司马弥卿见之当真有不胜之喜,两人连斗数场,都在千招以上,纵是司马弥卿赢了,也是舍不得去伤他分毫,只指点他何处该快两分,何处该体悟深些。
  而此刻,这位通体皆白、面目精致而年轻的男子一腔战意化作满腹杀气,始终向天地右手掌心忽地一翻,这瞬间败叶四散,尘土激扬,仿佛有烈焰滔天而起,手中拈着地那枚青翠欲滴的叶子受他暴烈真气一激,若电光骤闪,直袭宋青书膻中要穴。与此同时,他身形一动,葵花神功地身法冠绝天下,一晃间便不见踪影,速度真乃堪称绝伦。
  青书剑芒呈淡青之色,通透如玉,铁木剑本就昆仑寒铁混合杉木之精铸成,一经剑芒淬炼,更显锋刃。他知对方神速几已超越人类极限,徒以肉眼观看只怕会落个头晕目眩。故而他索性便闭眼不看,纯以神意遇敌,合以凌厉剑芒,似钝非钝的化了一个半圈。
  纯阳无极功修出的内力温温润润,自是不及葵花神功猛烈,这司马弥卿四十三年玄功更是非同小可,但太极剑所长,正是以钝破利,以温破烈,青书新悟阴阳之道,遂钝使凌厉刚猛之剑芒,阴内阳外,所谓动中之静体现无余。
  阴阳动静,原是斯理。
  铁木剑原本长就四尺有余,加上被他全身功力激至七尺来长的剑芒,整个长达丈余。青书这一剑神妙无方,司马弥卿绕着他转了三圈,愣是没找着机会下手。
  他何等心高气傲,觑见宋青书还闭着双眼,心中更难忍耐,嘬口长啸一声,至烈真气从他口中啸出,比之谢逊狮子吼不知高出凡几,一干明教高手只觉耳膜剧痛,慌忙以手捂耳,运功相抗。
  青书闭着双眼,全以神遇敌,只静静的挥舞铁木神剑,浑不管司马弥卿绕着他转多少圈,总之对手身在何处,他剑芒就跟往何处,直迫地司马弥卿无法近他身前一丈,任他内力再强,也不可能隔着一丈多远发掌相攻,而摘叶飞花,更是被剑芒扫的簌簌落地,化作虚无。
  如此过了四五十招,司马弥卿固然打不到宋青书,而青书也自无法取胜。
  隔着一丈多远短兵相接,古今千年,这般景观也是极为难见的了。
  忽而青书剑芒一敛,司马弥卿不假思索,当即闪身上前,青书左掌右剑,阴阳虚实不定,忽而阴柔,忽而阳刚,抑或数般劲力合为一股,杂糅轰出,两人连连对掌,司马弥卿神功虽强,但也难敌对方如此手段。
  阴阳相生,纵使内力不及,也能以此妙术补之,何况两人功力本在伯仲?
  第两百三十三章 … 反间
  司马弥卿身形闪至宋青书身畔,招数快不可言,而青书只是挥剑静守,他来时我以锋当之,他不来我亦自舞剑,管你何人,又能碍着我施展武当绝学了?
  一个快,一个慢,一个急促,一个悠闲。宋青书终是初通大道不及人家纯熟旧学,被司马弥卿指尖划过胸口,葵花神功暴烈真气炸开,带起一溜儿血花。好在他神明通达,胸肌内缩之时还运劲相抗,否则就不仅仅是外伤那么简单了。
  经此一招失手,青书出招也愈发谨慎,左右互博使将开来,浑无滞涩,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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