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宋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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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宋青书-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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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功绝世的前辈在传功之后,往往就郑重其事的吩咐后辈莫要透露他地姓名住址。这一招在武林千百年的传承中屡试不爽,若干年后的令狐大侠似乎就深受其害。
  果不其然,这次罗贯中仍是微微一笑道:“那位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准我说出姓名,为人诚信在先,既然答应了,罗贯中便定然不会多言。”
  青书无所谓的摊摊手,哼道:“那随你了。”
  两人边聊边走,半刻钟都不到,便径自走入剑气冲霄堂中。
  守门的弟子知道这两位乃是掌门贵客,出入自由,自然不多加拦阻。
  甫一进门,便听鲜于通呵呵笑道:“俞二侠驾临华山,端地是蓬荜生辉。”
  俞莲舟只抱拳道:“客气,客气。”
  罗贯中方要大步走入,却被青书拉住:“等等。”
  猛然间一声怪笑如雷炸起,一个头发花白的高老头背负朴刀,一晃一晃的颠进门来,哈哈笑道:“俞二侠,好久不见!”
  俞莲舟一见是他,站起身来,道:“前辈久违了。”
  高老者既至,矮老者必不远矣,果不其然,伴随着一声重重的“哼”,矮老者也自掠进堂内,呵斥道:“师弟,你安静些,客人还在。”
  高老者颇为畏惧的看了一眼压在他头上几十年的师兄,嗫嚅了两句,矮老者横目瞪过去,他登时不敢哼哼。
  矮老者也自与俞莲舟一番寒暄,几人一一见过,鲜于通又引见了几名华山弟子,白观、岳肃、蔡子峰都赫然在列。
  俞莲舟望着可说是人才济济的华山派,心道:“华山人才鼎盛,兴旺在即了。”他倒没有什么嫉妒心理,只是心中委实悲哀:“若青书还在,武当定然发扬光大。”
  第一百七十四章 … 惊变
  华山,剑气冲霄堂。
  俞莲舟和高矮老者寒暄几句,客气一番。罗贯中老兄好似极为迫不及待,拽着青书急步入室。
  鲜于通长笑道:“前辈、罗小兄弟,你们来啦!”说着一指罗贯中,对着俞莲舟道:“俞二侠,这位是祁连山的罗本兄弟,想必你们是见过了的。”
  俞莲舟颔首道:“不错,罗兄弟文武双全,风采超卓,委实是难得的人才。”说到此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青书身上。
  这位头发花白,双手枯槁的老人一身笔挺,全无常见的佝偻模样,仔细一看,竟是看不出丝毫会武功的痕迹。没有鼓起的太阳穴,没有满是老茧的虎口,没有虬结的筋肉,没有莹润的眸子。俞莲舟心头一震,暗道此人若是不会武功,便是已臻至返璞归真的极上乘境界。
  鲜于通顺着俞莲舟目光望去,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位,这位前辈……”青书并未告诉他姓名,甚至是连化名都未曾捏造一个,此刻介绍起来,却是颇为不便。
  “鄙姓宋,俞二侠有礼了。”他不愿对二叔撒谎,只说姓而不道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仿若晚辈。直把鲜于通等人看了个目瞪口呆。
  以往时日,哪里见过他弯过一次腰!然而,他确确实实的弯下腰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俞莲舟感应到鲜于通、罗贯中等人的怪异表情,心念一转,便明白这人来头定然不小。抑且人家年岁已大,不敢受这一礼,站起身来,也是恭敬回礼道:“哪里,您客气了。”
  青书心内苦笑,微一摇头,似乎顺理成章的转过身去。快步走出大堂。
  这一下众人又是瞠目结舌了一番,你给人家施礼,人家起身还礼,你还不买账,这是个什么道理?
  俞莲舟微微奇怪,他上华山来,原就是因三弟回归。=心中大石落下,欲要游览山水,一展胸襟,顺便在秉着大师哥交好各派地宗旨,来华山派驻地一访。但这一行,却是又认识两人,罗贯中性格豪迈,天生的自来熟,俞莲舟颇感有趣。然而这青衫客,却仿佛……
  是一种即熟悉又奇怪的感觉。
  气氛微有些尴尬。鲜于通忙打圆场道:“华山地小人稀,怠慢了俞二侠之处,还请见谅。”
  俞莲舟淡淡笑道:“哪里,哪里,鲜于掌门客气了。”说着又坐回原位,对高矮老者一拱手道:“两位前辈别来无恙?”高老者虽然胡闹,但在这位武当大侠面前,也知道丢不得人。跟着矮老者还礼道:“托二侠之福,甚好,甚好几人又寒暄一番,鲜于通似乎谈性甚浓,一言光明顶上。殷梨亭与俞岱岩大展神威,打得杨逍和殷天正二人一败涂地,而后张真人强势出场,微言化沧桑,正道明教两相罢手,武当一派有大功德于武林,实乃正道楷模。
  俞莲舟听得三弟与殷天正生死搏杀。以及六弟惊艳剑舞。技压杨逍,表面波澜不惊。心内却已惊心动魄,手上微微渗出汗渍,心中忖道:“三弟寻殷天正比试,却是为何?”一股寒意在他心中渐渐萌生出来,殷天正是五弟的岳丈,而十七年前天鹰教辗转夺得屠龙刀……
  俞莲舟微微恍惚,心内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不会,不会的。”蓦地,他悚然而惊:“师尊那个时候在光明顶上,他、他早知道了么?”
  “俞二侠,俞二侠?”俞莲舟定了定神,清醒过来,却见鲜于通笑眯眯的端坐首席,遥遥端起茶杯,对他一敬,想是之前说了以茶代酒之类的话
  俞莲舟淡淡一笑,也是举杯遥敬,抿了一小口。
  却听鲜于通笑骂道:“白观、子峰,长辈在场,你们也放不开来,便出去指点指点师弟们练剑吧!”
  白观、岳肃、蔡子峰齐齐应命,对着俞莲舟躬身一礼,徐徐退出堂外。罗贯中大感尴尬,青书先是不打招呼便
  场中所余者,不过鲜于通、高矮老者以及俞莲舟四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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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书施施然负手而行,随意指点了两个练剑地华山弟子,抬头望了望天,秋高气爽,天空有十分湛蓝。
  见到俞莲舟精神矍铄,气势内敛,心中固然是高兴的,太师傅创出太极拳剑,父亲和几位师叔精研七年,功夫定然大进,由俞岱岩和殷梨亭两位身上,便能窥见一斑。
  但,高兴之外,却又是淡淡的失落。
  深吸一口气,随手打出一拳,忽地一怔,不经意间,竟是又用出浸淫十余年之久的武当长拳了。
  闭起双眼,一招一式的演练开来。
  起手式,井栏式,倒骑龙式……
  一招一式,青书仿佛又回到幼时在院中被父亲逼着练功的时候,脸上洒着汗水,身上也似乎由于懒筋发作,泛起了阵阵酸痛。
  其实他内功精深,又怎会有酸痛之感?不过是心中所想,至而不能自拔,乃至于斯。
  一套长拳打完,他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却见众华山弟子早已围作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白观更是一脸骇异之色。
  这套武当长拳,早已不是武当不传之密,江湖上泰半人士都会运使。但……又有几人能得其精髓呢?
  岳肃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剑气冲霄堂中。
  想必,也只有那位俞二侠能见证眼前这人的修为了。
  华山的众多弟子们,都是窃窃私语,暗道:“若是将本门入门拳术练到深处,可有那等神髓?”
  嗡嗡的吵闹声不觉,青书却是想道:“二叔若见我使这套拳,想必立时便能认了我出来了。”微微苦笑,神思却已落在剑气冲霄堂中。猛然间,他耳边响起轻轻的哐啷一声,仿佛是杯子被碰倒,还有茶水缓缓流出的声音。
  他心头一震,不好!身子一动,已然掠过人群,往剑气冲霄堂奔去。
  华山的练剑坪距剑气冲霄堂不过二十丈之距,青书顷刻间便至堂外,掀开门帘,大步走入。
  但见俞莲舟软倒座旁,鲜于通神色狞恶,手持折扇,便要往俞莲舟胸口“膻中穴”点去。
  地上鲜血汩汩流动,青书顺着鲜血望去,但见高矮老者胸口染红,各自瞪大双目,面色惊怖,躺在地上,一语不发。
  青书神明通达,已然听出,这两位华山耆宿,已然断气了。
  他又惊又怒,一个健步跨上前去,见俞莲舟呼吸平稳,尚自完好,不过筋软骨乏,定定望着鲜于通,眼神含煞,却是不说话。
  却听鲜于通笑道:“前辈此来,正是时候。”
  青书早已凝力于掌,严阵以待,只待鲜于通一动手,便立毙他于掌下。时至此时,他早已不顾什么“顺藤摸瓜,调查出幕后黑手”,“当着众人的面揭穿此人”这些想法,想得只是自己二叔的安危,若有个好歹,一万个鲜于通都赔不起。
  但鲜于通似乎又顷刻间没了动手的意图。青书定了定神,强自按捺怒气,淡淡道:“怎说?”这几日间,他多透露有意报效朝廷以求富贵之意,鲜于通也自隐隐透露出自己与朝廷暗通声气地意思,青书假装“心照不宣”,鲜于通也自以为这位老先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故而此时此刻,有此一言。
  鲜于通一扬折扇,侧耳一听,笑道:“众弟子已至,咱们待会儿再说。”
  白观一马当先,领众华山弟子走入堂中,一见此景,顿时惊怒交集。高矮老者虽常年闭关,但对众弟子都是关照有加,现今横死本派,如何不教众人悲愤交集?
  鲜于通一脸悲愤,指着俞莲舟厉喝道:“此人枉称武当大侠!竟是突出辣手,欲要杀我!我三人联手,好歹制住这人。但两位师叔终是为他所害,武当派一至于斯乎?”
  华山弟子听掌门一言,先是不可思议,继而尽是愤怒之声,岳肃和蔡子峰各自拔剑,便要杀了俞莲舟以泄其愤,却被鲜于通拦住,而后晓以大义,说道此人毕竟是武当派的人,须得留着活口,向武当讨个说法。
  唯有白观紧皱眉头,不发一言。
  俞莲舟只是淡淡看着这一群被糊弄的华山弟子,不发一言,待得稍稍安静了些,才冷冷道:“两位前辈,并非俞某所杀。”
  白观眉棱一挺,扬声道:“谁能作证?”声音运上内力,场中鼓噪声一时间被压住。
  第一百七十五章 … 往昔
  罗贯中早就目瞪口呆,听得这话,忽然清醒过来,忙大叫道:“不错,俞二侠光明磊落,定然不会撒谎。既然他说非他所杀,便一定不是他!”
  岳肃恨声道:“若不是他,还有何人?”蔡子峰也咬牙切齿道:“白师兄说的对,谁能为他作证?”
  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我能为俞二侠作证。”清脆悦耳,恍若珍珠落下玉盘,极是好听。
  话音甫落,空山之中,忽然流起丝竹悠悠,吹箫鼓瑟之声,柔柔响起。
  剑气冲霄堂外,黄衫的绝色女子从空中缓缓落下,身旁四个婢女,各持琴箫笙瑟,个个眉眼秀丽,国色天香。
  黄衫的女子袅袅娜娜踱步入室,冷眼横斜,华山众弟子被她一扫,都是情不自禁的生出自惭形秽之意,让开一条道来。
  人间绝色。
  众人的目光好似一时间都被她吸引过去,喧闹的场面顿时一肃,一片寂静。
  黄衫女子缓缓走到大堂中央,目光流转,望了一圈,定格在青书身上,蓦地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这一下把众人笑得神魂颠倒之余,又多了几分莫名其妙,她……为何突然发笑?
  黄衫女子眉眼弯弯,浑然没了刚进来时的冷艳。但减去这三分冷艳之后,却又是两分妩媚,一分卓然。
  佳人目光戏谑,青书摇头苦笑。
  汐晴啊汐晴,好久不见了。他目光中微有歉意。
  杨汐晴理解的点了点头,如画的眉目笑意盎然。
  白观到底定力非常,一怔之后,便问道:“姑娘如何作证?”
  杨汐晴回过头来,一张脸又蓦地冷若冰霜,只道:“你是鲜于通?”她到底不通世事。^^苏若雨又未曾在信中同她说明鲜于通年纪,见白观当先问话。便当他是华山掌门了。
  白观一怔。鲜于通却是拱手道:“不才鲜于通。忝居华山掌门。”
  杨汐晴目光凝在鲜于通身上,缓缓道:“哦,作证也不难,诸位。我先说一个故事,再来说说今日之事。”话锋一转,正指鲜于通:“鲜于通,你还记得胡青牛么?”
  鲜于通身子一震,脸上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但瞬间便镇定下来。冷笑道:“明教的魔头,蝶谷医仙,好大名头!我如何不认得?姑娘,你跟他是一伙儿的么?”
  这一番话先是点名那胡青牛明教身份,占据上风之后,再挟威逼进,夹枪带棒。好不厉害!
  杨汐晴美目中华光流转。看了一眼鲜于通,淡淡道:“鲜于通。你又可还记得胡青羊?”
  鲜于通啐道:“什么青牛青羊,你当我开牲口场的么?不认得,不认得!”
  杨汐晴听他言语无状,也不着恼,只道:“那白垣呢,你认识他么?”
  白观身子一震,目光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鲜于通厉声斥道:“妖女,拿我白师兄英灵玩笑,饶不得你!”
  “铿”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挽个剑花,往杨汐晴上三路刺去,正是华山绝技,夺命连环三仙剑。
  罗贯中蓦地大叫:“姑娘小
  剑影霍霍,端地让人看不清哪剑是虚,哪剑是实。俞莲舟虽是软倒,但眼力仍在,一眼便看出,这一剑意在咽喉,想到鲜于通二十年功力非同小可,即便是自己对上也不能轻敌,忙深吸一口气,便要出言提醒。
  可话未出口,便见杨汐晴自腰间拔出一管玉箫,不慌不忙的横身一刺,迎上前去
  这玉箫做地精致之极,流光剔透,却不过一尺之长。鲜于通手中长剑却是三尺青锋,锐利非常。绝难想像这样两般兵器会撞在一处。
  “叮”地一声轻响,青黄两色一闪即过,两截断剑被激地抛飞起来,杨汐晴玉箫横摆,管口正对鲜于通咽喉。
  这位华山掌门面色惨白,一干人众也是目瞪口呆。
  谁能料到,威名赫赫的华山掌门,竟是一招败在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手中!
  青书心中不屑:“区区三脚猫功夫,也想与破剑式相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俄顷又想道:“她的剑术又精进啦!”
  杨汐晴漫不经心地道:“鲜于通,你肯听我说下去了么?”
  白观踏上一步,双拳握紧,沉声道:“姑娘,你…请你说下去。”
  杨汐晴淡淡道:“这位鲜于掌门早年风流成性,在苗疆招惹了一位蛊毒圣手。那位姑娘恨他寡情薄义,便在他身上下了天下第一蛊毒…………金蚕蛊。鲜于通拼死逃出南疆,终于不支昏倒。也算他命不该绝,一位采药的大夫遇见了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听到此处,鲜于通脸色一片惨白,嘴唇哆嗦,半晌说不出话。青书却是暗自好笑:“这话定然是谁教她的。什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的话,她是断然说不出来的。”眼神一转,便见小虞在一旁眨着一双妙目,定定望着他,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两人好似是一见如故,便拜了八拜,结为兄弟……”杨汐晴如数家珍,将鲜于通的往事一件接着一件抖落出来,鲜于通身子颤抖,显然心中极为震撼,但偏偏咽喉要害受制,不敢妄动。
  一件接着一件,渐渐言及白观之父白垣,白观双手握紧,瞪大眼睛,好似一闭眼,便会立刻堕入无边噩梦,永世不得翻身。
  “你师兄喝斥你寡情,并要告知掌门,你为了掌门之位,便狠心杀了他,是不是?”
  杀死白垣,委实是鲜于通内心最为痛苦之事,他被老汝阳王赶出王府,流落江湖,拜在华山门下,本想安安静静学武喝酒度日,因此与白垣感情极厚。白垣端方君子,素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能厉声喝斥鲜于通,委实是将他当作了极亲近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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