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念动真言,此剑飞出鞘来,管叫野道师徒俱无躲处。阵罢后,自见尸横遍野焉。”小妖曰:“既然如是,仙师速念真言!”灵宅子即登点将台,披发赤足,左旋右转,口诵有词。只听阵门一声霹雳,火光雪亮,腾腾紫气穿入云头。老猿在空看得明白,将身躲闪一旁,让此紫气上升,急以聚宝袋抛去,不知不觉,剑已坠于袋内。老猿不胜欢喜,持袋在手,风车驾动,直投长虹岭,以俟毒龙。
灵宅子诸妖念动真言,见剑光穿入云头,久不下坠。真言又念,亦不见下。正着急间,紫霞在空乘势呼曰:“三缄还不举手,待等何时?”三缄听得“举手”二字,忙将隐身旌收却,与诸弟子各执宝器,四面冲出。群妖接战。三服、弃海、椒、蜻二子及西山道人,围着赤鲤、毒龙、老蛟、虾精四妖厮杀,二翠与凤春等战及群妖,喊杀如雷。自来争斗之雄,未有过于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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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回 长虹山诛及四恶 道祖宫遣发四星
群妖见三缄弟子各使法器,有飞剑横空,如龙妖娇;有飞铲刺面,似虎伤人;有木棍乱打,着身即丧;有铜锤齐坠,碎首而亡;且有如意撑天,光芒万丈,花枪在手,蛟影重生者。
一阵战争,真如砍瓜切菜,群妖死丧更甚于前,呼饶之声惨不可听。毒龙等欲要跳出圈子来救群妖,奈三服诸人步步交锋,全无闲暇。稍迟一着,剑戟伤身。
看看群妖不能相敌,将已逃尽,灵宅怒极,使起仙家妙宝,一团烈火,飞舞不停,兼之火里风生,风外火起,甚是威猛,不比寻常。紫霞真人身隐云头,见灵宅子使下风火雷印,知三缄师弟难以敌此,云头下坠,取出遮天宝扇,将雷印遮着。灵宅子见此宝印不能伤及三缄等众,复向囊内取出一物,向天吹之,霎时半空猛虎数千,舞爪张牙,望尘而坠。紫霞见得,急取遮天罗网,凭空抛下,隔定此虎。灵宅子怒气勃勃,手提豹尾麈儿,跳入阵来,欲将三缄并诸道士一一杀却。
刚到阵中,忽见紫霞带了正心子、复礼子、虚灵子、灵昧子、诚意子等十余门徒,尽皆法妙道高,排立以待。灵宅子睹此光景,乃谓之曰:“紫霞兄不在洞府与诸徒众讲论大道,来此何为?”紫霞曰:“灵宅野道,尔累次欲诛三缄以及三缄门人,究何意见?况三缄虽系吾徒,当日遣彼临尘,乃属道祖之命。道门仙子,孰不知之?尔既不服于心,未以阐道之任遣尔。
尔于此际应禀及道祖,言此大任尔欲肩之。道祖如准尔躬,紫霞断无强肩之理。何于当日未闻尔吐及半言?承得群仙推尊,道祖以聚仙旌赐吾,吾归洞中,将旌鉴于聚仙台外,群仙齐至,尔亦在兹。吾向群仙复推让曰:‘论吾道法甚浅,阐道一事,其任恐不克胜。尔群仙中有欲入尘阐道者,吾愿让之。’群仙皆曰:‘道祖既以大道命尔阐明,尔宜奉命而行,毋得推让。’聚仙台畔,尔又未赞一词;吾于是向群仙等拜了六拜,然后登台,招吾门徒两旁站立,遍选弟子内能下红尘阐道者,惟虚无子一人。当以虚无脱胎临凡为群仙告,佥曰:‘此任非彼不能任之。’尔于其间,亦未闻另有所说,胡将虚无子送入尘世,脱胎换骨,刚长成力,尔即以名利迷之?迨其名利已迷,尔乃约集群仙在尔洞府,方言削却虚无子,尔要肩此阐道之任,群仙未许。尔恨不见道祖,斥吾停道弗阐。吾携尔手同去禀见,尔又濡滞不行。幸而群仙得知,前来解释。自兹以后,尔招妖类,不刁七窍,即害三缄。为问尔心,胡以如是其毒?前此尔受挫辱不少,应宜守尔道规,归尔洞中,保尔仙位。何三缄大道已成,在万星台前传道,尔又累聚妖属以扰之乎?今日尔起妖兵,业已战败矣。言持仙法,来诛吾徒。吾特临兹,与尔见个高下!“灵宅子被此一番言语问得哑口无词。紫霞真人也不念彼为道门弟兄,遂与力战。
毒龙辈实战三服等不过,退出万星山,催动妖风,有欲逃之象。三服等四面攻敌,直使四妖无处可逃。虾精着急,曰:“事势至此,不如各化一气,乘隙逃之。”毒龙、赤鲤、老蛟果如其言,各化一黑气而遁。三服等欲寻黑气追去,三缄止之曰:“吾师弟且收风车,仍归万星台,炼其道功。穷寇勿追,追恐有变。”三服等遂遵师命,同回台中。三缄登台查点,诸弟子依然完璧归赵,忙忙跪地,向天拜舞。曰:“群妖败去,诸弟子一无所损,此皆神天默护,乃如是也。”言此又拜,诸弟子一同而拜之。
毒龙四妖一直走到笠云山下,虾精不堪劳瘁,掉首回顾,顾已而言曰:“莫忙,莫忙!追兵已远,吾等可在此处暂歇一时。”毒龙曰:“歇则歇矣,尔我而今去向何地?”虾精曰:“以吾窃思,别地不可逃也。惟长虹山山长而岭峻,林木深茂,人迹不到,此地差可避之。”毒龙曰:“既有是地,速去毋迟。”即驾妖风,竟投长虹岭。
遥遥望去,岭之上下杀气腾空。赤鲤曰:“荒野之区,为何杀气蟠结?恐三缄师徒匿兵于此,以候吾等。不若另寻他处,方保无虑。”虾精曰:“此岭高大无比,林木茂密,吾等居之,正好敛迹潜形,以养锐气。倘太过虑,寸步难行矣。尚有何地以安乃身乎?”老蛟曰:“鲤兄之言甚是,如入长虹岭,匿兵聚出,吾等休矣!”虾精笑曰:“尔等休矣,吾独能存哉?”毒龙曰:“吾等有性命,虾兄亦有之。彼既坚欲入焉,谅不能同归死地。”于是妖风催动,齐向长虹岭而来。刚到岭麓,毒龙等心惊胆怯,若不自持。赤鲤曰:“吾等到此,为何心胆俱战?其中始有变乎?”虾精曰:“才与三缄争斗,败逃此间。
思及追逐情形,焉有不畏之理?“谈谈论论,已至山半。
老猿看得明白,解开宝袋,放出飞剑,一股紫气,直射四妖。只听“嗳哟”一声,妖首已在地矣。四妖既除,复礼子仍化前日道士,来见老猿,曰:“尔仇已报,将袋还吾。”老猿拜舞曰:“若非道长指点,吾仇扣何报之,是剑善能伤人,非此袋莫治。此袋携去,剑亦无所伏矣,吾愿将剑并付道长。但道长前日命投三缄仙官门下,倘吾此去,仙官不许,如之奈何?”道士曰:“尔持四妖首级去作贽见,自然收尔焉。”老猿得兹指示,即将妖首束好,携回洞中。嘱及猿子猿孙,谨守洞门,毋许滥出。群猿谨凛受教,拜送老猿。老猿驾动妖风,向万星台而去。
灵宅子与紫霞真人大战万星台前,各显法术。战到东方发白,群妖死者尸横遍野,逃者不知踪迹。灵宅自觉无聊,忙在囊中取出遮云帕遮却云影,暗暗逃之。岂识紫霞有照云宝镜,望空一照,已知灵宅潜影东逃。持定镜儿,照着形影,并力追逐。灵宅子见势甚急,将帕撤去,手提打仙鞭,又与紫霞空中大战。复战五十余合,胜败不分。紫霞暗思:“灵宅子道法高妙,惜乎错用。如其正大用之,炼得功深,可推群仙之首。吾欲舍彼,恐其暗害三缄;欲不舍时,一时难以就擒。”左思右维,计无所出。
灵宅子已知紫霞心事,乃谓之曰:“尔如今事在两难矣。”紫霞曰:“如何?”灵宅曰:“尔之道法与吾平等,欲要舍吾,恐吾别生事端。不舍,又战不过。吾实告尔,尔我如今仇深似海,如欲三缄犬子阐明大道,好好归于天府,安居绣云仙阁,吾断不许。否则,将吾此尸碎段,那时方无阻滞焉。”紫霞曰:“仙子气度,原属慈仁一片,于人何所不容?尔既为仙,谅将酒色财气扫除得尽,方能飞升。以今观之,仍是凡夫气习,辄恃武勇。曾见世之好勇斗狠者,几人身家能保?即群仙内有悖天律者,几人不贬入阴山乎?”灵宅曰:“尔勿甘言甜语,吾决不与尔甘休也。”言已,举起打仙鞭,向紫霞乱击。紫霞手持斩仙剑,左右招架。整整战了二日,紫霞已无可如何。
正直道君身登八卦台上,群仙拜舞毕,鹄立两旁。道君环顾而言曰:“紫霞何往?虚无子之道尚未阐明乎?”清虚、云衣、碧虚、凌虚等同声奏曰:“虚无子道无阐明,今集诸徒传道于万星台。奈被灵宅统领妖部,累累扰乱。此际正与紫霞大战不休,望道祖慈悲,为之解释。”道祖曰:“灵宅子前已受吾斥责,今尚依然耶尸即传钧旨,命念定、念静、念安、念虑四真速去擒回,打入猿儿筐内,永不许出扰乱道家种子。四真领命,各执法宝,出宫遥望,见得东角之上祥光二朵,或上或下,情似争斗,遂将彩云催动,向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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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回 收灵宅道祖发落 投仙师妖魄阻行
四真彩云催动,急向东行,近而视之,果见紫霞正与灵宅大战不已。念虑真人曰:“灵宅子心极多猾,灵变莫测。如知道祖命吾四人擒之,必舍紫霞而逃异地。那时追逐,又费一番踌躇。不如化一小小物儿,偷近紫霞身侧,嘱彼诈败,以引之来。吾四人各持锁心链,分守以候,将四面罗网预先布就,其擒之也,不较诸生吞活剥为更易乎?”念静曰:“道弟之言甚是。谁化小物,以告紫霞耶?”念安曰:“吾愿当此一差。”念虑曰:“道兄既愿,速去毋迟。”念安真人于是化为小蜂,潜入紫霞云内,密告紫霞曰:“道祖命吾四人前来擒捕灵宅子,恐彼知而远遁,尔我追逐又费心力。吾等于东西南北四面分守,尔与争战,不拘引入何方,皆有捕捉之人,庶几易于就擒,以好复命。”紫霞曰:“全仗四真布置,吾即引彼入阵焉。”念安言已,偷出云外。念虑询曰:“紫霞之言可达知否?”念安曰:“已达知矣。速速分守四方,以候紫霞引入吾阵。”紫霞见四真来助,知必获胜,乃呼灵宅而言曰:“尔与吾已斗三日,不肯罢战,未必将同师习道之义抛弃弗讲,不杀至尔亡我死不止耶?”灵宅曰:“正欲如斯,尽尔力量使来,吾不惧尔。”紫霞于是手举翻天如意以击之,灵宅不慌不忙,以撑天玉杵架着,一来一往,一上一下,真所谓工力悉敌,无隙可乘。
正酣战间,紫霞倏将祥光高举,向灵宅头上击一如意。灵宅笑曰:“尔紫霞动辄讲尔仙法高妙,为何却阵欲逃?”紫霞曰:“尔何知吾欲逃乎?”灵宅曰:“尔将祥光高举,意欲跳出圈外,逃之地方。吾让尔逃,不来逐尔,恐尔随带弟子四面埋伏,杀吾措手不及焉。”紫霞暗思:“灵宅多疑而猾,今果然矣!”亦笑而言曰:“吾之门人业已分战群妖,如有埋伏,何不一拥而进,就此擒尔?尔以伏兵他处为疑,是又尔怯吾之意也。”灵宅曰:“吾若怯尔,应先逃之,岂尔欲逃而谓吾怯尔者?”所言至此,紫霞出其不意,劈首一如意打下。灵宅不及招架,祥光直坠数十丈。缓将祥光升起,刚与紫霞相品,突以宝杵还来。紫霞不及提防,祥光亦坠,乘势诈败,向南而逃。
灵宅子忘了伏兵之疑,飞起祥云,随后追赶。赶到南隅角上,念定真人让过紫霞,以锁?ahref=”/huqianjing/95。html”》牧放兹ィ缃檎a6鞅泵嫒嬷檎亚埽雌浼洌楦疵?
紫霞忙忙促促,先至八境宫内,禀见道祖。道祖闻禀升殿,坐于八卦台,问及何事。紫霞入,参拜已毕,跪而禀曰:“灵宅子累次阻碍闸道,以害虚无子之化身,弟子甚恐三缄为彼所诛,大道不得阐明,因而与之累相争战,此非弟子不以道弟为念,实皆灵宅之自龋祈师恕弟子仙规不守,好为争战之罪。”道祖曰:“阐道一事,灵宅子岂不知师旨奉上皇王母耶?胆敢违抗,罪有攸属,与尔无干。尔其速归洞中,时时临凡,指点三缄师徒,以望速成,好复上旨。”紫霞得此一言,拜舞而退。
道祖环顾左右,谓诸门人曰:“灵宅子可捕至乎?”门人禀曰:“已曾捕得,现在宫外,候道祖传旨。”道祖曰:“速传吾命,将灵宅带入。”门人领命趋出,传宣四真,四真即带灵宅入宫,跪于八卦台前,俯首皈依,不敢仰视。道祖曰:“尔与紫霞均系吾徒,吾传大道,原无厚薄,今何不罚紫霞而传罚尔躬,尔知罪否?”
灵宅曰:“弟子之与紫霞相斗者,心有不服耳。”道祖曰:“尔所不服者何?”灵幸曰:“紫霞自领阐道之任,濡滞不前,姑息三缄,任其迷于名利。弟子前日曾集群仙,议将虚无子收回,另选有道门人临凡阐之,原为大道计也。谁知紫霞因此挟忿,累与弟子争斗不已。”道祖曰:“尔与紫霞争战,彼先与争乎,尔先与争耶?”
灵宅曰:“吾先与紫霞争者,系吾与紫霞弟子争,而紫霞护卫之也。”道祖曰:“紫霞护卫三缄何事?”灵宅曰:“彼弟子不认师叔,仙道何存?”道祖曰:“尔倍紫霞护卫弟子不认师叔,仙道固有所亏。
尔调群妖以破万星台,是悖吾之命,逆天而行矣,罪又何属?
且尔累次兴妖作梗,师非不晓,其不咎尔者,以三缄磨折未满耳。今尔炼就斩仙宝剑,欲行一网捕尽之计,其罪难逭,至此以无再宽再宥。飞天神将,速将灵宅子与吾打入猿儿筐内,永不许跃出以乱大道。“神将领命,押出宫外,打入筐内,抛下锁心练儿,紧束乃身,动作不得。束已,复命道祖。道祖叹曰:”修道容易得道难,谨防灵宅乱三关;倏然下了锁心练,大道成时上九天。“叹罢回宫,群仙散去。
惟碧虚、灵虚等来至紫霞洞府,而谓之曰:“灵宅于今已收伏,阻道无人,三缄师徒无虑无忧,定能成此大道矣。”紫霞曰:“皆仗群真护道之力。”言刚至此,忽听阴风怒号,向洞门直过。紫霞默会片刻,乃向诸真言曰:“可恼四妖被诛,阴灵不散,还从吾洞隐隐带哭而去,以阻老猿师投三缄之行。
不知老猿可能敌此阴魔否?“凌虚曰:”这猿道法奚若?“紫霞曰:”与四妖等。然寡不敌众,如之奈何?“碧虚曰:”胡不命复礼子以助之耶?“紫霞曰:”
这是自然。“无何,诸真辞去。紫霞送别后,即命复礼子、正心子同去长虹外帮助老猿。
老猿自得道士指点,教毕猿孙猿子,将四妖头首提在手内,以为投师贽见,妖风驾着,直向万星台而来。只想催动风车,急到万星台参师学道,岂知四妖魂魄已在长虹岭下,阻住去路。
老猿甫到其地,觉得妖首重若泰山,力不能胜,坠下风车,立于切道。前后左右俨有三四人影,或隐或现焉。老猿询曰:“何方野鬼,胆敢在兹以阻吾行?”四妖不答。老猿曰:“尔不答吾,吾将行矣。”刚欲屈身去拾妖首,复有人影拉着毛衣。询之,依然不答。老猿怒甚,举棍乱打,又不着劲,定目详视,一物无有。心窃思曰:“吾目昏花乎,何所见若斯也?”于是席地而坐,以观动静。坐至良久,毫无他异。及至移步,仍复如前。
老猿无奈彼何,大声吼曰:“尔等究何冤魂,须详说之,吾方明白此言。”只听隐隐中有哭泣声曰:“吾等领灵宅子命,与三缄诸徒力战。战既败矣,逃出圈儿,意欲仍于长虹山暂避锋锐。尔何暗藏是地,以斩仙宝剑害吾四人?此仇不共戴天,万难解释。尔还欲投三缄门下,携吾首级去作贽见。吾等阴魂不服,故在半途候尔。
而今尔也来此,如欲前行,必将魂魄还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