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床被子盖好。再然后……别人家新婚夫妻下晌干什么?程处弼没概念啊。很想再和她睡一只枕头试试,可是她大概不会欢喜。还有就是白日宣淫的名声,好象也不大好。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了,捞本书来看算了。开着门,谁也不会往歪里想了吧?
只可惜,才很得意的看了没有三页,就听床上有动静。转过去看,就见温泼猫有些不乐的坐在床上,见自己进来后,立时瞪了过来。这让程处弼很委屈,自己又没招她。想了想,笑了:“口渴么?”温泼猫把脸一扭,十分不悦的样子。这让程处弼很抓瞎,怎么和这只猫相处?好象很难。低头看自己鞋尖,却不想床上温泼猫说话了:“过来。”
眼前顿时一亮,笑着赶紧过去坐在床边。然后就看温泼猫脸色古怪,然后把两只玉一样的纤手伸了出来。先是没明白过来,可仔细一看,程处弼偷笑了,因为右手指甲上断了两枚。“有什么好笑的?”猫开始撒泼了,程处弼赶紧绷起脸来:“叫哪个进来?”如瑟好象跟她比较早,那个丑胖些的,说实话程处弼有些看不大顺眼。可这猫儿竟然把嘴嘟起来了!好象是撒娇之意。程处弼看之欢喜,又壮了壮胆子坐到那边,低问:“疼么?”本是好端端的话,可这猫翻脸了。程处弼先时搞不大懂怎么回事,可后来一想,反应过来了。有些得意的过去揽她,结果刚抱进怀里,迎面就是一爪子。赶紧逮住,又气又无力:“剪了好不好?”这十片小刀子,着实厉害。今晨沐浴时才看清楚身上让挠了多少道,欣兰欣芷都看呆了。一回没事,次数多了,人家还以为他怎么着自家娘子了?
“那汝给吾剪。”温泼猫说的理直气壮,程处弼听得十分古怪摸不着头脑。想气笑,可又似乎有些心满得意。看了半天这两只爪子,狠狠心,剪就剪吧。反正剪了头一个便宜的就是自己。利落起身,可翻腾了半天也没找到剪子在哪儿?出门唤如瑟进来,这才翻出来了一把小银剪。可是:“郎君恕奴多嘴,新房里还是几天不要动这些为好。”
一片好意,只可惜郎君不耐烦的直摆手,然后就钻进内室去了。
外头说什么,宝袭自然听见了,侧头想似乎是有这么个讲究的。可这人:“汝不讲究?”程处弼拉过手儿来,琢磨怎么下剪子比较好。话说他对剪子这东西,不是很在行。男人剪秃了没什么,女子剪得全没了就不大好了吧?可剪成什么样比较好嗯?看他那副愁样?宝袭没好气的拿过来,先把左手的剪了,才又交回去剪子。这下子程处弼总算明白了!照着模样剪,嘴里当然也不忘顺势唠些嗑:“哪那么多讲究?吾从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
“这倒奇怪了。吾还以为武将家中,都信这些的。”求神上香,样样齐全。
程处弼撇嘴:“阿娘爱捣弄,长兄也信,二哥和吾不怎么理会的。”完全没心没肺的说家常。可说完了才想来刚才说的人里面有个比较那个的。小心抬头看温泼猫,惹来一记狠瞪:“别剪坏了。”
还真是凶!
虽然不大精艺,可剪出来还算有几分样子。温泼猫好象有点笑意了,程处弼大着胆子,随手放了剪子过来搂住娘子腰肢。颊色绯红,不由上去亲了一下。然后这猫又恼了,过来就要挠他,只可惜这次程处弼不怕了。猫爪子才让剪了,耍着和她玩。然后猫没爪子怒了,不抓人改拧了。程处弼又气又想笑,也拧了回去。结果,嗳的一声,似乎拧重了。赶紧去给揉,结果这猫恼了,翻身趴在床上不理人了。
程处弼暗恨自己手贱,和个妇人计较什么,她能拧多重?好不容易才好些的。
想了想后,舔着脸上床,凑到跟前搂住,结果猫儿回来就是一阵踢打。力气不大,打倒无妨,可腿骨让踢得倒真有些疼。程处弼一概忍之,然后很实诚的问:“出气完了没?没出完,再让汝打。”
温泼猫听了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然后又要扭过那头睡。程处弼不依,非抱回来揽在怀里,厚着脸皮笑:“吾抱着二娘睡。”
“门没关。”
“吾又不干什么?”程处弼说的坦白兼正直,可这猫儿的脸又红了。不觉心里起漾,低头看看,抚语轻问:“还好么?”昨晚她好象疼得很厉害,程处弼根本不敢怎样放肆,草草就结束了。刚才路上行走看不出什么,可这会子躺在床上,却是懒得很。“很累么?先睡一会儿吧。一会儿还要入疱的。”十分正经的话啊!真难为这人能说得一点情调也没有。更令人佩服的是本来头一句还有些悱恻,第二句立马便毁得一干二净。
有些无力的躺好,眨着眼睛继续空空。
程处弼看得十分不是滋味,沉默了好久才在温泼猫快困着前,来了话:“咱们,好好过。行不行?”
宝袭无力到几乎头痛,他还能把时机拣得再好些不能?
没有丝毫喜意的脸色让程处弼觉得难过,可这门婚事不管如何终究是强求来的,她并不欢喜自己,昨夜就看得出来。可既已经成了夫妻,再呕气就不好了。想到这儿,程处弼很正色的说:“汝说的那事……丈人、也是有的。”
没头没脑,宝袭再聪慧这次也蒙了。拧着眉头仔细看这人,程处弼尴尬得厉害,可还是咬牙解释:“就是那个事,侍婢。”壮着胆子说完,小心看温泼猫。似乎呆了一下,然后甩了个白眼过来,再然后无力好笑,抽了帕子捂在脸上,真的笑了。程处弼十分尴尬,可心里却觉得轻松多了。更何况已经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倒反而好受些了。加了点力气把这猫儿抱在怀里:“以后都听汝的,好不好?”
笑声止住,可帕子还蒙在脸上。好象有进步!程处弼有些心喜,又道:“欣兰吾没扔出去,倒不是汝想的那些舍不得什么,只是有一桩事,一直没想通。”
这次帕子摘下来了,明汪汪的眸子水盈盈的看过来,红唇滟得丹朱似的。程处弼看得心里痒痒,想亲可这实在不是个好时候。又见她凝神,便十分困惑的提问:“她死活不说她为什么明知要被送走,还是愿意做通房。这个吾倒不待问了!吾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她非要把她妹妹欣芷留在府里,哪怕是当粗使?二哥说这是伏线千里,可到底伏的哪门子线?”
绝对学术!
十分认真!
可宝袭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话来的:“汝一男子,成天琢磨这些干什么?”
眼前少郎倒是气冲又理壮:“总要弄明白才不会再上当啊。光顾前宅有什么用?阿爷倒是在外头厉害,可架不住……”架不住后宅生乱了,生生毁了一家和睦。若早知道,换了程处弼定当少出去几次。可是那似乎不大可能,圣上宣令,难道还能不从么?思来想去,唯有定论:“阿爷从来没看清楚阿娘的性子。”唯因是故,才有了后头的隐患重重。
“二娘,吾不想那样。”
“帮吾,好不好?”
第128章 围盈绕
婚姻是意义是什么?
为了权势、利益、地位、共同的目标亦或者‘真爱’,不然就是生活和生存的手段。
现代是如此,大唐呢?大多是为了家族的整体利益。哪怕两相情悦,亦有最基本的利益需求。罗密欧和茱叶丽只有一对,而且还死了。
想到此,宝袭笑了。扭头看坐在身边的新婚夫君,与阿兄同年,只小一个余月、七月的生辰。才十九岁!
“三郎,想要什么样的日子?”
程处弼听不大懂温二娘的意思,这泼猫的想法素来有些古怪。不过瞧她问得认真,还是说了:“一家平和,没有大起大落,最好汝可以给吾生好多孩儿。”本是逗趣讲的,谁家新妇听到这样的话,都难免会羞涩一下。可这温二娘倒好,笑是笑了,却无羞涩。只是看着已身的眼中有些怜悯。这让感觉让程处弼很不舒服:“怎么?有哪里不行么?”话里没带别的意思,可眼神还是瞟了一下温二娘的腰肢,好象是太细了。
然后温泼猫把脸埋在了双手间,笑得直抖。
真是难理解她在想什么,不过笑总比不笑好。扯完这些事后,程处弼觉得二人的关系好象比早上亲近了些。便说起心里刚才想的事:“二嫂说的圆子是什么?”
程处弼想不通宝袭在想什么,宝袭也觉得这人的思维实在诡异。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他不想,自己也正好懒得想。有些懒,半靠在了身后肉墙上,这让程处弼很欢喜,挪了个舒服的地方也靠住,然后余下的时间便成了探讨焦糙和汤圆的具体区别和实际味觉了。晚食的时候,果然清河碗里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与午食不同,这次清河吃的十分香甜,满满一碗的圆子吃了个精光。这在公主的作派里可是第一次见!程家人都是讶异侧目,云小郎和风小郎毕竟还小些,瞧公主吃的香甜,不免有些馋了。委屈的看向三叔,程处弼自然扭头准备去看媳妇,结果头还没扭过去,就听二嫂那里咳了一下。满室之人除了卢国公外全部低头。
“好玩?”清河第一个用完,然后大咧咧的退席不说,还拐了吃了半碗的新娘子陪她去院子里散步。嚣张任性,却无人敢说她,甚至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宝袭失声笑问,清河面上自然愉悦,可却久久不曾回话。
卢国公府的家景还是颇有几处不错的了,尤其新建好的新西院,更是处处皆精致有新意。与程家别处风景,稍有些不同。
“是公主派人监制?”见宝袭岔开了话题,清河也舒服些了,环顾一下,颇有得意:“如何?”等着赞誉,却没想温二娘居然兴致阑珊:“还没仔细看过。大概瞧一眼,也就那么回事。华丽无趣!”清河冷哼扭头,又摆出傲骄模样。然后温猫猫果然缠了上来:“生气了?吾原意是想说这里没有公主府漂亮的。”这个刁嘴的臭猫!清河气得挠她,结果这猫竟然躲了,气得又追,最后竟是在院子里闹玩起来了。
程处亮和三弟用食完,过来寻人时,见到的便是这副情形。温二娘一边退一边逗,清河气得直追她,满院子仆婢低着头全躲得不见,生怕公主见疑生怒,找哪个出气。程处弼见二哥那副似喜似苍的模样,心里着实不是滋味。那事过后,二哥几乎不见了心气,每天沉默寡言,竟似有些形同走尸。公主让他如何就如何?不让便呆呆在院中枯坐。那副棋子已经不见,听说二哥把它锁起来了,而钥匙从来不曾有人见过。
玩闹终有个限度,尤其还有阿辉在一边守着,几声不自然的咳嗽后,发现了有人偷窥。
清河的脸顿时罢了下来,甩手欲走,却突然想起一事来。凑到宝袭耳边,有些艰涩的问:“昨晚……”帕子虽是收上来了,可那东西多少是可以做假的。而这泼猫今天的反应也一点不象是新嫁娘模样。清河想,也许她会有手段拿住程三。仔细看去,却见咫尺间,温二娘眼中一丝喜意也无。顿时便明白了,说不出是愧还是惭,首次嗫嚅出来:“其实可以……要不,今后吾多带汝出去玩玩。”与一个不喜之人行床帏之事,味道想必很糟。心中有愧,因故低头,可说完再起时,却见温二娘脸上笑得甜甜,娇意意的缠过来搂住清河臂弯,看似亲昵玩笑,可话语却听得清河差点落下泪来:“吾不能总给阿伊找麻烦。那个人、阿伊惹不起。”
当天夜里,清河的枕头湿了。
而这边卢国公西院里……
程处弼进门便看到了摆在案上的汤碗,心念一动,过去掀开一看。冲到里屋抱住正卸钗的温二娘就是亲了一下。屋里四个侍婢皆让吓住,却听三郎喜气招唤小光进来,指着汤碗道:“给伯云、伯风送过去。”
原来是为了这个,如瑟蓉蓉这才缓过气来。可一口气还没匀踏实,就听娘子居然讲:“汝倒也不怕吾在食里下毒。”尽皆吓慌,赶紧去看三郎。程处弼也让唬了一跳,过了劲后,气得立在身后直瞪镜中之人。看那样子分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罢了。
“刚才为何不吵?”程处弼才准备上榻休憩,就听床上被中的温泼猫又开始磨爪子。有些好笑:“吾把二娘娶回来,又不是为了吵架的。”真是扎实的由头,不过:“那是为了做何?”这回换温泼猫理直气壮,程处弼有些涩意了。尤其是在这种地方,脸上有些热,无声进床放下纱幔后,内里顿时阴了下来。新婚时节,尽是绯红,映在温泼猫脸上,只是相看亦让人情动。壮着胆子过去搂住坐着的温二娘,好声好气的商量:“别闹了,好不好?哪家天天吵的?吾可不管和人吵。”顿顿又添一句:“更不想和汝吵。”然后又添了一句:“二娘给吾留了一碗那圆子,吾很欢喜。”
“哪怕让给侄儿?”这温泼猫就是爱说刺儿话。程处弼算是认命了,她既爱这样,就这样好了。反正她说她的,自己说自己的:“吾一当人家叔父的,总不能和侄儿抢食吧?况且,吾这不是守着一个会做的么?”说完,想起一事,有些急色欢愉:“明早让她们动手,也给阿爷他们吃一餐可好?”虽说新妇只做二食主餐即可,却并不限带来仆婢献献手艺。而且二嫂今天那作派,委实让阿爷很下不来台。明天早食公主不过来,若新妇献了那食上去。便可把二嫂那事,扯上尊卑有别、君臣先后了。这样一来的话:“阿爷顺了气,别人也有了面子,一家人和乐,不也是二娘的功劳?”
这人居然真的长进了!
宝袭无声好笑,点头同意了。话事扯毕,余下情由便有些绯动了。程处弼壮着胆子亲了亲这猫猫的脸颊,结果她扭过脸去。有些尴尬,可转念一想,她昨日还是小姑,哪有不别扭的?便又追过去亲了一下,这次果真没有再躲,心生喜欢,便揽紧了密密亲着,缓缓压了下去……
与昨夜动不动就挠人发火不同,今夜没有那样,只是别扭又似害羞的躲来躲去。程处弼初时感觉挺奇怪的,可后来见她一路躲着,也觉得玩着有趣了。故意惹羞她,说些露骨的话儿逗人,结果扯得猫儿发了飚,狠狠在肩上咬住。痛楚兼着激流涌过,一个没忍住就冲了进去。结果身下猫儿颤微微的哭吟了出来:“疼!”又软又娇的声调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又是情动难忍,可又怜着她难受。咬了几次才忍住,低头亲额哄道:“再几次就好了。”“可我疼……”莹润润的面色苍白着,额上隐隐冷汗,端是可怜。程处弼觉得心象猫儿啃了一口似的,又疼又痒又喜欢还说不出的怜爱,好声好气的哄:“那吾慢点,好不好?”
“那也疼。”这猫儿委实难伺候,可程处弼却也知道这是实情。想了几想后,突然一个念头闪进了脑海。有些不怀好意,偏又一本正经的问:“二娘果真不想明天再疼?”
关于陷阱的味道,宝袭很熟悉。当下狐疑了一双猫儿眼瞅过去。苍白的脸颊偏生配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娇嗔的小嘴还嘟着,看得程处弼全身都烫起。有些急切的催问:“要不要?”不知这人在耍什么花样,这种感觉让宝袭很不喜欢,可想那事……还是点头了。结果眼前一暗,呼吸前的陌生男儿气息尽数扑了过来,当下便深深的缠吻住了。然后腰儿被紧紧的掐住,秘密处竟动了起来。微是刺疼加上了扯痛,气得宝袭捶他,可这人竟是半点也不放了……
一次难受、二次疲累,待到这人又翻上来时,已是半醒半困了。
昏昏着一觉睡过去,待到次日醒来,自然是满身的疲乏酸困。甚没好气,可那人竟是笑嘻嘻的搂过来,非常直白的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