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为什么要喜欢花落濋…为什么总是看着他…不在意自己…
因为是已经讨厌自己了吗?
花重碧神伤。却没有将视线收回。
他是个大胆的人,大胆去爱,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或者说,是说出口的,注定了被拒绝羞辱的命运。
他站在昔日的美好和现实的冷漠之间,不知去向。
而抱着花重碧的上官鸿却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一会看看花染月,一会才看看花落濋,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即使音乐再好,他的眼眸依旧如往昔,黑的好似这深湖里的沉淀。
浓的化不开去…
只有沧瑾感叹着音乐合奏的美妙之处,两人绝对默契的搭配,箫声琴声一步接一步,一环扣一环,最后交融在一起,编制最动听的起伏灵动。这都让沧瑾不仅想要举杯作诗起来。
只是诗还没作,这找茬的人倒是找上门来。
“…喂,你说是这艘破船?里面坐着花栖楼三大小 倌?你是不是看错啊!”
“没错没错!我看的很清楚!里面就五个人!那小 倌就在里面!…你听着琴声…。是花染月没错的!”
“好,兄弟们大家上前看看去!如果真是那三位小 倌都聚在一起了,也好请上我们的船玩玩不是?~”
“嘿嘿…好啊…”
“喂!前面的船夫快停下!本少爷有事找你们!”
“对啊!…。停下,停下…。”
“快快!绕过去…”
沧瑾皱眉一掀开船门帘,突然射进的光亮让船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各个都看着船外的喧嚣嘈杂。
原来是自家小船前被一艘大红花船拦住,船板上站着几个华衣少爷,看起来是哪家的有钱公子,一听说花栖楼三位小 倌竟然同时出游,这不,就是来找麻烦的不是?
【游湖3】
“快看啊!就是他!”对方一年轻男子红着脸像是喝醉了,手指着花落濋这边的小船大叫了起来。顿时那些音乐杂音都小了下去,甚至连妓 女都出了船舱来看热闹。
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一看热闹人多起来,自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哪里哪里?快叫过来!”
“…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人…”
“管他呢!小爷出双倍的价钱!不就是几只兔子吗?”
“哈哈哈哈,说的好!————”
…
花落濋微微抬头看看对面脸色已然是不好的上官鸿,但是显然对方并没有打算亮出身份驱赶这些吵的厉害的人们。即使刚才快速的放下了船帘,那是各种污 言秽语的还是清晰的传了进来。
花染月是最平静的一个,而花重碧则是满脸的傲慢和不屑,紧紧的靠着上官鸿。沧瑾皱着眉想着是否要出去让他们离开,而自己都开始在意起来…
这里只有五个人,即使说出身份,对方会主动的离开吗?
何况刚才那些看到自己的嘴脸,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不经世事,骄纵任性的无知无畏官家公子。
这种人,有时候比无赖还要难以对付,因为他们那可笑的自尊心和虚荣感都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的。
花落濋皱着眉头,却只能把希望放在沧瑾身上,希望他能了结这件事。
沧瑾面对花落濋的眼神不由的苦笑一声,“唉…湖上常有的节目不是?既然不想闹,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好了。
然后大喊道:“船夫,绕开他们!”
“…好嘞!”
老船夫大力的撑着船桨,想要来个转弯,绕开旁边的这艘花船,那些人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声音也是越发的响。
“快看!他们要溜!”还是那个眼尖的公子,身子几乎是全部探出去,像是想要伸手抓住对方的小船。
“赵公子!”有人询问今日花船的主人,也是朝中有分量的一个官员家的独生子,这些就是所谓的朝中新贵,年轻的士子。
“给我撞过去!拦住他们!”那个赵公子一看自己之前的喊话没有得到回应,对方就准备逃跑,这么多朋友看着,笑话着,如何能让对方轻易跑掉?!
花船一听也跟着掉转船头,毫不客气的往旁边的小船撞去!这湖面上的事,各个都是身份地位决定的乐子,水上不是地上,什么理解什么世俗都变得模糊了起来,习惯并沉迷于这些的少年公子,撞船又算得上什么?
“!!!”小船内的五人不得不说都被突如其来的一撞而晃了身子,花落濋甚至撞到了桌角上,手臂一阵麻痹的痛楚。
花重碧重重的撞进了上官鸿的怀里,让本想坐稳的上官鸿也不免的轻轻扶倒,沧瑾及时撑着桌子,身子却还是左右的剧烈晃动起来。
而只有花染月,稳住了身子,还护住了怀里的琴。
“他们欺人太甚!!”花重碧甚至没有和上官鸿道歉也没有看他怎么样了,他气炸了似的想要站起来去外面理论,谁知没等他站稳,只听外面整齐的一声“呦!~”
随即船内又一阵的地动山摇。
小船再次被撞击的左摇右摆起来!老船夫扣住船板,大声问道,“公子!你们没事吧?!”
然后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好!!哈哈…再来一次!!”
“好玩好玩!出来啊!不出来,我们可是要接着…”
“住手。”一声低语止住,叫对面的人都降低了笑声,看着那小船还晃动的船帘,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人慢慢的走了出来。
那些妓 女即使嫉妒又是不屑的依附着那些公子,眼神直射那个走出来的第一个人。而那些公子则对终于被逼出来的花栖楼小 倌充满了兴趣。
花落濋有些头昏,回头看了船内一眼,上官鸿没有表情的样子,双手及时的护住了花重碧刚才那个危险的动作。而沧瑾早已是皱着眉头打算出来解决事情,这不,跟着出来的不就是沧瑾?
“我认得他!他是花落濋!”对面船上的一个人突然放声喊道,几乎是所有的人眼光都射了过来。
有男人说,长的挺美…挺瘦…五官很媚…皮肤白皙…
有女人说,不过如此…
是啊,不过如此。
“你们…”花落濋刚想要开口,身后也站了个沧瑾,但是谁都没有料到,因为刚才的相撞,两船几乎是紧靠在一起,一个大步就可以迈过来。
那男子突然的伸手,拽住了花落濋的手臂,直叫他一阵低呼,让众人都看了笑话。
“哈哈哈!好!拉过来!”
“拉过来拉过来再说!”
“把那小 倌抓过来!哈哈——”
“放手…”花落濋苍白着脸,那些尖叫欢笑的声音冲刺着自己的耳膜,像是水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膨胀的难受。那些人的脸扭曲在一起…就好像刚才在船里的一阵晕眩,不舒服极了。
“拽他拽他!!”
不停的有人助威,大笑,很多人的手都伸了过来,肩膀,手臂,手腕,衣服…都被扯得不像话。
身后的沧瑾立刻看不下去,但是显然他的声音不够震住这些已经疯狂的人,他被其中一个人一把推开,几乎是撞在老船夫的身上。
“放开他。”
突然的一句话,让现场都静了下来,花落濋眼前一花,感觉那些抓着自己的力量顿时都松懈了,才缓慢的抬头。发现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一起。
而能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的人,并且夺取所有人眼球的人,非花染月莫属。
所以人都以万分惊艳的眼光看着花染月,几乎是忘记了身边的所有人,即使是那些妓 女,都傻傻的看着花染月不放。
花染月,果然是京城第一美人。
等寂静过后,议论声像是一个巨浪席卷花船,船上的公子大胆的讨论赞美花染月的绝世美貌,甚至有些人以猥 亵的眼光在花染月的身上扫来扫去。
有人反映更快,他刚才想要抓花落濋的,这下立刻推开了花落濋,伸手就去够花染月!
“我抓住他了!”兴奋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的扭曲。
“啊!——”
“放开你的脏手。”
沧瑾一看是在旁看了好久的上官鸿,他终于出手,自己也就放心,额…说不定是更加担心起来。这小子不会闹什么事吧…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气的不轻,是因为花染月被人碰到了吗?
与之不同的另一面,刚才那个想要抓花染月的男子看着自己的手臂上被剑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染红了衣袖,滴滴入了湖水中。顿时吓得脸青,大声的尖叫起来。
船上的公子都是文人不会武功,但是遇到上官鸿这种拿着剑的人,都急急的围了过来,刚送走了那位伤员,就立刻恶毒轰炸着上官鸿。
“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持剑伤人…你懂不懂…”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伤我们陈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
上官鸿还是揽着花重碧的腰,自己没有说话,只是怀里的小野猫不愿意,眼神犀利,神情不爽了很久,就开始大声的与那些文人对骂了起来,气势十足,语句流畅并且恶毒无比,直堵得那些人是哑口无言!
最后那个赵公子气节之下发号施令!让那些下人仆人一定要把花染月抓上花船!
场面变得难以控制,即使沧瑾想要亮出身份都变得不太可能,这是一群被激怒的小疯子,只是花重碧这个小泼辣还在不停的雪上加霜,煽风点火。
因为他不怕。
说真的,上官鸿他们都不怕。
只是没有想到,小船船板太小,花染月本想后退躲开那些伸过来疯狂的手,老船夫也拿着船桨打算离开。但是动作太快,大小前后不足,眼看的对方的大手就这么猛的朝着花染月抓来!
“啊…”花落濋反应快速的上前推开了花染月,导致花染月猛猛的撞击了已经有一个花重碧的上官鸿怀里。两人复杂的对看了一眼。
而花落濋及时的躲开了那只手,只是意外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料到,花落濋的长发已因为身体旋转的关系,飞扬起来,刚好落进那人的手心中,被那人一把抓住!!
“看!!我抓到了!!”对方很是兴奋,大力的扯住了花落濋的长发!!通过头发想要把他拽过来。花染月吃惊的站稳后想要上去解围,但是有人却比他早了一步。
那人踩着怒火,面带寒霜。
招式只闪过晃眼瞬间。
就在花落濋为自己的头皮感到极大的痛楚时,突然的一松让他反应不过来,往前一跌再回头一看…
只见上官鸿站在他面前,手持利剑。
还可以看见那些被剑砍断的丝丝发缕…花落濋不敢相信的伸手一摸…自己的长发竟然变得…
再回头去看那花船,所有人都被上官鸿的速度吓到,即使是对面那些想要抓自己的男子,手心手指里都是黑色的长发,呆滞苍白的看着上官鸿…
他快到没有谁看清他的动作,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拔的剑,什么时候削了花落濋的头发。
一时间,花船上的各位都觉得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开始变得害和骚动起来。
只有那花落濋的乌黑长发,细细缕缕的在夜风中飘扬着,映衬着那鲜艳的大红花,悲鸣着湖上的夜景,压抑的空气,和天空中最安静无忧的月亮。
【头发】
“少爷!你这么扎起来,看起来好像…”小环看着镜子前捣鼓了一会儿的花落濋,表情怪异。
“好像什么?是不是丑了?”花落濋刚在镜子前对自己的新发型松一口,然后笑着回头去问小环。
小环却微微一脸红,摇晃着脑袋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把发这么扎起来,少爷看上去…英俊了很多…”
花落濋心情倒是不错,故意板着脸,眼神里却充满了笑意的问到,“难道我之前不英俊了?”
小环以为自己少爷是因为头发变短的事情而生气,急急否定,“不是不是!!少爷一直都好看的…只是…现在看起来…”
“看起来怎么样?”花落濋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丫环。
小环脸又一红,好像找不到什么词语,只能结巴的说,“嗯…更好看…不对不对…
是更…更…精神了!对!是精神了!”
精神??
花落濋回头去看镜子中的自己,以前的长发过腰,乌黑柔顺。
花栖楼里的规矩,散发都要比女子美三分,而现在自己的头发被上官鸿削了半截,自己趁机修理的更短一些,再用简单的银色发带扎起来,看上去…果然是精神了很多。
或者说,胭脂味少了,多了一份男子该有的硬朗和成熟。
花落濋感到挺满意的。
也就没有怎么去可惜了那天被莫名削了的长发。
这样,倒是好的很。
花落濋难得露出笑容,然后牵起小环的手说道,“今天去院里吧,你不是说想让我多多晒晒太阳吗?”
小环先是一愣,然后开心的点头答应。
大夫说,适当的走动对少爷的身体有好处,只是少爷自从入了花栖楼后,就几乎没有怎么出过房门了,最多也只是在花染月公子那里走动而已,更别说自己老是提议要去院里走走晒晒太阳什么的。
…
等找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花落濋缓缓的吐了口气。
花栖楼其实很大,后院几乎是布置成为了苏州园林似的风格。
这里的后院是那些平民百姓不敢想像的达官贵族可以住的地方,有些还是外国使节和一些江湖名人。而花栖楼的小 倌可以活动的地方,却是在后院和前院大厅相间之处,有一个略微复杂的回廊庭阁。
而即使是花字三少,花落濋却从来也只是在自己房间里接过客人,没能入得后院。而能到后院来的,却只有花染月和花重碧两人。
显然,这些院子荒废了许久,但却天天有人打扫。因为即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沧瑾公子,也只是在花染月的房间过过夜,并没有在后院独占到一间房。
听说花子溪有意为上官鸿开一间,只是这人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就再未踏入花栖楼半步,连着沧瑾也是。
花落濋一想到上官鸿,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那人那天持剑削了自己的长发,凭着气势让对方安静,沧瑾才得以上前说话,亮出了身份,使的那些个有身份没身份的年轻公子各个面带不满和畏惧的离开。
而后,他们五人也跟着小船回到了岸上,没有再说过什么。
只是最狼狈的自己,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的头发。而心里反倒是有些高兴的,高兴自己头发变短了,不再那么的麻烦而错觉的以为自己是女人。
但是不高兴的是,自己的头发是被人莫名的削掉的,而那个人,还是上官鸿。
对方没有解释,自己也没有说话。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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