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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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栖楼-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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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落濋觉得,世界很大,但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特殊的。
  比如,花染月。
  
  他有着不容于世的绝色,甚至是相对的聪慧深沉都是很多人望尘莫及。他可以是这个时代的传奇,也可以是祸国的蓝颜,但是…
  他是花栖楼的小 倌,注定了他的一身,将是生活在黑暗的欲 望污水中反复挣扎。
  慢慢腐烂…直到这张绝美的脸爬满了可悲的岁月痕迹,人们自动的选择了遗忘。
  
  但是现在,花染月还是那个绝色花染月,是全京城甚至是全国都在议论纷纷的人,一个可以用天价买下一个晚上,圆满那些男人肮脏的幻想的,小 倌。
  每一次站在花染月的旁边,花落濋的心思就开始变得纤细和安宁起来,明明对谁都不愿在意,却在细微的波动中看出每个人的不同。
  
  花重碧看出花染月的眼神含义,有些恶毒的回瞪花落濋,那样子像是狠狠的在他身上咬下了一大口,还保留着毒液的伤痕。
  “哼!”
  
  “什么事?”花染月轻轻的开口,又是一阵的沉默…花落濋倒是很自然的自己站起来,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着花染月不放,眼中露出各种复杂的神情。
  花落濋很淡定的回视了一下花重碧,然后摇了摇头,同样轻声的回答,“没什么。”
  
  花染月的目光一转,看似不经意的停留在花重碧身上一瞬又绕了回来。花落濋发现花重碧那瞬间的僵硬和脸部的紧张。
  “没事就好。”
  
  气氛像是一个被放进海绵的杯子,饱食的空洞。压抑下的沉默。
  
  最后,还是花染月打破了沉寂。“小裳告诉我,说你没事,我还是闲着无聊跑来看看你。”
  花落濋苦笑,堂堂头牌闲着无聊来找自己,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
  “嗯。”
  
  “到我房里去吧,上次的那盘棋我让小裳收着呢!这次,总是要下个胜负来。”
  “…嗯。”
  
  就这样,两人像是无视了周围的所有人,花落濋被花染月牵着离开了。像是一个小媳妇般的听话。
  花染月不顾众人诧异或者嫉妒或者嘲讽的眼神,自然的牵起花落濋的手,像是一个知心的好友,带离了这个让人厌恶的地方。
  没有回头去看任何人。
  
  只是花落濋不放心,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小环,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花重碧。
  小小的身躯写满了不甘和倔强,而那底下的却是委屈和留恋。
  花重碧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是花子溪都敢顶上两句,但是面对花染月,他的态度实在让人费解。是妒忌第一之位,还是…
  
  “你又在欺负他了。”花落濋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和花染月说着,花染月回头低笑看着花落濋。
  “什么欺负,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可以欺负的小孩子了。”
  
  那眼中快速闪过的什么,花落濋看的清楚,却也想的明白,只是不能体会罢了。
  
  他和花染月几乎是同时成为花栖楼的小 倌,只是花落濋的年纪要比花染月要大,他看着花染月如何的艳惊天下名满京师,两人如何的结交相处。
  他看着花染月前后面对花重碧的态度,除了心里叹息也别无他法。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是从花重碧的初 夜接 客开始吧。
  
  “在想什么?”花染月停下脚步,看着花落濋一副轻轻费解的样子,他们都是一类人。这是花染月对花落濋的第一印象。只是花落濋看上去比自己更冷淡些,感情更是隐藏的更深。
  “没什么。”
  “呵呵,又是没什么。”花染月习惯的看着花落濋发呆的模样。这家伙虽然年纪是大了些,但是仔细看,是属于那种耐久耐看型,看多了就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只是这木头自己不明白罢了。
  “真的没什么。”借机会,花落濋挣开了花染月的手,两人只是这么对站着,美的像一幅画。
  
  “不管如何,还是快想想那盘棋吧!”花染月笑着又拉起花落濋的手,就好像喜欢看他那轻微的不愿意的模样。自己,好像比想象中的要坏一些。
  
  花落濋到了花染月的房里,喝着小裳泡的茶,开始了这场未完棋局。这两人平时算是经常呆在一起的人,或者说,是他们的身边没有了其他可以解闷的人,所以在大家眼中,花落濋和花染月的关系是不错的,而花重碧则是两人共同的对手。
  只有花落濋自己知道,对弈,是一件不无聊的事情。
  他和花染月都没有保留实力,该杀杀,该吃吃。胜负就是胜负,没有什么客气虚伪可言。大不了又是下一盘棋。
  
  除了下棋,两人喜欢研究一些音乐。花栖楼的小 倌从小就有培养这方面的技能,琴棋书画是最基本的必修课,当然,身体的迎合才是主课题。
  花染月有一个古怪的地方,就是他的手因为抚琴的关系照理来说是应该长茧的,可是那葱指玉雕的看上去根本没有半点的痕迹,倒是他自己说是感觉有些粗糙,但谁也没有看出来。
  倒是花落濋,手上大大小小的茧遮也遮不住,摸起来不说花染月,就连一般的小 倌,都比他如脂般的嫩滑。他本人完全的不在意,加上他喜欢吹 箫,这手就越是难以改正过来。
  
  “你又赢了。”花染月放下手中的棋子,转眼看看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是该时候开门了。
  “没什么。”花落濋当做没看到花染月那带着一丝隐藏的嘲笑眼神,乖乖的收起棋子,摆好了棋盘。那茶,早就被遗忘的凉了。
  
  “又是没什么,我想,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你重视的东西,你是不是还会觉得‘没什么’。”
  
  “不会的。”花落濋的回答无疑引起了花染月的兴趣。
  “哦?”花染月转回来看着花落濋。等棋盘收好了,再问,“怎么?真的如果失去了重视的东西,你会有什么反应?”
  
  “…不知道。”花落濋一动不动的看着花染月,像是思考又像是无所谓。知道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有时候很多人总是喜欢问。
  “…呵。真是实话。”
  
  花染月站起来,叫小裳准备好衣服,他知道等会花子溪要来。转过身看着还是不动的花落濋,心中一滞。
  
  “那,你有重视的东西吗?”
  
  花落濋难得的认真看着花染月,然后又淡下去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
  
  花染月有种败了的感觉。对于他而言,花落濋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也许,也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再或者,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他穿好衣服,也没有多看,很是悠哉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动作自然到了一个极点的美感。但是他本人却从来没有在意过。
  他端起小裳给他的茶,又看了看花落濋手边冷掉的茶水。
  没有表情的闻了一口。
  又轻轻的放下了茶杯。
  
  终于,花染月开口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花落濋安静的看着他表示在听。
  
  花染月犹豫了一下但又说了下去。
  “刚收到消息,大将军得胜返师了。
  
  今夜,在花栖楼摆了宴会。准备大醉一场。
  
  花子溪他…要你出场。”
  
  ……
  
  出场?宴会?…花栖楼…大将军…。
  
  大将军。
  这几年来南征北战的大将军,那个好似战神转世的男人,人民口中的英雄,敌国牙里的硬石,眼中的尖钉。
  那个帮助自己哥哥登上帝位,为哥哥守护国家的大将军王。
  
  那个史上最年轻的将军。
  那个手刃自己亲人,将自己推向这深渊的男人。
  
  上官鸿。
  ————回来了。
  




【相逢2】

  “看看,看看,这几天不见的,没想到真的把人给我带过来了!”花子溪从那些清秀的少年中间走出来,霎时把其他人比了下去。整个花栖楼大厅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探视的,吃惊的,挑逗的,暧昧的…
  大将军归朝不久,竟出现在这风月场所…
  
  “沧瑾,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上官鸿脸色有些发黑,在他身后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的正是他的好友,沧瑾。
  “呵呵,你说全京城最好的酒在何处?自然是这誉满京师的花栖楼啦!”
  
  “对咯对咯!大将军驾临,真是我们花栖楼的福气呦!”花子溪和沧瑾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的低笑。花子溪字字奉承但表情却带着一丝的调笑,上官鸿看着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闷火,恶狠狠的瞪了沧瑾好几眼。
  再回过去看那些个兄弟…各个眼露绿光,直看着那些清秀可人的小 倌不放,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战场上大家见不得女人,是有专门的人或俘虏帮着解决问题,这还导致了一些人对这些腰骨柔软,甬 道紧吸的少年着了迷。
  直等自己一点头,这大概就可以开吃了吧…
  
  沧瑾看着上官鸿脸色不定的样子,好笑的拉了拉花子溪的袖子,两人嘀咕了两句,沧瑾得知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再对着上官鸿的耳朵小声的说了几句,上官鸿先是皱眉,然后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看那些等着的兄弟,脸色更加不好的对着沧瑾说。
  “是皇兄的意思?”
  
  沧瑾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没回答。
  上官鸿眉头皱的更深,巡视了一圈,最终还是点了头。
  花子溪高高兴兴的带着这群壮汉将军上了楼上的雅阁,那是早就准备好的地方。只是花子溪又瞥了一眼上官鸿,不得不说,这男人几年不见,变得更加迷人了。
  看来,这个楼里的兔子都在看他。恨不得直接贴过去…
  
  上官鸿打了几年的战,自然是身心体格都成熟了很多,但是比起他身边的那些胡子乱飞的将军,就更显得他的英俊不凡。再对比这京城有名的温文公子沧瑾,那上官鸿就更有那江南才子远不及的豪气英魂,这几乎是一个完美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愿意上前倒贴的男人。
  仔细看的话,除了麦色的皮肤,上官鸿却还是保留着他那诱人的唇,微微的翘起,像情人邀吻时的情趣和魅惑。乌黑清澈的眼睛,少了一分的血腥和冷酷,多了一丝的认真和睿智。
  
  难得的好男人。
  
  “到了。”
  
  上官鸿满意的看了一圈雅阁的环境,果然是文雅又不失气派的花栖楼,最重要的是,这里弥漫的不是那些庸脂俗粉的花粉味,而是…
  “醉生梦死!”
  
  上官鸿大步上前,拿起桌上的酒壶闻了一口,然后大喊一声好酒就灌了下去!有种大侠带着孩子气的样子,大家对笑几声,纷纷入座,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有绝世美人,又有绝世好酒。
  这样,才是花栖楼。
  
  沧瑾自己倒了一杯,看着那爱不释手的人,真诚的笑了。
  “早知道你就是要找这酒,答应你的,这不就是找来了吗?”
  
  “呵呵,这酒皇宫里的被我喝的差不多了,皇兄小气不让多喝,幸好这地方有!”
  “你啊你,真不像一个将军!到像是一个酒鬼!”沧瑾用扇子拍了拍上官鸿结识的臂膀,呵,这家伙皮肉好硬!
  “哦?敢说我是酒鬼?!好!兄弟们!今天不把这家伙灌醉了,咱们就对不住酒鬼这两字了!”
  “好!”“好!…”“喝!!”
  “喂!我明明说的是你,怎么可以…你你…你敬什么酒?真把这酒鬼的话当真?”
  “呵呵,将军之命不可违啊…”
  “喝!!”“喝!”
  
  …
  看着沧瑾难以招架的样子,上官鸿拿着酒坛好笑的看着这个几年不见的好友,但那眼中除了兴奋之外,却又多了一丝的什么,不时的撇一眼但笑不语花子溪,乌黑之中微光闪过。
  花子溪自然是抓住了那道若有若无的眼神,然后看的气氛差不多了,对了客人一拍手,赔笑到。
  “今个各位爷都是花栖楼的贵客!这酒是最好的酒,这人自然也是最好的人了!不容大家多等,花栖楼最好的奴儿都在这里了,今夜陪着大爷们高兴高兴!”
  
  随着一声拍手,那隔间的帘子揭开,从三个门里陆续走出数个美艳的小 倌来。带头的,正是花栖楼的头三牌,花染月,花重碧,花落濋。
  花染月自然是受到最多注目礼的人,即使久居塞外,也是知道这全国第一美人的花染月是被传的如何的神奇,今天一见,果然是不枉此行!
  
  花染月自然的坐落在上官鸿的身边,他优雅的落在蒲坐上,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洗礼。
  花子溪好笑的看着这群被花染月迷住的男人,示意鼓声乐器再起,气氛再次回笼过来。
  各个特色的小 倌一一坐落,那些看着花染月不放的男人也渐渐被自己怀里的少年吸引,看情况也知道,这最好的自然是留给上官鸿了。
  只是没人发现,上官鸿只是一开始被花染月那绝世的容颜吸引之后,就被他身后的那个低调的男人吸引住了。
  那个安静的没有多余动作,甚至是没有一个笑容的男人,正是花落濋。
  
  酒饮歌起,加上最活泼可爱的花重碧,气氛一下子被供到了极点。上官鸿甚至搂着花染月的腰,一边叫了花重碧过去。这左拥右抱的姿势真是羡煞了旁人。只有当事人知道,上官鸿那搂腰亲密的动作里,没有一丝的猥 亵,有的只是纯属的开心高兴。
  这让花重碧更加是无忌惮的和上官鸿开玩笑,花染月挂着他无敌的笑容,迎合着气氛,只有那沧瑾有种苦笑的感觉。
  
  美人在侧,却不是自己怀里。底下那些男人已经将手伸进那些可人的少年衣袖里,暗自运作着什么,而自己身边的这位…
  花落濋安静的给沧瑾倒酒,却没有多言一句。
  其实花落濋不经常出现在这种聚会的场合,甚至比头牌花染月的还要少。不是因为他大牌,而是因为他不适合,这让花子溪每次都不由的一顿好骂。
  
  呆头鹅,闷葫芦,冰山男。
  花子溪的目光落在花落濋的身上,恨不得上前大骂一顿。要不是指定他来,谁愿意一个木头在这里煞风景不是?
  
  沧瑾乖乖的拿起花落濋递过来的酒杯,却看见花落濋那不比少年的手指,隐隐的看见一些暗色的茧,好奇的抬头去看这个男人,却发现近看之下,这男人…其实长的挺好看的。
  端正的五官,眼角甚至微微的上扬显得有些妩 媚,薄唇白齿,淡眉瑶鼻,尖细的下巴略带苍白的皮肤,身上除了楼里固有的淡淡的香味外,还有一阵幽香不苦的…药味?
  这个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子,手掌虎口长茧?
  “你…练过武吗?”
  
  花落濋不料沧瑾会和自己说话,以为过会他就会再找人陪他,自己就可以安静的呆在一边,却没想到他竟然先问自己,练不练过武?
  “公子说笑了。”花落濋平静的回答沧瑾,倒是沧瑾自己被自己的傻问题吓到,怎么看见男人有茧就以为他练武呢…不就是好看了那么一点吗。
  “呵呵…那你的手是?”
  
  花落濋低头看了看自己毫不护理的手,知道这楼里的小 倌除了最注重脸剩下的就是手了。自己这双粗手…“是吹箫留下的。”
  
  然后又是一阵无言。
  
  “呵呵…”
  
  突如其来的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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