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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琉音一下子反应过来，苍颜是还想着他杀了她那件事呢，叶琉音微微一笑：“你不也被司墨上神追杀逃跑至栖霞幻境？永远除去仙籍，失去所有仙法，这些惩罚说重虽然不重，但是也够了，不过……既然你都说了上刀山下火海，那我也就应下了！”
“如此最好……”苍颜始终还是亏欠着她的，问道：“上神说，你们明日便启程了？”
“嗯？”
“此般前去还是小心为妙，离深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苍颜嘱咐道：“上神所说的那上古传闻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不过离深上仙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件奇怪的法宝，或许就是那重生之果。”
叶琉音点头：“会小心的。我与司墨皆在恢复阶段，神力还未到原本的十分之一，原本我觉得这样似乎太仓促了，可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催促我快些去看清真相，离深是不是真的死了，为什么会死，是不是与雷劫有关……总之……”
“嗯，我明白。”苍颜点头，拍了拍她的肩，“离深一事还是不要拖下去为好，不过……若是他真的只是重铸出来的……你会如何？”
叶琉音恍然闭眼，“我能怎么办？若他是，那么再好不过。若他不是离深，那么我便将真的离深的尸身埋了。他虽然是重铸之身，但没有危害，那就继续让他做离深吧！”
况且……叶琉音觉得，就算血肉变了，但是记忆没变，始终是一个人。比如叶琉音与阮烟。
“对了，还有一事。”苍颜提醒：“方才施法的过程中，我发现虽然救回了上神的命，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衰竭，神女之心的效果并未完全发挥，两者融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可能这段时间内还会出些问题。”
“你说的……我也想过，似乎确实是这样。力量没有融合，何况我的灵力与司墨的相悖，完全融合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他的身体开始慢慢破裂，我担心在神女之心还未发挥作用的时候，他身体的某部分就开始……”叶琉音一直手指搭着额头，绞尽脑汁一般：“该怎么说呢……我怕这具身体会坏掉……”
“嗯，所以还是小心为上。”苍颜说道：“我先回去了。”
叶琉音点点头，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一早，司墨便笑着将她从被窝里拽起：“阿音，还要赖*到什么时候？快些起来。”
若说小荷叶是可爱无比，萌软萌软的。那么阮烟则是高贵中带着一丝懒散，阳光照在她脸上，五官透澈，司墨喉头一紧，微微苦笑。
“我准备好了二哥！”叶琉音快速起身，眨巴眨巴眼睛，咬了咬下唇，这原本在那张可爱的脸上经常出现的表情突然出现在了阮烟的脸上……司墨总觉得特别的……违和。
“你突然以这个身份回天界，想必……”司墨一想到那些人见到这副模样的叶琉音，指不定有多吃惊的，一想到那模样，他就很期待。
叶琉音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其实也不奇怪吧。天界皆知你为了救回神女不惜逆天改命，如今我回去，顶多是惊讶罢了。不过若是他们知道我是叶琉音，啧啧……”
上回去天界，她还是不得修习法术的下仙，天界之人皆为上仙，只有她一名下仙，那感觉非常不好受，被众人看不起，被瑶光天妃刁难……
“想必叶琉音第一次去天界，帝君就认出你来了。”
叶琉音想了想，哦了一声：“就是那回我去找你，然后到了帝君的寝宫那会儿？我就说他那时候的目光怎么那么奇怪，跟拐卖少女一样……”
司墨一噎，这个比喻虽然很形象，但是太不恰当了……
转眼间天界之门就在眼前，守门之人是见过两位上神的，只是神女故去大家都知道，所以一开始，都以为是眼花了。
况且，谁知道是不是上神四年成疾，找了个女人幻化成神女的模样呢，但是惊讶还是一定的。
待到他们走近之时，守门之人才发现不对劲。
若真的是别人幻化而成，那么这么强的神力不会也是幻化而成的吧？
紫衣女子周身若有若无的淡淡樱花不会也是幻化的吧？
再看看上神的眼神——眉眼含笑，嘴角上挑，显然是心情很愉悦嘛！
对了……上神救神女之事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救成，可是今日一见，莫非这真的是……神女归来了？
正文 第128章 七魄散去
“阿烟？”离深从人群中踱步而出，见到叶琉音身后的司墨时，眼神微微一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的轻轻唤道。
叶琉音点头，算是应了，而众人听到离深的这一声“阿烟”都怔了怔。
……是阮烟回来了，上神与离深上仙是绝不可能认错的！
司墨越过众人，帝君对他微微颔首，算是行了礼，虽然帝君是仙界的主宰，但是对于上神却依旧保持敬畏与基本的礼数。
见帝君并未询问瑶光天妃一事，叶琉音回首看了看离深——想必是他告诉帝君了吧？瑶光天妃已死，帝君没有丝毫的追究，其一是因为帝君与瑶光天妃不合已多年，自然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其二便是……想必帝君也明白了三千年前阮烟为何会身死，苍颜为何会叛变，所以此事便不再追究。
叶琉音能感觉到，瑶光天妃寝宫的那些怨魂也在渐渐散去，也有怨气更深者固执的等瑶光天妃的下一个轮回。
不过……这些与她无关了，今日前来最重要的事还是……离深。
离深的尸身藏于他的寝宫内？那么面前的人是谁，他拥有离深所有的记忆，仙术，简直就是另一个离深。叶琉音也将他当作离深，但是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上神今日怎得空前来？”离深笑道，目光在司墨身上扫了扫。
叶琉音皱眉，司墨的法力衰弱，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离深想必更加不可能知道司墨是如何活过来的。
“自然是有空的。”司墨点头。
“小仙还以为上神已然仙逝，却没想到今日一见，上神居然……”
司墨微微勾唇，离深的变化太明显了，叶琉音更加确定那不是离深了，她凝神聚气，闭眼说道：“离深上仙经历天劫都未曾死去，上神不过是区区的逆天改命法力反噬，怎么会死？”
离深猛然一怔：“天劫？神女还记得那天劫？”
司墨默然站在一旁，叶琉音沉默了许久，才点头：“我自然是记得的。”
“那么神女可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若我天劫平安归来！你可还记得你的诺言？”
叶琉音的目光往偏殿一角看去，眸中微微湿润：“记得。”
“那么今日与上神前来是何意？神女大人若是想毁约毁了便是，何必又……”离深说道。
“离深。”叶琉音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阮烟那时候的许诺要嫁的人是‘离深’，而你确定，你是他？”
整个房间陷入僵局，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蔓延开来，时间仿佛被暂停，司墨缓缓垂首，勾出一抹苦笑——嫁给离深，那么他呢？
叶琉音倒是释怀的很——阮烟死了，离深死了，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在一起。三千年前司墨救下的那荷叶即使是阮烟，也已经是另一个她了，容貌变了，身份变了，记忆变了，就算是同一个魂魄，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人。
而阮烟，在离深死亡的那段时间里，不也仙逝了么？死了三千年的人，今日出现在这里，岂不是很诡异。
离深听罢叶琉音的话，勾唇一笑，反问道：“不然呢？”
“那里。”叶琉音抬手，目光也一同转过去：“离深上仙主司命，周身自有命魄环绕，偏殿的那一角有无数没有意识的命魄停留，原因无他，只因为是出于本能的追随离深。”
“所以呢？阿烟到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所以，既然如此，那些命魄为何不在你的周身环绕？我虽然三千年未见你，但是离深是何模样我一清二楚，一般人或许不知，但是对于神来说，辨别一个人的精气神在容易不过。司墨之所以只是怀疑，是因为他的神力消耗太多，所剩无几，而我不同。虽然沉睡了三千年到神力却并未消耗，所以……我并不是怀疑，而且确定！”
离深缓缓睁开眸子，一字一句清晰的问道：“神女大人在怀疑什么？又确定了什么？”
叶琉音看着他有些疯狂的眸子，稍稍愣了愣，才说道：“我确定，你不是离深！”
司墨的眼神渐渐涣散，也顺着叶琉音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躺着的人，很熟悉，或许就是她所说的那个死去的离深？
叶琉音注意到司墨身上生气的流逝，她回头看了一眼，司墨垂眸，握住她的手：“我没事。”
“嗯……”她点头，默默渡气给司墨，“小事而已，我可以处理，若是……你先回去等我？”
“哪有让我回去休息，而你在这里的道理。”司墨摇头，“我陪你。”
离深勾起一个极为怪异的笑容：“神女为何有此怀疑？我就是离深，神女的意思的可是在下已死？那么此时站在神女大人面前的又是谁？”
“嗯，问得好！”叶琉音夸赞的点点头：“雷劫想必你不陌生吧，你为阮烟挡了三道雷劫，第一劫仙神涣散，第二劫柔体湮没，第三劫形神俱灭！”
“是的，关于雷劫，小仙知道的很多！”离深的面目突然变得疯狂起来，眸子颜色缓缓成了赤红：“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为什么会受雷劫？如今你是安然无事，可是我呢！可是我呢！”
一瞬间整个大殿刮起阴风，一阵冷一阵热，似乎有阴魂不散，环绕在叶琉音与司墨身边。
叶琉音抬手，淡淡挥开身边攻击她的阴魂，“我为何安然无事？那是因为司墨将他的神力全都给了我！”
“所以你感谢司墨？你感谢他，你选择了他？所以我为你做的一切就什么都不是了？！”离深似乎已经接近疯狂。
叶琉音摇头，“……离深，我哪里像阮烟？你觉得我与阮烟真的一样么？一旦死去，三魂投胎，七魄归于地府，阮烟虽然无魂无魄，但是道理是一样的，阮烟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你好端端的在我眼前！”离深的身形忽然上前一步，仅仅扣住叶琉音的手臂，却被她轻轻一翻转，一瞬间之后叶琉音便到了离深的身后。
她叹一口气：“我是阮烟么？你口口声声爱阮烟，却连我与她都分不出来么？阮烟是怎样的？叶琉音又是怎样的？”
大殿内一时间空气凝结，三人都不发声，司墨垂眸凝视地面，大殿内灯光恍惚，照的叶琉音的身形晃动，珠钗闪动下显得她的脸似乎越来越遥远。那是阮烟的脸……是的，太遥远，他的记忆里，阮烟早就远去，他的记忆里似乎只留下了一个叶琉音。
而离深……三千年的日日夜夜，将阮烟当作了一种执念，即使死去，却强留了执念在仙界。
“苍颜的实力如何，你觉得如何？他是神女阮烟的对手么？即使他再强又怎样，仙界里最强的仙都不是那时候的阮烟的对手，何况是一个苍颜？”叶琉音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雷劫过后，天地间关于离深的一切都散去，他的七魄已散，再怎么将三魂凝聚，他也不是离深了。所以阮烟确定……离深已死。”
离深浑身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苍颜？你是说……”
“对！你觉得为什么苍颜能够轻而易举的杀了阮烟？嗯？若是阮烟不求死，就算她的神力再弱也不会被苍颜杀死，等不到司墨回来，是因为……”叶琉音缓了缓，抬头看了一眼司墨，眼神里有抱歉也有无奈：“是因为她希望能与离深而去，完成那个诺言。”
司墨突然想起来，阮烟是答应嫁给离深的，阮烟在最后那一刻，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与离深活着的时候未完成的事，可以再死后重新开始。
所以她选择死亡，爱情抵不过恩情，她愿意为了还离深的恩情而放弃于司墨的爱情。
但是最后……司墨逆天改命，离深执念太深，这些都出乎了阮烟的意料，事情朝着不一样的方向发展，渐渐成了现在这个似乎看起来无法挽回的地步。
离深沉默了半晌，突然猛地抬头，抓过叶琉音的手，微微闪动身形，转眼间两人便到了大殿边缘：“对！你说的对！他的确在这里！死在这里！”
………
大家好~元宵节快乐，我回来啦，上个月太忙了所有断更了，对大家说声抱歉，我会更完的不会弃坑，元宵节开始恢复日更直到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