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以为自己会在这一刻激动万分，期待了那么久，谁知心木木的，没有感觉。他推开他的外公，忽道：“玉龙是怎么回事？”
破天目光一寒，缓缓地道：“玉龙里藏有解破天玄剑的秘密。”提及玉龙，众多的杂绪涌现在脑海中，唐叶……
“天玄剑已经在我手上，玉龙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破天轻笑着，不置可否。他道：“也许有一天你不会怎么想。虽然你现在拥有了天玄剑，但并代表你能一直拥有。”他忽冷笑一声：“天玄城里有内奸，我想让你找出这个人！”多年来这是他的心病，像是卡在咽喉的鱼刺，上下不得。
“谁会是内奸？”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妖妖、碧落、念奴……每一个人都有可能。”
乔云凝视着他：“你连青龙他们都不信任？”
老城主轻叹一声：“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真正信任。”
“那么……”乔云轻笑，“你信我吗？”
老城主微微颔首。
“为什么？”乔云不解地问。
“你为了天玄剑可以放弃你自己，所以我……信你。”
乔云笑道：“可惜我连自己都不信。”
老城主拍拍他的肩旁，缓缓站起身，苦笑一声：“我现在形同废人，对于天玄城而言已没有任何意义。但我想亲眼见到你统一武林的那一天。好好干，别再让我失望。”
乔云反手抓剑在手，一丝炽热的剑芒迫人眉睫。他的目光里燃烧起一团烈火：“如果这真是天意，我不再逃避。”
老城主缓缓点头，转身，开启石门，清冷的微风吹袭进来，让闷热的石室增添几分凉爽。
乔云轻快地将剑收回剑鞘，从地上一跃而起，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老城主问道。
乔云淡淡地道：“浴血山庄，迎接我的第一场战争！”
他如轻风一缕，倏然离去，留下一个容颜苍老的老者，和空洞的石室内无尽的叹息……
第四章 复仇之神（上）
冰冷、空旷的大殿，空气里透着莫名的阴冷，与梦境里完全吻合。年轻的天玄城主侧目打量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神色漠然。
他仰首，步步拾阶而上，缓缓朝着那个寒玉雕砌的座位走去。他的手，轻轻拂过扶手上的雕花，陡然转身，红色披风猛地旋转生风。他的目光冷冷盯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唇角露出一丝幽冷的笑意。
下面的人一同跪下，齐声高呼：“城主！”
他慢慢坐定，慵懒地望着众人，将手微抬，示意他们起身。
青龙等四人在他身边无声地伫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漠然和警惕。
乔云高高在上，瞥着底下众人诚惶诚恐的样子，心底忽然生出一丝快意。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他斜倚在座位上，慵懒地望着那个黑色风衣下的中年汉子缓缓走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缎盒子。
中年男子在离台阶一丈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屈膝跪地，手捧盒子高举过头，高声道：“林曹若拜见城主！”
乔云笑道：“林曹若，你曾是一方霸主，如今愿意归顺我天玄城算你识时务。起来吧。”
“多谢城主。”林曹若起身，依旧将盒子高举着。
乔云瞥了一眼盒子，淡淡地问：“那是什么？”
林曹若神秘地一笑：“请城主过目。”
朱雀走下去，接过盒子，恭敬地呈给乔云。
乔云淡淡地掀开盖子，倏然嘴角一掀，露出一丝浅笑。
“好大的珠子啊。”他轻笑一声，冷眼瞥着盒子里那个硕大晶莹剔透的奇异珠子。
林曹若的脸上稍有得意之色，道：“这是从深海中寻获的，百年难得一见，希望城主会喜欢。”
“是吗？”乔云随意耍弄着手上的珠子，淡淡一笑，“可惜珠子虽然诱人，却很难引起我的兴趣。”
林曹若神色一变，笑意僵在一边。
“不过你也是为表示一片衷心，心意我领了，坐吧。”乔云懒懒地向一旁作了一个手势，林曹若低头称谢，眼底暗含一抹诡谲的笑意。
乔云用空茫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淡淡地道：“下一个。”
一个浓眉大眼的粗犷汉子首先跨入殿内，在他身后，四人抬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跟随而来。
“风云寨赵在天叩见城主！”声音自丹田出，洪亮有劲。
乔云淡淡一笑道：“赵寨主，你今日带来的又是什么礼物？”
木箱子安放落地，赵在天谄笑道：“小小心意，望城主接纳。”
青龙在一旁开口道：“任何珍奇异宝都不在城主眼里，你保证你的礼物能让城主动心？”
赵在天笑而不答，一把掀开沉重的箱盖，一阵幽香顿时侵袭每一个人的躯体，令人心神恍惚。从箱内缓缓跨出一美艳动人的女子，螓首低垂，娇羞而妩媚。她的美，震惊四座。殿中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被其吸引。即便冷漠如青龙等四大杀手，脸上亦不免流露出惊艳之色。
赵在天看到寒玉座上的人眼眸露出的异样色彩，微微一笑。
乔云微微一愣，问道：“这是……”
“这是小人替城主觅得的佳人，唤作嫣然。”
乔云冷眼瞥着那名娇艳的女子，轻笑一声：“的确是万里挑一，只可惜……”
赵在天愕然地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天玄城会委屈了她。”
“能留在天玄城伺候城主，绝对是她的福气。”赵在天侧目望着嫣然道，“是不是，嫣然？”
“是。”嫣然空洞地应了一声。
乔云默不作声，低首抚弄着手中的长剑。
林曹若的目光冷冷扫过嫣然。
唤作嫣然的女子忽跪在地上，近似哀求地道：“城主，请你留下嫣然。”
乔云瞥着一脸恳切的温柔女子，心中冷笑一声。
“城主……”赵在天欲言又止。
乔云轻笑道：“好吧，嫣然留下了。”
嫣然的娇颜上浮现一抹笑意。
乔云将奇异的珠子放回了盒子，他的手轻轻按在盒子上。
林曹若忽咧嘴一笑。
倏然间，盒子飞爆开来，一股浓烟顿时弥漫在四周。
“城主！”青龙等惊愕间，纷纷飞奔上前。
殿上的人怔怔发呆。
浓烟散尽，一道火红的剑芒突出！林曹若的笑意一僵，忙扑身避向一边，刚才坐过的椅子瞬间化为灰烬。林曹若神色大变。
乔云冷笑道：“这么简单的把戏，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怎么，你不服我？”
林曹若呆了呆，忽狂笑不止：“我堂堂一方霸主，竟要对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俯首称臣，我当然不服！”
“那现在，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乔云幽冷地一笑，猛然间挥动天玄剑，数十道赤红的剑芒同时击出，势若百川归海，千军汇聚，声如霹雷，震得整个大殿晃动不止。
“啊！”林曹若一声惨叫，被托身而起，周身被诡异的火蛇紧紧缠绕。霎那间，隆声炸飞，衣衫碎屑纷纷飘落，林曹若早已尸骨无存。
嫣然吓得花容失色。赵在天亦面色铁青，浑身颤栗。
乔云横剑已封，剑芒回鞘。他幽冷地一笑：“谁还想上前试试？”
赵在天忙跪倒在地，口中喊道：“城主神功盖世，无人能及！”
乔云起身，狂笑不已。
“城主，外面还有一些人等着接见……”朱雀低声道。
乔云收敛笑容，淡淡地道：“叫剩下的人都回去吧，我今天没兴趣了。”
“那……那嫣然……”赵在天结结巴巴地道。
乔云冷冷瞥了他一眼，道：“嫣然留下，你可以走了。”
“是！”赵在天为飞快地退身出去。
乔云缓缓走下台阶，站到嫣然面前，凝视着她那令人魂消骨蚀的容颜，轻笑一声。
嫣然有些畏惧地后退一步。
“城主，人带到了！”两名劲装男子押着一衣衫凌乱、落魄之极的人走进大殿。
乔云目光一冷，仇恨即被唤醒。他神色冷峻地盯着来人，冷冷地道：“慕容杰，别来无恙？”
慕容杰恍惚地扬脸望着乔云，有些失神。
“跪下！”劲装男子冷声命令，一脚踢在他的臀上。慕容杰不由自主地朝前扑去，倒在地上。他看到停驻在面前的一双高傲的足。
“慕容杰，你还记得我吗？”乔云慵懒、傲慢地斜睨着他。
慕容杰怔了怔，有些恐慌地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乔云唇边浮现出一个幽冷的笑意，令人不由心中一颤，“你说呢？”
慕容杰呆了呆，忽爆发出一阵冷笑。
“你笑什么？”乔云不悦地问道。
慕容杰笑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就是死吗？我不在乎！但可以看到你痛苦，我很满意。你是不是很遗憾呢？肖扬也会很遗憾。你们喜欢的女人已经成了我的人。哈哈，乔云，你永远是一个失败者，即使你拥有了整个武林，你依旧只是一个可怜虫！”
乔云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目光冷得吓人。
“怎么，你想动手了吗？来吧，用你那把沾满鲜血的破剑杀了我啊！哈哈！”慕容杰俨然以胜利者的姿态疯狂地叫嚣。
乔云冷冷地道：“杀你脏了我的剑！我不杀你，而是把你留在天玄城，好好款待！”
冷漠的语气比充满杀气更令人害怕。慕容杰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乔云冷冷一笑，左手一扬，一团青色的火焰疾击而去。
“啊！”慕容杰失声痛叫，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青色火焰死死咬噬着他的躯体，从肌肤深入骨髓，如刀刃般尖锐。
“感觉如何？”乔云冷冷地问。
慕容杰面色惨白，默忍着痛彻心肺的煎熬。
“你不求饶吗？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忍。”
慕容杰紧紧咬着嘴唇，鲜血溢出。他的额头凝结起粒粒豆大的汗珠。
“啊！”他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异常凄厉。
乔云倏然伸手掐住慕容杰的脖子，狠狠地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这个禽兽！”
“哈哈……”慕容杰在剧痛之际，居然还能发出一阵狂笑，“我卑鄙，我……是禽兽！哈哈……你比我也高尚不到哪去！你这个嗜血如命的魔鬼！”
乔云心中一震，颓然地松开手，失神地退了几步。
“哈哈……乔云，你和我一样都是可怜虫！你也得不到依罗，因为你赢不了肖扬！你这个可怜虫，就算你杀光所有人，你也不会有片刻安宁！”
乔云缓缓将手摊放在眼前，目光里充斥着惶恐。
“我是魔鬼，魔鬼……”他失神地喃喃。
“对……你是……魔鬼……”慕容杰撕声喊了一声，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青龙在一旁问道：“怎么处置他？”
乔云浑若不觉，只呆呆地盯着手中的剑，目光空洞而冷寂。
他陡然回身，以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着辉煌的大殿和殿上的人，口中喃喃：“我在哪里，在哪里？”
第五章 复仇之神（下）
天玄城只是一个梦境，有一天梦醒了，这一切都将灰飞烟灭！那么我……还只是一个卑微的小混混。所以……他幽冷地一笑，我不能让这个梦醒来！
他的眼眸忽然一冷，手一扬，银光闪烁，剑气暴涨。殿上各人皆有砭骨之痛。
锐利的剑刃划过身躯，慕容杰痛叫着苏醒过来。在他胸口上留下一道极深的剑痕，血水涌现。
乔云含着残忍的笑意，慵懒地瞥着他：“求我，求我放过你！”
“臭……小子！”慕容杰咬了咬牙，牙缝间蹦出几个字，“你妄想！”
乔云悠然地挥剑而下，慕容杰哀吼一声，痛苦地滚动这身体。他的双手已软绵绵地搭在一边，无法动弹。
乔云冷笑一声，寒眸中不着一丝感情。剑尖顺势滑向他的双足。
慕容杰恐惧地浑身颤栗，在剑光劈下的刹那，他终于大喊一声：“不要！”
“求你……放了我……”慕容杰哀求道。
乔云轻笑一声：“你终于开口求我了？高傲的慕容少爷，你当初是怎么侮辱我的，嗯？”他抬足踩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碾着。
“大声一点，我听不到！”
“求……求你……”慕容杰机械地呻吟着。
“你已经废了，还想活下去？”乔云幽冷地一笑，轻挥长剑，挑断了他的脚经。
“求你……”慕容杰惨白的脸颊贴在地面，目光惨淡，“求你杀了我……”
一阵满足的笑声充斥在冰冷的大殿中，异常诡异。乔云伸指轻轻拭去剑刃上的血迹。
“求你杀了我……”慕容杰伏在地上残喘，目光死寂。
乔云笑道：“想死？我还没玩够呢。慕容少庄主，你就在天玄城好好享受吧。”
慕容杰绝望地闭上眼睛。天玄剑泛起诡谲的寒光。
一旁的嫣然看到了整个过程，面色惨白，裹在轻纱中的单薄身躯微微颤抖。
乔云朝她瞥了一眼，幽冷的一笑。
“带下去，好好款待，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他冷声命令。
劲装男子拖着慕容杰的躯体飞快地退出去。
乔云转回寒玉椅坐下，侧目望了一眼嫣然，久久不语。良久，他淡淡地挥了一下手，嫣然会意，缓缓告退。除天玄四刹外，其余人也都迅速地离去。
一下子，大殿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气息，唯有残存的血腥仍在空气里沉浮。
乔云颓废地坐倒在座位上，疲倦地喘息。他用散漫的目光追逐着自天玄剑发出的青色光芒，任它们在周身飞舞。
“白虎！”他忽若有所思地吩咐道，“我要你跟踪赵在天，将他的行踪随时禀报给我！”
白虎领命，悄然离开。
乔云缓缓从身侧取出一尊玉雕的飞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他放在手心，打量了许久，轻笑一声道：“镇城之宝？”
他目光忽一冷，掌心用力，将它拍个粉碎。
青龙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无语。
乔云忽然神色一变，沉声道：“朱雀玄武，将青龙拿下！”
青龙等三人同时一震，神色错愕，一时僵在一边没有动静。
乔云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们没有听清楚？我命令你们将青龙拿下！”语气异常冰冷，充满杀气。
青龙凝望着他，屈身倏然已跪在他的面前，膝下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乔云冷冷望着他，道：“青龙，你还记得在离恨天说过的话吗？”
青龙点头道：“记得。”
“你说过什么？”
“属下说过，如果城主有一天成了天玄城真正的主人，属下的性命就交给城主，任凭差遣，绝无二心！”
乔云冷笑一声道：“好，我现在就要你的性命！”
朱雀玄武大惊，忙跟着下跪道：“请城主三思！”
乔云无视他们，只盯着青龙冷冷地道：“青龙，你知罪吗？”
青龙道：“属下不知！”
乔云冷声道：“玉龙一事，难道你不知道？”
青龙一震，没有说话。
乔云道：“当初唐府数十条人命因为玉龙而惨死，在离恨天附近有一伙蒙面人追杀一个人也为了玉龙。玉龙好像成了江湖中人在明争暗夺的宝物……而事实上，就像我刚才拍碎的那个一样，玉龙根本只是一个幌子！”
青龙神色愕然，欲言又止。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这番话。”乔云盯着青龙道，“当初，我让你去跟踪那伙蒙面人，查出他们的底细。你回来说他们皆被人杀死，一剑穿心。这不是一个普通杀手所能办到的。这个躲在暗处的高手又是谁，他的目的何在？杀死那些蒙面人，目的是为杀人灭口。他为什么要灭口？一切都疑点重重。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