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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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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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约而同,喃喃地道:“天工大王!天工大王!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说出这一番话来。”

那种感既之情,我其实不是很能瞭解,只是看得出,他们知道了天工大王对他们的评价之后,还是高兴多于感慨的。

到了云氏企业在展览场的办公室,云四风开门见山:“阁下的设计,应该是世界之最了,请问要多少设计费,才能出让?”

波斯人听了,“呵呵”笑著,把双手一摊:“分文不取,送给你的!”

云四风呆了一呆,随即问:“生产两架,你我各一?”

波斯人像是再也未曾有过这个念头,听了之后,想了一想,笑道:“这生意不错,不过我还用不著它,免了吧!”

云四风叹了一声,把设计图纸伸向波斯人:“我不能白要你的!”

波斯人捋著虬髯:“谁说你可以白拿?我要问你一些事,你回答我,就是帮了我!”

云四风实在舍不得放弃,听了之后,大是高兴:“请问!请问!”

波斯人皱眉:“一个人,专医疑难杂症,此人名唤卫斯理,和你大有交情?”

云四风点头:“是,而且我也在他的疑难杂症之中出现过,你想找他解决疑难?”

波斯人点头:“是,不过听说他很难找,有熟人介绍,会好一些!”

云四风拍心口:“我先替你打电话,你去见他,绝无问题!”

听穆秀珍说到这里,我不禁大是疑惑,因为非但没有什么波斯人来找我,连云四风的电话,我也没有收到过!

白素一看到我有疑惑的神倩,就向红绫呶了呶嘴,我也立刻明白了,云四风找我的时候,一定是我和白素都在苗疆,那自然找不到我了。

只是何以后来,在陶启泉的岛上,见了穆秀珍,她也一点没有提起呢?

暂时的解释,只好说她不是多事的人。

波斯人听云四风说如此肯定大是高兴。云四风也立时拿起电话来,可是没找到我,云四风道:“这位先生有点神出鬼没,这样,如果事急,你拿我的介绍信,上门去打他!”

波斯人在失望之际,居然也接受了云四风的办法,云四风立即提笔写信,在信中把波斯人推崇备至,称他为奇才异能之士。

听到这里,我大声声明:“他没有来找过我。”

云四风和穆秀珍齐声道:“显然是,或许是他改变了主意,或许他自己有了新的发现,但当时,他急于想见你,却绝对可以肯定。”

我问:“两位没有问他因为什么事要见我?”

云四风道:“问了!”

他只说了两个字,就望向他的妻子,让她来说当时的情形,云四风不是很喜欢说话,这种情形,我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怪。

当时,由于没能联络上我,波斯人虽然郑而重之地收好了云四风的介绍信,但总不免有点怏怏之色。穆秀珍看在眼里,就对他道:“阁下想找卫斯理,不知有什么事?论医治疑难症的本领,他自然功夫一流,但也未必只有他一个人能,原振侠医生,亚洲之鹰,”

穆秀珍本来,是想举几个人名出来,表示那些人,也都有解决疑难的本领,她准备说的人,包括了原振侠、罗开、浪子高远、年轻人和黑纱公主,并且也准备说到最后,以“即如区区在下,也不甘后人”作为结束。

可是奇怪的是,她才说出了“原振侠医生”五个字,那波斯人就大叫了一声,直跳了起来。他身形高大,声音宏亮,突如其来,反应如此强烈,一下子把穆秀珍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云、穆二人,用奇怪之极的眼色望向波斯人,波斯人的神情更古怪,而且叫了一声之后还不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大叫了一声。

接著,他拿起笔来,就写“原振侠医生”五个字,他不但汉语流行,一手汉字,也铁划银钩,十分苍劲。他指著这五个字,望向两人:“原振侠医生?真有这个人,就是这……原振侠医生?”

云、穆二人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齐声问:“你认识原医生?”

波斯人的回答更奇:“刚才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若不是亲见他交出来的设计图如此精彩,这时听他说话如此语无论次,一定把他当作是弱智人士了。

两人齐声问:“你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波斯人立时道:“是,我接触到这个名字,是看到的,不是听到的,原来真有这人?他,”

奇)穆秀珍抢著道:“他神通广大,遭遇奇特,奇怪你会不知道有这个人!”

书)波斯人的神情有点支吾:“我把一生精力花在设计创造上,和外界极少接触。两位认识原医生?是不是可以令我见到他?”

网)云、穆二人这时都感到,穆秀珍虽然是在无意之中提起了原振侠的名字,但是波斯人的反应,奇特之极,这时,他急于见原振侠之情,甚至在急于见卫斯理之上!

二人听得他提出了这个要求,都不禁喟然长叹。因为那时,距女巫之王玛仙自新爱神星回地球来不久。玛仙带来的,有关原振侠迷失在浩渺宇宙中的噩耗,也才传了开来,认识原振侠的人,心头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一样。

波斯人看出情形有异,忙追著问:“怎么?不可能,你刚才还提起他的名字,”

穆秀珍作了一个手势:“关于他的故事,说来话长,”

波斯人亟亟道:“不要紧,我有时间听。”

穆秀珍于是便把原振侠的遭遇,简略地说给波斯人听,波斯人听得极用心。虽然只是简略地说,但是由于牵涉到的人和事,实在太错综复杂,所以也化了足足一个下午时间。

当波斯人听到活了的机械人那种新形式的生命时,神情欣羡,指著头,感叹道:“地球人的头脑,是绝无办法和他们相比的了!”

【十、大仙苏醒】云四风道:“地球人的头脑,被使用的部分,只有万分之一,还有巨量的潜能可以使用,但是地球人的身体,却实在太不中用了,根本不能和新生命形式相比,万分之一都不如!”

感既了一阵,穆秀珍说出了最后的结果。

波斯人的表情,复杂之极,又是奇讶,又是不信,看来百感交集。

云四风忍不住说:“看你的样子,一点不像第一次听到原振侠医生的名字,倒像是认识他很久了!”

波斯人伸手在他自己的脸上,重重抚摸著,神情更是古怪莫名。

从他的神情来看,分明是他对原振侠的事,大有兴趣,穆秀珍忍人住问:“原医生大是有名,你在`看到'了他的名字之后,只要稍作打探,就可以知道他的事迹,何以竟会在我口中,才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波斯人苦笑,用力拉著自己的胡子:“我何止打探,也曾化一番功夫研究,可是我却怎也想不到他是现代人,只在古籍中去寻找,自然一无结果!”

云、穆两人都怔了一怔,波斯人这一番话,他们听得很清楚,可是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不容易明白。

穆秀珍说到这里时,也向我和白素望来,显然是想徵询我们的意见。

是由她的神情,不像是想考一考我们的理解能力,所以我心中暗暗奇怪:那波斯人难道没有进一步地说下去,以致他们至今不明白那番话的意思?

我正在想著,白素已先开口:“听起来,像是他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原振侠医生这个名字,可是却将之当作是古代人了!”

我也是这样想,但我还有疑问:“使波斯人把原振侠当成古代人,那必然是他看到原振侠名字的场合、物件,和古代有关,但原振侠是现代人,照说,没有这个可能!”

戈壁沙漠插言:“若是古代有一个人,同名同姓,就有可能了!”

我笑了一下,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我疑问未解,我再问:“见到了这样的一个名字,也是很平常的事,波斯人何至于要去探索研究?”

穆秀珍用力一挥手:“对啊,当时,我们对他说的话不是很明白,也曾用同样的问题问他!”

穆秀珍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很是沮丧,温宝裕首先叫了起来:“这可恶的波斯人没有说!”

穆秀珍点头。

当时,穆秀珍把这个问题,连问了三遍,可是波斯人只是一个劲儿摇头,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古怪,而且不住用手去抚脸,他脸上的肌肉,竟不受控制地在跳动,要用手去按抚,由此可知他此际的心情,一定激动之至。也使人知道,他和原振侠之间,必然有什么古怪的事存在。

可是,波斯人却没有继续说出来。

所以,穆秀珍如终不知道那是什么古怪。也所以,在陶启泉的岛上,穆秀珍见了我,很想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可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她才只说了一句“有些古怪的事发生生在这个古怪的医生身上。”

直到这次,她知道了我要找的人,和当年那波斯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时,她才有机会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

那波斯人的古怪神情,好一会才平复,约有三四分钟,在这斯间,他自顾自在一个柜在中酒的来喝,每喝一口酒,就肆意批评,说的话极内行,显示他对酒的知识,丰富之极。

然后,他竟像是根本未曾讨论过原振侠这个人一样,大大吁了一口气“我要找卫斯理,是想请教他一个令我很困扰的问题。”

云、穆二人对他那种忽然变换了话题的说话方式,都有一定程度的不满,所以并不搭腔。

波斯人却自顾自道:“卫先生既然很难找,先向两位请教,也是一样。”

云、穆二人见他说得如此客气,忙道:“请说!大家切磋一下。”

穆秀珍这时,忽然多了一句道:“阁下的汉语说得如此地道,真是难得!”

波斯人很是自得:“我的语言文字才能,十分出色,我精通世界上主要的文字和语言,超过三十种之多。汉语,我是正式在北京学的,到那里去,想去找一点资料,没找到,倒学了一口北京话。”

穆秀珍抓紧机会,插了一句:“去找什么资料?想在古籍之中,找有关原振侠医生的资料?”

由于波斯人刚才的话,说得很是蹊跷,穆秀珍才这样问他的。

波斯人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呵呵”笑了几下:“请问,在两位的知识范围之内,能不能理解每一座大山,都有一个心脏?”

云、穆二人呆了一呆,事实上,任何人听了这样的问题,都不免会呆上一呆的。把“大山”和“心脏”连在一起,那实在太突兀了。

所以两人一齐摇头:“我们不明白。”

波斯人暂不出声,在一个短暂时间的沉默之后,穆秀珍才道:“心脏,是动物的一个器官,和大山怎么扯得上关系?”

波斯人道:“可是,心脏也有象征的意义,例如,王府井大街是北京的心脏。”

穆秀珍笑:“若是这样理解,那么一座山的主峰,可以说是山的心脏。”

波斯人摇头,眉心打结,像是很困难表达他所想的,他用力挥了一下手:“可是,在中国语言之中,`心'又不单是一个器官,心代表著人的思想、情绪,甚至灵魂,例如在中国话中,`开心'并不是真的把心打开来,而是快乐,高兴的意思。”

穆秀珍耐心解释:“中国语言得到高度发展,为时甚早,那时没有解剖学,所以把脑的功能,全都归人心脏这一部分之中了。”

由于那一次,他们三人的讨论,题材奇特无比,而且所使用的语言,也很是奇特,单是就汉语中“心”字的含义,就相当深奥,对熟悉汉语的人,自然容易明白。若是不懂汉语的,只怕要解释起来,也大费周章。

正由干这个缘故,再加上后来,云四风和穆秀珍,又再商讨过,所以对他们来说,印象深刻无比。此时穆秀珍的复述,听的人,几乎和置身于当日他们三人商讨的现场一样。

波斯人接下来又道:“那么说来,一座山的心脏,在中国话中,就等于是一座山的脑部了?”

云、穆两人都觉得波斯人在这个问题上,有点夹缠不清,可是看他的态度,却又十分认真,所以二人耐心回答他的问题。

云四风道:“如果大山真的有心脏,倒也可以如此理解,可是大山根本不是生物,怎么会有心?”

波斯人大摇其头,一时之间,也弄不清他为什么要摇头,只听得他自言自语:“大山有心,要去打开大山的心,那是什么意思?”

云、穆二人面面相觑,因为实在不知波斯人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波斯人继续自言自语,“是不是说,要去开启大山的脑子呢?”

他看来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显然同时,也把这些问题,向云、穆二人提出。

云、穆二人心中奇绝,因为波斯人的态度,认真之极,而且这些问题,照波斯人的意思,本来是要和我讨论的。两人无意和我争胜,但是也难免想到,我在这样的情形下,会如何应付。

穆秀珍把她当时的心情说了出来,她望向我,我想了想:“这波斯人犯一个谬误,他把大山拟人化了。大山不是人,不是任何生物,没有心,也没有脑。硬要把山拟人化,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只是比拟,并不是说山脉真有一个部分,功能或动作,一如生物。”

云、穆二人齐声道:“阁下的话,正是我们当时对波斯人说的。”

波斯人听了,没有反驳,可是仍然一面摇头,一面沉思。穆秀珍又补充:“就算大山一如生物,有心有脑,也不能去开启它。你能开一个人的心,开一个人的脑么?”

她说了之后,又加强语气:“所以,阁下提出来的问题,无法讨论,因为问题的本身,无法成立。”

波斯人确然认真地摇著头:“不,人可以开心,也可以通过脑部而产生快乐的感觉。如果山也有心脏,有脑,也就可以开心,可以快乐。”

云四风和穆秀珍两人的耐力再好,这时也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云四风道:“阁下太钻牛角尖了,希望卫斯理能和你作更深一层的讨论!”

穆秀珍忍不住挪揄:“要令大山开心,应该怎么做?带一柄快乐之钥,走进大山的心脏去,把心打开,好让大山快乐?”

波斯人对穆秀珍的讽刺,好像一点也不觉察,反倒认真在想著。

穆秀珍再道:“大山如果一快乐,不知道会什么样的表示?”

对这个分明是玩笑式的问题,波斯人居然立刻有了答案:“谁知道呢?或许它会动摇,或许它会裂开,或许它会喷出岩浆,或许它会移动,或许它只是沉默,把快乐藏在心底,不和别人分享!”

他一口气说下来,倒把云、穆二人听得呆了。云四风很认真地说:“阁下不但是出色之极的设计家,而且是一个出色的诗人!”

波斯人苦笑:“可是解决不了疑问。”

云四风当时心想,若是从幻想的角度来讨论,那就容易多了。他笑了一下:“可以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幻想力就可以!”

波斯人居然大喜:“请教请教!”

云四风道:“你整个疑问,是在于你虽然有了一定的概念,但是在观念上却还没有大胆的突破之故。”

波斯人更虚心:“愿闻其详!”

云四风倒不是在开玩笑:“运用无比的想像力,幻想大山是有生命的,只不过那种生命形式,和人类对生命的瞭解大不相同,所以超乎人类的知识范畴之外,没有人能了解!”

波斯人像是中了邪一样,喃喃自语:“大山有生命,大山有生命!”

穆秀珍补充:“每一座山,都有它的诞生过程,自然可以想像它有生命,既然是一个生命体,那么,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被称为`心脏',也不足为奇了!”

波斯人像是豁然开朗,满面喜容,竟至于手舞足蹈,嚷叫道:“这就叫茅塞顿开了!”

他的高兴,显然绝非假装。可是这时,却轮到云、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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