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妞惹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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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妞惹红尘-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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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归大师得知此事后深受打击,一蹶不振,唯有在梦中默默流泪,不停呼唤妻儿的名字。
  
  所有人都认为慕佳男死了,无不为之惋惜垂泪。还为慕佳男打造了一尊空墓碑祭奠。
  
  只有秋樱桃,她不相信。英勇无敌的慕佳男不会这样轻易死去,她什么也不想听,不要跟她说节哀顺变,不要逼她听那些狗屁不通的安慰话,谁允许他们给活人立碑了?这群混蛋。
  
  凝车紫几日来消瘦一大圈,她走到墓碑前,见牛小妞盘膝而坐,一动不动凝视碑上的字,时而也发出傻笑声。凝车紫拭了拭眼角,强打精神走上前,她看向牛小妞的神情,好似在嘲笑何事,笑得比哭更凄惨……“想哭就哭吧。”
  
  “为什么要哭,慕佳男并没死,谁见到他的尸骨了吗?”秋樱桃问得理直气壮,她此刻顾不得别人爱不爱听,这就是她的想法。
  
  她斟了两盅白酒,一盅递到凝车紫手边,她展现一缕笑容,却笑得毫无意义:“陪我坐回吧,难得我可以开口说话了,呵呵……”
  
  凝车紫应了声,并肩坐下,聊起那些无谓的事:“你的嗓音很好听,慕……”她欲言又止地抿了口小酒,不再多话。
  
  秋樱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曾幻想过无数,当能开口说话时第一句说什么,对谁说,内容是什么,想过很多……”她惨淡的笑容里逐渐溢出泪花:“我要对慕佳男说一百声谢谢,然后控诉他欺负哑巴,到时候他肯定说不过我,必定会哑口无言了,呵呵……”秋樱桃吸了吸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灌入喉咙,沁着一丝辛辣:“现实与理想相差十万八千里,没想到第一次开口喊他的名字,他却很没礼貌的不作回应。祈求老天给我奇迹,但老天爷根本不知我是谁,而我能做的,就是静心等待……”
  
  凝车紫注视秋樱桃许久……属于慕佳男顽皮,开朗,忧郁,沉着的神情一幕幕浮现眼前。他们可以称得上是乐友,虽然彼此交流甚少,但她懂慕佳男,更懂慕佳男对牛小妞的感情。或者说,没有一个男人会无缘无故为另一个女人出生入死,所有人都看得出慕佳男对牛小妞的感情,而牛小妞也勇敢的袒露心声,当美好的生活即将来临时,却又无力抓住……凝车紫似乎可以理解那种心情。即便所有人都说慕佳男没救了,但牛小妞不哭不闹,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因为这个女人依旧不相信,而她从心底迸发的声音是:不能失去他。她的灵魂早已飞入飘渺的峡谷,携着痛彻心扉的呼唤,呼唤挚爱的男人回来。
  
  “我也不信慕寨主舍得丢下你独自离开……我陪你等。”凝车紫紧了紧秋樱桃肩膀:“他生性灵动,头脑机密,定不会有事。”
  
  秋樱桃朝凝车紫抛去感激的浅笑:“嗯!那家伙很聪明心眼又坏,人们不是常说嘛,祸害遗千年,呵呵,险象环生对他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会耐心等待,一天见不到他的尸体,我绝不相信他死了。”
  
  秋樱桃仰视黑兮兮的天际……星空灿烂闪烁,却在她眼中变得黯淡无光,风景再秀丽也要有适合的人陪着一起看才觉得美丽,原来真是这样。
  
  “燕归大师近况怎样?”秋樱桃几日来将自己包裹在密不透风的隔离墙里,对那位老人家却疏于关切。
  
  提起此事,凝车紫不禁微微蹙眉:“燕归大师独自下山了,据说要回祖屋看看,我们都未阻拦,让老人家冷静冷静也好……”
  
  “哦,散散心也好,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等待的事,我来就好。”秋樱桃叹口气,燕归大师真是可怜,一大把年纪了终于寻到亲生骨肉,还没来及相认便要再次遭受离别的煎熬。燕归大师的一生够苦了:慕佳男,不止我在等你,还有你生父,你找了十几年的亲人就在这里,盼星星盼月亮,盼你回来。
  
  ※ ※ ※
  
  尘埃满地的故居中
  
  燕归大师杵着拐杖缓慢步入,自从柳怡一离开后,他便再未踏入这间曾经充满爱意的卧房,有太多的回忆留在那里,他想将自己从思念中解脱,毅然决然离去,却越陷越深,无论走到何处,思念无处不在,牵扯着他的一生。
  
  一事一物犹如昨日,昏花的视线落在梳妆台前,浮现出爱妻柳怡一坐在镜前梳妆打扮的娇容,妻子娇滴滴的秀颜充满爱意,而他每每不禁暗自感叹,世间唯有他最幸运。
  
  一晃二十载,往日地欢歌笑语早已不复存在,陈旧的床榻布满凄凉,物是又人非。
  
  燕归大师木讷地坐在床榻旁,苍老的手指抚摸在枕边,他拿起满是尘土的绣花枕掸了掸,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一张泛黄的纸页平平整整地压在卧房枕下——
  
  而那清秀的字迹,既熟悉又亲切,是一封柳怡一的亲笔信函,字迹由深入浅,好似心情越发哀伤,烙印着滴滴干涩的泪痕。
  
  子涵:
  郎中说我有喜了。我抚摸着小腹一阵欢喜,想象咱们孩子的模样,若是男孩就像你,若是女孩便像我,定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我迫不及待与你分享这份喜悦,可你总是在忙,我就等。知晓你痴迷打造兵器,而你那专注的样子着实很迷人,我自然不愿打扰你,只是等你忙完再告知你这喜讯,你是否会欢喜得像个孩子呢?呵呵。
  
  子涵:我默默在一旁守候你十日,你却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懒得对我说,我安慰自己,也安慰咱们的孩子:你爹在做喜欢的事,咱们母子俩不该去打搅。所以,我依旧乖乖坐在一旁等你有空看我一眼,但我无法再把笑意挂在脸上,看着一堆堆铜铁在你手中妙手回春,你欣喜若狂的模样。我在想,废铜烂铁在你心中的位置比我来得重要,忽然觉悟我为何这般可怜。
  
  子涵:我在你常用的工具旁留下一张字条,写下我有喜的事,你却看都不看一眼便当碍眼的废纸丢掉,我再一次受到打击,你不再爱我了。
  
  而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者已过往数年,或者永远不会被你看到,又或者……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因为你早已忘却了,这张空床榻上曾经有一个女人在痴痴等你。
  
  我走了,带着咱们的孩子,我会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不再打扰你,永远不……
  
  柳怡一在此诀别。
  
  ……泪滴模糊了视线,燕归大师将这张泛黄的信函盖在脸颊上……是他逼走了爱妻,他甚至到了今时今日才大彻大悟,当信誓旦旦自认至死不渝时,当自认将一生挚爱刻骨铭心时,却才明白忽略了爱妻的感受,柳怡一并不在乎他的江湖地位有多高,只想听他一语缠绵爱意。一转眼恍如隔世,失去了才珍贵吗?他依旧是这般自私。
  
  造化弄人……怡一,你一手抚养成人的,咱们的儿子,我却再无缘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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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城】
  
  时光荏苒,自从慕佳男坠崖那日起,秋樱桃守在悬崖边整整十日,而她离开皇城也快三个月了,时间过得又快又急,还没品尝到胜利的喜悦,就先要学会舔舐伤口。
  
  正所谓祸不单行,玄器护法从皇城匆匆赶回燕还山,带回一个更令人崩溃的噩耗——牛大牛因犯杀人罪,关入死牢,择日问斩。
  
  受害者据说姓鲁,也是皇城一处镖局的总镖头,但名号不及牛氏镖局来得响亮,平日也就送送小标,勉强支撑镖局而已。说起这位鲁镖头,恰巧与牛大牛有段渊源,据玄器护法打探,牛镖头好似与之为师兄弟。但多年不曾来往,也不知为何一刀砍死鲁镖头。
  
  鲁镖头这一死,鲁氏家眷自然不依不饶,率领自家镖师去牛氏镖局评理。未曾想,牛大牛不但理直气壮大骂鲁镖头死有余辜,牛家镖师甚至还与前来闹事的鲁家镖师大打出手,最后闹得两家百来人因聚众斗殴全部关进大牢。
  
  为此事,皇城内闹得沸沸扬扬。七王爷宋韩儒全力救助,乃至不惜遭受徇私舞弊的非议,也要动用权势竭尽所能暂时保住牛大牛的性命。但鲁氏家眷岂能罢休,昼夜静坐在衙门门口抗议,要求官府将杀人犯牛大牛绳之以法。
  
  原本朝廷局势不稳已闹得文武百官惶惶不安,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原本挺平常的事却因宋韩儒这一插手,引得百姓极为不满。皇上得知此事后甚为震怒,况且皇上此刻只想着如何安抚民心,对牛大牛杀人一事的来龙去脉并不关心。皇上勒令宋韩儒不准再从中作梗,但宋韩儒执意要保全牛大牛,在劝说不用下,皇上只得先将其软禁在七王府之内。但皇上也给出承诺,此事绝不会牵连到牛小妞,该成亲便照办。
  
  一纸诏书:三十日后,杀人犯牛大牛午门问斩。
  
  ……秋樱桃神色恍惚地愣在原地,十天,她必须赶回皇城见牛大牛。在她的请求下,玄器护法答应走暗道送她回皇城。而此刻,已不容她在逗留片刻……她摸了摸刻有“慕佳男”名字的墓碑,将那条柳叶项链挂石碑边缘,泪水在不自知间滑落……牛爹要被砍头了,他杀了人。而你仍旧下落不明,我该怎么办慕佳男?你不帮我出出主意吗?现在的我,很无助……
  
  在玄器护法几声催促中,她不得不拭去眼角的泪滴,义无反顾地向皇城那边走去,现在有一个人更需要她,她没有怨天尤人的时间,坐以待毙只会令自己后悔。
  
  慕佳男,保佑我成功救出牛爹吧!
  
  八日后,他们日夜兼程终于赶回皇城脚下,玄器护法为避免身份暴露先行让秋樱桃进城,对她千叮咛万嘱咐,遇事要三思而后行。
  
  秋樱桃答应得很干脆,她迈着急促的步伐奔入城门。城内到处张贴着牛大牛问斩的告示。当她一鼓作气跑到牛氏镖局门前,大大的封条斜在门板上,官兵站岗把手禁止入内。百姓们用异样的眼光从她身边掠过,大多在指责她的内容分为两派,一派说她不孝顺;另一派则鄙视她利用七王爷的地位仗势欺人;还有些人占中立看热闹:亲爹都要被砍头了还惦记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总之闲言碎语,喋喋不休。
  
  当指责声越来越肆无忌惮地传入耳膜时,一声响亮的咆哮,愕然制止了百姓的指指点点。
  
  秋樱桃感到腿边有团毛茸茸的东西,她转过身,居然是老虎豆花,豆花见到秋樱桃归来异常兴奋,摇着尾巴摇头晃脑,它守在牛氏镖局门口几日,只为等她回来。
  
  一夜之间失去家园,牛大牛和一干镖师关入大牢,豆花似乎知道发生了可怕的变故。官兵不敢对老虎强行轰赶,只得任由它在门前徘徊。几位老邻居是看着豆花长大的,也不怕它,偶尔会弄点食物喂它填肚子,众云云劝老虎豆花尽早上山回归森林,牛氏镖局败落,它再无栖身之所。但豆花就是不走,因为它坚信,牛小妞会来接它。
  
  秋樱桃颇感意外地蹲下身,看了看豆花脑部的伤口已完全愈合。在最无助的时候,只有豆花知道她有多难过,她搂住暖融融的大虎头,在它皮毛上蹭了又蹭,豆花眯着眼蹭回来,眼底好似流露出笑意,熟悉的暖流在彼此之间逐渐升温……人们在议论是非时,有没有想过那些道听途说的事,妄加评论的恶言恶语,会伤人很深。
  
  秋樱桃站起身,家被封了,她可以去哪?……这不禁让她想起大宅门的衰败,荣华富贵过眼云烟,留下的,只有那些幸灾乐祸的丑陋嘴脸。
  
  豆花默默跟在秋樱桃身后,秋樱桃率先向衙门的方向走去。她现在依靠不了任何人,哭本来就没用,还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努力。
  
  秋樱桃沿路买了一大袋肉包子,带着豆花拐入胡同,她靠墙坐下,取出几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递到豆花嘴边:“你看你,瘦得像只病猫……”
  
  豆花一听母老虎会说话了,两只虎眼瞪得像铜铃,随后又欢快地摇了摇尾巴,用下巴顶了顶秋樱桃手背,好似要她也吃,因为牛小妞瘦得更厉害。
  
  似乎很久没有事值得她笑了,秋樱桃一大口咬在包子上,豆花见她开吃,才迫不及待地咬走几只包子,趴在地上大口咀嚼,它伸出粉色的大舌头舔了舔唇,神态极为满足,虽然没有大鱼大肉来得过瘾,但能和牛小妞一起吃饭就是香。
  
  秋樱桃揉了揉豆花脑瓜,歪头看向对角处的衙门……一群身着镖局服装的男子在衙门门前徘徊……这就是死者的家属吗?他们聚集在这应该是怕牛大牛逃狱。不过话说回来,牛爹为什么要杀人?牛爹在城中是出了名的热心肠,无论走到哪都有人跟牛爹热情地打招呼,而且牛爹为人随和,向来不作欺软怕硬的恶事,也没听他提起跟谁有深仇大恨啊。所以,一定是这个死者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否则绝不会闹出人命。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见到牛爹,问清真相,有了证据才能喊冤。
  
  而现在能帮她的人只有宋韩儒,也是她对不起的人。秋樱桃一筹莫展地垂下眸,据玄器护法
  讲述,宋韩儒为他们家的事已惹得龙颜大怒,何况她爱上了慕佳男,负了这好男人,怎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去求他……
  
  正在此时,一位穿着讲究的小书童上前行礼:“请问您是牛姑娘吗?”
  
  秋樱桃点点头,这位书童又道:“七王爷候您多时了,随小人来吧……”
  
  宋韩儒在衙门与牛氏镖局周边各地都安插了眼线,一旦秋樱桃回城,他第一时刻便会知晓。
  
  秋樱桃犹豫了一瞬,最终站起身跟上小书童,据说宋韩儒为了牛爹的事被皇上软禁,怎么也得说声谢谢和,抱歉。
  
  她一路想了很多,怎样跟宋韩儒解释自己离开皇城的这段日子去了哪里?追问下来的话,她唯有坦诚相告,然后再想办法见到牛大牛……
  
  只是,她没想到一进七王府大门便被宋韩儒一把搂入怀中,搞得她有点措手不及了……
  
  ……宋韩儒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注视秋樱桃的脸颊,人整整瘦了两圈,眼底泛着黑影,他眼中充满担忧:“你为何憔悴成这样……”
  
  秋樱桃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勉强一笑,随之深鞠躬:“谢谢你为我爹的事东奔西走,谢谢。”
  
  宋韩儒听她开口说话并未惊讶到瞠目结舌,但秋樱桃疏离的态度确实那般明显。他只是顿了顿……“你,声音很好听。”
  
  “还得劳烦您一件事,能否让我先见到爹?”
  
  宋韩儒干咳一声,尽力抽回思绪:“本王会想法子,但牛镖头已承认杀人,且不说为何行凶,似乎一心求死,本王想帮他说话亦无从下手。”他见牛小妞不语,看向她身后的老虎:“这只老虎通人性,一直等着你回来。”
  
  秋樱桃一弯身揉了揉豆花毛发:“它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本王也坚信这一点,不止它在等你。”
  
  秋樱桃嘴角一僵:“对不起七王爷,其实我此次出城是……”
  
  “本王见你平安归来,并不在意你曾经去了何处。” 宋韩儒抢先开口,眸中多了些异样的情绪:“你记得我在临别前说过的话吗?……等你,无论多久。”
  
  秋樱桃吸了吸鼻子,心中五味杂陈翻滚。当初她真想和宋韩儒好好过日子,过安分守己为人妻的生活,但有事状况说来就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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