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枪无关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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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枪无关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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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弹准确地击中了机步团团长的胸口,他仰倒在地上,一旁的勤务兵和参谋抬起他,大喊着医务兵。医务兵赶过来,撕开他的衣服,胸口正中正冒着鲜血,医务兵手忙脚乱地给团长止血。团长艰难地抬起手制止了他,转过头对参谋说道:“告诉,告诉洛天,他!他!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要,要,做……到。”
  明冷漠地看着团长的头歪到了一边,放下了望远镜。天机还在瞄准镜中看着,明对他说:“做得很好,目标倒下的姿势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的位置,赶快转移。”他们收拾了发射的弹壳,从石缝中钻了出来,利用山上石头的掩护,转移了位置。
  没有了指挥官,这次冲锋又被打了下去,政府军暂时由38团团长接替指挥作战。可是守军方面,一上午的作战,已经伤亡了20几名弟兄,炮火太猛了,照这么打下去,不用晚上到来,人就全拼光了!中午11点,艳阳高照,飞机回航了,安凯赶紧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安。
  安给炮兵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彩虹!”
  155加榴炮开始怒吼,9门炮从不同方向朝政府军的火炮阵地轰击。政府军为了形成持续的火力覆盖,炮弹都堆放在火炮附近,而且火炮也比较拥挤。炮弹连锁爆炸,一下就毁了10余门大炮。155加榴炮以每分钟8发的射速急促射击,那些炮兵用最快的速度朝炮膛中塞进炮弹,不到两分钟,一个火炮营就全毁在对方和自己的炮弹爆炸中。翠鸟及时向安报告了情况,加榴炮调转炮口,向另一个炮团发射钢铁和死神!
  这一次射击并没有形成齐射,9门炮的协调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当第一枚炮弹落到炮团阵地上的时候,砸到了一堆炮弹上,一下就炸毁了3门大炮,紧接着其余炮弹陆续砸了下来,炮团一阵慌乱。但是炮团的大炮阵地比较分散,暂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他们在计算着炮弹的弹道,可是每一次的弹道都不一样,计算兵满头大汗。翠鸟在为炮兵校正弹道,炮弹越打越准,在几分钟内,炮团就损失了20多门大炮。牛头山的进攻队伍突然听到后方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山头上却没有炮弹炸开的火焰和烟尘。安凯咧开嘴笑了:“他妈的真及时!”
  

牛头山(9)
155加榴炮发射完所有的炮弹,安命令将大炮炸毁,所有人员撤退。炮兵将木柄手榴弹扎在一起,拉开引信塞进炮膛,将炮膛炸毁,立刻撤出了阵地。政府军的飞机飞到的时候,阵地上只有被炸毁的大炮在冒烟。
  75山炮营只剩下5门大炮可以用,而且炮弹还紧缺,105炮团损失了1/3的大炮,还好炮团的阵地大,火炮也比较分散,还没有丧失战斗力,但是也同样存在炮弹缺少的问题。有一轮齐射在翠鸟的指示下,正砸到了存放弹药的地点,几千发炮弹化成了一个大弹坑。
  留给政府军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不顾伤亡地猛攻!
  安凯也在为减员烦恼着,自己剩下的人不多了,有战斗力的只有30多人,绝大多数身上都带伤。上营成立到现在,这次是阵亡最多的战斗。望着山下蚂蚁般涌上来的人潮,安凯咬咬牙:“弟兄们!坚持到晚上,我们就可以撤退了!”
  但是到了傍晚,安凯却发现自己被包围了!政府军的一个营,从小路绕过了牛头山,并且冲破了扎龙设下的两道防线,抄了自己的后路,撤退的路线被堵住了!
  安凯质问安是怎么回事,安也莫名其妙,两道防线被冲破,竟然自己一无所知!牛头山附近埋了大量的地雷,而且雷区都有自己的人在监视,除了牛头山下这条路,还有一条小路是为了方便雇佣军出击而没有埋地雷的,这路是由扎龙的一个亲信带领的杂牌军负责防守。虽然有两道防线,可他们根本没有战斗意志,300多人,还占领了高地,政府军的一个冲锋,他们几乎没有抵抗就四散奔逃,让政府军轻而易举就把牛头山给包围了。
  安大骂扎龙用人不贤!这么重要的路口,有工事、有地形优势、又是炮火死角,竟然还被冲破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骂,而是怎么把安凯安全撤下来。扎龙也知道后果的严重,赶紧派人将缺口堵住,政府军虽然打通了这条小路,但是并没能及时把兵拉过来,双方在此进行了激烈短暂的交火后,扎龙的军队占据了地形和工事,政府军只能撤退。那个溜过来的营没有增援,只好占领了牛头山后的几个山头,挖掘工事就地防守,威胁着安凯的后方。
  夜晚,安凯是撤不了了,扎龙的军队虽然冲击了几次那些山头,可是毫无战果,为了保存实力守小河城,扎龙把军队全拉走了,任安凯自生自灭。
  安还在想办法,但是如今,只能让安凯再支撑一天。
  漫长的夜晚,那个营夜晚组织了小分队,不断地骚扰牛头山。安凯不得不分人监视和阻击,正面的政府军还在猛攻,靠这30多人哪怕是三头六臂,也得疲于奔命。他们在山头上已经打了4天了,断水断粮了,人已经疲惫不堪,没有援兵,安凯支持不过第五天。
  安在紧急集合自己的队伍,队伍为了躲避政府军的飞机,分散在山中,等集合完毕再到达牛头山,也要大半天时间。白天,天空是属于政府军的飞机的,只能夜晚趁黑前进。安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安凯能再多坚持一天,夜晚的突袭能敲开一个缺口,将安凯撤出来。
  一夜激战过后,安凯清点人数,这一夜的作战,虽然阵地还在自己手中,但是政府军正在积聚力量。
  连续高强度地作战,已经几乎将天机拖垮了,他站着也能睡着,明也疲惫不堪,他们完全靠意志在守卫高地。第五天中午,政府军从正面冲上了主阵地,安凯不得不带领大家进行反冲锋,双方再次展开了肉搏战,蚂蝗在侧翼疯狂地阻击后面跟进的敌人,他的好运气再次救了大家,他的机枪打红了枪管,但是总算是阻击了后面增援的敌人,只有50多人冲了上来,被守军消灭,自己也阵亡了5人。
  高地能否守住已经没有了悬念,安凯跟安进行了最后一次通话,让大家跟安交代自己的身后事,然后收集武器弹药,准备最后一次战斗。
  弹药也不多了,只好将政府军那些阵亡士兵的枪和弹药集中起来分配。天机的苏VD在格斗中也毁了,阵地上满是被炸烂的枪支,他拣了一支安凯47,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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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山(10)
安凯默默地看着大家做事,阵地上死一般的寂静,明走过去,取下水壶拧开盖子递给他:“安凯,喝点水吧。”
  安凯抿了一口水,将水壶还给明,水已经不多了,很多人的水壶都已经空了。安凯苦笑着:“明,看来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安凯,还没到最后一步,安正在想办法救我们。”
  “还有什么办法,他们最快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到,我们撑不撑得过下午还是个问题。”
  “办法总会有的,多大的P事,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
  安凯笑了:“明,你真的很有意思,似乎你从来都不害怕的。”
  “我比你还怕。”明也笑了:“但是怕有用吗?有时间怕,还不如想想办法,有时候,咸鱼也有翻身的机会。”
  “要翻身只有拖,拖到晚上我们就有机会。”安凯说道。
  “是呀,我也在想怎么拖下去,奶奶的,我们这仗打得真是的,就是拖,从他们进攻开始,就是在拖时间,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拖进雨季,现在还得伤脑筋拖到晚上。”明也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
  “拖个啥啊拖,不如投降得了。”蚂蝗在一旁迸出一句。
  “投降!?对了,投降!”安凯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喊了出来。
  安凯的举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蚂蝗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安凯你这孩子是不是烧坏脑子了?我们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投降这个词。”
  明也没反应过来:“安凯,你说什么,这个时候投降?”
  “我们已经拖过了4天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可以光荣地投降,这并没什么可耻的。”安凯狡黠地眨眨眼睛。
  “你疯了?我们是雇佣军,不可能享受到战俘的待遇。更何况,我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就算他们的长官同意投降,那些士兵也会把我们撕碎。我不投降,拼了那么多,我已经够本了。”蚂蝗冷冷地说道。
  “但是!”安凯拖长声音:“我还没说完,我们并不是真投降,我就是要拖时间,拖到晚上,我们就有机会回去,我们需要一个人去谈判,找他们的最高长官,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好。”
  “谁去?你?还是我?”蚂蝗对这个计划抱怀疑态度,“如果谈判不成,不是又搭一个人进去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明说道:“我去吧,我跟他们打过交道,最合适的人就是我了,要去就赶紧,否则我们不知道能否撑过他们下一次进攻。”
  安凯再三交代了谈判的细节,无论如何,都要拖到至少傍晚,现在是下午1点多,还有5个小时。明看看安凯,轻声说道:“安凯,我知道,如果我回不来,请你跟安说,我的钱让死鱼寄回去,死鱼知道收信人的地址。”
  安凯说:“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转告给安。”
  明想了想又说道:“安凯,我的徒弟,希望你将他带回去,让他加入上营,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希望大家能像保护自己的徒弟一样保护好他。”
  安凯用力点点头:“就算我死,都会让他好好地回去!”
  明走出安凯的指挥所,那些雇佣军站在外面,他们已经知道明要去做什么,他们默默地看着明。明走到天机面前,把那支明24交给天机,半开玩笑地说:“这是把好枪,可惜我还没用多少次,你的枪没了,先给你用吧,给我保护好了,要不我回来扣你工资。”
  “师傅……”天机鼻子发酸,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朝大家挥挥手,把白旗挑在一把刺刀上,准备下山。
  山下,迎接他的不知道是什么,明握紧拳头,对自己说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生死桥(1)
罗将军对洛天的抗命非常生气,洛天的冲动不但让穿插营身处险境,还消耗了大量本来就宝贵的炮弹。后勤补给本来就紧张,自从上次大规模被袭后,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议会和总统已经表示了对自己的不满,这次大规模的战争,已经消耗了10年的财政收入,每推进一步都付出了重大代价,媒体也已经不像当初那么乐观,甚至悲观地说罗将军会像美军在越南一样被拖入丛林游击作战,到那时侯,就不是10年财政能解决的问题了。
  罗将军一个命令将洛天从前线召回司令部,洛天已经准备好接受暴风骤雨的责备,罗将军一言不发,将桌子上的报纸朝他一推:“自己看吧!”
  洛天拿起报纸,第一张的头条是:“政府军即将攻击牛头山,皮将军称能轻取牛头山。”
  第二张:“政府军攻击作战首次失利。”
  第三张:“牛头山守军顽强抵抗,政府军无可奈何,皮将军承认政府军小看了对手。”
  第四张:“屠杀!牛头山作战政府军损失上千人!”
  第五张:“牛头山,明国的上甘岭?”
  ……
  “将军?”洛天放下报纸,不解地问道。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罗将军点上一根烟,言语中有些许愤怒。
  “将军,这,这些报道并不完全真实,我们虽然是受到了损失,但是在这样的地形上,我们也只能这样做。”
  “是的,不完全真实,可是记者不是军人,他们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战争!更何况,这里还有居心叵测的人在幕后指使!”将军用手指敲着桌子训斥道。
  “好了!现在不是商量报道的事情,我想听听你解释为什么抗命!”罗将军平和了语气。
  “将军,我,我认为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放走,如果他们有能力坚守,他们就不会向我们投降!”
  “是的,还有呢?”
  “我考虑到,扎龙已经进攻了穿插营,但是却很快撤退,说明扎龙对牛头山的防守已经失去了信心,他需要留下人防守小河城。从飞机的侦察来看,雇佣军分散在山中,而且才刚刚袭击了我们的后勤线,我估计他们在两天内不能集结足够的兵力进攻穿插营,在这两天,我们有足够的把握将牛头山拿下,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如果他们增援牛头山呢?”
  “这点我也考虑了,穿插营最主要的作用是骚扰牛头山,监视和阻滞对方增援部队。我之所以将队伍后撤,是要让士兵得到一定时间休息,他们太累了,而且情绪也不稳定。”
  “你做得对,但是却不完全对!你考虑了没有,我们炮弹现在补给不上,你白白消耗了如此多的炮弹!我为什么再三交代你,他们能投降更好,如果耍花招,放条路让他们走!我要的是牛头山,不是杀了他多少人!”
  洛天低下头:“将军,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一时冲动,我想给他们保持压力。但是从后面的情况看,他们为了解救这山头上的人动用了那么多部队,如果他们重新巩固牛头山防线,我们就会处于很不利的位置,因此我没有考虑到炮弹的消耗。”
  “没考虑,没考虑,洛天,我告诉你,扎龙根本就没有派出部队增援,从头到尾,只有那些坦克和少量的雇佣军在牵制你,那上百辆车,只是车!没有士兵!”
  “将军?”洛天沮丧地说道:“可是,可是我当时并不知道。”
  “是的,你当时并不知道!可是你却将我送给你的情报置若罔闻!我再三交代你什么了,放开路让他们走,可是你呢!难道什么事情都要我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罗将军拍着桌子。
  “将军?您的意思是?”洛天迷惑不解。
  “洛天,你是个纯粹的军人,除了打仗什么都不用想,可我不是,我已经在小河城安插了间谍,扎龙部队的调动我一清二楚,可有时候我并不能明说。因此我为什么再三交代你,对方要逃,放开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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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桥(2)
“为什么?因为皮将军?”
  “政治上的东西,有皮将军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要保护这个宝贵的间谍。皮将军并不希望我们胜利,他同样在我们身边安插了耳目。”罗将军说道。
  “将军,对不起,我辜负您了。”洛天现在才明白罗将军的良苦用心。
  “洛天,你是我的学生,也是军界中一颗耀眼的新星,我不想你的冲动性格毁了你的前途。”
  “将军,我知道了。”
  罗将军叹了口气:“洛天,政治是最肮脏的勾当,一个纯粹的军人在战场上是个巨人,但是在政治上却不一定,你该学会跟政治打交道了。”
  “将军,这,我并不适合。”
  “洛天,人是被逼出来的,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适应这个游戏规则。”
  “是,将军。”洛天小声答道。
  “我曾经也是个纯粹的军人,那时候跟你一样血气方刚,真怀念那个时候。”罗将军靠着椅子,闭上眼睛:“好了,你该回前线去了,对你的处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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