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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桥（9）
六只黑猫开始行动，他们抽出微声手枪，偷偷从暗堡后爬了过去。两个哨兵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身后会有人，两个黑猫已经瞄准了哨兵，几声微声手枪的“噗噗”声，两个哨兵脑袋被打穿，滚下了暗堡，后面有哨兵发现两个暗堡上的人没了，却以为他们休息去了，没人起疑心。另外四个黑猫快速接近暗堡出口，里面的人还在睡觉，他们抽出匕首，将里面的人捅死，没到两分钟，两个暗堡内的8名士兵就在周公的指引下到阎王他老人家那里去谋差事去了。黑猫在地堡中装上了炸药。利用手雷作为引爆，将手雷的插销拔出3/4，炸药和手雷固定好，一根细绳索拉着插销连着一支斜靠在墙上的步枪，受到震动，步枪滑落，将手雷插销拔出来，引爆炸药。
作业完毕，到锁龙桥的道路已经打通了，还有一个小时搜索起爆线。虽然桥面有其他哨兵在监视，但他们都认为是亲卫营在巡查锁龙桥。黑猫很快就在桥附近搜索到了起爆线，连接着桥上炸药的起爆线全部绕成一股，埋入地下，起爆线隐藏得很好，不过在穿过一个小水沟的时候，工兵可能是嫌麻烦，没有将起爆线埋进水沟，而是横搭在水沟半沿上。黑猫毫不客气，操起剪线钳全部咔嚓了，然后将起爆线埋进了水沟中。那个时候，就算他们发现起爆不了，也要搜索整条线路，谁会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水沟呢？
两座锁龙桥已经被清理了一座，另外一座的起爆线还没找到。这里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这座桥就是双方惨烈肉搏的战场，层叠的士兵尸体遮盖了地面，线路也埋得相对较深。黑猫来回搜索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天就要亮了，在折腾下去，自己非暴露不可，黑猫一号下令撤退。
黑猫不能从桥上这么走过去，其他地方的哨兵会发现他们，政府军的士兵也会误认为他们是敌人。他们只好从防守阵地撤出来，当他们大摇大摆地出来的时候，一个哨兵对他们点头哈腰：“长官，巡查了一整晚上辛苦了。”
黑猫一号心里暗自好笑，的确辛苦，不过不是巡查了一晚上，而是找了一晚上的东西。他鼻子哼了一声：“弟兄们都辛苦了，今天还不知道政府军有什么花招儿呢，大家好好干，扎龙大人不会亏待大家的。”
混过了哨兵，黑猫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出去，到了安全地点。黑猫一号向罗将军汇报，罗将军长长松了口气，命令炮兵开炮。
炮兵早就装定好了目标诸元，瞄准的地方正是那两座隐蔽的暗堡。这两座暗堡一直隐蔽着没有开枪，政府军一直忽略这个不起眼的地方。第一轮火炮并不是朝这里开火的，而是朝纵深阵地，然后第二轮的几发炮弹似乎不经意打偏，炸到了暗堡附近，地面强烈地震动将斜靠的枪震掉，拉动了手雷，两个暗堡被炸毁了。
守军以为政府军一天的攻击又要开始了，他们进入各自阵地，暗堡中，等待政府军的冲锋。
虽然两座桥只能控制一座，但是罗将军对此已经非常满意了，只要重装备能过河，撕破防守只是时间问题。罗将军命令洛天，装甲团和机步团做好战斗准备，准备过河。
洛天向装甲团和机步团发布命令的时候，士兵们一阵欢呼，这些天看着自己的战友在前方拼杀，自己却窝在后方，早就一肚子火了。进攻发起线上，坦克、装甲车的引擎在轰鸣，洛天要实现他对罗将军的承诺：第一个冲进小河城，不管前方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装甲团会一路向前，将所有的敌人碾碎在坦克履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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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城（1）
扎龙费了不少工本来维护两座锁龙桥，以保他的统治“千秋万代”。黑猫只清理了左边的一号桥，这座桥比较小，是用石头建筑的老桥，可以并排驶过两辆坦克；二号锁龙桥则宽得多，是扎龙为了守住龙脉而重新修建的钢筋混凝土桥。因此，二号桥一直是政府军的攻击重点。
洛天也知道，二号桥的承载能力强，是用钢筋混凝土修建的，可以快速通过多辆坦克，而一号桥只是副桥，多辆坦克通过有坍塌的危险。但是无论如何，只要重武器能通过，控制了桥面，后续部队就可以跟进，将锁龙桥防线撕开。撕开了锁龙桥防线，整个沿河防线就会崩溃，而且，对敌人的心理打击也非常大。
首先开出进攻发起线的是搭载了机步团士兵的装甲车，坦克随后。炮兵已经在锁龙桥前轰起了一片弹幕，遮挡守军的视线。
守军窝在暗堡里等待政府军的冲锋，预备队也准备随时进入战壕。他们都预感到，今天的攻击不同寻常，政府军的炮火比往日都猛烈，阵地前硝烟弥漫，遮挡了视线。当硝烟略微散去的时候，守军吃惊地发现，政府军的坦克和装甲车队出现在视野中，正朝锁龙桥开来。阵地上弥漫起不安的情绪，虽然知道政府军有坦克和装甲车，可它们一直没有投入攻击锁龙桥的作战。阵地上的指挥官赶紧接通扎龙的电话：“政府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上来了！他们上来了！是不是赶紧炸桥！”
扎龙却迟迟不肯下定决心，阵地上还有反坦克火箭筒，桥并不宽阔，即使二号桥也只能并排通过3辆坦克而已。他还心存幻想，期望用交叉火力将政府军的坦克消灭在桥面上。
安对政府军出动坦克也大吃一惊，他判断他们还没能控制桥，贸然使用坦克进攻，难道是孤注一掷？
但是政府军并没有给他们过多思考的机会，排头两辆加挂了装甲的坦克已经压上了一号桥，紧跟在后面鱼贯而上的是3辆装甲车。河岸边则是等待过河的坦克和装甲车，他们排成一线，用坦克炮、机关炮掩护过桥的车队，机枪对他们根本起不了作用。暗堡里的机枪手疯狂地倾泻子弹，打在坦克和装甲车上叮当作响，坦克和装甲车满不在乎，继续前进，很快就推过了河，紧接着展开队形施放烟雾遮挡视线，后面的坦克和装甲车在第一批过河后立刻跟上。虽然一辆装甲车被RPG击毁，但是坦克炮很快就将反坦克手找到，他正在急急忙忙装填火箭弹，等他抬头的时候，自己所处的位置已经被一枚炮弹炸成了一个坑。
又有3辆重装甲坦克过河，5辆坦克排成一线，用最厚的正面装甲面对守军防线。桥离防线有200多米，RPG火箭对坦克的正面装甲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坦克慢慢地推进，用坦克炮直接轰击那些暗堡，不多时，守军火力明显减弱了。后续的装甲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过了一号桥，巩固滩头阵地。
阵地指挥官已经没有幻想了，自己没有足够的反坦克火力。坦克和装甲车并不急躁，没有直接穿插阵地，根本就不暴露自己薄弱的侧面。现在，政府军的坦克和装甲车已经在桥前构筑环形防线，掩护后续部队上来。反坦克手只能找装甲车下手，可是这些可恶的坦克和装甲车施放烟雾，反坦克手又受到对方坦克火炮的威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政府军源源不断地过河。
扎龙也绝望了，他的亲信满头大汗地守在电话机前等待扎龙炸桥的命令，虽然阵地指挥官再三催促他，可是他固执地只听扎龙的命令。
扎龙颓丧地坐在椅子上，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拿起电话，有气无力地说道：“炸桥。”
安已经又派出了上营的一个连增援锁龙桥防线，缴获的坦克也在赶往前线。只要没有了桥，过河的政府军也是瓮中之鳖，在优势兵力下很快就能瓦解他们。
轰的一声巨响，二号桥坠入了河中，一号桥仍旧屹立在那里，政府军还在源源不断地过河。亲信连续按下起爆器，但是仍旧没有反应，阵地指挥官彻底绝望了，桥没有被炸掉。
小河城（2）
安收到消息的时候，知道锁龙桥防线大势已去，命令部队原地待命，然后催促扎龙放弃一线阵地，天险已破，只能依靠小河城跟政府军打巷战了。
扎龙无可奈何，一线阵地被突破了，只要坦克一个穿插迂回，政府军后续部队一跟上，沿河阵地上的士兵就没了退路。他只能下令撤退，沿河防线全线崩溃。
沿河防线的士兵钻出暗堡，逃出战壕，朝后撤退，紧跟在屁股后面是政府军的炮火！机步团请示要不要乘胜追击，洛天考虑到立足未稳，贸然追击会遭受对方反坦克火力的威胁，于是下令：“放他们走，保护好桥。”
安将两个连全部拉了回来，坦克则隐蔽在城市中，大家都知道，只有打巷战了。安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一号桥没有被炸掉？两个监视桥面的暗堡是被流弹炸毁的？难道是政府军猛烈的火炮将起爆线炸断了吗？可是他们怎么会算得那么准呢？部队是从一号桥通过，却视宽阔的二号桥如无物。不过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沿河防线已经被突破，小河城失守也在朝夕之间，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在巷战中尽量杀伤敌人，保存自己。
政府军用了半天时间肃清了沿河防线，并巩固了滩头阵地。工兵正在搭设浮桥，锁龙桥仍然在小河城的火力控制范围，士兵从这里过河一来会遭受损失，二来速度也不快。
工兵连夜在锁龙桥下游搭设了两座浮桥，步兵由三座桥冲过了河流，正在集结，准备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夺取小河城。
小河城遭受严峻的考验，城中的守望者们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政府军的炮火已经开始轰击城市边缘，街道上挤满了逃难的人和前线撤下来的士兵，大家都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命运。扎龙已经完全绝望，自己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小河城眼看就要被占领了。通讯已经中断，安正穿过乱哄哄的街道，到处寻找扎龙。
扎龙仍然没有撤离，也没有向下面的指挥官下达任何命令，小河城里现在是乱成一锅煮沸的粥。政府军的步兵在城下集结，炮火在延伸，坦克在轰鸣。城市里，士兵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指挥官按照自己的理解来约束士兵，有就地依托街堡与建筑防守的、有跟随难民朝后逃命的、有趁火打劫的。安要尽快找到扎龙，上营还在等候命令。而安并不知道扎龙的意图，如果扎龙彻底放弃小河城，靠上营对抗几千甚至上万名有坦克、装甲车掩护的步兵，简直是找死。安不会将上营单独放在小河城中与政府军死拼，如果要撤，现在马上撤退，进入群山中。扎龙还有1000多名士兵，上营还有300多人在等候命令，就这样白白放弃小河城，政府军就极有可能一鼓作气继续攻击后面的城市。时间在流逝，谁也不知道政府军什么时候进攻。
安终于通过亲卫营找到了扎龙的藏身之处，现在的扎龙胡子拉碴，满眼血丝，颓丧地坐在地堡中，完全没有了往日飞扬跋扈的神情，对外面的嘈杂和炮火声充耳不闻。安没有时间寒暄，直接进入正题：“扎龙，你是要撤还是要守？”
扎龙用无神的眼睛看看安：“守？拿什么守？撤？该往哪里撤？”
“如果你还不拿定主意，那么就没地方撤了。”安对扎龙说。
扎龙凄惨地笑了笑：“早知道听你的，将桥炸掉，他们的坦克过不来就好了。”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间，外面还有上千名士兵在等待命令，小河城还有建筑，构筑了很多街堡，还可以打巷战。扎龙，如果这个时候放弃小河城，如果不约束士兵，立刻就撤回山里去，那么你最后的家底就真的全部赔完了。”
“守得住吗？守，不也得把家底赔光？”扎龙根本没有信心。
“守不住！”安肯定地说：“但是你要考虑，政府军为了这次战争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如果利用小河城复杂的地形再狠狠咬他一口，如果能在这里再次重创装甲团，他们就没有能力继续进攻下去，而你还拥有几座城市。如果这个时候弃守，政府军会长驱直入，小河城后的城市很快就会陷落。”
小河城（3）
“打，也是老本赔光，不打老本一样赔光，哈哈哈……兵败如山倒，兵败如山倒啊，哈哈哈……”扎龙的笑声令旁人不寒而栗。
安仍然很冷静，加重语气说道：“扎龙！你不得不打！恐慌情绪已经蔓延，如果你不控制这样的情绪，让政府军轻易占领小河城，士兵们会完全失去信心。无论如何，你要向你的士兵、向政府军表明一个姿态，虽然城破，但是你并没有丧失抵抗能力，政府军会有所顾忌而不敢长驱直入。否则，他们乘胜追击，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扎龙在艰难地思考着，他面临两难的选择，如果利用小河城打巷战，自己的军队熟悉地形，肯定能给政府军重创，但是也有可能会把守军完全赔进去；不打，政府军乘胜追击，后面的几座城市陷落是迟早问题，而自己的军队则会完全丧失信心，自己就真的回山里做土匪去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扎龙下定决心：“继续打，传令下去，参战的士兵报酬增加一倍，如果阵亡，家属由我赡养。”
扎龙已经决定破釜沉舟，虽然有的士兵对这个报酬不为所动，但是仍然有下营、亲卫营的800多人重新归拢，建制最完整的只有上营了。安要求接过所有军队的指挥权，并建议扎龙先撤退。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扎龙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亲卫营警卫保护下，撤离了小河城。
安望着扎龙远去的身影，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留给安的是个烂摊子，很多部队通讯不畅，命令无法传达，只能靠人力满城寻找指挥官来报到。安一边寻找其他部队的指挥官，一边调动能调动的部队占据有利的街道、建筑，构筑防御工事，埋设地雷。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而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好在许多重要的街道上都已经构筑了碉堡。
安不光要考虑给政府军更多的杀伤，还要考虑怎么将部队撤出去，而不是全部拼光在小河城内。小河城城南和城西还有两个出口，城西是出城的主要通道。安命令一部分上营在道路上埋设地雷，以阻滞对方穿插迂回城南退路。安的计划是：在政府军进城的时候利用城北进行抵抗，这里的街道宽敞，楼房相对较多，在这里埋设大量的地雷和爆炸物，反坦克手则隐藏在楼房中，利用爆炸物阻隔坦克和步兵的联系，反坦克手则抓紧时间击毁坦克；然后节节抵抗，朝城南撤退；城南是狭小的小巷，地形非常复杂，重武器在这里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在这里做最后的抵抗后，撤出小河城。
但是局势实在是太乱，安的命令并没有传达给每个指挥官，到现在为止，才联系上3个指挥官，只重新聚集了200多名士兵，安让他们先撤入城南构筑工事。政府军已经开始进攻，坦克已经越过沿河防线与城市间500多米的阵地，洛天的装甲团与机步团作为前锋部队已经进城，随后跟上的是步兵梯队。坦克进城后立刻散开队形，在步兵和装甲车的保护下节节推进。
首先接敌的是上营。在入城的主要通道上，政府军的坦克后跟随的是步兵，他们进城的部队不多，队形还没有完全展开。雇佣军将坦克先放过去，引爆地雷，将坦克和步兵分割开，隐蔽在街道和楼房中的反坦克手则从侧面、高处发射反坦克火箭，当即就击毁了两辆坦克。然后立刻撤出楼房，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逐屋抵抗。
但是政府军源源不断地开了进来，城北阵地很快就沦陷了一大半。政府军没有办法，只能逐屋清剿。雇佣军撤退的时候在房间里，楼道上安放爆炸物、绊雷，许多政府军士兵在清剿的时候触雷身亡。
现在，城北的每条主要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