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见他一副要立遗嘱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动了动肩膀,最后还是走到他边上。周玦的脸色本来就很苍白,这倒不用装,他是吓的够呛。
他呼吸急促地说:“老九啊,你这是不知道,咱这一个月来,都遇到了些啥事啊!那绝对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冯老九白了他一眼,见他的眼神中的确闪烁着恐惧和不安。而且不是装出来的,也就有些心虚,调整态度说:“到底怎么回事?哥几个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周玦观察着这个老九,他完全没有什么露马脚的样子,如果说他是一个演员,那绝对是影帝级的。这只能说他是真的老九。那么那个死了的……是假的?
周玦搞不清楚,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试探,他舔着嘴唇把书和那个已经死了的老九再给他说了一遍。说道与他有关的时候,周玦几乎盯着他的眼睛,只要他有意思的诡异神色,周玦都可以抓住。但是当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完之后,老九只是有些木讷,他没有反应过来。这让周玦内心七上八下的,说完这些事,都找不到一个结尾词。
再一次地沉默。冯老九的脸有些扭曲,他笑着说:“老二,你编故事呢?准备写个小说?”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干笑,其他所有人的脸都是绷得死死的。冯老九这才明白其实大家还是怀疑他,谁都没对他放心。他这才恢复了严肃,说:“我真的一个月没来,你们如果有怀疑可以去新疆打听。我这里还有车票的存根。”
胖三坐在位子上,对着大家说:“那算咋回事?老九没死?那死的那个……也是老九啊!”
冯老九摇着头,他说道:“你们会不会得了集体癔症啊。”
周玦和胖三对看一眼,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问题会出在自己的身上。现在突然有一个人提出他们其实都精神不正常了,而这个解释却是最合情合理的。这让他们感到恐惧,又非常的动摇。
此时瘦猴却说道:“不会,我们都很清醒,他指着陈昊说。如果我们四个人疯了,那么他呢?他怎么解释?”
胖三连忙接着说:“是啊,如果我们疯了,他怎么说啊,他也看到了。老师,您说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事,陈昊居然说了一个不字。
大家都愣在那里,周玦猛地抬头,他看着陈昊,而他后者的脸色苍白,但是却非常的平静。陈昊说:“我没有看到那个老九的尸体,那个时侯我只是知道有一个人去自杀了。但是我并没有亲眼看见。”
周玦马上说:“你不是也看到了那个老九的鬼魂么?”
陈昊没有否认,他点头说:“是的,我看到你们身后还坐着一个人,但是……”他转过头看着老九继续说:“和他不一样。”
周玦还想要说些话来证明自己的清醒。但是他发现无论他说什么,他都是越说越混乱,这让他自己深刻的觉得,很可能自己真的……疯了?
这种挣扎和恐惧的神色,在胖三和瘦猴的眼里都有。难道说他们三个人同时的了精神病?对了,周玦想到陈昊的姐姐也是这样的,最后成了精神病。她自己都不能确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仿佛一切的定义都是模糊的。
冯老九结巴着说:“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多想的比较好,那小说就让他去吧,你们这样下去……”
此时陈昊却打断他的话说:“但是,我可以肯定周玦他们没有疯。”
冯老九一时语塞,而这句话仿佛给了周玦一种救赎,周玦感激地看着陈昊,陈昊头一次朝他非常自然地微笑着。周玦发现这小子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而且他仿佛自己也得到了解脱。或许当年他的姐姐就那么困惑到难以自拔,而他当时选择了不相信。
周玦调整情绪,他摸着手背上的棉花说:“但是,如果这个老九才是与我们认识一年的。那么那个死掉的怎么说?”
在场所有人都有一次沉默了。因为大家都和那个死去的老九生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要装的毫无破绽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了~哎,速度啊,我也知道我是个龟速啊……不过望苍天,发现没大纲的写文真的很容易卡,一卡就是大卡,绝对不会小卡……
不过还是希望能够一个礼拜更新一次,说真的我也很抱歉,但是真的再快就写成垃圾了。
今天心情不错,于是来更新一下,嘿嘿,主要去了CP6买了一些喜欢的周边东西。感觉很爽!
还有就是这一次文是一个转折,其实这篇文有很多次转折,每一次都会和日后的谜底揭晓有所联系。不过不建议大家猜……猜错了多费精神啊,猜对了我就没心思写了……呵呵。
☆、猫的警告
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而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会遇到许多无法解决的问题。最简单方法就是无视。而现在问题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你闭眼否认,于是周玦只能这样安慰大家和自己,这可能是人为的,我们要小心点,它虽然神通广大,但是依然有迹可循。日后抓到这个小子,就给我往死里打,谁不尽全力他就揍谁。
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问题太玄了!
就这样,周玦被众人接出医务室,而这个迟来一个多月的老九也重新住进306宿舍,还是睡在那个床上,课中还是放着那几本经济学理论书籍。周玦他们有的时候会错以为其实老九没死,老九真的没死!因为就连周围的同学都说那个跳楼的是楼上的研究生。一切都像是被篡改过的剧本一样毫无痕迹。
所以如果A和B是对立的话,并且两者之间有一个是错误的,那么A被客观地证实的时候,就是确定B一定是错误的。现在周玦他们不得不相信自己可能真的错了。恍惚在错与对之间,很容易把自己逼成疯子,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去思考。思考带不出答案,只会牵引出更多的疑惑。
在这样不安又迷惑的心情下,四人居然相安无事地过了好几天,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国定长假,大家都准备回家过个假。周玦在临走前又开了一次节前小组会议。他双眉紧锁,眼带愁意地说:“兄弟们,这次放假七天,我们会有七天的时间不在一起。”
胖三抱着双臂嗯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周玦说:“大家都看见了,现在遇到了那么多怪事,我,胖三,瘦猴。呃……还有老九,我们万一其中有一个遇到危险,对另外的人来说是极其不安全的。但是不回家;家长那头又没法交代,所以我想咱们需要每天固定时间碰个头。至少要报下平安,你们看怎么样?”
胖三耸着肩膀表示没问题,但是瘦猴却说:“难啊,我不是本地人。”
周玦问道:“你真的非得回老家不可?”
瘦猴立马露初犹豫的神情,周玦也知道他的想法,因为如果不回去他就得住宿舍,而前几天冯老九表示他要赶回那一个月落下的课,所以不会回去。如果瘦猴不回老家,就得老老实实地和这个人一起住。虽然说大家表面上都接受了这个人,但实际上谁都不愿意单独和他在一起。毕竟在他们的记忆中,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是一个死人!
所以瘦猴比起一个人回去,更加害怕一个人留下来陪这个人。周玦很清楚他心里的不踏实,他拍着瘦猴的肩膀说:“要不这样吧,你回去,然后每天上网,咱们视频聊天一次。怎么样?”
瘦猴思考了半晌,最后一咬牙点头道:“好,就那么决定了,你放心吧。”
于是会议就到此结束,周玦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一点蛮奇怪的,为什么大家对冯老九的态度那么回避,但是冯老九却一点也不在乎,和平是完全一样。好像对那些像刀一样的异样眼光浑然不觉。如果是过去的老九,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好脾气”。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没做出危害大家的事。提防是可以的,但是挑明了那就没有必要。否则只会让自己成为猴子逗虎,反被虎吃的局面。就这样,四个人各自回家。周玦怀揣着不安和一种微妙的暂时解脱的心情坐上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家中。
此时他的父亲和爷爷两个人在下象棋,母亲依然在看肥皂剧,周玦进入房间,就听到一声刺耳的猫叫声。他发现母亲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猫,这只猫浑身漆黑,只有两只眼睛绿的发蓝。当他静悄悄地进到大厅,只有这只猫警觉地盯着他看,随后长大了嘴巴,又发出了一声很尖细的叫声;像是女人的尖叫声一样难听。
周玦听的毛骨悚然,他觉得那只猫不喜欢他。叫声引来了母亲的注意,她转头见自己儿子回来了,便想要放下猫,但是猫似乎不愿意离开她的怀抱,撒娇一样的不肯下来,周玦的母亲觉得这猫亲热,所以也就指着桌子上的水果说:“洗个手,吃点水果。”
周玦疑惑地哦了一声,他没有吃水果,而是离开大厅,回到自己的卧室,当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发现身体无比的疲倦,手臂无力地捶在床边,其实自从怪事发生以来,他的神经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现在一安定下来,睡在熟悉的屋子里他的精神终于感到放松。他转了一个身,感觉身体越来越沉。这才想到其实他好几天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地睡过一觉了。
他开始有些犯困,他翻了一身,侧卧卷缩在床上。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已经是这个星期地四次下雨了。周玦挣扎了几下,但是实在无法抵挡困意,随即便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突然一声急促地电话铃响起,把他从即将熟睡中唤起,他一个激灵,起身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胖三的声音,他说他也已经到家了,一切平安。
周玦告诉他自己也到家了,一切也都很正常。于是挂掉电话他再一次摔在床上。这一次他却无法入睡,铃声把他的睡虫打的粉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上面贴着高达的海报,海报的一角已经翘了起来,露初后面有些米白色的墙壁。此时周玦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他转了一个身发现并没有人进来,门却自动地开出一条缝。
他认为那是风,其实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没有多大的风,但是门就会自动开启。这种在老人眼里并不好,俗称鬼开门。说明这个屋子里的男人会得病,女人会红杏出墙。不过那是一种迷信。周玦认为那肯定只是风而已。
他太困了,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自言自语地转过头,随后又陷入了沉睡之中。过了片刻,他感觉脚底板有些瘙痒,他抖了抖脚,慢慢的感觉这种瘙痒移动到了后背,接着是后脖子根。他猛地转过了身。发现那只对他并不友善的猫静悄悄地趴在他的边上,在用尾巴扫他的后背。像是讨好他一样。
这只猫的脸非常的小,所以显得眼睛格外的大。那种像是深潭一般的蓝绿,像是要把人给吸进去一样。周玦转过身,想要去逗弄一下小猫,但是猫马上就发现了他的举动,它伸出爪子就是那么一下。
周玦的手立马就见红了,他恼火地把那只猫给轰了下去,猫瞄了一声,抖了几下尾巴,就无声无息地一溜烟地跑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虎口这里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口子,还流了血。周玦没当回事只是甩了甩手,伤口的血很快就不流了,而是略微的肿了起来。
周玦不耐烦地下床去翻消毒药水,他可不想为逗一只猫而感染。他沾着碘酒有点点的擦拭着虎口。他发现在伤口里貌似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像针尖儿差不多大小。他找出镊子挑了一下,但是没有挑掉。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肉里了。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毛,他用镊子夹住这黑点,居然从自己的手里面扯出了一根长头发。他这下慌了,连忙往外拉,几次拉断了后还是有黑色的头发再里面,然后继续挑。手上已经因此流了很多的血,这时他整个手都开始非常的肿疼,他撩开袖子,发现自己的手臂居然肿得和发酵馒头一样。手臂的肌肉内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头发在互相缠绕。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种怪异的肿胀居然不断地延伸。他惊恐万分得吼叫了起来,但是父母却没有听到儿子这样的吼叫声。他翻出抽屉里的一把手工刀。二话不说就割开了自己的手臂,里面果然是大把的头发像是麻花一样纠结在他的骨头上,红的的血肉,白的骨头,黑色的头发,这三种颜色纠缠在一起。头发则不断地向内延伸。钻进他的血肉之中,像是开道一样。他害怕极了,疯狂地拉扯这些古怪的头发,一把一把连着自己的血肉一起扯出来,一团团头发混合着血,被他扔的到处都是。但是无论他扯的有多快,但是依然没有这头发延伸的速度快。头发有意识地向上疯长,钻开了周玦的肌肉,很快就已经延伸到了他的脖子,但是这个时候的周玦根本就已经被恐惧所支配,他只是想要阻止这该死的头发继续伸展。他居然拿起刀子猛地往脖子上扎去,顿时鲜血和头发都喷射了出来。而他则颓废地倒在血泊之中,眼中充满着恐惧。
最后出现在周玦眼前的是一个蹲在角落里的背影,乌黑的头发,只有头发是周玦最后的景象。那个背影发出一身凄厉的叫声,像是笑也像是……猫叫。
周玦猛地睁开眼睛,抬头就看见高达的海报,他一只手本能地扶住自己的脖子,感觉后脖子都是汗水,还有些毛糙的感觉。而他的手的确非常的沉重,原来那只猫真的一直都趴在他的身边,它半个身体都压在了周玦的手上。周玦飞快地抽掉手臂,猫眯着眼睛瞄的叫了一声,一双蓝绿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周玦,随后转头悻然地离开了。周玦看着自己的手,就像是在看一块腐烂的肉一样。他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明白前面只是梦,只是一个噩梦罢了。谁没做过噩梦呢?
随后电话又响了,他接起电话,又是胖三打来的。胖三说他已经到家了,和前面所说的一模一样,周玦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你不是前面打过电话了么?怎么又打来了?”
胖三啊了一声,语无伦次了一句话之后终于憋出一句:“老子刚到家,这是给你打的第一个电话啊!”
周玦捂着额头使劲地摇晃起来,然后他说:“他前面做了一个噩梦。可能那是梦里的事情。没事,既然安全到家就好好休息吧。”
胖三这才安心的挂断了电话。
周玦叹着气,挂断电话,他觉得这个梦魇有些突然,对这只猫产生了微妙的兴趣,他准备去问母亲这只猫的来历,就在他转身离开房间的下一秒,那原本贴在屋顶的海报突然落了下来,从上面垂下了一大把头发,头发了无声息得晃动,随后就闪电般缩回了天花板,床上只余下了那张海报,而双面胶上还沾着几根乌黑的长头发。
来到大厅,他的母亲开着电视再看股票,手里打着毛衣。那只黑猫在她的边上玩着毛线球,滚出了很多的毛线。那些纠缠的毛线让周玦想到那个梦,又觉得手臂开始发痒了。
周玦移开视线问道:“妈,这只猫从哪里来的?”
母亲说:“它自己跑到我们家门口的,就是上星期。我看不脏、又不怎么叫唤就养着了。反正也没啥不好。”
周玦道:“自己跑来了的?它会走楼梯?”
周玦母亲停下手上的活,顿了顿,显然她没想到这一点,不过随即就回答道:“哎,也可能是谁扔了,然后它跑到我们家门口的,晚上下着雨,我半夜看它窝在我们的门口的地毯上,第二天居然还是没走。实在挺可怜的。你不喜欢这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