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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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公寓-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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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沣!”

温乐源怒吼一声,身上压制的半熟蜚语蛇们,劈里啪啦地碎成了破片,化作沙尘消失。

他疾速飞上半空,堪堪接住跌落的温乐沣。

然而女王加诸温乐沣身上的压力,还没有完全抵销。

他接住温乐沣后又放松力量,随着女王力量的指向,迅速地滑行了很长的距离后,才稳住两人,缓缓停了下来。

“你怎么敢和它打!想死吗?”他叫。

温乐沣的魂魄开始缓缓闪动,和女王相撞的右手,发出啪啪的细微声响,好像就要裂开,这是他不稳定的征兆。

温乐源抓住他的手插入自己的胸口,温乐沣才慢慢地缓过劲来。

“我当然还不想死。”

温乐沣收回插入温乐源胸口的手,指着半空的女王道,“你碰不到它对吧?因为你不是影子。不过我可以,因为我现在的状态和它有点类似,所以……”

“所以个屁!我不管他娘的什么女王,你要为这个死了我就剁死你!”

“如果我死了,你就剁不死我了。”

“……”

“我当然不是为了攻击而攻击,还有其他的原因。这个女王还没有到成熟的时候,所以在这期间,它的力量还来自宿主,我们不是在找宿主吗?只要看看它的力量来源就可以了。”

“啊─对了!还有这个办法!”

温乐源做了个恍然大悟的样子,脸色又是一变,“但是也不准你这么干!”

“你闭上嘴……”

“知道了,你说。”

“刚才我攻击的时候,果然很清楚地看到它力量的来去走向。”

温乐沣转头指向女王对面的某个视窗说:“你看,就是那里。”

第八个故事女王蛇之五

那种头昏目眩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现在又加上耳鸣,任烟雨躺在沙发上,觉得比之前更不舒服了。

是因为被经理推的那一下吗?也许是撞到哪里了……

经理帮她弄了一条热毛巾敷在额头上,她觉得好了一点。

“……对不起。”

“嗯?”

“我不该那么推你。”

“哦……”

她不想和经理说话,因为经理现在的声音,在她听来就好像有人在刮锅底一样,刺耳得要命。

“任烟雨?”

别再说话了……

“任烟雨!”

吵死了……

“你没事吧!任烟雨!”

越听……越恶心……

朦胧中看见经理向她走来,一只手放在她的前额,不断叫她的名字,但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终于……听不……见了……

任烟雨的眼睛睁着,经理却发现她的黑色瞳仁在慢慢变淡,淡得就和旁边的白瞳仁差不多,只剩下针尖一样的瞳孔还是原来的黑色,在那里没有焦距地慢慢左右移动。

“任烟雨!”

身后传来咚咚咚咚的敲门声,经理不太想理会,但是那声音却坚持不懈地在响,好像她不去开,就要把门敲坏。

她心烦意乱地起身跑到门口,拉开门就对外面吼:“到底是谁?什么急事─”

当隔着铁门看到温乐源时,她愣了一下。温乐源也愣了一下。

“啊!你〈你〉是─”他们两个同时出声,又同时闭口。

“哥?”

温乐源想起自己在背地里说过她的坏话,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对不起,我们是来……”

在最初的惊愕过去之后,经理忽然大力拉开铁门,猛地拽住了温乐源的袖子。

“你们是来找任烟雨的是不是?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你们快来看看!”

温乐源和温乐沣已经酝酿到嘴边的话,又咽进肚子里,只能随着她,跌跌撞撞地小跑步跟进房中。

任烟雨倒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狭小的地面上,浑身仿佛痉挛般痛苦地抽搐。

她眼睛大张着,连刚才还能看得见的瞳仁,也变得很小很淡,只能看到一对白色的眼睛,似乎在瞪视着什么。

温乐源首先跑过去,立即将她痉挛的身体抱回沙发上,强行按住她的手脚,让温乐沣扳开她的嘴。

她的牙关咬合得非常紧,但如果太用力,又怕捏碎她的下颌,温乐沣尝试了几次,费尽力气也没能把她的嘴扳开。

“你到底会不会急救?”经理急得团团转说:“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太用力了!你会把她的骨头压断的!你……”

“烦死了!”温乐源吼。

经理消瘦的肩膀抖了一下。

“乐沣你让开!”温乐源又转向温乐沣道:“让那个女人来!”

“啊……”

“啊什么啊!快一点!”

在温乐沣的强拉硬拽下,经理手足无措地代替了温乐沣的位置。

“扳开她的嘴!”

经理的左手放到了任烟雨的下颌处。

说也奇怪,在她碰到任烟雨下颌的那一瞬间,她的嘴竟自动张开了。

任烟雨在张开口的同时,从嘴里扑地冒出一股黑色的烟气,一条前端分叉的细长舌头,在她的口腔中来回摇曳摆动,看起来相当恶心。

经理退了半步,她想叫,但温乐沣忽地后面勒住了她的脖颈,她的声音就像被什么封住了一样,一丝也发不出来。

“把那个东西拔出来!”温乐源头也不抬地发出口令。

经理拼命摇头,身体努力想往后退,温乐沣却像一堵墙似地堵在她身后,左手执起她的手,伸向那根恶心的舌头。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挣扎得更加厉害,连温乐沣也有点按不住她了。

“拔出来!”

“我不要!”

“你不这么做的话,任烟雨就只能去死了。”

“为什么你们不干!”

“……因为我们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行。”

一个分神,她的手触到了那个柔软的东西。

在还没有来得及分辨那种柔软得恶心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之前,她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意愿一般握住了它,猛力往外一拉。

一个暗绿色柔软的长形物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任烟雨的口中拉了出来。

经理背后窜过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将手一甩,它无声无息地钻出了玻璃,消失在窗外的黑夜之中。

温乐沣小小地啊了一声。

“那个─到底─咳咳咳咳咳─”

在发现自己能说话的同时,经理感到嗓子眼里,好像要冒火一样的干哑疼痛,就好像刚才那条蛇,是从她自己嘴里被拉出去的一样。

任烟雨的抽搐缓缓停了下来,温乐源放开她的手脚,翻开她正缓缓闭上的眼睛查看。

她瞳孔的颜色也在慢慢恢复,再过一会儿,瞳仁的颜色也会回来。

“那个呢?”温乐源东张西望地问。

“一个没看住……被她扔到窗户外面去了。”温乐沣离开经理的背后,苦恼地说。

“啊!”温乐源凄厉地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到窗边,贴着玻璃往外看。

“怎么扔到外头!你怎么敢扔到外头啊!那我们花这么长时间算白努力了!”

“我不明白……”经理按着自己的喉咙,沙哑地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刚才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温乐源绝望地蹦达了两下,忽地大叫:“完了!太晚了!”随即往地上一趴。

窗户传来吱吱嘎嘎的响声,像地震才会发出的那种声音。

仍然一头雾水的经理,被温乐沣猛然拉倒在地,窗户发出一声巨响,玻璃、木屑和砖块纷纷射入屋里,劈里啪啦地打得人生疼。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以平角射入,屋里早就已经倒下的几个人并未受到伤害,只是身上盖满了厚厚的尘土。

本该是窗户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大洞,破裂的暖气管道呼呼地往外喷水,冒出升腾的蒸汽。

在那个破裂的洞外,本该是平面的女人影子,竟有了凹凸有致的轮廓,而且不同于刚才纯黑的模样,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暗绿色的半透明实体,不过她的五官仍然很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温乐沣大叫:“你不是说她的经理才是女王吗?为什么会变成任烟雨?”

经理大惊:“我?女王?什么?”

温乐源也相当委屈:“我只是说‘有可能’好不好!偶尔错一两次也情有可原嘛!”

“根本就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这说明还有其他的─”

发育……停止……杀死……破坏者─她身周蜚语蛇的影子在蠕动,仿佛它们已经充满了整个世界,密密麻麻让人几欲窒息。

当听到她的命令时,它们骤然化作实体,铺天盖地般向狭小的洞口猛扑过来。

温乐沣拖起经理的领子,将已经呆若木鸡的她扔到了沙发上,伸脚用力一踢,沙发带着两个女人,并推着一个玻璃钢茶几,吱吱哇哇冲向对面的电视机。

蜚语蛇瞬间覆盖了她们刚才所在的地方,温乐源和温乐沣的身影,在蜚语蛇群中打了几个滚,很快就被淹没,拖出了大洞之外。

“它们没眼睛,你们别发声儿─”这是温乐源被淹没之前唯一留给她们的话。

茶几撞上电视机,发出一串砰砰啪啪的剧烈爆炸声;沙发又撞上了茶几,两个女人撞上茶几又撞回沙发靠背,差点被震昏过去。

经理从刚才就被迫压在任烟雨上方,两人份的撞击都由她的背部承受,因此她现在不只头昏,还感觉有些恶心。不过这和她以往碰触任烟雨时的感觉不同,这纯粹是生理上的,而不是之前那种无论生理、心理,都让人难以忍受,恶心欲吐的感觉。

她拍拍耳朵,有些耳鸣,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击的后遗症。

不过这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房间里除了暖气喷水的声音之外,还有奇怪的嗤嗤拉拉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拖拉着又长又粗的尾巴在四处移动。

她想起身看一眼,身下的任烟雨却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这才发现任烟雨已经醒了,不过这不是什么好庆幸的事,因为任烟雨的脸比刚才更加苍白可怕,在抓住她的同时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不要!

不要动!

不要说话!

不要发出声音!

嗤嗤拉拉的声音到处都是,已经充满了整个房间,但是她不能抬头,也不能扭到其他方向去看,她只能看着任烟雨这个方向,然后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的情况。

有东西……绿色的……在游……在动……柔软……恶心……形状诡异……那是……什么?

任烟雨也在望着她,表情却逐渐变成了恐惧,因为她的目光,没有真正落在她的脸上,而是越过了她的头顶,在看更上方的什么东西。

她想回头看一眼,可是任烟雨的表情让她一动也不能动,即使支撑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疲惫得快要断掉,还是不能动。

外面唰地闪过一道明亮而宏伟的电光,趁房间里“那些东西”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任烟雨猛地坐起来,拉着懵懂的经理飞速冲进了卧室里,摔上门,把门锁狠狠扣上。

两人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东西?”经理喘着气问。

“蜚语蛇……”任烟雨低声回答。

“蜚……蜚什么?”

任烟雨起身,拉开窗帘左右看,又拿起镜子对着房间里四处乱照,经理对她的行为莫名其妙,不过也任由她去。

“这个您可能不相信,其实……”感到这个房间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任烟雨才又坐在经理的对面,开始将一切详细道来。

任烟雨所讲的事情的确非常匪夷所思,但是在看到刚才的情景之后,再铁齿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那种东西”存在的真实性。

经理从头到尾一直默默地在听,一句也没有插过。

“……所以,我早就知道它不是女王,却没想到原来是我……”

经理沉默地低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女王?”

“因为你肩膀上什么都没有呀!”任烟雨微笑。

“所以我知道,一定不是你,如果连你都有可能是女王的话,那我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世界到处都有蜚语蛇,人间总有流言满天飞,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这世界原本就是这样。

但我害怕,这世间连最后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我无人可以交心,无人可以倾诉。我怕我最后的隐私,也会被无所不在的蜚语蛇听见,举着喇叭告诉全天下人。

“尽管你很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甚至碰到你就恶心─我想你也一样,但我知道你一定和我不同,你不是我这种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人。

“你所做的事情始终光明正大,不像我,一边在你面前笑着,转身却去翻你的抽屉,把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仔仔细细原原本本的告诉别人。”

任烟雨,其实并不是他们这个分公司的下属职员。

她是公司总部的调查员,因上级怀疑分公司有人侵吞公司财产,却苦于没有证据,而她就被秘密调至现在工作的地方。

这本应是合法且没有争议的工作,但是这一次的事件却非常地错综复杂。

分公司里的小群体、裙带、附带、家族带……比比皆是,对方干的事情又干净俐落,什么把柄也没有给她留下,无论她怎么做,对方总有复杂的关系将她引到别的地方去,甚至连她手中最微小的证据都能毁掉。

她已经接手这个工作一年有余,却连一点进展都没有,怎能不着急?

为了完成任务,她不得不使出最下三滥的手段,跟踪、窃听、报告、两面三刀、欺骗、传播流言……

直到那时候,她才明白经理在她第一天报到时,就对她说过的话─“我不欢迎你”。

且不说侵吞公司财产的事是大是小,仅仅是她的到来,就已经造成了公司中同事的互相猜忌、流言和随处可见的嫌隙。

原本不明显的裂缝,硬是被她一脚踏出了一个坑!

经理总是很沉默,不是必要的话,她可以很长时间不说一句话。而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为对方说话,尽力保护自己的属下,让任何人都不被流言蜚语伤害。

任烟雨的手机有三颗电池,两个充电器,其中总有一个充电器和电池是放在经理的办公室里。

因为经理永远也不会忘记,在自己充电的时候帮她充一次,而她却常常忘了自己的手机居然还需要电池,整日里只顾着去挑拨离间、倒弄是非,以求得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经理,只能在远处羡慕地看着经理的背影,在受到她的帮助时,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要太受宠若惊。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恶心感会这么强烈?现在我知道了,原来……”

她叹笑一声正想再说什么,经理却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右手食指放在骤然丧失了血色的嘴唇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任烟雨从她的目光中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手脚冰凉。

身后有东西拖拖拉拉的声音,很细微,却很熟悉。

有东西随着那来自墙角处的恶心声音,蜿蜒却坚定地向她这里爬来。

她的身后有东西─是她的声音还是其他什么把它吸引过来的,她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经理的目光抬得很高,表情恐惧万分,她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大小,只要她,甚至只是她身上的一个骨节发出一点声音,这条蜚语蛇都有可能会扑上来,把她杀掉。

她想回头,经理微微摇头,一只手慢慢地将她拉向自己。

她的身体逐渐倾斜,头缓缓靠在经理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身后的东西带着奇怪的节律爬过来,它也许是想找任烟雨,更也许是想从这经过。

任烟雨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引开它的注意力,她的脚还停留在原处,如果它爬上了她的脚的话……

她还没有想到更恐怖的可能,黏腻的触感,已经开始拖拖拉拉地从她的脚上经过。

任烟雨双手撑在经理身后的门上,头靠着她的肩膀,双腿还保持着似坐非坐的姿态,痛苦地感受着,那肥胖笨重的软体动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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