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珍点下头,继续说下去:“王全赖在这后,经常溜出去。 晚上就回来,睡觉的时候,还要找根绳子把自己绑住。说要是不绑住,他们就会害他。十几天后,他从外面带了一个流浪汉回来,二个人好像认识挺久的,约好去一 个地方。”爷爷听她讲完后,往稻草堆上一看,果然,王全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粗绳子,绑在一旁的木柱上。
爷爷沉思一会,走到稻草堆前,把万全唤醒,王全陡然见到爷爷丑陋的面容,吓得大叫:“别过来,别过来,怕,怕。。。”随后抱着脑袋,蹲在一角不住发抖。一 旁的流浪汉被王全吵醒了,拉着王全手臂,一蹦一跳,笑嘻嘻道:“走,走,走。”王全听到流浪汉的叫唤,直点头:“走。。走。”抬头看到爷爷面容,吓得又钻 进稻草堆:“不走,不走。”流浪汉见爷爷挡在这,舞这双手,龇牙咧嘴,朝爷爷示威。爷爷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想走,绳子总该解开吧。”
王全听了,从稻草中钻了出来,拼命解着手上的绳索:“对对对,解开,解开。”解了下来,又缠了上去,折腾半天,反而越缠越紧,最后双目骇然,愣愣道:“他 们不让我走,不让。。。”说完傻笑起来。流浪汉睁大眼睛,伸出手,在王全眼前乱晃,王全却没有丝毫反映。爷爷眉头一皱,环顾一周,从案板上抓起菜刀,猛的 一刀,把绳索砍断,道:“现在可以走了。”王全见了,嘻嘻道:“没了,没了。。”说完牵着流浪汉的手,一起往外走去。突然一阵阴风刮过,把窗户吹开,寒风 灌满这个房间。王全回头一看,似乎有个白色影子漂浮在窗口,恶狠狠的盯着他,再也走不动了。
爷爷脸色一变,走到窗口,把木窗关上,道:“风窗一合,且为关。断阴阳。”说完用菜刀在手指上隔开一伤口,写下一个“封”字。窗外的风声,也就此停息。王 全见了,又牵着流浪汉的手往外走去。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原来是灭魂师神不知,鬼不觉的飘了过来,把双手伸在王全和流浪汉面前,低沉的声音,犹如冥 息:“船已修好,我的虔诚之心,将为你们铺路。”王全和流浪汉嘻嘻一笑,把手交给灭魂师,灭魂师牵着他们,往鱼池边走去。
爷爷见了,大吃一惊,刚才池边的身影,原来是灭魂师,连忙赶了出去,拦在他面前,道:“你带他们去哪?”灭魂师嘴角一笑,犹如鬼魅:“他们应该去的地 方。”爷爷脸色一沉,道:“他们的事,轮不到你管!”灭魂师死灰般的眼神,望了爷爷一眼,缓慢抬起右手,往砖瓦厂那边指着,道:“有人在呼唤您。”爷爷仔 细一听,砖瓦厂那边隐约传来惨叫声,权衡利弊,舍弃他们二个,往砖瓦厂那边赶去。
月光下,灭魂师牵着二个人沿着池边走着。王全和流浪汉一蹦一跳,在湖面留下诡异的身影。凉风吹过,杂草乱舞,田桂珍心中不详,一步一步跟在他们后面。灭魂 师缓慢转过头,沙哑道:“难道,你也想跟上我的步伐?”田桂珍脸色一变,站在原地,没再跟着了。灭魂师带着他们来到小船旁,低下头,虔诚道:“去吧,我的 灵魂,将与你们共亡。”王全愕然一笑,慌慌张张的爬上小船,流浪汉正要跟上去,灭魂师拉住了他:“不,你的归宿,在那边。”说完往砖瓦厂那边指去,流浪汉 回头一看,只见砖瓦厂休息间灯光四亮,发出淡淡的光芒,似乎轻轻召唤他一般。于是转过头,笑呵呵挥手,和王全告别。王全撑着竹竿,往鱼池中央划过去。冷然 的月色下,小船发出轻微的荡漾声,来到池中央。王全开心无限,往湖边望去。只见流浪汉在岸边乱跳,灭魂师站在一旁。二个白色的影子一左一右,搭在灭魂师肩 膀上,伸出惨白的手,在夜中挥舞,如同送别。王全心中一突,骇得退了几步,底下木板突然松动,破裂开来,掉进水中。挣扎几下后,慢慢沉了下去。
流浪汉见王全突然消失了,笑道:“他去那里了,去了。我也要去,也要去。”说完跌跌撞撞,往砖瓦厂休息间跑去。月光下,只有灭魂师站在鱼池边,小船仍在水面晃动,灭魂师在那屹立一会,身影消失在池边。
爷 爷赶回砖瓦厂,里面隐约传来响动声,于是躲在外墙的死角。屋内,厂长被余鹏和余大兵绑在一张椅子上,脸色苍白,冒出冷汗。余大兵拿起铁棍,猛的一下,打在 厂长胸前,冷道:“你再叫一声,我们就宰了你。”厂长忍着剧痛,喘着粗气,道:“大兵,你放过我,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了。还有,余鹏,我怎么都没想 到,会有你。”余大兵冷笑一声,一拳打在他脸上,宁笑道:“放了你?平时把我当狗,现在狗咬你一口,就受不了啦!哈哈!”
余鹏拦住了余大兵,对厂长道:“想不到吧,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呢,天天喝稀饭。上次没烧死你,这次送你进黄泉。老实交代,你把钱放哪里了,说出来,哥 们心情好,说不定放了你。不说的话,就准备喂蛆。”厂长这才知道厂里上次的火,是他放的。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道:“刚不是说了吗,都在存折里。密码都告诉 你们了。”余大兵嘿嘿一笑,道:“你这种东西,会把钱存银行里?说,到底埋哪了。”厂长眼珠骇然,摇头道:“真没骗你们,都存银行了。”余鹏看他不像说 谎,对余大兵道:“他没说谎。”余大兵大喜过望,把厂长猛抽几个耳光,道:“还算老实,今天放你一马!”
厂长面露喜色,刚准备缓口气,余鹏在一旁冷道:“做了他!”余大兵恍然大悟,拧笑道:“对对对,做了最干净。”厂长脸色大变,颤声道:“余大兵,你好 狠。”余大兵贴近厂长的脸庞,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你会明白我的血液。”厂长正要叫喊,余大兵拿出胶带,把他嘴巴封住,然后拖着椅子, 往外拉去。余鹏愕然道:“你干嘛去,还不一锤子敲死他。”余大兵冷笑道:“没这么简单,我要淹死他。”余鹏点下头,道:“快点,记得用砖头压下去。我把这 收拾干净。”说完就开始清理现场。
余大兵拖着椅子,往水井旁走去。爷爷不动声色,抓起一根棒子,跟在他后面。灭魂师无声无息的从黑暗中出现,路过爷爷身边,轻轻叹了口气。爷爷心中一凌,决 定不出声,静观其变。余大兵拖着厂长,来到井旁,往里面一看,水波反射出不少月光。正准备连人带椅,把厂长扔进井中。突然井水里面多出一个倒影,不由大吃 一惊,拿起铁棒,往一旁扫去,灭魂师早就退在一旁,道:“你成功了。”余大兵回头一看,居然是他,不由疯狂道:“对,我要杀了他。让他明白我的血液。”
灭魂师走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眼中空洞无物:“那些无知的败类,不应该存在世上,挡住你的道路。”说完往休息间望去,余大兵顺着他眼神,只见余鹏 的身影出现在窗口,正在清理房屋,于是眼光一寒,嘴角闪过一丝怪笑,喉结自言自语:“对,对,我要杀了他,全部都杀了。”说完放下厂长,提着铁棍,往休息 间走去。爷爷见余大兵走了,乘机溜了出来,来到井旁,替厂长解开绳索,道:“快点离开这。”厂长点下头,忍着疼痛,乘着夜色,一路逃走。
爷爷见厂长走了,望着灭魂师的身影,疑惑道:“你究竟是个活人,还是死人。”灭魂师斜视了爷爷一眼,沉声道:“你不该知道。”说完走到休息间前,站在窗 口,静静的望着前面一幕。余大兵提着铁棍,猛的冲进休息间,盯着余鹏,嘴角流出口水。余鹏见他模样怪异,问道:“你怎么了,杀了没?”余大兵没有答话,突 然举起铁棍,往余鹏头上砸去。余鹏措不及防,拼命躲闪,还是慢了一步,后背被铁棒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余鹏这才明白,余大兵准备独吞钱财,杀人灭口。
余大兵见余鹏躺在地上,凶狠的目光正盯着他,于是又一棒子,往他脑门砸去。余鹏滚到一旁,左臂还是被铁棍打到了,骨头粉碎,痛的惨叫一声,右手抓起地上小 板凳,扫在余大兵膝盖上。“哐当”一声,余大兵跪倒在地,手中铁棍也掉落。于是扑在余鹏身上,张开嘴巴,往他喉结咬去。余鹏受伤严重,无力挣扎,眼看抵挡 不住,余大兵就要咬破自己喉结。右脚一踢,把电线插头踢掉,灯光熄灭,屋内很快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余鹏用尽最后力气,单手推开余大兵,滚在一旁。
“你逃不掉的。”黑夜中传来余大兵疯狂的笑声,然后趴在地上,不住摸索。灭魂师从窗口离开,来到工地附近,划亮火柴,找到一瓶汽油。然后提了进去,来到余 大兵身后,沉哑道:“烈火,应该是我们的最爱。”余大兵回头一看,灭魂师右手举着蜡烛,左手提着汽油瓶,不由喃喃自语:“对,我们需要火焰。”说完接过蜡 烛和汽油瓶。灭魂师把东西交给他,退出房间,站在路旁,静静等待流浪汉的到来。
余大兵把蜡烛放在桌上,发现余鹏正躺在一旁,于是剥开汽油瓶盖,狞笑道:“这是他们赐予的,我要统统还给你。”说完把汽油倒在余鹏身上,一时间,刺鼻的气 味充斥着房屋。余鹏躺在地上,仰天长叹:“玩火自焚呀!”余大兵冷冷一笑,拿出蜡烛,退了一步,道:“永别了。”说完把蜡烛扔在余鹏身上,很快,火焰布满 余鹏全身,光亮冲天,余鹏在地上不住翻滚,发出致命的惨叫。
流浪汉在路上摸索半天,终于来到休息间这,灭魂师正站在路旁,弯着腰,左手对着休息间,恭敬道:“进去吧,我的朋友。”流浪汉往里面一望,火光四射,不由 大喜过望,往里面冲去。余大兵崴着脚,正准备出来,流浪汉突然冲进来,把他撞了回去。余大兵身上已经有不少火焰,正准备爬出去,余鹏被烧得浑身漆黑, 不**形,还未死绝,把一旁的汽油瓶碰倒,发出干哑的声音:“嘿,嘿!”汽油流到余大兵身边,很快把他也烧然了。不由发出惨叫,膝盖也不觉得痛了,带着火 焰,从屋里冲出来,在风中乱晃,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过多久,就被烧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灭魂师缓缓走到他面前,余大兵微微张开嘴巴:“不。。。不对。”灭魂师看了他一眼 ,往屋里望去,只见流浪汉浑身火焰,在屋里跳舞,嘴巴发出欢愉的声音:“我去了,我去了。啊!”惨叫一声后,流浪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灭魂师低头一看, 余大兵也死去了。
爷爷来到灭魂师后面,摇头叹息:“太惨烈。其实有其他解救办法。”说完不住摇头,准备离开。灭魂师的声音在后面荡漾:“你不告诉我女尸的下落,会有很多这样的结局。”爷爷脸色哀愁,叹气道:“我会考虑的,你收敛点。”说完后,爷爷离开砖瓦厂,连夜回到道观。
爷 爷从砖瓦厂回来时,已经凌晨四点了。敲了半天门,道姑才把门打开。黑狗在院内大叫,把我也吵醒了,见陈文树还在睡觉,就撇下他,一个人溜了出来。来到院子 一看,道长已经燃起蜡烛,和爷爷走进书房。我大喜过望,也跟着溜了进去。二个老人坐下后,道长就问道:“那边的事,都弄妥当了?”爷爷点下头,回答道: “疑点都清了,只是突然冒出来一个怪人,来历不明。”道长眉头一皱,隐约有层杀气:“你说的那个人,我也见过。昨天给了我暗示,准备对你下手。管他从哪钻 出来的,他要是敢乱来,老道直接灭了他。”
爷爷摇了摇头,道:“没这般严重,只是犹如鬼魅,没道德底线,却无多大恶意。这事就放一边吧,乡下老百姓不肯搬家,清宇兄可有什么办法。”道长沉吟一番, 轻敲着桌子,道:“这事嘛,还得靠那些地痞流氓帮忙。”爷爷先是一愣,接着笑道:“无计可施,也只可出此下策了。那些百姓要是知道清宇兄在后使坏,定要拆 了你的道观。”道长哈哈大笑,道:“老道是变着花样为他们好,拆就拆嘛,大不了不住这了,你朴方兄去哪,道长就去哪。”说完二个老人又大笑起来。随后谈及 女尸的事情,道长笑道:“那些破事,你朴方兄也在意?天怜给我的纸条,早就被我撕了。”爷爷面带忧愁,道:“清宇兄为人豁达,我及不上。”道长若有所思, 看了我一眼,对我笑道:“吉人自有天相,那具女尸,比起你来,又算得了什么。天怜,你说是不是?”我见道长模样有趣,大笑着点头答应。爷爷见了,也略感欣 慰。
聊了不久,天渐渐亮了。我回睡房一看,陈文树不见踪影,于是收拾好东西,直接去上学。来到道观门口一看,一个青黑色的人影躺在一旁的角落,周围堆积不少落 叶,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陈文树则蹲在那,一动不动。我连忙走过去,问道:“文树,你在这干嘛。”文树抬头一看,回到道:“你别管我。”我低头一看, 地上的人,竟然是灭魂师,索性不理他们了,直接去学堂。没过多久,爷爷和道长出来了。见灭魂师趟在地上,都吃了一惊,爷爷走到他面前,对陈文树道:“你回 去。”陈文树呆在那,一动不动。道长勃然大怒,抓小鸡般的,把陈文树拧了起来,边走边骂道:“小兔崽子,老道今天不出去了,就守着你。”陈文树一路挣扎大 骂,还是被道长提进道观了。
灭魂师见只剩爷爷了,慢慢睁开眼睛,道:“你们把我徒儿抓走了。”爷爷叹了口气,道:“我想了一夜,你想知道女尸下落,未尝不可。但你得告诉我,女尸的身 世。”灭魂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从地上爬了起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具体情况,医生知道。”爷爷料他所言非虚,把女尸漂流地点告诉给他,灭魂师得 之,转身离开。爷爷感觉不妙,问道:“此去生死如何?”灭魂师已经消失在路边,只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此人一去不复返。”
灭魂师走后,爷爷转了几道玩,来到镇go…vern…ment门前。门卫已经认识爷爷,让老人家进去了。也没耗多大功夫,爷爷来到镇长办公室,镇长见爷爷 来了,请坐后,问道:“这段时间,砖瓦厂连出几件命案,不知平稳下来没。”爷爷点下头,道:“差不多平息了。”镇长听了,面露喜色,问道:“您有什么难 处,可以说出来了。”爷爷沉思一会,道:“其实也没什么难处,只是想了解镇上移民方案。”镇长一听,面露难色,爷爷虽然没提要求,但这事,却不能轻易说出 来。爷爷见镇长沉吟不决,道:“老头也不是糊涂人,这事,我也不会说出来。我虽然是外地人,但祖上的先人,是从洼地处搬出,因而很是挂念。”
镇长这才回答道:“上面下了规定,二年内搬完。很难办,也没啥具体方案。资金有限,只提供搬家费,不能保证工作,没人肯搬。这段时间,我也在考虑,是不是 在移民点修一个工厂,好让他们有份工作。或者弄点优惠政策,镇上安家,乡里种田,来去的花费,由go…vern…ment报销。”爷爷听了,点头道:“事 分轻重缓急,建厂和优惠政策,这倒次之。如何把他们搬出来,倒是当务之急。”镇长叹气道:“这个我也懂,一时难呀。要是天不下雨,三五年,也就搬完了。” 爷爷乘机道:“我倒有个办法。”镇长听了,面有喜色,道:“嗯,说说看,您有什么好主意。”
爷爷回答道:“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一个朋友出的点子。你找几个地痞流氓,把百姓赶出来便是了。”镇长听了不住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不是几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