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I ABYSSVS (深渊) iv。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希费尼斯看到伊欧比亚的眼睛色泽逐渐变深,周围的气温仿佛在下降。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有侍卫巡逻的时候发现殿下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以为是被风吹开的,但自从那件事后殿下每夜都会仔细锁好窗户。我敲了门没有回应,擅自开了门,床上有睡过的痕迹,但殿下人却不见了。”
“其他地方找过了么?”
“附近的房间都找过了,其他地方侍卫们正在找。”
“殿下,我也去找。梅鲁鲁安大人,哪些地方已经找过了?洛米艾恩殿下屋内有没有任何线索?”希费尼斯已经迅速穿好了衣服,佩上剑,走到门口却被梅鲁鲁安拦住。
“子爵阁下,我认为您还是留在殿下身边,我们尚且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万一伊欧比亚殿下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就更糟了。而且殿下需要您在身边。”
希费尼斯顺着梅鲁鲁安的示意回头看了看伊欧比亚,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伊欧比亚此刻还是非常平静,但并不是往常的那种从容不迫,而是在爆发的边缘努力地压抑着。
“我明白了,请您让斯洛和维克塔斯过来。”
梅鲁鲁安点头离开。希费尼斯转身回到床前,轻轻跪下握住伊欧比亚发凉的手。
“殿下,洛米艾恩殿下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希费尼斯,我知道。”伊欧比亚反握住希费尼斯,用力得有些颤抖。
两人很快离开了卧室到了书房,被叫来的两个侍卫队副队长把详细情况汇报了一遍,希费尼斯迅速下达了命令,指挥侍卫队的行动,并派人前往第一骑士团营地带去密令,要求团内进入待命状态。梅鲁鲁安也暗中联络了王宫中的其他卫队,要他们严密注意任何不寻常现象。
“洛米艾恩殿下的房间里有什么发现吗?”希费尼斯问从那里回来的普拉埃塔斯,普拉埃塔斯歉意地摇头。
“我只能肯定小殿下不是自己离开的。窗户的插销坏了,下半截消失了。小殿下的床上没有挣扎的痕迹,看起来是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被带走的,或者是被法术带走的。如果是后者,施法者一定对西苑非常熟悉,才能准确地施展空间法术。”
“可是洛米艾恩殿下是最近才住到这边来的,除非西苑内有奸细……”
“也不一定,”普拉埃塔斯打断了梅鲁鲁安的话,“上次他既然可以施展幻术,就可以用差不多的手段暗中监视。但是空间移动法术不该有那么容易,即使是移动视野内的东西也需要很高的精确度。”普拉埃塔斯紧皱着眉,“不管怎样,先找到人再说。少爷,您分辨得出小殿下的气息吧?”
希费尼斯点头,但神情犹豫,“我只能感知附近的气息。”
“不要关注范围,集中在个体上。通常的方法可以让你知道一定范围内所有的气息,但如果忽略其他人,只集中追踪一个的话就可以感知到更远。”普拉埃塔斯比划着,也不顾对此一无了解的梅鲁鲁安听得不知所云,转头就问,“有没有留有小殿下气息的东西?”
“具体是指?”
“最好是血液,或者经常贴身使用的东西。”
梅鲁鲁安想了想,把洛米艾恩的上了锁的日记本拿了过来。
“闭上眼放松精神,想想小殿下平日的样子,把其余一切都忽略。先找到这日记本给你的感觉,然后小殿下的房间的方位……”
普拉埃塔斯慢慢引导着,希费尼斯照着他说的尝试,闭上眼的漆黑中他可以感受得到周围几人的气息,还有更加远一些移动着的侍卫。他试图减弱这些对他的影响,努力从日记本上寻找微弱的气息。而当他找到那几丝吻合的感觉后,知觉的空间就像打通了一条道路,其余的气息都成为了背景噪音,空间中到处散落着微弱的洛米艾恩的气息。那些气息细小得犹如尘埃,但有些地方气息聚积在一起成了薄雾,希费尼斯分辨出那是洛米艾恩这几天居住的房间,再远一些更大更模糊的一团,应该就是洛米艾恩的别宫了。
希费尼斯顺着这些气息向外搜寻,然而到了某一处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屏障。他意识到这大概就是普拉埃塔斯所说的西苑的结界,一边思索着该如何突破,一边让感知的触角沿着屏障延伸,忽然他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怎么样?”
“给我西苑的地图。”希费尼斯并未睁开眼睛,梅鲁鲁安闻言从书架上取下地图在桌上摊开,普拉埃塔斯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支笔。希费尼斯握住笔,又仔细确认了一番,一睁眼在感觉还未消失的时候迅速在地图上圈出了几个地方。
“这是?”伊欧比亚问,转头见希费尼斯有些摇晃的身体,伸手在他腰上扶了一把。
“结界的破洞,”希费尼斯揉着额头,小声对伊欧比亚道谢,“我想黑巫大概就是从这几处把洛米艾恩殿下带走的。”
三个人来不及感叹希费尼斯令人咋舌的领悟能力,低头看着被希费尼斯圈出的地方,有一处正对着洛米艾恩的房间窗户,中间几乎没有障碍物。
* * *
蒙住眼睛的黑布被取下来,洛米艾恩看到了他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宽大的黑色斗篷,一张脸上满是皱纹,双眼凹陷,像一具站立着的干尸。这正是那夜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那个幻影。
“嘿嘿嘿,我的小王子殿下,您醒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洛米艾恩不搭理他,眼睛快速地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这里看起来是一个阁楼,角落里堆放着废弃的木材,他对面的墙上极为讽刺地挂着一个十字架。
“您似乎不喜欢这里,对,您现在应该是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丝织的羽毛被,可是,嘿嘿,命运就是这样,由不得您选择。”
洛米艾恩依旧保持着沉默,试着动了动。他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手脚上的绳索都非常牢固。他的身上还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空气里的凉意一阵阵刺激着他。半夜的时候他听到风声醒来,紧接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出了窗户,那股力量一消失,便有人蒙上了他的眼睛,对他施了什么法术,辗转到了这里。只不过面前的这个黑巫估计错了一点,他一路上并未昏迷,那法术夺走了他浑身的力气,但他的头脑非常清醒,早已对遭遇的事情有了数。
“您王兄一定已经发现您不见了,现在恐怕急得团团转吧。很快您父王也会知道,他们会知道是黑巫做的,为了疼爱的小儿子的安全,国王陛下什么都肯给,而我应该勒索什么呢,呵呵呵……”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呵呵呵……问得好。我要什么呢?我想要的只有一件事,不是财富,也不是地位。小王子殿下,在王宫的使者到来之前还有很多时间,您可以慢慢猜。”黑巫阴冷地笑着,整张脸愈发狰狞,“哦,对了,您一定饿了,看我忘了,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早餐,请您稍等。”
黑巫慢慢走出房间,脚步像在地板上拖曳。片刻后他再次出现在洛米艾恩的视野内,洛米艾恩在看清他手中所拿的东西时,瞳孔猛得一缩。
装在玻璃杯中的是深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令人恐惧的腥味。
“来,请用餐。对您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食物了。”
玻璃杯被送到洛米艾恩嘴边,略微倾斜,血红的液体浸上了洛米艾恩的嘴唇。洛米艾恩死死地抿住唇,液体流过他的嘴唇,顺着下巴滴到衣服上,那股腥味扑鼻而来,让他的胃翻腾。
“真不乖,您王兄没有告诉您不应该浪费食物吗?”
枯爪一般的手触上了洛米艾恩的脸颊,冰凉的温度,尖锐的指甲分开他的双唇,再接着手掌突然捏住他的下颚。洛米艾恩一时没有防备,也根本没有料到那骨瘦的手竟有这么大的力气,牙关张开,浓稠的血顿时充满了口腔,流入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小洛米没有被放血,被灌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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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 ABYSSVS (深渊) v。
洛米艾恩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卡曼二世之处。卡曼二世在起床时听到侍从的报告,惊得连洗漱都顾不上立刻赶到西苑。伊欧比亚跪在卡曼二世面前自责没有保护好弟弟,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了许多。卡曼二世心疼地把他扶起来,询问目前的情况。
伊欧比亚把前一次夜里的事也一起道出,语气中自始至终带着浓烈的自责。希费尼斯站在他身后垂着头,心中如同被尖锐的铁钉一次次地扎。会发生这样的事都缘于他,伊欧比亚根本没有任何责任。
卡曼二世听完事情的经过,没有做他习惯性地祷告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良久后,他开口:“孩子,我一直在想我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是我的执意让你和洛米诞生,但你一出生便体弱多病,洛米出生后不久就没有了母亲。是我将生命强加于你们,但我却不能给你们幸福。”
“不,父王。我和洛米从来没有后悔活在这个世上,您和母亲彼此相爱,诞下我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不是您的错,是我的过失。我将洛米接到西苑的时候,自信满满地发誓会保护好他,可是我……”
伊欧比亚低下头,希费尼斯注意到他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上发白的指关节,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在伊欧比亚身边重重地跪下。
“不,这不是殿下的责任。都是因为我,洛米艾恩殿下才会……”
卡曼二世投来疑惑的目光,伊欧比亚温和地拍了拍希费尼斯的肩。
“不是你的责任,不能因为你在达隆纳杀了一些黑巫就把责任推到你头上。而且我们之前也不知道黑巫会这样的法术。”
卡曼二世闻言恍悟,“赛昂斯子爵,伊欧比亚说得对,这不是你的责任。是我下令出兵达隆纳,现在那些黑巫劫走了我的小儿子,也许是在向我复仇吧。”
“可是……”
希费尼斯咬住嘴唇,伊欧比亚已经为隐瞒他的身份而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不能自拆台面,可是这让他更加内疚。伊欧比亚看出他的悔恨,更加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卡曼二世把两人间的举止看在眼里,联想到宫中的传闻,嘴上不说,心里却道伊欧比亚和这少年的关系恐怕的确不一般。
离开西苑的时候,卡曼二世轻轻拥抱了一下伊欧比亚。
“洛米一定会被平安找到的,坚持住,伊欧比亚。”
“是的,父王。……有希费尼斯在,我不要紧。”
卡曼二世沉默了一小会儿,“伊欧比亚,那位子爵……”
“希费尼斯是愿意陪我一同死的人。”
简单的回答已经说明一切,卡曼二世不再问什么,拍了拍伊欧比亚的肩,又对希费尼斯注视了一会儿。
“那的确是个出色的孩子。”
这就是对他们的关系的默许了。
“谢谢您,父王。”伊欧比亚低下头,握住了希费尼斯的手。
卡曼二世派了大量的卫兵协助伊欧比亚寻找洛米艾恩的线索。卫兵们遵照伊欧比亚他们的吩咐并没有大张旗鼓,但非常仔细地把西苑和附近搜了个遍。普拉埃塔斯推断那黑巫在劫到了洛米艾恩之后一定又用了一次法术离开王宫,但寻遍西苑,仅在正对着洛米艾恩的窗户的结界破洞附近发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咒术阵。阵上的图案已经残缺,无法准确判断出那究竟是什么法术。王宫之外的搜索则更加漫无目标,希费尼斯试图放出洛米艾恩的猎鹰,但一天后猎鹰又飞回西苑,哀鸣着停到希费尼斯的手臂上,脚上绑着的纸条原封不动。
“这只鹰是凭气味寻找目标的,也可以说是类似气息的东西。它的视觉和嗅觉比我们敏锐得多,如果连它都找不到,恐怕是有法术遮盖了气息。”普拉埃塔斯道。
“会不会殿下已经不在桑托拉内了?”
“不,”伊欧比亚很快否定了梅鲁鲁安的猜测,“黑巫劫走洛米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伊欧比亚看了希费尼斯一眼,希费尼斯沉重地点了下头。“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痛苦,他们一定会杀了洛米,但在那之前一定会让我们知道,甚至邀请我们去目睹。所以他们不会将洛米带远。”
伊欧比亚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指尖却露出苍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我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
话语一出,梅鲁鲁安和希费尼斯都大惊失色。
“殿下,请您慎重三思!洛米艾恩殿下也一定不希望您为了他如此牺牲。”
“这不能叫牺牲,梅鲁鲁安。这不是以命换命。”
“可是洛米艾恩殿下希望的是您能够在他身边。”
“伊欧比亚殿下,我觉得现在这的确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但你也许应该再等等。”靠在沙发背上的普拉埃塔斯出声道,“我认为他们不一定需要您的求助才会介入,就看您在那位阁下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了。”
* * *
“家族尊严和个人的利己原则,到底哪边比较重要呢?”
铺着深色貂皮的榻上,拉奥?卡萨尼斯斜躺着,眼睛向跪坐在榻前的一名少年投了一个眼神。少年没料到会被问,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是头脑中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但下一刻他看到拉奥勾起嘴角,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
“看来你觉得他们不算族人,所以根本谈不上家族尊严。我们拥有永恒的生命,所以我们极难生育子嗣,纯血在那两个大家族中也是稀罕品,不过和人类的混血要怎么算呢……”
少年抬头看着拉奥,不再乱想,清纯的脸上显出迷惑。拉奥拉过他的下颌,轻佻地吻了一下那玫瑰色的唇。
“那位小王子的下落,查到了么?”
少年这回终于等到了一个能够回答的问题,连忙欢喜地点了点头,把方位告诉拉奥。
“好孩子。”拉奥抚摸着他的光滑的脸颊,把手中的酒杯递到他嘴边,看着少年喜悦地把其中的液体全部喝下,才微微凸显出来的喉结上下滑动,拉奥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把酒杯随处一扔,把少年提到榻上。
“好孩子值得奖赏。”
少年的衣扣被挑开,牛奶般的肌肤露出来,只少许的抚弄,很快就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
“……主人……主人……”
少年主动地张开双腿,拉奥却还是慢条斯理,享受着少年越发急躁难忍的呻吟,眼看着他即将到达临界点,拉奥却捏住了他的下 身,尖锐的牙齿刺入了少年的脖颈。
“啊——”少年大声叫喊起来,身体疼痛得开始哆嗦。
“这是对你刚才不该有的想法的惩罚。”拉奥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看着鲜红的血沿着少年的脖子流向胸膛,又凑上去用舌尖慢慢舔,同时抬起少年的一条腿,猛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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