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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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因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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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腥苏玖似鹄矗行┝袅涤址置饔行┭嵩鞯匦崃诵峥掌衅拮恿粝碌钠⒑螅×艘⊥罚叱隽思颐拧咏裉臁戮藕趴迹魑狤市煤气与天然气两家公司合并过程中的牺牲品,他下岗了,如果说“光明”——当再一次想到这个词时,蔺雨文不禁又摇了摇头,脸上泛出的笑多少具有了黑色的幽默,“如果‘光明’当真存在的话,”他想道,“那就是我现在所拥有的‘自由’吧!多么好啊,无依无靠的‘自由’!”于是蔺雨文便很自由的从安全通道晃到了楼下,很散漫地走出了芳园小区,之后便无所谓地顺着长长而寂静的芳菲街,懒懒地开始了漫无目的的行走……

  天,清朗朗。行人稀少的芳菲街上透出了冽冽的冷清,风吹过,几枚枯叶从蔺雨文眼前飘过,落在了地上。坐在街边长凳上的蔺雨文捡起了一片干枯的落叶,拿在手里揉搓着,在落叶变成粉末的过程中,蔺雨文感觉自己的心情也被掺进了秋的味道,有些酸楚,有些无奈,也……有些愤怒——他其实很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做掉的——因为他是一个非常不再适合在煤气公司东九路减压站出现的人了,不是因为业务的问题,也不是因为“嘴”的问题,而是因为,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其实他也很明白自己恼怒但却只能在心里磨牙的原因,但现在想这些已经非常之无聊了,蔺雨文不知道如果有一把枪的话,自己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身后的街心花园里那些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们,才是在非假的日子里这里正常的点缀,而他——年轻体健的蔺雨文,简直就是诠释社会无能之辈的最好注解!感觉到这点后他感到了脸在发烧,于是他起身离开了刚刚坐了没多久的长条凳,又沿着笔直的芳菲街,向前面的十字路口走去。

  但关于枪的念头此刻却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甚至使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屈辱。

  蔺雨文很遗憾自己没有一把枪!

  蔺雨文当过兵,不过打靶中的的快感,自从复员进了E市煤气公司后,只能在梦中回味了,蔺雨文很为自己感到惋惜——但他确实有一把自生出娘胎后就属于自己的好“枪”——可也仅此而已了,同样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和妻子分居3年而实际结婚也不过3年的蔺雨文,在遗憾自己没有枪的时候,也很为自己的那一把枪,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运钞车十分钟前刚刚离去,现在是8点30分,位于芳菲街与柿园路十字路口东北角的E市商业银行柿园路储蓄所一天的工作也就拉开了帷幕。

  坐在柜台后的辛雅打开了微机,趁着点钞的工夫,和前后的同事开了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之后坐在座位上悄悄地发了阵呆,然后百无聊赖地朝柜台外看去。或许是那些钞票发酵了储蓄所里的空气,整个营业厅里几乎可以闻到浓烈的钞票味道——而且辛雅可以肯定那两个刚才在储蓄所外见到过的男人,也闻到了这股味道。她看见他们走进了储蓄所,一个站在经警身后,端详着挂在墙上的大屏幕;而另一个,则走向了自己的窗口。

  “天哪!”看着那个向自己走来的男人,辛雅不禁哀叹着,“为什么第一个开工的总是我!”或许是声音大了的缘故吧,惹得前面的王菁菁回过了头,“都是漂亮惹的祸啊!”说着,王菁菁长叹了口气,笑了笑,又明知故问道,“你说是不是?哈哈!”

  “是你个鬼啊!”对自己的容貌自信十足的辛雅谦虚道,不过王菁菁的话,很令她受用,于是她决定,用自己平常很少绽放的笑颜,迎接今天第一个客户……

  但辛雅刻意绽放的微笑顷刻间僵在了她那张漂亮的脸上……

  “拿钱!快!!!”面对一个走在街上会有很多回头率的女人,柜台外的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在短暂审视了辛雅僵硬的笑脸后,那人挥舞着右手提高了嗓门喊道,“拿钱,快!!!”辛雅依旧僵硬地笑着,她看到同事们纷纷惊叫着站了起来,又伏下身去,而那个原本站在经警背后的男人,此刻正死死地将经警箍在了怀里,之后她听到了刺耳的警铃声和“砰”的类似爆竹爆裂的清脆响声,在倒向桌上的瞬间,她终于看清了窗外那个男人手中挥舞的手中原来握着一把手枪,而那声类似爆竹爆裂的响声,无疑就是枪声……

  劫案发生的时候,蔺雨文正巧走到了十字路口四处张望,为自己寻找着漫游的路线,当听到枪声时,他不禁骂了自己一句“神经!”他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在白昼做起了关于枪的白日梦!但随后当他看到两个人慌慌张张地从街对面的商业银行储蓄所里跑出时,他知道了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那里分明刚刚发生了抢劫!如果……但……就在过去的军人现在的下岗工人蔺雨文僵硬地站在街口发愣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穿过马路,从他的面前一闪而过,狂奔而去……

  每当事后想起,蔺雨文都为自己那天的表现,感到实实在在的羞耻。 。。

闹剧一场
闹剧一场

  E市公安局重案组里静悄悄的。几天来无所事事令张彻有些烦闷,他焦躁的翻看着几张两天前的旧报纸,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前组长印征。

  印征站在窗前,一支烟从头烧到了尾,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自从侦破被他称作“美丽杀”的女郎系列失踪案后,点烟而不吸烟,似乎成了他在思考时的正点姿势。对此组员们早已经习惯了,就像他们一直还将印征当作自己的组长,而对他身背的停职查看的处分置若罔闻一样。因此,当电话响起,接听电话的张彻放下电话后,还像以前一样对印征道,“头儿,商行柿园路储蓄所出事了!”听到张彻紧绷绷的话语后,所有重案组成员都将目光投向了印征,包括代理组长英杰。

  “开工!”印征低声道。在话语落地的时候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看英杰。

  “听你的,头儿!”被印征看得感到有些别扭的英杰道。那一刻,印征也感到很别扭,但他确实没有料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劫案,将会怎样考验他的神经,还有直觉。

  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了解了情况的印征感到刚才发生的抢劫案简直就是一场闹剧!而事实也清清楚楚的证实了他的看法——

  当警铃猝然响起、仓促间开了一枪后,两个一无所获的劫匪夺命般逃出了储蓄所。横穿过马路逃到十字对面后,他们撂开两腿,狂奔在地处城乡结合部的空旷的大道上,但最终却被堵在了拥挤的郊区菜市场臭气熏天的公厕里瑟瑟发抖……这多少令随后赶到、站在公厕外直视着被从公厕里揪出来的劫匪的印征感到无趣……但当面对张彻和英杰那两张面面相觑的脸时,直觉告诉他抓住了眼前这两个劫匪并不意味着可以为这桩抢劫案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问题在枪!

  在劫匪的身上,没有搜出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他们用来打劫的枪!

  枪丢了!

  在喧嚣的菜市场里印征一时间仿佛看到了电影《教父》中的经典一幕——枪杀了对手和警官后,在离开作案现场的时候,迈克尔。科利昂让那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的、刚刚杀过人的枪,从自己的手间,悄悄滑落……他甚至记起了普佐的原著诠释,并在瞬间结构了科利昂的心理历程——即使枪被捡到又能怎么样呢,即使有证人又能如何呢?证据,拿出我迈克尔杀人的枪啊!对不起,枪上没有我的指纹,怎么会是我杀的……而我,根本就没有枪!

  但印征知道自己肯定是高估了眼前的这两个家伙,可以肯定他们没看过《教父》,甚至没有听说过,他们只是两个进城不久的农民工,他们的同伴现在正忙碌在脚手架上——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同样面面相觑的脸告诉印征,枪,确实是在这两个家伙逃命的时候,慌乱中丢失了,更要命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枪掉在了哪里!

  回头望,印征知道,搜寻已是毫无意义,从储蓄所到菜市场的路上,原本空旷的马路上此刻已是人山人海!

  “闹剧一场!”在驱车驶回市公安局的路上,印征笑道,虽然话语只是在心中说给自己听,而且他也笑了,但他很清楚,枪无论如何必须找到!关于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一个笑话……

  这场在印征看来简直就是闹剧一场的抢劫银行案,很快便被现代传媒播撒到了E市的每一个角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风吹草动
风吹草动

  现在是E市电视台新闻频道正午播报时间。

  伍家骏办公室里的的电视机处于静音状态,E市电视台新闻女主持小嘴一张一合,无声地播报着上午的未遂银行劫案。但这显然没有勾起伍家骏的兴趣,他的思绪回到了五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时至今日,五个月前那场发生在他和妻子刘美芳之间的争吵,仿佛依然历历在目,而那个夜晚对伍家骏造成的感觉,显然是一个难熬的暮春之夜,所以尽管现在办公室的窗户大开着,透着晚秋冷洌的风,但伍家骏还能感觉得到那夜从他的脸上不断涌出的汗珠,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擦了擦额头那仿佛还在流淌的汗珠,之后拍了拍胸口,拿起遥控器,特别留意了一下电视里被嫌犯遗失了的手枪模拟画像后,关掉了电视。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一杯清茗,香气扑鼻……

  这个消息显然也传送到了E市人民医院胸外科的走廊了……

  “嘿,听说了吗?”从医护办公室回来的谢医生站在诊室外,边甩着手上的水边对诊室里的同事聂冰蓝道,“早上有人持枪抢银行了!”

  “哦,死人了吗?”聂冰蓝问。

  “没有死人,只有一个银行职员受伤了。而且,两个劫匪一个也没逃脱,全被警察给抓住了。”

  “哦……”聂冰蓝点点头,“没死人就好。”

  “还有啊,”谢医生坐到椅子上,又说道,“可警察却怎么也找不到劫匪用来抢银行的枪了,估计是被谁捡走了。现在广播里正播寻枪启事呢!”

  “那可是个大问题!”聂冰蓝道。

  “说到大问题,冰蓝,那个混混怎么不来找你了?”谢医生道。

  “我怎么知道,不来我求之不得。”聂冰蓝道。

  “就是就是!”看到聂冰蓝面露不悦之色,谢医生知道自己多嘴了,赶忙附和道。

  “什么就是就是的,你们在聊什么呢。”一个女医生走进诊室问道。

  “哦。是方主任啊,”老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我们在说今天早上的抢劫案呢。”

  “你们也听说了啊!希望警察能赶快找到那把枪。”方主任道。

  “是啊,希望警察能赶快找到那把枪,要不,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这回,是聂冰蓝在附和别人了。

  “嗯……小聂,这几个月怎么没见那痞子了来缠你了?”方静问完,才发现了给她使眼色的老谢,赶忙接着说道,“看我怎么这么多嘴,其实这事该庆幸才对,要不你还怎么工作啊!”说完,转身急急地走出了诊室。

  好消息:E市商业银行芳园街储蓄所职员辛雅仅仅只是受了皮外擦伤,而且,是在左臂上端(在为自己的性命感到庆幸的同时,躺在病床上的辛雅,对自己的容颜,更是给予了更多的庆幸……)——

  “谢天谢地!”傍晚,在喧嚣到令人头皮发木的E市火车站候车大厅里,一个女人盯着正在播报有关商业银行抢劫案新闻的悬吊在空中的电视,自言自语道。她叫史秀,一个身材高高挑挑,看起来十足轻轻浮浮的女人。

  “哎,你走不走,快点呀!”一个男人站在史秀的身后,不耐烦地催促道。而史秀仿佛是被从梦中惊醒,她垫起脚向队伍前面看去,原来已经开始剪票了。于是忙不迭从地上提起了一个大旅行箱,随着队伍慢慢向剪票口挤去。

  “真他妈背!”好不容易上了火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后,史秀坐了下来,靠在硬座椅背上,长长的出了口气,在心里骂道。但——

  谁知道事情会到这一步?竟然使她不得不离开E市!一想到就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回到自己已经很久不愿去想的云岭的老家,此刻的史秀很是有些不甘心——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史秀真后悔自己竟然找了那两个蠢货去办那件事!但……

  为什么我非要去抢银行呢,我不是活得挺滋润的吗?!!!

  火车启动的时候,史秀问自己——

  最后史秀得出了结论,自己之所以冒出抢银行这个疯狂念头,只有鬼知道!她摇了摇头,头发丝扫着了旁边一个闭目养神的50多岁的男人,或许是痒了的缘故,男人抬手挠了挠脸,手放下的时候有意无意间碰到了史秀的大腿,发现史秀并无反应后,男人知道,这一路上,自己不会太寂寞了,他不由得微微的笑了。

  “嗨,兄弟,看新闻了没?俩傻比今天抢银行栽了?还把枪给丢了!哈哈!”就在载着史秀的火车驶离E市火车站的同一时间,虽然天色已晚,但关于银行劫案的喧嚣依旧没有停止……

  在E市大地公园里,一个浑身上下打扮得像一块冰糖的小个子男孩问他的同伴酷B。但酷B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

  其实几个月来酷B总有一种天就要塌的感觉——“冰糖”都看出来了。

  “听说那枪特好认,枪柄上镶了颗宝石。”冰糖边解旱冰鞋上的带子边对酷B说,但酷B一丝反应也没有,冰糖不由得有些恼了,“哎我说你小子怎么了,魂还在身上吗?听没听我说话啊?”

  “我——”酷B拉长了调子感叹道,“我靠!”

  “你靠谁啊你靠?”冰糖道,“你小子靠的女人还少吗?到底出什么事了,看你这熊样,失魂落魄的!”

  酷B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是不是上次那女人太###兄弟你受不了了,几个月都没见你碰女人了!别怕啊哥们,你吃不消,还有兄弟我呐!”冰糖没在意酷B的沉默,把装鞋的包挎在肩上,边走边开着走在前面的酷B的玩笑。没想到酷B一转身竟然把右手扣在了他的脖子上,压低嗓门恶狠狠道,“别跟我提那个什么女人,听到了吗?你他妈再敢提那个女人我跟你玩命!”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我再不说还不行吗?”冰糖慌忙道,在酷B直视他的双眼里分明有一股杀气腾腾升起。

  酷B猛得将冰糖搡在一边,掉头径自走了。

  冰糖愣愣地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酷B走出了公园大门后,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道,“我靠你妈!哥们!为一个女人你他妈值得跟我玩命吗?!”

  夜深沉。

  李家村原本确实是一个村子,但现在仅仅成为了一个地名而已。窄窄的一条街道两边栉此鳞比的民宅小楼,见证着E市的疯狂发展史,此刻这座城中村笼罩在苍茫的夜色中,像一头匍匐的怪兽,丑陋不堪。

  “不!不!不!”忽然一个男子的惨叫声传出了出租屋单薄的门板,子夜时分狰狞恐怖着左邻右舍。

  “酷B这小子又犯病了不成!”房东老李骂骂咧咧的披上了衣服,走上了三楼,不一会儿,咚咚咚的擂门声和老李的呐喊声响彻院落,似乎决计和酷B的惨叫声一道,给所有熟睡的人们制造一部午夜惊魂的小电影——

  “我告诉你小子,再这样深更半夜诈唬人你就给老子滚蛋,老子不缺你这样的东西,可老子缺觉!”话音未落,房间的门打开了,酷B直愣愣的戳在老李面前,黑暗中一张绝望的脸使老李心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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