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无锋懒得与这两个耶律敬忠的走狗计较,翻身上马飞驰而去。在大帐门口的耶律敬忠见儿子归来,脸上的焦躁总算去了几分,“昨夜去哪儿了,为父派人四处都寻不到你。”
刀无锋看也不看他,抬步进帐。
耶律敬忠也习惯了他这幅不阴不阳的模样,跟进去道,“锋儿,你已在营中晃荡了半年有余,也该站出来做些实事了。为父在大帅跟前给你要了一个副将之职,从今日起,你便率领着三百射叶骑兵,在为父帐下听令。”
半年来,契丹军士死伤也不少,耶律敬忠手下的大将耶律根被周卫极杀了后,便一直未有人替补他的位子。刀无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子是给自己留着的!他之所以留在契丹营中是为了方便打探敌情,若是做了副将,倒能多出不少机会。
“你不怕我率部降周?”刀无锋冷声问道。
耶律敬忠温和笑了,“周军羸弱不堪,哪能被你放在眼中!锋儿,大帅和为父都知你乃良才,此番机会你定要抓住,我们父子联手,大破周军,割下郭南源和柴逸的人头敬献大王,为父好趁机为你讨块水草肥美的封地,你不是喜欢纵马牧羊么,为父定随了你的心意!”
刀无锋早就看明白耶律敬忠不会把自己带回他的王府,与他的小儿子争位,原来是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好“去处”么,“你的话,我不信!我要见耶律擎。”
耶律敬忠也未隐瞒他,“大帅正在点兵,待会儿要出营,等他回来为父定带你去见他。”
刀无锋皱眉,“今日无战事,大帅点兵作甚?你莫不是又诓我!”
耶律敬忠笑了,“是无战事,大帅是去营外练兵,两三日便能回来。”
刀无锋挑眉,知道他是点兵去黑山坳,“既是练兵,我也跟去吧,正好跟在大帅身边学些真本事。”
耶律敬忠微愣,犹豫了一下还是阻止道,“下次吧,你先与为父去看一看射叶骑兵,这些人个个都是为父精心挑选出来的,足可以一当十。锋儿,我草原儿女,服的不是血统而是英雄,你若想他们听命,须得拿出些真本事来给他们看看,走,为父亲自带你过去。”
黑山坳中,周卫极与鸾带着两队人马埋伏在山口至高处,看着耶律擎带着一千骑兵和上百辆太平车,慢慢走来。
“竟动用了能载数十石、七头牛拽的太平车,他们怎么就这么肯定这山中有宝贝?”鸾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
周卫极锐利的双眸盯着慢慢靠近的耶律擎脸上的笑容,又转头看了看黑山坳,“他们应该已经派人探查过,知道此处有东西,才会如此确定。也就是说,这处山坳中,真的藏有玄机。鸾,我跟进去看看,你在此等着,等我送消息出来,马上派几个机警地飞速回营,请大帅火速点兵攻勐攻契丹大营,那边战事一起。耶律敬忠便不能抽兵支援黑山坳,咱们占着地利,用石攻和火攻,要把耶律擎的命留在此处!还有,此处再西去五十五里,有契丹的一个分部,你一定要派人截住山坳中逃出来的前去求援的契丹兵。咱们只有三百人,若有援军来,必死无疑!”
周卫极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鸾听得连连点头,但还是道,“二哥,你在此等着,下边危机重重,我去吧,你别忘了,嫂子怀着孩子在家等你呢!”
周卫极用力摇头,“你的轻功和拳脚都不及我好,该我去。”
鸾用力握握拳头,明明是好意,咋说出来的话这么难听呢,真想揍丫的!
周卫极回头道,“周三,你留在此处,听鸾号令。周四,你拿着这几包药,找上风口撒下去,药倒他们的战马。”
看着周卫极从腰包里熟练地拿出药包,鸾抽抽嘴角,二哥这次回来和上次大有不同,大包小包的毒药准备了很多,看来自己还是要小心些才是,省的哪天被他毒翻在地。
周卫极看着埋伏在山口的的众兵将,声音略高,“我等今日若能擒住耶律擎,大胜归家,指日可待!”
看着众人脸上满满的战意,周卫极换上契丹军的兵服带着周四慢慢潜入山坳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三七章 花家来人
蓝怡坐在田边的石头上,看着雇佣来的几个灾民麻利地在西瓜田里忙碌着。文轩和唤儿在田里,拿着两个鹅蛋大的小西瓜玩儿,八婆二嫂家的月圆儿,也抱着一个啃着。杂货铺里雇佣了灾民帮着进货、看货,八婆二嫂这些日子便闲了下来,又开始过起东家走西家串的悠闲日子。
八婆二嫂心疼地看着被文轩他们收集起来的大大小小的十几个西瓜,心疼地道,“这些西瓜真个就长不大了?这要是长大了,一个二十两,这就是三百多两银子啊!”
“都已经立秋了,长不大了。”蓝怡笑着,倒不觉得心疼。
“立秋了啊,真快!”八婆二嫂看着旁边仍旧郁郁葱葱地番薯秧和旁边一架快要长成的秋黄瓜,问道,“这块地拔了西瓜,要种什么?”
“种白菜、萝卜。”蓝怡道,“李应说客栈里的芹菜肉包卖的最好,所以芹菜叶再种上一些。”
八婆二嫂捂嘴笑了,“呵呵,你种几棵意思意思就行,大伙都看着呢,只要你种啥,咱们村的田里就一窝蜂地种啥!到时候你从他们手里买,也贵不到哪里去。”
蓝怡摇头失笑,转问道八婆二嫂田里的事情,“牡丹籽今年收了多少斤?”
八婆二嫂嘴巴咧开,双下巴更明显了,“收了八百多斤,比起你们的园子,少多了。”
虽然年景不好,但蓝怡、王二叔和夏婉的牡丹园,也收上来六千多斤牡丹籽,按今年一斤牡丹籽五十文的价格来算,也有三百余贯的进项。一车车的牡丹籽拉出去,晃花了村民的双眼,纷纷起了种牡丹的心思,可是现在山坡都种满了,再种就得去外村买地,就不能沾上青山丹园的光,请不到赵花匠帮忙照看了,到时候能不能种好还是两说着。若是种在坡地里,明年他们就无法种大红果、西瓜和番薯了,不少人都为此发愁,合计着搭伙到外村去买或租些田地,多种些东西,只要有周二嫂在,他们也不愁销路。
人有了盼头,就有精神气儿,是以,在这样的年头,北沟村的村民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忙碌着,脸上的笑模样就没少过。
北沟村,是被神龙保佑的福地,这一点村里人深信不疑,村里住下的灾民也深信不疑,一个个的卯足了劲儿干活,想的就是表现好些,能留在北沟村做个无田无产的客户也好。
“东家,这西瓜秧咋办?”一个黑瘦干练的雇工过来请示蓝怡。
“装驴车,先拉回家,放在中院晒上。”蓝怡吩咐道,“装好后大伙儿喝点水歇一歇。”
黑瘦的汉子露出憨厚地笑了,“等拔了草,撒粪翻了地再歇着。”说完,领着大伙开始忙活。
八婆二嫂感叹道,“要不谁也愿意当地主婆呢,坐在地头上看着别人干活的滋味,真是不差啊。”
蓝怡用帕子给文轩和唤儿擦擦额头的汗,笑着没有说话。
八婆二嫂看着唤儿问道,“弟妹啊,丫头还不肯说话,给贾婶子瞧过没有,她的嗓子没毛病吧?”
“嗓子是好的,许是以前受了什么惊吓才不肯说话的吧。”蓝怡看着跑在文选后边的唤儿,心里想着小七也快该回来了吧。
“这孩子能跟着你,真是命里修来的福气。”八婆二嫂感叹道,“我听说北山头村里死了好几个孩子了,造孽啊,这老天爷啥时候能开眼,给咱们下点雨啊。上个月祭二郎神的时候,咱们的头真是白磕了。”
二郎神是掌管水域之神,在六月二十四他的生辰时,北沟村里也举行了大规模的祭神仪式,希望二郎神能早些从天宫归来,广降甘霖,救苍生疾苦。
旱情和高温并持,体弱的老人和孩子已竟撑不住了,病倒的不在少数,蓝怡为此也忧心忡忡的,就怕哪一天这病情蔓延到北沟村来,孩子们的身体跟着遭罪。
这时,于燕跑了上来,“夫人,家里来客了,他们自报说是花家村的。”
“花家村?”八婆二嫂最先反应过来,“那不是林山的姥姥家么,王二叔不是做主已经跟他们断了亲戚么?再说了,你嫁到周家都有一年了,他们就算来找,也该找王二叔才是,怎么能找到你头上来呢?弟妹,王二叔在牡丹园子里,我去跟他说一下不?”
“先不必去了,二叔那边也忙着,我且回去看看再说吧。”蓝怡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与旁边帮忙看守番薯田的两个差役打了个招唿,由于燕扶着慢慢向山坡下走去。
蓝怡回到家中,见到华常业与一个黑瘦带须的中年汉子有几分拘束地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见自己进来,赶紧站起身。
蓝怡笑脸相迎,“让你们久等了,常业,这位是?”
虽换了新衣,仍旧憔悴不堪的花常业露出笑意,道,“周二嫂,这是族叔花展欢,他是村里的郎中。”
听名字才想起自己是与花展欢见过一面的,蓝怡微微欠身,笑道,“展欢叔,是蓝怡记性不好,您别见怪,快请屋里坐。”
花展欢受宠若惊地拱手,没想到蓝怡会待他们如此有礼,心里也升起几分希望。
于燕上了茶,蓝怡简单与两人寒暄几句,花常业便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周二嫂,我和展欢叔是没了法子,才求到你这里来的。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况不太好了。”
花家村处在花溪出山口的地段,水位较高,所以在其他村四处找水、引水的时候,花家村的人并没有参与,算是黄县三十五村中比较幸运的,所以村里的一切照旧,安静闲散的度日。待到灾民涌入,村里的里正也在刘知县的激情号召下,收下一百余人,花常业家田地较多,也收了一户人家,帮忙干些田间杂活。这本是美事,但花常业的母亲何氏和妻子小何氏却觉把这户人当做了家里的奴仆,天天指派他们一家四口做事,补充给他们的粮食却极少,后来这家中五岁的小儿子病倒了,何氏便大唿小叫地说这孩子得了可怕的热病,要把他们赶出花家村。这家人也被逼急了,与大小何氏撕扯起来,最后事情越闹越大,竟成了村里人与被收容的灾民之间的群殴,打死了人。何氏也因是挑头闹事的,被杖责以示惩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三八章 贾氏出诊(月票满五十加更)
蓝怡对何氏的尖酸刻薄贪便宜的性子,印象十分深刻,她会做出奴役灾民的事情,蓝怡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这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舅母的身体,无碍吧?”
“这件事被衙门和村里压了下去,所以才没传开。”花常业脸上挂起忧色,“母亲身子骨弱,当众打了十板子后便起不来炕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就在昨日,也发起了烧。展欢叔看过后,说只是伤口感染发热,可村里人都闹着说是时疫,要把母亲赶出村去。后来里正好说歹说,村里人才同意再请郎中给母亲瞧瞧,若是能在两日内退烧,便许母亲留在家中。”
蓝怡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花展欢虽是郎中,但他是近亲,所以他的诊断村中人特别是灾民并不信服,花常业才需再请郎中给何氏瞧病。这何氏,纯粹是自作自受!
蓝怡笑着问道,“说起来,周家村的周郎中经常去花家村看诊,你们去请他更能让人信服些吧?”
花常业脸色通红地低下了头。花展欢叹息一声,“前些日子因为杂事,花家吃罪了周郎中,所以他不肯再去花家村。我和常业又去了城里,城中的郎中听说是发热,只肯给开药,不肯出诊,要么就是要付大笔的银子,咱们也是实在没了主意,才求到您这里来了。”
看来,吃罪了周郎中的,正是何氏吧。
花常业豁出脸去,又解释道,“今年春,家里四处筹借了银子买了条新船,没想到就遇上旱灾,河路走不通,只能跑海路。登州附近的海路我不熟悉,前后损了两笔银子,实在请不起郎中。周二嫂,您看,咱们能否请村里的贾夫人到花家村出诊一趟?母亲的情况,实在是禁不得折腾了。”
县里早下了公文,若是家中有发热的病人,需请郎中进家门诊断病因,若是时疫,便是要隔离治疗,死后火化,尸骨不得入土。蓝怡觉得此事自己不能替贾氏做主,便道,“展欢叔,常业,你们稍待,我去问一问瑶姨,看她是否可出诊。”
贾氏听后直接问蓝怡的意见,“桃儿,你的意思呢?”
蓝怡直接道,“花家已与王家断了亲,但花常业两兄弟为人不错,咱们种在坡地里的番薯,也是他们从海外带回来的,要不然,您跟他们去一趟吧?”
贾氏笑了,点头道,“我便知道你会这么说,虽说何氏讨人厌恶了些,但也是病人,我身为郎中,诊病不分贫富贵贱,当去这一趟。”
花常业听后,直接跪地给贾氏磕了三个响头,“多谢贾夫人,多谢贾夫人。”
花展欢也一块巨石落了地,看着虽衣着朴素但五官秀美的贾氏,好久才回过神,耳朵通红,文绉绉地问道,“贾夫人,村里有人到北沟村来赶集,从您这里买了治腹泻的丸药回去,效果甚佳。最近村里得腹泻的人不少,展欢能从您这儿多买些丸药回去么?”
贾氏点头,“丸药还有一些,你要多少?”
花展欢见贾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脸都红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一百丸?”
“可以。”贾氏转身去取药。蓝怡从里屋取了五十两碎银子出来,交到花常业的手里,“这些你拿回去,应应急,若是有为难的地方,再过来寻我。”
花常业拿着沉甸甸的银子,红了眼眶,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蓝怡又告诉他一件喜事,“还有一件喜事,你去年从外边带回来的番薯,我今年村田种了几块下去,意外种活了,刘大人说若是霜降时有收获,定有赏银下来。常业,你是首功,不管多少,定有你的一份。这也是极光彩的事情,本想等收了番薯再送喜讯给你的,今日你恰好来了,也省的我再派人去一趟。”
花常业惊讶地擦擦眼角,“竟有这样的好事?能种活是周二嫂您的本事,我哪有什么功劳,留在家里的那些,最后都坏了。”
番薯滋味好,何氏当宝贝似得放在炕头上,最后大部分生斑烂掉了。
蓝怡也不与他多客套,“这件事你知道便好,不要对外张扬,刘大人的意思是等有了收获再说。”
花常业点头,驾着蓝怡家的马车,带着贾氏回了花家村,蓝怡怕花家村不太平,便让如花跟了去,然后去客栈,与王二叔说了此事。
王二叔听后叹了口气,“常业是个好孩子,就是摊上了那么一家子人,拖累了。自从花家的船沉了后,干什么都不顺当,你帮他一把,让他度过这个坎儿,他能一辈子感念你的好。不想有些人,你帮了,反倒落一身腥。”
蓝怡知道王二叔指的是周四发家,自己借了银子给周卫海,张氏虽不敢到门上来闹,但每次在村里见了也是冷头冷脸的,蓝怡虽不与她一般见识,但心里也是不舒坦的。
“大伙田里的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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