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极为她脱去鞋子,抱着她上炕,让她做的更舒服些,才道,“我牵着马进村的。”
怕马蹄声扰了她歇息,怕她听了马蹄声太激动,又跑到门口迎他,不小心摔到、碰到。
蓝怡勾起嘴角,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能待几天?”
周卫极低头,火热地唇落在她红肿的眼皮上,肯定回道,“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蓝怡瞬间,又湿了眼眶,捉住他的衣襟问道,“真的?”
“嗯,真的。”
周卫极一言,便安了她心。蓝怡又想哭,用力压了下去,笑道,“去换件衣服,洗洗脸,看你这一头土,又是骑马奔回来的吧?”
周卫极点头,轻轻把蓝怡放下,快速去浴室梳洗了一番,换了衣服出来,又把她搂在怀里,亲着她的小脸,轻轻抚摸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蓝怡的肚子大的,让他担心。
蓝怡满足地闻着他身上的熟悉的青草味,觉得眼皮发沉,不一会儿便握着他的衣角,睡着了。
周卫极轻轻把她放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单手支着头,深深看着她,听着她均匀缓长的呼吸声,手指悬空着,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她的小脸,她红肿的眼皮,以及眼下,微深的青色。
这样看着她,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周卫极真想就这样,天荒地老。
蓝怡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待醒来时,天色已渐渐暗了,见到周卫极正看着自己,笑着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早醒了?”
周卫极应了一声,追逐着她唇,轻轻地吻着,虽极其克制,但他唇上的温度,还是让蓝怡面红耳赤。
“可饿了,起来吃点东西?”
蓝怡晌午饭没吃,真的有点饿了,她借着周卫极的胳膊坐了起来,看着外边昏暗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酉时,宇儿和敏儿已放学回来了。”周卫极自然地把她抱到炕边,下炕给她穿上鞋子,蓝怡忍不住地,又有点想哭。
“都这么晚了么,我竟没听到下学的钟声。”
周卫极微微一笑,他怕扰了蓝怡歇息,特意吩咐了于燕,去跟杨夫子讲了,晌午上学和傍晚下学的钟声都停了。
蓝怡出了堂屋,忽觉得院子里风大了些,便是她也嗅出了风里的水气,惊喜地抬头,看着天上厚重的云朵,蓝怡惊喜道,“这莫不是要下雨了?”
周卫极也抬头看着山边渐渐升起的云,点头,“应是,便是今天不下,明后天也该有雨了。”
蓝怡露出大大的笑意,“比我想的,要早了些,我以为会直接下雪的。”
周卫极小心扶着她,走向厨房,“看风里的冷劲儿,下雪也有可能。”
蓝怡咯咯地笑出声来,欢快地看着周卫极,“你回来了,旱情也要过去了,真好。待会儿我要去问问二叔,看是要下雪还是要下雨,什么时候下。”
周卫极的手紧了紧,“我去问,你在家等着便是,先吃些东西。”
厨房里,已点了灯,敏儿、宇儿和文轩三个正围坐在小桌子边上,玩着竹管串成的小人儿,见到他们进来,宇儿和文轩开心地跳起来,跑过去抱住周卫极的腿,“爹爹……”
敏儿也站起来,她虽开心,但对周卫极还是有些惧怕的,不敢往前凑,清脆地喊了声,“二舅。”
周卫极看着敏儿点头,又摸了摸宇儿和文轩的小脑袋,俩小家伙便马上幸福地眯起眼睛,抬头笑着,这两张小脸上的笑,像极了蓝怡,周卫极看着手痒,忍不住又摸了两下。
第八一一章 官升四品
爹爹的手,不同于娘亲的柔软,粗糙温暖,俩个下家伙也很喜欢,笑得更开心了,齐声喊道,“爹爹~~”
周卫极用力应了,嘴角挂着笑,扶蓝怡坐在大桌旁,三个小家伙也齐齐移到大桌上。
周卫极回来了,家里的气氛马上变得不一样,多了安稳。贾氏见蓝怡的脸色不错,放下心来,把刚做好的蒸蛋端到蓝怡面前,“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待会儿便能吃晚饭了。”
蓝怡深深嗅了一口,“好像,瑶姨,给卫极也来一碗吧。”
贾氏已端了过来,放在周卫极和三个孩子面前各一碗,“早就备好了。”
周卫极谢过贾氏,见蓝怡和孩子们吃的香甜,才拿起勺子开吃,军中养成了习惯,他吃东西的速度,是极快的,一碗羊奶蒸蛋,很快便进了肚子,周卫极擦擦嘴角,笑道,“瑶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贾氏温和笑了,“先一人吃一碗,待会儿该开饭了。”
周卫极站起身,“我去看看大哥。”
苏永见到周卫极,先上下打量他一番,“伤,不妨事?”
周卫极点头,“全好了。”
“那就好。再让梁进给你开些补药吃一段日子,莫亏了血气。”苏永叮嘱道,周卫极的脸色虽看着还好,但毕竟受了那样重的伤,身子必定是亏空的,要及时补回来。没有人比苏永更明白,受伤没有完全治愈,所遭受的痛苦。
周卫极记下,跟苏永讲了军中的情况,“契丹已递了降书,割地五十里,向大周岁贡,契丹王长子进京为质。王爷不日将班师回朝,无锋跟着一起回去。”
苏永高兴地站起身,“好,好!如此一来,可保边关,三十年太平!”
周卫极满是傲气,又言道,“女真、奚族、五国等部,也都随着契丹,向我大周称臣了。大哥,边关五十年太平,可期。”
苏永哈哈大笑,“快哉,快哉!二弟,今晚你我,定要痛饮几杯。”
“叔父,贾夫人说了,您不可饮酒的。”
周卫极回头,看着拎水壶进来,眉清目秀的布衣少年,眼中带了疑惑。青竹被周卫极的气势惊住,站在原地,腿竟打了哆嗦。
周卫极收回目光,“大哥,这是?”
苏永向青竹招了招手,笑道,“是我收的孩子,名做苏青竹。青竹,见过你二叔。”
青竹被苏永手下,没有签卖身契入奴籍,而是认了苏永做叔父,随了他的姓,算是侄子。听了苏永的话,青竹便知这就是中院的主子,原黄县衙门班头,现在村里人口中,一拳头能打死老虎,一巴掌能拍碎人脸的周卫极了。青竹强压下心中的惊恐,双膝跪倒,以头触地,恭恭敬敬道,“苏青竹,拜见二叔。”
周卫极声调缓和了些,“起来吧,听你的口音,是淄县人?”
青竹没敢站起来,头也没敢抬起,俯身回道,“是,淄县南三十里,落山村人。”
“落山村,便是村中西有一株空心老槐树的那个村子?”周卫极又随口问道。
“是。”青竹身子变得僵硬,袖子中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周卫极垂眼看着青竹,半晌才道,“莫跪着了,起来吧,去中院跟你二婶说一声,待会儿大哥一起过去用膳。”
青竹爬起来,慢慢地退了出去。苏永看着他的背影,问周卫极道,“二弟,你觉得青竹这孩子,有不妥的地方?”
周卫极眉头微皱,“落山村,离着黑山头不远,村里不少人家与山匪有勾连。看这孩子方才慌张的样子,怕是瞒了事的。而且,看他的举止言行,不是一般庄户人家的孩子,待我打听清楚再说。”
黑山头的山贼,基本上被周卫极带着人连锅端了,但也不一定没有落网之鱼。苏永也知这其中的关联,严肃道,“二弟,一定要查清楚才是。”
周卫极点头,听得外边又传来脚步声,他神色微讶,回头问道,“你还没走?”
白衣偏偏地雷晋笑了,“义学未放假,我如何走得?”
周卫极目光扫过前院,眼中凝起风暴,不过当着苏永,并未直言,雷晋也懂周卫极的意思,默契地没有多说,反而问起他的事情,“说吧,你谋了个什么样的差事?”
周卫极扫了他一眼,“你怎知道,我谋了差事?”
雷晋呵呵笑了,“若不是为了谋个好差事,你能拖到今日才归么?”
周卫极一笑,“正四品黄县禁军指挥使。”
苏永惊讶问道,“黄县要增禁军?”
“嗯。朝廷已下了旨,明年春派驻一军禁军驻在黄县之北,东可援沙门岛,北可接益海口。我的军功,加上王爷力荐,谋了这个位子。”其中曲折自不必多言,周卫极只讲了结果而已。
“去年,朝廷便有向此地增兵的折子,不过兵部已国库空虚等由推脱了,这次肯派军过来,也不知粮草供给等,需如何解决,若是再增一军,登州之内,禁军便有五军了,这可是笔不小的开支。”雷晋坐下,问出其中的关键。
“粮草自行解决,饷银由朝廷下拨。”周卫极道,“黄县之北,划了千亩,归我所用。禁军,也是募兵而来,我已立下军令状,两年内,必训出虎狼之师。”
苏永目露忧色,雷晋明了个中孔窍,笑道,“千亩田养一千二百五十兵士,将将够了。饷银莫担心,我跟二哥打声招呼,必按时到位。副指挥使,由何人接了?”
周卫极摇头,“听说已有了几个人选,最终还未定下。你那里,可有办法?”
雷晋并不敢托大,“我明日返京,尽量选个稳妥的。”周卫极回来了,蓝怡有他护着,雷晋也能放心离去了。
“什么,三哥明早便走?”蓝怡柳眉蹙起,低头问周卫极道,“好端端的,怎么忽得要走,昨日三哥还和我商量恩师的寿辰该如何过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在给媳妇儿洗脚的周卫极微顿,“许是家中有事吧。”
第八一二章 谁伤了你
蓝怡不满意地踢了踢小脚,“卫极,莫瞒着我,三哥回去干什么?”
周卫极捉住媳妇儿的小脚,认真洗好,用布巾擦净,抱着她放在被窝里,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蓝怡沉默了。
周卫极散开她的发,以指为梳,轻轻梳着,指间顺滑如丝的触感,简直舒服极了,“一一,莫担心,有我在。”
蓝怡抬头,眼中含了愧疚,轻轻道,“对不起。”
周卫极心中不悦,已手掌托住她的头,吻住了她的檀口,惩罚似地啃咬着,惹得蓝怡一阵轻颤,呻吟出声,周卫极便以舌探了进去,相濡以沫,邀她共舞。
蓝怡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的节奏,一遍又一遍地无声诉说着情意。待周卫极抬起头时,蓝怡已湿润了眼眶,轻轻伏在他的胸前,动了情的嗓音,格外地让周卫极悸动,“累么?”
若不是娶了她,若不是她古怪离奇的身世,周卫极怎么会惹来这样的麻烦,得胜归来,他定还会悠哉自在地挎腰刀骑黑马,继续当捉贼的班头吧。
周卫极心中一颤,想起重伤时那个可怕的梦,将她抱紧,“不会,没有你,才空,才累。一一,不许瞎想,不许离开我,不许把担子都扛在你自己的肩上,我,是你的丈夫。”
蓝怡用力点头,“恩,你是我的丈夫,卫极,我们一起,保护孩子,保护我们的家。”
周卫极把头埋在蓝怡发间,愉悦的,低低的,笑了。
蓝怡也挂起笑容,“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了,真的要下雨了么?”
“莫管它,下便下吧,早点安歇,嗯?”周卫极声音嘶哑地道。
蓝怡的小脸,瞬间变作煮熟的虾子。
周卫极开始脱衣,蓝怡忍羞涩,瞪大眼睛瞧着,待他脱的只剩下无袖里衣时,蓝怡的眼已盛满了疼,轻轻抚上他臂上的一条条的新伤。
一条条的,都是刀伤,竟,这么多……
虽用了最好的刀伤药和祛疤痕的药,但刀伤若要真的变淡,还得需要几月的时间,现在已经比伤疤刚落时,好了许多,所以周卫极才敢给媳妇儿看,不过看她这样子,周卫极还是心虚,心疼的。周卫极向前,吻去她的泪,哄着她道,“乖,莫哭,已经好了,不疼了,我想你想得紧,让我好生亲一亲,嗯?”
蓝怡却固执地推开他,抬手一颗颗地解开他的盘扣,带看到他胸膛和腹部交错的、半尺余长的三道新伤时,咬住了唇,“转过去。”
周卫极轻叹一声,听话地转了过去,蓝怡褪下他的衣衫,看清了他背上的伤,咬着唇,粗粗地喘着。
他,竟伤的这么重!
周卫极心慌地要转身,却被蓝怡按住。她微凉的细指,轻轻地抚上了他的伤,这触感,实在太过鲜明,周卫极的身体,顿时化作僵硬。
蓝怡摸过一道道地刀伤,停留在足有她拳头大的一块伤痕上,“这是怎么伤的?”
“倒钩箭。”
蓝怡手指颤动,眼泪滑落,眼中盛怒,“是谁伤了你,我要杀了他!”
周卫极身体一颤,难以名状地情绪在心中发酵,变深。他转身把她搂在怀里,“已杀了,媳妇,莫气,莫气。”
蓝怡推开他,强压着怒意,道,“裤子脱了。”
周卫极一顿。
“脱!”
周卫极无奈,起身褪去里裤,蓝怡双眼,又怒又疼,他的腿上,竟也有这么多的伤,对方显然是下了狠手的!
她后怕不已,忍不住握了拳头,用力捶他,“叫你逞强,叫你脱了软甲,叫你受伤……”
这点力道,周卫极根本就不觉得痛,他一动不动地任小媳妇儿发泄着不满,只要她不哭,不生气,怎样都好。
蓝怡打够了,收了拳头,双手贴在他胸前的伤痕上,担忧道,“这么多伤,你得流了多少血,躺了多少日子?便是现在愈合了,也不能马虎着,这些日子多吃些红枣、猪肝、刀疤猴那里的灵芝再要两株,得好生补回来……”
周卫极忍不住把她搂抱住,蓝怡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身子有多热,有多硬,蓝怡的脸和耳朵,便有多红。
“你……”
“媳妇儿……我好想你……”
一夜的旖旎,纵是窗外的寒风呼啸,也吹不进,吹不断。
待鸡鸣三声,蓝怡睁开眼,感受到背后环住自己的温暖,羞涩地勾起嘴角。周卫极把头向下压了压,硬硬地胡子茬,扎在她凝脂圆润的肩头,扎得蓝怡又麻又痒,咯咯笑了,扭动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只这样微微一动,周卫极便又硬了。
蓝怡吓得僵住,又羞又恼。昨晚虽没到最后一步,但他借着自己的身子,自己的手,要了好几次的,还没满足么!
周卫极看着小媳妇儿的耳朵和肌肤,满满变作粉红色,眼神变得深暗,似有火苗在燃烧,忍不住凑上去,轻轻舔着她元宝形的耳边。这是她的敏感地带,惹得她一阵阵轻颤,用力捉住了他的胳膊,“不要了……”
“嗯,不要了,亲一亲就起来……”周卫极含糊着,舍不得放开这样的温暖。
他这样,蓝怡才不会相信他的话,只得拉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让他晓得,还有瓜儿在。
周卫极果然清醒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燥热,大手替她揉捏着腰,“这样睡,还累么?”
“有你在,好多了。”蓝怡轻声道,之前,她侧躺不住得累了,只能半靠着枕头睡,总是要很久才能找到舒适的姿势。现在有了他,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及其契合的,周卫极又顾着她,迁就她的姿势,她自然睡得舒服多了。
“你睡了后,瓜儿又踢我了。许是我的手压得她不舒坦了。”周卫极愉悦地道。
“她最近动的厉害,若是我躺的姿势不合她的意,她便动来动去的,不让我舒服。这丫头,定是个脾气大的。”蓝怡不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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