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怡心想这些人既然称呼周卫极为“班头”,也就是说周卫极并不是一般的捕快,而是捕快的头子——捕头,瞧他的身手应该也当得起这一职位。
周卫极感到县衙,吩咐人将两个犯人押入牢房严加看守,没他的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这二人在路上就已经醒了,苦于堵着嘴无法说话,此时更是摇头扭身,表明有话要说,周卫极并不理会。随后,他又派人到各处通知出去搜寻的捕快和军兵撤回。
周卫极回到城门口,牵着马车就要出城。蓝怡赶紧说道:“周二哥,孩子还没醒,可否再找郎中给他瞧瞧?”
周卫极听了,将车门打开一道缝,身手摸到宝宝脖颈的动脉处:“莫慌,快醒了,咱们先回去。”
蓝怡点头,周卫极驾马车刚出城门,碰上赶回来的大胡子捕快高峰。
“二哥,找到了?”高峰拉住马缰绳问道。
周卫极点头,“恩,虽受了些伤,但并无大碍。四弟,你去知会赵大哥,让他撤回弟兄们。”
高峰领命而去。
回村路上,宝宝终于动动小身子,嘴里哼了两声。蓝怡赶紧告诉周卫极:“周二哥,宝宝有反映了,他动了一下身子,哼了两声。”
“嗯,能醒过来就无事了。”
“多谢周二哥,我……”蓝怡有些哽咽,低头感受着宝宝的呼吸,不知该说什么。
周卫极拉紧缰绳,单手递进一个荷包:“弟妹收好。”
蓝怡勉强抬右手接下,接着说到:“周二哥,若村里人问起我母子的情况,你可否帮着隐瞒一二,就说是被拐子迷晕带走的,拐子已经被你被抓进牢里了?”
周卫极晓得蓝怡担心什么,点头应下,又想到月色朦胧之中她瞧不见自己的动作,开口说到:“我晓得。因明日要提审那二人。今晚还请弟妹将你与仇家的事情告知,请弟妹莫怪。”
他说的“莫怪”,是指要在深夜到蓝怡那里询问情况。这与理不合。
蓝怡应声道:“怎么会,周二哥是为了我们母子忙碌,我该感谢你才是。今晚回家孩子睡下后,二哥直接过来吧。”
周卫极应下,贼人虽已拿下,不知他们是否还有同伙在,今夜他要守着。防备再有贼人半夜潜入。
马车赶到村口已是月上中天。刘氏,陈氏,牛嫂。王二叔,赵里正等人打着灯笼在村口等着,听到马蹄声奔过来:“周二哥,寻到她们母子了?”
周卫极应声。跳下马车打开车帘。蓝怡探头说到:“让各位担心了。”
举着灯笼火把的众人见到蓝怡在车内抱着孩子,纷纷欢呼起来。
“娘!”宇儿小跑上前,周卫极把他抱上马车,宇儿扑到蓝怡怀里大哭,宝宝被他一压也醒了过来,大哭不止。宇儿看压到弟弟,赶紧起身拍着宝宝的小身子,“弟弟不怕。是哥哥。”
说罢,他转到蓝怡身侧抱着她的脖子。叫着娘又哭了起来,一日一夜的担心害怕均化作了泪珠子。
蓝怡转头蹭着宇儿的脑袋,艰难地伸手拍着他的背安慰说,“宇儿莫怕,娘回来了,带着弟弟回来了,莫怕。”
二婶李氏过来看到母子二人平安,连声说到:“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山媳妇平安救回来了,多谢过诸位乡亲,这份恩情我老王家记下了。”王二叔听着两个孩子的哭声,松了一口气拱手深躬到地感谢众人。
众人都是挂着笑意,赵里正喊道:“大家散了吧,几个年轻的去知会出去找寻的村里人,就说林山媳妇和孩子都找回来了。”随后,他转身又对蓝怡母子道,“回来就好,先回家歇着,具体的情况咱们明日再说。”
蓝怡点头,看着被火把映红的一张张笑脸,心中温暖无比。浅墨这时挤过来举着灯笼说到:“四姑娘,您回来就好,您和小少爷出事后少爷骑马就去追出去,这会儿子还没回来呢。”
蓝怡赶紧问道:“三哥去了哪里?我请赵叔派人去知会他。”
浅墨摇头:“公子先进山寻了一圈,回来后又奔北去了。您安生回家歇着,剩下的事情浅墨来办。”
蓝怡点头,二叔提灯笼在前照路,周卫极牵着马车送蓝怡母子回家。
“卫极,这次真是对亏了你。若不是有你在,咱们怕是保不住林山的独苗,愧对大哥一家啊!”王二叔不住感激周卫极的英勇相救。
刘氏现在瞧着周卫极的大胡子也不害怕了,跟在李氏旁边连声附和。
“二叔见外了,这本就是卫极份内的事情。”周卫极将马车送到蓝怡家门前,便牵着黑马回了自己的院子。
蓝怡家的门大开着,陈氏听到声音带着孩子出来,瞧见蓝怡母子三个,眼泪也落了下来。
二婶接过还在小声哭泣的宝宝,二叔也把宇儿抱下马车,蓝怡伸伸酥麻酸痛的双腿和胳膊,被刘氏扶着跳下马车。
蓝怡明显僵硬的动作和活动不便的胳膊众人瞧在眼里,刘氏赶紧问道:“大嫂,你这是怎么了?”
蓝怡摇头:“我和孩子被人迷晕带走,醒来时跳马车摔的。”
众人一听都抽了一口冷气,见着蓝怡脸上的擦伤就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严重。
进到屋内,王二叔见蓝怡母子精神尚好,也就放下心来:“我去把马车停好,卫极说明日还要带去衙门,马不能饿着。”
王二叔出去后,李氏扶住蓝怡的胳膊让她坐在炕上,压低声音问道:“宝儿他娘,那些贼人抓了你去,你没受什么委屈吧?”(想知道《穿越之寡妇丫鬟》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深夜叙话
对于二婶李氏的担忧,蓝怡自然知晓是为什么。
她肯定的摇头:“二婶,我没事,种了迷药后一直被捆着扔在马车里,只是宝宝中的迷药分量大,这才刚醒过来。”
李氏松了口气,摸摸宝宝的小脸,赶紧吩咐道:“这帮该挨千刀的,这么小的孩子他们也下的去手!折腾一天饿了吧?老二家的,你去煮两碗荷包蛋,老三家的,你去烧水提进来。”
众人闻声而动,李氏拉着蓝怡的胳膊看着她浑身的伤痕,心疼却也庆幸不已,女人碰到这种事情,能囫囵回来已经是万幸,受些皮肉伤不算什么。
“这次多亏了周家二小子,回头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蓝怡点头,安慰紧搂着自己的宇儿,待刘氏端水进来后喂两个孩子喝了些温水。
宝宝神志已清醒,动作也无碍,一日未食小肚子也饿了,陈氏喂他吃下一个荷包蛋,蓝怡和宇儿也吃了一些。随后刘氏烧开热水,给两个孩子洗澡将他们安置在炕上。
蓝怡看看睡在一边的大福三个,说到:“二婶,两位弟妹,你们赶紧回去歇着吧,这天也不早了。”
李氏摇头:“我今晚在这守着,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你们带孩子回去吧。”
蓝怡劝道:“二婶,咱们回来就没事了,二叔定也没吃饭呢,您回去给他老人家做饭吃吧,别再跟着着急上了火。”
李氏想了想也就点头:“将荷包蛋吃了再睡。我明早过来。”
三人分别抱起三个沉睡的孩子,刘氏不放心的又问:“大嫂,真不用咱们在这陪着?”
蓝怡笑着点头:“没事的。”
众人走后。蓝怡哄两个孩子入睡,毕竟周卫极还等着听她与仇家的事情,不好让人家久等。
宝宝药力尚在,很快就睡着了,宇儿抱着蓝怡哽咽一会儿也沉沉睡下。
蓝怡换上一件干净的外衣,忍着伤痛到厨房煮了一大锅鸭汤米线,打上四个荷包蛋。香味飘散之时,周卫极轻敲厨房敞开的木门。
他此时已梳洗过,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蓝怡转身笑道:“周二哥进来坐。我煮了些米线,二哥凑合着吃吧。”
周卫极点头,蓝怡转身去盛米线。因为右手不利索,左手又不习惯用筷子。夹了几次没有夹满一碗米线。
周卫极见状走到她身边:“让我来。”
说罢伸手从旁边抽出一双筷子。利落地盛上两碗米线,端到桌子上。
二人也不说话,各自低头吃饭。蓝怡吃下半碗便饱了,周卫极则回了几次碗,一锅米线连汤喝下才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拭嘴角:“弟妹见笑了。”
“二哥够吃么?要不要我再煮一些?”虽然知道场合不合适,蓝怡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周二哥个头大,力气大。胃口也不小。
周卫极摇头。
蓝怡瞧着桌上的碗筷,此地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周二哥。宇儿和宝宝在屋里睡觉,我有些不放心,咱们到西屋说话?”
周卫极点头。
蓝怡回身端起油灯,带着周卫极进到西屋,把油灯放在小炕桌上,“二哥稍等。”
她转身端着油灯回到东屋,看宝宝和宇儿靠在一起睡得香甜,又摸摸两人的额头,见他们都体温正常后才转身回到西屋,伸手给周卫极倒茶。
周卫极快她一步,将茶杯斟满,沉声说道:“弟妹,将灯熄了吧。”
蓝怡一愣,熄灯做什么?
周卫极见她呆愣的表情,莫名有些愉悦:“若是那两人尚有同伙在,深夜仍亮着油灯易被察觉。”
蓝怡反应过来,点头将油灯吹灭。
油灯灭后,朦胧的月光将老槐树斑驳的阴影投到窗纸上,唧唧虫声似乎也清晰了一些。蓝怡渐渐适应黑暗,朦胧之中虽看不清隔桌而坐的周卫极脸上的表情,但见他盘腿挺腰端坐,自有一股将士凛然之气,让人觉得安心,这是不同于以往见到几次想见的心理感受。
“周二哥,我们母子的事情很是简单,我先讲一遍,之后你有什么想问的便请直言,我定不隐瞒。”
周卫极点头。蓝怡眯眯眼,这人还真是喜欢点头摇头的,也不怕这黑灯瞎火的自己瞧不见。
“事情还要从去年三月初六说起,那日我、宝宝还有宝宝的娘三个人不知什么原因从东平梅县青山镇南的山上摔下。宝宝无事;我的脑袋磕在石头上,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宝宝的娘被石头戳穿后心,只来得及交代几句就去了。”
蓝怡想起那时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对面的周卫极听到此处,双手抓住膝盖,身体微微前倾。
蓝怡顿了顿,又接着说到:“宝宝的娘亲叫我做春桃,依我当时的衣着打扮,应是家里的丫鬟。她让我取了她身上的假户籍,带着宝宝快逃,小心被仇家追上。我问她仇人是谁,她只断断续续的说王田贵,为了钱财谋害他们一家。宝宝的娘死后,我将她埋葬在山洞里带着从她身上找到的假户籍和一百多两银子,扮做妇人模样躲避追兵一路逃到北沟村落户,后来的事情周二哥也就知道了。”
周卫极认真听蓝怡说完,在迷蒙的月色中两眼灼灼的望着她。
她一个人临危受命,带着落难幼子躲过追捕,平安逃到黄县又救下宇儿。她失去记忆不慌不乱,勇敢地带着两个孩子撑起门户。她心思纯善,在此等境况下积极乐观生活,帮助村里众人赚取银钱,却从未想过依赖他人。
还有一点,她不是寡妇。不是王林山的妻子,她还没有成亲!
这一信息在周卫极脑子里回荡了数遍,心中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填地满满的。想要大叫一声,此情此景却偏又不能。
趁着月色掩护,他嘴角翘起,露出温柔的笑意。
周卫极心中的万般想法蓝怡自然感觉不到,接着说到:“周二哥,我在马车上醒来时听到他们说寻找什么玉佩。宝宝的娘去世时随身带着一块圆形镂空雕流云百福花片玉佩,就是这块。”
蓝怡取出玉佩并书信和户籍一起递给周卫极:“这是我从宝宝的娘亲那里取来的户籍和宝宝的爹写给她的书信。你带回去看看。”
蓝怡没想到会熄灯,本打算让他在这里看的。
周卫极沉稳伸手接过,将玉佩拿在手里端详片刻后还给蓝怡。书信和户籍则收进怀内。
蓝怡又接着说到:“还有两件事需讲给二哥:宝宝的爹在信里只是提到有人在路上买通他的手下,想要加害与他,他派王管家先行回去保护宝宝和她娘亲,但是并未提到是何人买通的。宝宝的娘临死之前说王田贵是他们的仇人。也没来得及说出证据。今日在马车上。那二人只是说要寻找玉佩和抓我回去问出玉佩的下落,并未提到王田贵的名字,说的是‘二爷’让他们寻找的。”
“第二件事:我已经通过夏顺和六子打听过,宝宝的亲爹应该就是梅县大商户王家的大爷王明哲,两贼口中的‘二爷’应该是王明哲的族弟王明礼,这是我所知的全部情况。”
周卫极点头,将蓝怡的话理顺一番记在心里,说到:“弟妹说的有道理。我明早细审二贼。便知端详。”
蓝怡说到:“有劳二哥了。”
周卫极握握拳,接着问道:“听弟妹讲述。你在梅县并未见过林山兄弟?”
“失忆之前的事情我无法知晓,想来应是没有见过的。”春桃是依柔的丫鬟,多在内宅,王林山只是外地到梅县的书生,想见也不可能。再说若是她们与王林山有交集,王管家也怕被人顺藤摸瓜找到,那假户籍就没意义了。
周卫极略微松开拳头,又气这丫头胆子太大:“弟妹,你这样是否有些不妥。万一林山兄弟还在世上,他回来后你当如何?”
可是,要真的嫁给他?
“周二哥,这个可能性我考虑过,不大。宝宝娘亲身上的衣服、首饰样样精致,她美的也像天上的仙子,说话动作俱显出家世非凡。这样人家的管家,做的假户籍也定是稳妥的,若有一点问题,他怎么敢放主仆二人带着孩子奔来?王管家一定是安排妥当的,我们母子到北沟村之前几日,曾有两个东平州的行商到这里寻找王林山,我觉得他们是王管家派来接人的,只是因为我们三个路上出了状况耽搁了些时日才错过了。这一年多来王管家没有再派人过来,他那边怕也是分身乏术。”
周卫极听着蓝怡低柔沙哑的嗓音将情况一一分析,环环相扣,合情合理,便点点头。好在那两人错过了,否则他哪能与这小妇人母子为邻。
“事情经过我已知晓,你早点歇下。今夜我在外边守卫,明日再派人暗中保护你们,弟妹安心在家歇息养伤。”
蓝怡看着对面迷糊的人影,不知该说些什么感激的话,只得又干巴巴说:“有劳周二哥费心了。”
周卫极点头,望着她问道:“既然你不是林山的媳妇,我再称呼你‘弟妹’是否妥当?”
蓝怡一愣,称呼什么有什么关系?
“恩,我感激林山给我们母子提供的庇护之所,也感激王二叔一家对我们的照顾。无论如何,我现在是王林山的未亡人,是他的妻子,每年当为他烧纸祭拜,若非必要,我也不想带着孩子再次逃亡。”
周卫极僵硬地点头,她对自己的王林山未亡人的身份很满意?!她之前说的要守寡安心带着两个孩子长大都是真心的?
蓝怡的话又让他的心闷闷的不舒服,周卫极暗恼,自己怎会如毛头小伙子一般,被她几句话说的心情起起伏伏!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从怀里取出两个小药瓶放在桌上,雪白的瓷瓶在朦胧月色中发出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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