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居民，以伊斯兰教长、绅士和学者们为代表出城请降。成吉思汗的心理攻势奏效了。原本守城的 2万突厥军，以平时的训练和作战经验，以不花剌的粮食储备和坚固城防，完全可以死守待援，坐等敌人退却，结果他们被心理的恐惧所驱赶，冒失地抛弃城市，落得个惨遭屠杀的下场，城市也因此陷入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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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转瞬即逝……蒙古帝国（20）
征服者成吉思汗终于决定入城了。他来到城市的中心，勒马大清真寺祭坛前。《古兰经》被战马任意践踏，装经的箱子用作马槽，教长、绅士和学者们被迫成为马夫。他召集所有的居民，指责花剌子模沙摩诃末的背信弃义，宣称〃代表上帝来惩罚你们〃。他告诉每一个平民，只要为军队提供粮草，就可得到应有的保护。接着要求城中最富有的 270人，作为蒙古军队的向导，以搜罗他们自己的财富。
最后，他下令进攻负隅顽抗的内城军民。帝国入侵者展示了最新的攻城武器……弩炮、投石
机，一时飞箭与巨石齐发。更有专门的机械，将高温的石油喷射到城中，迅速造成大火。空中发动攻势的同时，他还命令士兵在地下挖掘地道，以深入内城。
天空和地面的攻击并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心理的攻坚，蒙古人驱赶战俘到战争的最前沿，让花拉子模沙人自相残杀，以击溃抵抗者的心理防线。内城军民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下，被蒙古军队击败。内城失守。城中大部分建筑被焚毁，参与抵抗的3万名男子被屠杀，这个当时中亚乃至世界的文明中心，遭到史无前例的破坏。这一破坏直到 800年后才得到恢复。
不花剌失守后，新都撒马尔罕和旧都玉龙杰赤之间的联系，从此被彻底切断。3月，成吉思汗进军〃花都〃撒马尔罕，此时察合台和窝阔台率领的第二路军，也攻破边镇讹答剌赶到这里。撒马尔罕城固池深，城内守军 5万以上，且尽为国家精锐之师，又有军用大象 20万头。双方交战，互有胜负。5天之后，城中法官、教长等代表民众投降，城门大开。蒙古帝国侵略军为方便洗劫，首先驱赶全体居民出城，然后拆毁城防、洗劫全城。居民之中，主动出降的法官及宗教人士和他们的属民受到优待。拥有技术的居民作为战利品带回蒙古。主动投降的突厥守军全部被杀。当蒙古大部队离开之时，这座曾经古老繁荣的文明古城中幸存的居民尚不能填满城市的一角。
攻陷撒马尔罕后，成吉思汗率第四路军在附近的草原休整，后闻报摩诃末从里海北上，诸王子投奔玉龙杰赤。当年秋天，成吉思汗以术赤为主帅，察合台、窝阔台为副帅，率第一、二路军往攻玉龙杰赤，又派兵一部驻呼罗珊北境，以防其南逃。玉龙杰赤又称花剌子模城，为花剌子模帝国旧都，在今土库曼斯坦境内。该城地跨乌浒水两岸，守军 9万人，共推康里将忽马儿为帅。蒙古军先锋兵临城下，先大肆掠夺，诱守军出城而歼灭之。节节胜利之际，蒙古军指挥层出现分裂 ：主帅术赤认为，汗父已将该城封给自己，所以决定主张劝降保存其建筑；副帅察合台则与他唱反调，坚决要求强攻。后劝降无效，转而强攻。术赤曾派 3000名勇士夺取横跨阿姆河两岸之桥，结果全军覆没。蒙古大军因主帅术赤和副帅察合台意见相左，号令不一，战斗力削弱。城内守军趁机出击屡败蒙古军。成吉思汗得知弟兄 3人攻城 6个月竟不能成功，改命窝阔台统帅全军。新主帅窝阔台果然有大将之风，上任之后迅速调和二兄意见，并重申军令，士气复振。1221年 4月，窝阔台下令总攻，当天便攻入该城。城中军民同仇敌忾，誓死抵抗，妇女儿童也参加战斗，巷战 7昼夜。蒙古军占领该城后驱赶全部居民出城，挑选 10万工匠送往蒙古，5万壮丁编为签军，妇孺都当作奴婢。剩下的人分给各军处死。之后窝阔台又下令毁坏阿姆河堤，引水淹城，城中建筑尽遭破坏。这次战争再次反映出蒙古帝国继承人之间的矛盾，而这一矛盾为帝国埋下分裂的种子。另外从这场战争可以看出，蒙古军队的野蛮程度确实是
各游牧民族之冠。此时他们侵入中原、接触定居文明已经 10年，仍不能改变
屠杀掠夺的游牧习气，足见他们作为落后的民族接受文明之缓慢，这也是日后
蒙古帝国分裂及元帝国崩溃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花剌、撒马尔罕、玉龙杰赤三战之后，花剌子模领土尽失、军队精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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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转瞬即逝……蒙古帝国（21）
消，基本上灭亡。
1220年3月，撒马尔罕陷落后，花剌子模沙摩诃末带领王室，先逃至呼罗珊。〃神箭〃者别、〃四狗〃之一速不台受命追击：〃必须擒获摩诃末，不得不归。 〃
二人四处征讨，虽未能生擒摩诃末，却因此开启了西征欧洲的历程，把蒙古帝
（）
国乃至全世界带入一个新纪元。这绝非成吉思汗当初下令时所能想到的。这是
后话，暂且不提，帝国主力此刻仍集中在花剌子模。
1220年秋，摩诃末正躲在里海的一个小岛上，自忖无力恢复国家，乃立
太子札兰丁为花剌子模沙。札兰丁临危受命，即位伊始就赶赴玉龙杰赤抗战前
线。札兰丁实为当世俊才，本可领导军民固守玉龙杰赤，抵抗乃至反击蒙古侵
略军。 无奈镇守当地的军队多为康里突厥人，一向不喜欢札兰丁，最后甚至
要加害他。札兰丁只好离开。玉龙杰赤因此失掉一个好领袖，城池失守与此不
无关系。其后，札兰丁回到自己的封地哥疾宁（今阿富汗喀布尔南），重整旗鼓，
招集亡散，短时间内竟聚集起数万军队，声势越来越大。八鲁湾之战中，札兰
丁以 8万之众击垮 3万蒙古骑兵。这支蒙古军队由成吉思汗安答、大断事官失
吉忽秃忽率领。
成吉思汗闻此惨败，大为震惊，随即亲率军队，前往报复札兰丁。时值札
兰丁手下两位大将为一匹好马相争，后来其中一位竟率部分军队离开。札兰丁
见此状况，心知不能抵抗成吉思汗之报复，所以连夜向西南退避。1221年11月，
成吉思汗追兵赶到，将札兰丁人马围困在印度河畔。成吉思汗欣赏札兰丁是个
人才，下令生擒，不准放箭。札兰丁不为所动，率全军奋力厮杀，全军覆没之
后，仍不愿投降，最后以全副武装骑马从悬崖跳进河中，游到对岸。看到这一幕，
成吉思汗感叹地说：〃生子当如此！〃此后，札兰丁进入印度，托庇于德里苏丹，
并收集流散，再图复兴。后来果然在波斯故地，打下一片新的天地。
1225年 2月，花剌子模基本平定，帝国各级政府业已建立，成吉思汗回
到漠北斡鲁朵（即漠北汗帐）。接着马上把消灭西夏的计划提到日程上来。正
是这次征夏之役引发了成吉思汗的病逝。奇怪的是，西夏既然已经臣服，为何
还要攻打呢？原来自第三次蒙夏战争、西夏签订城下之盟后，一直帮助蒙古攻
打金国，达十年之久。后来西夏人发现，与金人交战两败俱伤，得到好处的却
是蒙古人。西夏国内〃降蒙攻金〃的政策渐渐遭到全国上下的反对。太子李德
任拒绝领兵攻金，甚至以太子之位相让，为夏神宗囚禁。之后更发生 10万大军不听木华黎指挥的情况。因此，蒙古帝国屡次派人质问神宗。神宗懦弱，不能答复，让位于次子，是为献宗。1224年，在夏献宗和金哀宗主持下，金夏两国结成〃兄弟之盟〃。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成吉思汗决定亲征西夏，灭掉这个反复无常的国家。1226年正月，以西夏〃收留蒙古仇人〃、〃不遣送王子作为人质到蒙古〃为由，成吉思汗亲提铁骑、讨伐西夏。当年年末，蒙古军队再次围困夏都中兴府。围城的同时，成吉思汗派兵四处扫荡，断绝中兴府的外援。外乏援兵、内缺粮草，中兴府渐渐不能支撑，夏末帝遣使请降，但请宽限一月、稍事准备。这一请求得到蒙古一方同意。但此时成吉思汗忽然因病去世，葬于六盘山。1228年 8月 25日战前，成吉思汗已经年届70，实在不适合劳师远征，但是要强的大汗执意要教训背信弃义的西夏，竟至因病死于六盘山。后西夏末帝按指定的时间、地点，出城投降。蒙古军队以成吉思汗遗命，背信弃义杀死末帝，并屠杀城中居民。自此历时两百年的西夏王朝，烟消云散。西夏人后来作为色目人的一种，成为蒙古帝国的第二等国民。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终于迈向那个有去无回的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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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转瞬即逝……蒙古帝国（22）
之路了。他的一生，究竟该如
何评价？首先看他自己定下的
一个标准。
曾经有一天，成吉思汗闲来无事，问了群臣一个问题：〃什么是男人的最大快乐？〃
博儿术（成吉思汗第一个
那可儿，〃四杰〃之首）说：〃带
着冬季脱掉、现在重新长满羽
毛的灰鹰，骑着养肥的好马，
穿着好衣服，在初春时节出去
猎取灰头鸟，这就是我理解的
最大的快乐。〃
博罗忽（ 〃四杰 〃之一）
说道：〃放了鹰鹘，看它在空中用爪子击落的方式抓走灰鹤这是男子汉的最大
快乐。〃
忽必来（〃四狗〃之一）的儿子们说：〃打猎时放鹰，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成吉思汗哈哈大笑，对着群臣说道：〃镇压叛乱者、战胜敌人，将他们连根铲除，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使他们的已婚妇女号哭、流泪，骑乘着他们后背平滑的骏马，将他们美貌的后妃的腹部当作睡衣和垫子，注视着她们玫瑰色的面颊并亲吻着，吮她们｜乳头色的甜蜜嘴唇，这才是男子汉最大的快乐。〃
按照成吉思汗自己的标准，他应该已经享受到了男人的最大快乐，他的一生应当是比较完美的。所有曾经与他作对的敌人：塔儿忽台（泰赤乌惕部首领）、札木合（札答阑部首领）、撒哈别乞（主儿乞部首领）、脱脱别乞（蔑儿乞部首领）、王汗（克烈部首领）、太阳汉（乃蛮部首领）、屈出律（西辽皇帝）、摩诃末（花剌子模沙）……最终都成为成吉思汗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的美女：孛儿帖（弘吉剌部）、忽兰（蔑儿乞部）、也速干（塔塔儿部）、岐国公主（金）、察合公主（西夏）……传说他大帐中的后妃有 500之多，一夜风流后抛弃的女子尚未包括在内。他一生破敌无数、攻城无数、女人无数，按照自己的话说，他应该是最快乐的男人了。
明代奇人黄宗羲曾经说过，历代帝王从来就是将〃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视为当然。〃这是通病，多说无益，只要专制制度存在，就无法根除。然而阅史论人，并不仅仅要暴露阴暗面，令后人引以为戒，更重要的是要看到阳光的一面，从中吸取积极的教益，为今天乃至未来提供帮助。
成吉思汗，在当时的蒙古族，被当作一个道德的典范。他最突出的特征乃是对背信弃义的人有天生的憎恶，对忠诚不渝的人则天生的喜爱。释放自己主人的纳牙阿得到他的重用，成为三大万户之一。〃神箭〃者别为着泰赤乌惕人的事业，射死了他的白马，成吉思汗却提拔他做了千户，成为〃四狗〃之一。他把弱者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并坚定不移地保护他们。回鹘人、契丹人都发现他是最可靠的保护者。著名的契丹王子耶律留哥一直忠诚于成吉思汗。留哥死后，他的妻子找到成吉思汗，结果留哥的儿子们得到成吉思汗慈父般的关怀和照顾。作为草原游牧民族的领袖，他对待朋友和托庇者的忠诚，是无人可比的。他另一个闪光点乃是拥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和百折不挠的决心。从肯特山区到六盘山，从幼年到老去、直至死亡，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奋斗。这也许是他从逆境中崛起、最终超越群雄的首要因素吧！
更值得称赞的是他对法律，更确切地说是对纪律的强调。曾经有一位西方
的客人，看到成吉思汗带领的士兵待将领，竟然比信徒对待教主还要服从。那一刻他明白了为什么蒙古铁骑能够不顾生死穿越草原、戈壁、山川，踏遍他们想到的每一个地方。正是成吉思汗树立的铁一般的纪律和他创建的千户制度，使得蒙古骑兵变成当时最强大的武力。而之前草原上的匈奴、突厥、回鹘，虽然也雄霸一时，却不能如蒙古一般发动长期而持久的征伐，正是缺乏了成吉思汗的铁律和完善的制度。成吉思汗的出现，使得蒙古高原第一次真正统一，从此不再分裂为别的民族，使得草原帝国的疆域第一次跨越整个欧亚大草原。
四、帝国扩张与内部矛盾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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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转瞬即逝……蒙古帝国（23）
1。长子军西征：囊括俄罗斯、进军维也纳
成吉思汗虽死，蒙古帝国的扩张却仍然在继续。西边，他曾命令者别、速不台追击摩诃末，遂有扫荡南俄草原之举，为日后征伐奠定规模。南边，他曾任命木华黎为〃国王〃，负责经略金国。木华黎虽然为蒙古族中少见的军事天才，然已老迈。1223年，所部军队受金人偷袭，惨败于河中。当年 3月，郁郁死于军中。弥留之际，曾对弟弟说：〃我为国家铸成大业，披坚执锐四十年，东征西讨，无复遗恨，只恨汴京未下尔！汝其勉之。〃汴京，即今河南开封，原为北宋都城，金人以为南京。1214年，蒙金议和，金国迁都于此。木华黎死后，其子孛鲁继任，时年 27岁。孛鲁虽年轻有为，前后取得一系列胜利，无奈沉睡之金国已经苏醒。1223年11月，金哀宗即位。哀帝打击奸臣，起用抗蒙将相，停止对宋、夏的战争，集中力量对付蒙古。原金朝〃九公〃之一武仙，也在此时杀死蒙古名将史天倪，重归祖国。一时应者如云。1228年，即成吉思汗逝世的第二年，完颜陈和尚率领忠孝军 400人，在大昌击破速不台率领的 8000蒙古军，震动金蒙朝野。
1231年 5月，窝阔台大汗既已平息内乱，在九十九泉召开军事会议，决定改变伐金战略。其实早在四年之前，成吉思汗临终之际，就已经拟定伐金计划，大略如下：〃金国精兵在潼关，南据群山，北临黄河，难以攻破，不如借道于宋，宋、金世仇，必然允许。如此则派兵南下唐、邓二州，直取汴京。金国情急，必然征兵潼关，我军则可以逸待劳，大破之。〃窝阔台汗与在座各位将领商议后，决定分兵三路伐金：东路 ；铁木哥率领，出济南，牵制金国东路
诸军；中路，窝阔台汗亲自率领，渡黄河，直扑金朝〃腹地〃；拖雷率领的西
路军，则按照成吉思汗的遗言，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