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嬷嬷恨得牙齿都酸了:“奶奶真是不知轻重!这大奶奶聪明过人,这么明显有人挑拨离间的事她怎么可能事后不会反想?老爷针对大奶奶那就是针对长房,得益的是咱们二房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就不是咱们做的咱们还得想法子撇清,您倒好,居然还自己干起这勾当来!”
要不是碍着主仆身份,她可真想骂她一句蠢!那冯清秋是什么人物?乃是冯夫人亲自调教出来的,也就是如今崔家这样子值不得她花心思经营,要是换成别的什么王公贵胄之家,她冯清秋还能给你徐冰进门当弟媳的机会?
再还有那崔夫人,崔夫人纵然城府没什么过人之处,可人家是婆婆,是主母!凭这点就能足足压得你动弹不得!
她居然还自作聪明地去挑拨他们?徐少泽当初怎么不干脆把她泡在马桶里淹死省事!
郁嬷嬷真是太瞧不起这种专给身边人添乱的蠢货了。
“那怎么办?”徐冰也慌了。郁嬷嬷这番话立刻使她回想起冯清秋治人的手段来!“我可不能承认是我做的!”
郁嬷嬷睨着她,这个时候着慌有个鬼用?但到底她吃了亏,对她自己也没好处,她便就使了个眼色给她,示意她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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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打就打了
冯清秋这里自打跟崔嘉发泄完之后渐渐冷静下来,想起那“千儿八百两银子”地送礼回冯家这话实有蹊跷,遂着人去打听了一番,很容易就把目标锁定在徐冰身上。
这里再把去过徐冰房里人一打听,就问出这个从徐家陪嫁过来的奴才孙二来。徐冰平日又不会笼络人,再说冯氏身边的人对冯家人都有本能的怵意,还没有问到三两下,这孙二就招供了。
冯清秋冷笑着,提着他就要去见崔伯爷。
哪知道才出到门口,丫鬟就又进来道:“奶奶,西跨院那边二奶奶在训奴才呢,还拎了几个往老爷太太跟前去了。说是今儿的事都是那几个人没管住嘴闹出来的,二奶奶已经打骂了他们,还带着他们亲自去正院里领罚。”
冯清秋立刻停在门槛下,这徐冰居然还会来这招?
可是就是会耍滑头她也不怕!这明摆着就是徐冰为了挑起长房矛盾,挑拨崔伯爷对他们长房的厌恶么!她有孙二在手上,还怕她翻天不成?
哪知道才走两步,丫鬟又跟上来,说道:“这次怕是不能轻易去了,方才老爷要打大爷,二奶奶冲上去挡了一笤帚呢!现如今不但老爷着了人去拿药给她,就连太太也完全说不上话了。马姨娘哭着把二奶奶送回了房,听说二爷也回来了。”
冯清秋望着廊外伸进来的一根迎春枝,牙一咬将上头的花苞儿给撸下来了!
徐冰挨打当然是郁嬷嬷的主意。崔伯爷下手重,手里拿的虽是笤帚,可落到她身上却成了闷棍。整个左肩已经红肿了。可是挨了这顿打却逃脱了崔伯爷对她的追责,而且也堵住了崔夫人的嘴,也算是值了。
这几日不免对郁嬷嬷言听计从,在崔韦面前也温顺了许多,崔韦很高兴,得知是郁嬷嬷的功劳,私下里小恩小惠地也没曾吝啬。郁嬷嬷虽不是什么任劳任怨之辈。但徐家把她派来扛了这么个差事,要想在崔家过得舒坦,也只能打起精神帮着徐冰。
等冯清秋知道徐冰身边还有个得用嬷嬷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七。她回娘家省亲的前夕,她听完之后对着镜子冷笑了下,也没再说什么。都在这府里不用着急,等她从冯家回来有的是时间一并收拾!
二月初九冯家就派了轿子来接冯清秋回府了。崔嘉沿途送她到府。
冯氏听说冯清秋回了娘家。也琢磨着要不要接徐冰回来住几日,她才刚提了个话头徐少泽就摆手拒绝了:“让她在崔家好好呆着罢!秋姐儿不在崔家更好,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讨讨公婆的欢心!”他对徐冰真是已不抱什么指望了,只要她不闹出事来让他收拾烂摊子,他就是三年不见她都成!
冯氏气得咬牙,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她如今没有冯家做靠山了呢?
但是因为听说徐冰被打,又还是忍不住心疼。再就是也知道冯清秋不会善罢甘休,也想接她回来帮她支支招。这日里借口说心窝子疼,递话到崔家,徐冰便就顺势跟崔夫人说回来看看了。
徐冰马车进了大门,迎面就碰上杨叶枫往外去。
叶枫走得急,马头将徐冰车身给刮蹭了一下,轿里的徐冰止不住晃荡,那急脾气又蹿了上来,撩开车帘便冲外喝道:“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
叶枫就在车旁回了头。
徐冰在窗内认出是三房的表少爷,下意识抬手掩了掩唇,倒不是怕他,只是杨家人清高,常让她自惭形秽,因此未免心虚。不免强笑道:“原来是表少爷。”
叶枫平日里虽然没心没肺,但在杨家也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听见那声“狗奴才”便就勾起了心里那股子傲气,这里回头看了眼,下了马,然后走过去,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又不是故意撞的你,也不是不愿跟你赔礼道歉,怎么能出口伤人呢?”
徐冰听他说话就猜是个没什么斤两的小屁孩儿,当场那丝心虚也没了,撩了下唇角就放了帘子要进二门。
叶枫皱紧了眉头,目光一扫花坛里的石头,忽然走过去捡了两颗鸡蛋大的干泥团,对准那马屁股便砸去!两匹马受了惊,当场扬起前蹄往府里冲去!
徐冰在车厢里吓得尖叫不止,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沿途的下人也纷纷作鸟兽散,而那两匹马却还在往前头狂奔!
叶枫见状深怕伤到人,连忙冲上去要阻拦,这时徐镛突然从三房这边墙头腾地而起,掠过去牵住了马缰!
两匹马前蹄高扬,车厢几乎倒立在地上,徐冰尖叫的声音几乎把周围人的耳膜都捅破,好歹两匹马在徐镛手里被制住了,车厢回复原位,徐冰从里头滚出来,带着满身呕吐出来的秽物。
叶枫见闯了祸,哪里也不敢去了,立刻老老实实蹲在穿堂下。
冯氏听见动静立马扑出来,看到徐镛也不知怀疑到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去冲他便道:“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妹妹!”
徐镛侧转身避开她的狂吠,拂拂袖子道:“我妹妹在王府里呆着呢。”
冯氏气得面肌一抖,这里徐冰又扑上来厉声指着门廊下的叶枫:“是他!是他害的我!”
叶枫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条直线,抿紧嘴望了望徐镛,又望着冯氏母女。
徐镛扫了眼他,他噔噔跑过来,涨红了脸说道:“是她先骂人!”说着把方才的事跟徐镛说了,“阿泰他们可都能作证呢!”
冯氏变了脸色,去看徐冰,徐冰反驳道:“他撒谎!我怎么可能骂他?分别是他故意打我的马!”
叶枫也生气了,白净脸庞变得通红。
徐镛眼角扫着徐冰,负手道:“你向来就是个惹祸精,你不惹别人别人怎么会惹你?再说了,打了你的马又怎么样呢?他是客人,你现在也是崔家的媳妇,也是客人,你要找人理论,不如上江南找杨家去?”说罢斜睨了她一眼,也不再理她,拽着叶枫胳膊就进了三房。
徐冰望着那拍上的院门,血都快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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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他去哪了?
徐镛带着杨叶枫回了拂松苑,坐在书案后沉脸望他。“欺负个女人,你也好意思!”
叶枫搔着后脑勺,没脸回话。
徐镛接着道:“跟你说过多少次,出门不要走府里的门,走咱们这边的门,你偏不听!这就跟人撞上了吧?”
叶枫支吾:“马在院后马厩里,走三房这边不方便。”
徐镛嘶了声把身子坐直了:“那你这些日子老跟去衙门里当差似的天天往外跑,你干什么去了?”本来嫌他缠得烦,可没想到最近几天别说缠他,就连他人影子都见不着,他早就想问他了!
“我?我就是出门溜溜弯啊。”叶枫揣着袖子说道。他当然不能跟他说实话是听了宋澈的话跑去跟袁紫伊交朋友了,要是让他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习武,他一定又会阻止他的。他千万要保守秘密。
“溜弯?”徐镛眯眼瞅着他,溜弯需要天天早出晚归?
“是啊,溜弯。”他点点头,睁大眼望着他,很认真的样子。
徐镛玩了手上镇纸片刻,然后给他一个手势,让他出了去。
等他前脚出了院子,后脚他就招手把石青唤了进来:“去跟着表少爷。”
杨叶枫打小在杨家上下呵护里长大,即便是一路平安到得京师,也不见得会提防徐镛派人跟踪他,因此径直到了袁紫伊所在的绸缎铺,跟铺子里伙计边打招呼就边进了帐房。
半个月前他打听得袁紫伊的来历,于是便假称是江南游学的书生为解生计之忧前来应聘帐房。铺子里二掌柜考究了一番他的算术,又等袁紫伊考过他的记帐的本事,翌日便就在铺子里正式当了帐房先生。一来二去地跟伙计们倒是熟了。
袁紫伊对这个新来的帐房也是满意,虽然说从气质上看他绝对不像是会为了几个饭钱来当伙计的人,但是她又没什么好值得他坑蒙拐骗的,钱也不经他手,他只是算算帐,又去挖掘人家背后的故事做什么呢?
不过就有一点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帐房设在楼上,就在袁紫伊的小房间隔壁。这小子隔三差五就会给她带点儿零嘴什么的,一开始她不吃,后来他说别的伙计都有。她也就撮了点吃了。
吃了之后觉得还挺不错,他就顺口跟她介绍起他们江南的好山好水好风光来。
他又有一把好口才,说起那名胜古迹简直如数家珍,近的有虎丘与寒山寺。远的有西湖和秦淮河。说起吃的又是一长串袁紫伊听也没听过的名字。
听袁紫伊无意中提到笔墨文章,他张口就是长短句,闭口就是哪个哪个名家,要不是他这些日子做事还算踏实,年纪又不大,袁紫伊真要怀疑他是哪来的皮条客了!
“袁姐姐,你吃过早饭了吗?”
这里才刚吃了茶,他就笑眯眯地进来了。仰着张人畜无害的脸,将背着的手往她面前一伸。说道:“东旺阁的三鲜包子,汁多味美,快趁热吃!”
东旺阁的包子的确是做的好,但也不便宜。她拿起一个来看了看,望着他道:“你每个月拿的这点月俸,都不够你买早饭的吧?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给你补钱的。”
“不用补,我吃的少,月俸够我花的。”叶枫乖巧地坐在她旁侧,托腮望着她吃。
他都过来当了半个月差了,该怎么哄得她答应跟他往江南去呢?当然他是不可能把她带回家的,他要是回了家,哪里可能还出得来?反正只要他带着她到了苏州,宋澈也不可能知道他没有进家门,到时候他就领着她转一圈回来就好了。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住她,但是他日后习了满身武艺,会想办法弥补她的。
“袁姐姐,”想到这里他就激动起来,情不自禁唤出声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去看看江南风光?”
“有啊。”袁紫伊吃完包子,又喝了口茶,“等我生意做大了,铺子开得大江南北到处都是,那我想去哪儿就都可以去哪儿了。”
“可是那样得好久。”他说道,“说不定那个时候你都成亲生孩子了,拖家带口的,哪有那么容易?”
袁紫伊其实是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的,她沉吟了下,就说道:“我又不是非去不可。”
“怎么能不去呢?”叶枫直起身来,“江南那么美,每一个对人生有美好憧憬的人都应该去看看。”
袁紫伊张嘴讷了讷。
她对人生也怀抱着理想,也觉得江南风光值得一看,但是目前她觉得更想得到的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所实现的价值,她投生到这样的家庭,并没有权力像他所说的那样自由自在。毕竟欣赏美景跟重塑自己的生活环境比起来,还是后者更为实际。
“我迟一天去早一天去都没有什么要紧。”她把茶喝了,然后挑眉望着他:“我很欣赏你这样的雅趣,但是我恐怕你不好好当差,回头会连买包子的钱都会成问题。”
徐滢从前也嘲笑过她俗,但是俗在生存面前并不是丑事。
杨叶枫张嘴望着她,悻悻地垂下肩膀来。
徐镛最近跟刘泯接触过,请他们帮忙留意京师里人称马三爷的人,私下里又有意无意地跟人打听生有六趾的奇人之所在,近来也略有所获,刘泯日前着人送来一张有马三爷称号的人名单子,一数竟有十来个,但宋澈查了查,竟然全都不符合条件。
于是今早曾与他一同参加武举的一个军户子弟又让人捎了封信来,说是南城驷马街那里有间牙行,是个叫做马三爷的人开的,可以去看看。
其实徐镛对这个马三爷并不怎么在意,在意的是那个六趾人,只有他才是最明显也是最关键的特征。
这里拿着那驷马街的地址正看,石青就回来了:“爷!您猜表少爷上哪儿去了?”
徐镛将手里的信丢过去:“卖什么关子!”
石青连忙接住那信说道:“表少爷去的是袁姑娘的铺子!原来他竟在袁姑娘铺子里当帐房,都已经去了有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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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原来是他
杨叶枫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目标的少年。
早上劝说袁紫伊未果,回去看了几页帐,他又神采奕奕地跑过来了。“袁姐姐,要不你去江南开铺子吧?你要是开在苏州,我可以给你当向导。”
袁紫伊抱着一摞绸缎料子下楼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往下走。叶枫不死心地跟上去:“如果你去苏州,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好的掌柜,帮你把生意打理得红红火火的哟!”
袁紫伊失笑:“你既然认识这么好的掌柜,怎么会落得要来给我当帐房的地步?”
这小子巧舌如簧,牛皮吹得呱呱叫,小小年纪落了这么一身毛病,偏生又长了对清灵透亮的眼睛,如果不是这样,当初她可不一定会答应留下他。
叶枫跟着她到了店堂,顺势帮着路过的伙计将新到的绸缎料子放好,又随她走到右侧二掌柜这里看了看今日的库存,才又见缝插针地接着说道:“我是因为没在苏州,所以才会这么穷啊,我家里还有钱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随我回去瞧瞧。”
袁紫伊就当听笑话打发时间了。
边听他哈啦边又折回楼梯,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老想拐我去江南似的,你莫不是背地里还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怎么可能?”
叶枫随她上了楼,往她的小房间走去,才准备替自己辩驳一番,忽然就见屋里头居然多了个人!
“表哥——”
徐镛负手拿着扇子立在屋里。两只眼像刀子一样射向他。
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躲在袁紫伊身后,两手也不觉地拽住了她的袖子。
徐镛这个模样看起来好吓人。就算是他在这里做帐房也不伤天害理,他做什么这么凶?
他直觉袁紫伊能保护他。
但他还没有站稳,袁紫伊就转身正面向了他。
“表哥?”她扬高了声音,看看他们俩。本来她也很疑惑为什么徐镛不声不响地就来了,但是叶枫这声表哥却越发吸引去了她的注意力,徐家来了个亲戚的事她早就听说了,这小子正好姓杨。难道他就是杨家来的那个小屁孩?
“要不然你以为呢?”徐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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