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是个女的也就算了,反正她的确也没坑到朝廷什么,可她为什么要占他的便宜?世上哪里有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即使三天过去,一想到这个他双唇上还火辣辣的,还忍不住打激灵!
“拿水来!”
他拍着床板大吼道。
守在外的流银忙不迭地捧了水进来,他接过水盆便弯下腰泼水猛漱起口来。
“爷,您这几天已经漱了好多次了。”流银吃惊地望着他快被磨破的嘴皮。他这是吃了shi吗?
宋澈我行我素,清水漱了沾盐漱,沾盐漱了又嚼柳条漱,直恨不得把被徐滢沾到的那块皮给削了去。
等到折腾完毕,商虎他们也进来了,“爷,这是王爷让拿过来的军务。”
他自己没说出得了个什么病,太医也没查出什么来,只开了几剂安神静气的方子,端亲王心里便踏实了,该给他管的差事依旧拿过来交给他,不带半点含糊的。
他瘫在躺椅里把本子接过,一看上头徐滢那熟悉的字眼儿神经立刻又被刺激了,立刻把本子抛回了商虎怀里,“有什么事回衙再说!本官正在养病不知道吗?”
商虎心里明白着呢,那天他怎么被扑倒吃干抹净的他虽没去,但细节是早就从兄弟们口中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他们主子多傲娇的一个人啊,宋裕打小还没受到过他这么多爱护呢,居然沦落到被人揩了油还只能关起门来的份上,身为下人的他们也爱莫能助。
感情这点破事儿,谁能理得清哪。
但是端亲王分派过来的任务,他又不能不办。
“爷,这些是卢鉴从廊坊发过来的军报。”
卢鉴就是上次派去接替梁冬林的新任廊坊千户长。宋澈到底忍不住不动心,板脸把他手上的本子又夺回来。
宋澈这事惊动了宫里,外头的传言也有不少落入了太后皇帝的耳朵。
当然什么刺杀之类的他们深知是无稽之谈,但是说到王府后宅,他们却不能不慎重了。毕竟万夫人受宠是事实,宁夫人虽然低调些但也没有吃亏到哪里,得亏端亲王是个明白的,不然的话哪里还有宋澈如今的活路?
可是即便如此,她们就真的安份了吗?
如果真的安份,那这阵子万夫人被禁闭又是怎么回事?
太后和皇帝皇后都知轻重,并没有因为偏爱宋澈而随意伸手进王府内宅,这也是因为尊重端亲王。可正因为如此,宋澈在家里过得到底怎么样,也就没有人知道了。他若是个女孩儿,倒也可以进宫找他们哭诉哭诉,可他是个男孩儿,莫说哭哭嘀嘀不像话,宋澈也不是那种人。
如此一来,太后就有些忧愁了。
皇后晚饭后陪着太后散步,太后望着园子里满树累累的樱桃就叹道:“这树还是你表妹才生下澈儿的时候种下的,一晃又十七八年了。”
皇后微笑点头,“是啊,我记得那会儿她刚满十八岁不久,澈儿还不会走路,坐在摇篮里望着我们一个劲儿的傻乐,想不到一转眼,他如今也到他母亲这个年纪了。”
太后道:“可是他母亲十八岁的时候已经生娃了,他十八岁都过去两个月了,亲事都还没有着落。”她蹙起的眉尖里有着深深的忧愁,“他没有母亲,家里那两个是不会管他的,她们也没资格管,你弟弟成天只知道束着他,你和皇上也该替他张罗张罗。”
皇后面有歉色,“其实上次皇上已经跟他提过这事儿,这孩子反应很大,说是暂时不娶,还跟他皇伯父顶了起来,冲了出去。我们不敢再刺激他,就没再提了。母后要是有好的人选,只管告诉我,我跟皇上斟酌斟酌,澈儿想要挑自己看中意的,我就法子让他们先见个面,您看可成?”
太后听到这里就笑起来,“哀家老眼昏花,哪里知道什么好不好。知道你贤惠,你去办便是。哀家只是觉着,他在王府里也未免太寂寞,若是早些成了家,那别扭性子或许也能改改。”
皇后笑道:“可不是?所以才请母后挑个细心又懂事的。”
太后含笑走了几步,忽然缓下脚步,说道:“前些日子冯玉璋的夫人带着她两个孙女进宫,哀家觉着他们家那个大丫头倒是知书达礼,端庄敏慧。但是哀家又觉得那丫头比起颖丫来, 到底少了几分活泼气,你说呢?”
皇后微讶了讶,停下来:“母后是说程家的颖丫头?”
“还有几个颖丫头?”太后回头望着她,又微叹道:“冀北侯是澈儿的舅舅,筠哥儿很争气,程家将来必然也会被他撑起来的。他们兄弟跟澈儿向来要好,颖丫头跟澈儿也属青梅竹马,表兄妹间亲上加亲,岂不是皆大欢喜?”
皇后屏息片刻,才又勉强笑了笑。(未完待续。)
099 劫后余生
翌日徐滢像往常一样晃悠进了衙门,一进门就觉气氛略有不对。廊下衙役们站得笔直,茶水间不见小吏们插科打诨,就连院子里两株素日有点风就颤个不休的银杏树,今儿似乎也十分乖巧。
徐滢心下一动往宋澈房门口看了看,房门开着,果然是他销假回来了。
连忙拐进公事房里打探敌情,就见刘灏林威果然头对头凑在一处嘀咕什么,一见徐滢来,立刻道:“快老实点儿!炸毛狮子一早就顶着个大黑脸,把咱们每个人都叫进去找了番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要倒霉。”
徐滢势必问找什么碴。
林威叹道:“不是说桌子擦得不干净,就是说地扫的不干净,不是说茶沏的太浓,就是说上点心的速度太慢。折腾死人了!回头你就知道。”他敲敲自己看上去已经跑累了的腿说道。
这么会折腾,那看来是气还没消。
徐滢多有眼力劲儿,闻言便坐在公案后并不过去冒头。
宋澈坐在房里,心思其实并没怎么在公事上。
三天过去他的怒火倒是也去掉些了,然而心里总是不顺,毕竟徐滢占了他那么大便宜,而且他居然还不能揭发他,但是他又不能因为她而荒废了正事,难道只要她在衙门,他就永远不来了吗?毕竟不行。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的。
花了三天时间说服自己看在她没有对大梁朝廷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的份上,他决定且忍了。
想她做下这种缺德事。心里必然也会过意不去,只要她知错,他就勉强把她侮辱他这事揭过去算了。
早上来的时候特意往隔壁瞥了眼。她还没来,这就对了,他是故意早来的。哪知道才准备吃早饭,就见她晃晃悠悠过来了,脸上竟然跟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一点内疚和自责都没有,他那火气顿时便又蹿了上来。手里的奶黄包也丢回了盘子里。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骗了他之后,居然一点忐忑惶恐的意思都没有?
岂有此理!
“把徐镛叫过来!”
徐滢正勤勉地整理着卷宗,就被叫到了隔壁。
老实说再见宋澈时她并没有什么尴尬。就算有尴尬在那天夜里他追上来时也早就被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她如今跟他的矛盾并不是有没肌肤接触的事儿,而是她是个女的瞒天过海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而他如今知道了却还不能揭发她。他为此感到憋屈。而她却因此心安理得而已。
宋澈原本抱着要狠狠羞辱她一番的心理,可是等到她真正到了面前,他忽然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看到眼前她的眉眼鼻唇,就会不由自主想到她散下头发像个风情万种的妖精的模样,看到她的脸,他就会情不自禁盯住她那双又粉又软的小樱唇,继而再想到那零距离之间的酥麻触感……
“不知道大人唤下官有何事?”徐滢觑着他,扬眉道。
他心里一抖。连忙把眼别开了。手忙脚乱去端茶,茶翻了。
徐滢挑眉觑他一眼。不动声色拿抹布来擦桌子。
他看到那只白腻腻嫩生生的手,立刻又打了个寒颤。
他真是见了鬼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会连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像做贼?
徐滢眼角一睃就把他的反应收进眼底。
看到他害臊成这样,她就放心了,大梁这堂堂的王世子,原来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
宋澈已经想不起来要叫她进来做什么了,先前的踌蹰满志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抬眼觑到她似笑非笑望过来,一张脸便又火辣辣发起了烫。
笑什么笑!
他瞪过去,手里一只笔啪地折断。
徐滢放了抹布,又走到壁前借着他的仪镜正了正官帽,才拢手站回书案前:“大人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下去干活了。听说廊坊那边梁冬林贪墨的财物都已经核对完毕了,包括于家在内的失去土地的军户也都得到了补偿,下官还得整理数据上呈王爷呢。”
忙忙忙,好像全天下就你最忙似的!
宋澈把断了的笔扔在桌面上。徐滢就此出了门,他也没再说什么。
这一整日气氛都很别扭。
宋澈心情总凌乱如劫后余生。
虽然说不用时时见面,但偶尔也会有差事要交代,徐滢镇定自如得很,他的心思却如同在草原上跑马,时常前言不搭后语,根本就没办法抬眼看她。他只要一看她,思绪完全就会变得焦虑狂躁,他会想起她曾经万恶的种种,会恨不得想要掐死她!
都是她害的, 都是她害的!她这个天煞孤星!
商虎他们在廊下看他转来转去又是抱头又是捶胸地愁了一日,心里也是有无数飓风在咆哮。
爱得这么辛苦就把人家抢回去啊!你小王爷又不是没权没势,到了这会儿真是割舍不下又不是养不起,大不了先瞒着到成亲之后再公开!有必要这么长吁短叹跟个娘气似的吗?能不能洒脱一点?能不能霸气一点?能不能像个睥睨天下的霸主一样宣示出你的主权!
但是再哮咆这股风也冲不出他们的胸膛,他们仍然只能闭着嘴在廊下装木头。
而且揣着这种大八卦不能往外说的心情好难受,他们小王爷被徐镛扑倒亲了嘴耶,这就好像抱着个大金块却不能露出来显摆,因此越发使人感到焦躁。
当然他们更多的还是想替宋澈解决这个烦恼,那毕竟是他们誓死效忠的主子。
这一日主仆数人面上冷静,私底下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徐滢毕竟久经风雨,公事公办地到了下晌,没露出一点破绽。
眼看离下衙还有点时间,端着杯子正要去沏茶,半路上却被衙役截住了:“徐都事,这里有你的信。”
说着将一封飘着浅香的信笺递过来。
徐滢一看信封上画着的两枝竹子,心下便不由一咯噔。拆开来一看,果然是程筠。
明儿便是初一,是他约她去伍门寺赴法会吃斋席的日子。信上写的就是明日在寺里见面的时间地点。
这几日全副注意力都在跟宋澈的这事上,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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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勾搭了谁?
这下怎么办,她到底去是不去?
去的话程笙既已知道她是女的,那程筠会不会也已经知道?如果他知道,那她还堂而皇之的去赴约就不妥了,而照她目前的推测,他多半已经心里有数,不过是因着程笙同样的理由,而未能对外揭发。
那要是不去呢?
不去的话,崔家那里她又岂不是错失了一个打探内幕的良机?
徐滢在廊下踟蹰,倒不知怎么决定好了。
宋澈熬了这大半日,也想回府了。
一出门就险些跟廊下徐滢撞个满怀,她手上抓着的一封信也掉落在地上。
徐滢连忙去捡,他看到信封上两枝竹叶鬼使神差地也弯腰去抢!
那竹叶是程筠惯用的信封的徽记,这信是程筠写给她的,她跟程筠男女有别,居然在跟他有过“肌肤之亲”后还跟他暗通款曲!她把他这衙门当什么了?把他当什么了?占了他的便宜不算,居然还勾搭上程筠?她这只狐狸精!
信被两个人同时拽在手里,两个人也如同乌眼鸡似的互瞪着对方。
到底宋澈力气大,一用力那信就被扯了回来,再一看,竟然还有一半落在徐滢手里!
“大人何以撕我的信?”徐滢张大眼。
宋澈可万没想到这信纸这么不禁扯,被她这样反问顿时也有些心虚,扭头望着天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看看程筠跟她说什么……是,其实他是不应该看。可是他就是想看又怎么着吧!程筠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那天他们俩说说笑笑地从门外走到程笙院子,他一看就觉得有问题。
“不是故意的。那撕坏了也得赔。”徐滢气定神闲望着他道。
宋澈瞪着她,把她手上那一半扯过来:“粘好还给你便是!”
徐滢把两半信全部夺回去,“粘好就能变回原样吗?大人见过粘好的纸中间没痕的吗?”
宋澈怒视她:“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徐滢慢条斯理地,将信一点点撕碎扔进篓子里,抬步往隔壁公事房而去。
宋澈握拳回头,扫一眼廊下闻声探出来的许多颗脑袋,咬咬牙大步出了门。
才走到院门外徐滢又一阵风似的追到身后来:“忘了跟您说一声。明儿上晌下官要告个假。”
说完俯身深鞠了个躬又走了。
宋澈鼻子快喷火了,他答应她了吗!
虽然说想不到万全之策,但徐滢还是决定去赴这个约。
因为程筠就算知道她的身份。只要他不点破,她也没必要心虚。不过她对于程筠的邀约还是有一点点的疑惑的,她跟他总共也才只见过几面,并不算深交。就算是她对他颇有几分欣赏。而他也出于道义替她解了几次围,说到要把她当朋友一样地邀约,倒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但即便如此,翌日早上她也还准时到达伍门寺。
伍门寺位于东城关东店胡同,占地不算很大,但古朴雅致,建立已有数百年之久。据说原先是个胡僧建的,所以寺里有些古迹还保留着异域特色。附近也有几间外族人开的面馆和小吃店。香火应还是挺旺的。
徐滢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善男信女赶来,老老少少如同蚂蚁搬家。看着装倒是都很齐整,有些锦衣绣服的贵族,但是不多。徐滢遁着人流走进去,找到程筠所在的禅院,他已经在廊下等待了。
“小侯爷这里倒是风雅静谧。”她进门便笑道。
程筠扬唇笑着,看着清逸的她眼里满是柔和,“我每年在这里捐五百两银子和五百斤的香油,他们便把这禅院辟出来作我的别居,我盛情难却,也只好受了。”
望见她额上的汗珠,又顺势把手里扇子递了过去,动作流畅自如,仿佛日常做惯了这样的事,让人觉得舒服得紧。
宋澈昨儿回府之后余怒难消,想想做什么都没有意思,吃了饭就倒头睡了。
早上到了衙门,处理了点公事,想叫人来沏茶,才记起徐滢跟他告了上晌的假。
她接了程筠的信后立刻就跟他告假,八成跟程筠有关。他们俩干嘛去了?
他心情又不好了,叫了林威进来沏茶,瞪个眼简直能把人戳死。
这些人平时都跟她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他们都是一伙的!没想到她手段这么强,不但把他的小吏全给笼络了过去,居然还去勾搭程筠!
“来人!”
人进来了。“大人有何吩咐?”林威抹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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