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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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号-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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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心里翻来覆去,且把心里的疑虑掩在面下,抿了两口茶,漫声道:“既有这么回事,如今澈儿也大了,总该把这人家寻着了才好。若是寻不着,岂不白白耽误澈儿?依我看,皇上现在就下旨张榜诏告天下,两个月内要是没人出来认这门婚事,那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张榜?”

    皇帝和端亲王皆愣了。

    这本就是胡说八道,哪来的什么婚约?这要张榜出去,必定没有人来揭榜,原以为太后是拿这事没辙了,没想到反过来倒被她将了一军!

    “儿臣以为这种事,不宜闹得人尽皆知。”端亲王暗地里抹汗。

    皇帝也道:“澈儿最害羞,这要是张扬开了,也怕他下不来台。”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太后雍容自若,翘起的兰花指都带着看透一切的自信,“难不成你们就打算护着他一辈子?这人哪,只有有了家室才会真正成长,他这三天两头出状况,你们就没想过有个人管管他也好些?”

    这是拐着弯儿说他们没对宋澈尽心呢。

    皇帝咳嗽着别开脸了,端亲王也觉背上刺刺地发痒。

    午饭后宋澈着商虎他们去打探了一番蒋家。

    承德卫所就在城郊,因此蒋讼基本上是天天回府的。蒋家宅子前后四进,里头大小院落不少,但居然差不多都住满了,因为蒋讼的妾侍多,生的庶子女们也多,因此下人也多,据说整个宅院里就跟家里办宴席似的,哪哪儿都是人。

    “这么大一家子人要养活,必然得不少进帐。这个姓蒋的,两手口袋必然都不会干净。”宋澈听完禀报这么说道。又问商虎:“见到蒋夫人不曾?”

    “没见到。”商虎皱着眉道:“小的们此去直奔正房,奇怪的是房里并没有蒋夫人,蒋讼本人倒是在,但却跟两名侍妾在玩欢喜佛……”

    商虎说到这里,立刻把自己的嘴给咬住了。

    果然宋澈问道:“欢喜佛是什么?”

    商虎脸红得要滴血,看看他又看看徐滢,说不出话来。

    徐滢玩味地撩了一眼宋澈,微笑把扇子摇得稳稳当当:“欢喜佛嘛,固名思议就是看着就欢喜的佛。”

    宋澈道:“那是弥勒佛?”

    商虎憋出内伤,没忍住噗哧了出来。

    徐滢却是停了扇子沉思点头:“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儿吧。”

    宋澈瞪了咳嗽不止的商虎一眼,接着道:“这个蒋讼,竟趁正室不在把侍妾带进正房,简直不把伦理道德放在眼里!——蒋夫人既不在房里,那又去了哪儿?”

    “先不管在哪儿, 她肯定不会是去走亲戚。”徐滢收了扇子道,“陈夫人既然蒋夫人请求他们把蒋讼告倒,那么处境必然十分艰难。蒋讼不会让她随意在外走动,而陈夫人说等她多日也未见至,我猜她恐怕是被蒋讼软禁了起来。”

    宋澈点点头,起身踱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来:“去打听蒋夫人的确切去处——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徐滢也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宋澈心旌神摇,几不可见地点了头。

    蒋家距离客栈只隔着一条街,此地不如京师繁华,入夜人烟便已很稀少。

    到了蒋家院墙下,只见院里寂静无声,看看天色已是亥时,想必都睡下了。宋澈召集了商虎他们六个,“何竟带个人去摸摸蒋夫人的下落,苏莱进去把西侧门打开。商虎去盯住蒋讼,其余人去屋顶蹲守接应,一有动静立刻传声。”

    众人麻溜地去了。

    徐滢跟着宋澈到西侧门下,头顶立刻有瓦片响动,知是侍卫们上屋去了。二人皆不再说话,等紧闭的门忽然启开,苏莱在里头招手,便就轻手轻脚走进去,顺着墙根往后宅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徐滢忍不住问他:“你不是最看不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么?怎么我看你眼下干起来这么心安理得?“

    宋澈略有不自在,睃她道:“近墨者黑!”

    徐滢扬唇,继续往前。

    很快进了后宅,二门下上的锁早被苏莱挑开。但是看宅子的布局,这蒋讼果然是将门出身,虽是看不到人,但处处皆有放置武器的地方,而且院子里四处皆很安静,寻常宅院里到了这会儿都会有几个喝酒吹牛的声音,他们家偏没有。

    进了二门,何竟就迎面来了,说道:“西跨院后头有间小院子,有几个婆子把守着,还有好几条大狼狗,小的怕惊动它们,没敢靠太近。”

    徐滢点头:“必定就是那儿了,过去瞧瞧!”

    直接顺着庑廊走过去,果然西边庭深处有间墙角长着好些荒草的小偏院。

    才到墙脚下,就有婆子粗鄙地咳嗽吐痰的声音传来。趴在墙洞上看了看,只见新月下几道硕大黑影伏在地上,伸着舌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而随着它们头颅的扭动,还带动着几道铁链拖动的声音。(未完待续。)

112 快来背我!

    宋澈示意走后窗。

    姓蒋的肯定不会想到会有人来劫人,所以即便是放狗看守,也定然只会放在前头防止人逃路。

    事实证明宋澈的推测是对的,后窗下因为临近花湖里的湖,所以除了门窗紧闭,一点防守也没有。

    侍卫们确定没有埋伏之后,宋澈一挥手,他们便前行到了窗底下,由何竟先拿出个小管子捅破窗纸往里面吹了吹,隔片刻,轻而易举地开了窗,跳入内。

    徐滢微哂着看向宋澈,宋澈的脸即便是在浅月底下也明显红透了。也不敢看她,拖住她的手腕就跳上了窗台,眼睛始终望着地下。

    徐滢斜斜地睨他一眼,居然连江湖道上的玩意儿都弄过来了,看来孺子可教嘛。

    她拉住他的手,轻松翻了窗进去。

    屋里乱草堆上昏睡着两名女子,一个三十来岁身着锦衣,一个十七八岁着丫鬟服饰,两人都是蓬头垢面,丫鬟左脸上更是好几道狰狞的疤。

    何竟将二人唤醒,并且利落地稳住了她们的情绪。

    宋澈走上去,在年长的妇人面前蹲下来,“我是端亲王世子,中军营佥事宋澈,你是什么人?”

    妇人望着他,双唇剧烈颤抖,几次张了嘴,才终于成功发出声音:“我是,蒋讼的妻子!”

    宋澈凝眉:“那么蒋夫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呢?”

    蒋夫人又颤抖起来,这次甚至连身上也开始颤抖了。眼里更是露出惊恐的眼神。

    徐滢拍拍他:“让我来。”

    她先伸手在蒋夫人腕上,轻轻握住她手心,然后望着她轻声道:“夫人别怕。我跟你一样,是女人。”

    声音小到刚好只有蒋夫人和宋澈听见,蒋夫人一顿,抬了眼回看她。徐滢再微微地扬了唇,双手将她的双掌包围在手心里,说道:“我们是来救你的,小王爷会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蒋讼,用不着一个时辰,你就彻底安全。彻底自由了。”

    说着她把自己的腰牌拿了给她看。

    蒋夫人也是受封的诰命,自然辩认得出腰牌的真伪。眼里当下有了泪光,她撇头对着地下落了半日泪,又迅速地抬头:“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哪怕是强盗匪徒也好。只要我能离开这里,我什么都依你们!”

    徐滢点头,“我们要蒋讼的所有罪证。我听说夫人原本早就收集好了,是准备要送去给陈县令夫妇的是么?”

    “是。”蒋夫人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我本是要去,但被蒋讼发现了,他逼我把那些东西交出来,我不肯。他就把我关在这里。要不是那些东西对他也有用,他早就已经杀了我!”

    徐滢听着她诉说。手掌在她背上轻轻的拍抚。

    宋澈看着这样的她有些发怔,他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她。

    “想什么呢?”徐滢拿胳膊肘戳他。原来蒋夫人已经告诉了徐滢藏罪证的地方。宋澈连忙唤了何竟带人前去取证。徐滢却是又跟蒋夫人道:“蒋讼俸禄并不足以养活这么大一家子,他除了欺男霸女,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什么不轨?”

    蒋夫人道:“自然是有的。这个却是要去寻正指挥武将军了。这些年蒋讼仗着朝中有人撑腰,把武将军也未放在眼里,据我所知,他也掌握了一些他敛财的证据。”

    听到这里,宋澈就接口道:“他在朝中的后台是谁?”

    蒋夫人道:“他长姐的女儿给吏部左侍郎为次媳。”

    “何文政?”宋澈讶了讶。

    徐滢道:“那就是了,何文政是礼部尚书兼大学士杜阁老的妹婿。杜阁老也是极有可能竞上首辅的人选,冯玉璋借大人您的手除了蒋讼,一则讨好了皇上和你,二则又扯了扯杜阁老的后腿,倒是一举两得。”

    宋澈听到这里脸色更青了。

    徐滢倒没觉什么,朝中这样的事情多得是,宋澈只是完全没涉足这些政治纷争,才会觉得难以接受,事实上他们没把这些矛盾表露在面上,而只是私下里做做小动作已经很好了。不过如此藐视位高权重的亲王世子,倒的确是可恶了些。

    “即刻去传武暨在客栈里等!”宋澈起身号令,一双眼在微光里清寒清寒地。“再去叫商虎他们过来,把蒋夫人主仆先带出去!余下人与我断后!”

    众人闻言,立时赶过来搀扶蒋夫人起身,仍从后窗出去。

    宋澈等他们过了二门才与徐滢从屋里出来,沿着旧路往西侧门去。

    刚出了后宅,宋澈忽然就在庑廊下停止了,侧耳一顿之后脸色一变,说道:“有人来了!”

    徐滢还未及反应,已被他扯住手腕往外狂奔起来!

    果然才到前院,身后就传来喝斥声,紧接着火把光就渐渐照到前院。男人的粗嗓门打锣似的响起,夹杂着吆喝声脚步声听得人心惊胆跳!

    侍卫们护住他们两人出了门,院子里狗叫声也传了出来!

    身后厮杀声狗吠声如雷贯耳,本以为有侍卫们阻挡定然万无一失,哪知道才跑出十来丈,蒋府侧巷里立刻又冲出十来个人来:“夫人被他们劫走了!快拦住他们!”说罢又传来一片震耳欲聋的狗叫,十来的条身形一点也不亚于先前那些的恶犬冲着他们急扑而来!

    徐滢气得冲宋澈大吼:“商虎去踩点的时候都没看到狗吗?!”

    宋澈边跑边气极败坏地道:‘我怎么知道!”

    后面侍卫们不敌恶犬包围,满头大汗跟上来:“小的们进去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有狗!”

    一群人边说边跑,因着徐滢不会武功,本来有轻功的他们速度全被拖慢了!

    身后的狗叫声越来越近,徐滢忽然拍着宋澈肩膀:“你背我往左边走,侍卫们走右边!”

    背她……

    宋澈有瞬间怔愣,侍卫们却觉这是个好主意,反正亲也亲过摸也摸过还有什么不能背的,眼下这是矫情的时候吗?便立刻催促道:“徐大人所言甚是,爷快些蹲下来吧!”说罢不由分说把架着徐滢往他背上去。

    宋澈伸手将她兜住,谁知正好兜到她的小屁股,吓得手一抖,险些把徐滢跌落到地上!(未完待续。)

113 帮你止痒

    徐滢卯足劲又往他肩膀一扑,急道:“还愣着干什么!”

    宋澈顶着张红到颈根来的脸,转而兜住她膝弯便在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吠声里飞速离去。

    狗追人跑,人踏风行。

    徐滢初时是紧张的,不停地回头看狗,但看着渐行渐远,也就渐渐放松下来。

    晚风擦着他的耳际拂过来,挟着衣裳上清新的零陵香,收在鼻腔里有着说不出的舒适。

    长年习武的身躯坚实又硬挺,纤秀的徐滢趴在他背上如同躺在家里的拔步大床上一样稳当。月光下他的发丝乌黑油亮,发际线下后颈根肌肉紧实而有韧性,两耳倒是意外的白嫩圆润,耳垂也饱满丰盈,像是两颗珍珠。

    徐滢已经听不到狗叫声,但他却还在各个小街小巷里飞快地穿梭着,她伏在他肩上,望着这段脖子,忽然头一低,借着他奔跑的动作,双唇就似有若无地擦到了他颈根上。

    这触感竟是极好的,柔软的唇碰上紧绷的颈,就像碰在上好的玉器上。

    宋澈初时没察觉,次数多了他就忍不住道:“你干嘛!”

    徐滢不慌不忙道:“有蚊子呢,我帮你赶赶。”说着呶起嘴在他颈上哈气。

    宋澈耳朵发了烫,她扬唇在他耳边又道:“这里还有一只。”又哈了哈。

    温热又带着微甜的气息像毒药一样盈进宋澈鼻腔,他不觉心跳加速。缓下脚步,走这么快,哪里来的什么蚊子?便是有蚊子。哪里需要用嘴哈气?死丫头片子,她这是又在变着法儿地占他便宜呢!

    然而一面暗骂着,一面却又闷声忍受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刻甩开她到百十里开外去——也许是这阵酥痒的感觉令人太着迷,也或许是那微凉的双唇触碰着他的时候令他又想起来那个吻……

    他的心如擂鼓一般咚咚响个不停,脸上的**感也越来越强烈。

    “快走啊!呆会儿狗又追上来了!”徐滢拍着他的肩膀。

    他郁闷地反瞪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行。哪里还有什么狗?当他这么多年的武功是白练的吗?五里内有没有狗叫都听不出来。不就是想揩他的油……

    徐滢望着他挪动的脚尖。唇一声,索性就将头压下来,往他后颈嘬地亲了一记。

    夜空里陡然传来几声倒抽冷气的轻嘶声。刚刚好赶过来接应的侍卫们看到这一幕立刻擦着脚底及时刹了车并背转了身子去!他奶奶的刚一到就碰见这么一幕,他们俩要亲热就不会回客栈再慢慢来吗?老是这样万一弄得他们长针眼怎么办?

    宋澈整个人僵住在那里,胸腔四肢都像有烈火在燃烧。

    他到底忍不住了:“你要做什么!”

    “我听说口水能止痒,你这被叮了个包。我帮你止痒。”她认真地说。

    宋澈只差缺个地缝钻进去了。死丫头片子……

    不过这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好舒服……

    他再瞪了她一眼,揣着快蹦出喉咙的小心脏,埋着头往客栈里飞奔赶去了,仿佛稍稍跑慢一点就会有被她吃干抹净的危险。

    蒋夫人和承德卫指挥使武暨已经等候在客栈里,见到他们回来连忙迎到楼下。

    宋澈打起精神回应他们,徐滢则全程没事人儿似的该干嘛干嘛。

    武暨手上果然掌握了有蒋讼贪赃枉法的证据,蒋夫人埋藏的那些罪证也被商虎带了回来。冯玉璋即便是能想到宋澈会去找陈县令,也未必猜得到他会深入蒋宅救下蒋夫人。以及直接找到武暨取证。

    武暨被蒋讼压制多年,眼下有宋澈亲自出马惩办。自然对此案不遗余力。

    “承德卫指挥武暨听令,本官命你即刻调集兵马围住蒋府,不得让蒋讼与外界有任何联络!天亮后你即带着蒋讼所有罪证随同京,将蒋讼的罪状一一面呈圣上!此外还要劳驾蒋夫人也与我们同行,要弄倒蒋讼,非你不行。”

    宋澈浏览完所有的文书如此吩咐,武暨与蒋夫人皆无推让。

    商虎想了想道:“不用等陈县令送罪证来么?”

    宋澈瞥他一眼道:“回了京,都察院自会通知他。”

    既然冯玉璋算准他只能去寻陈百湘夫妇讨证据,他就越发不能去了,有蒋夫人及武暨这两个证人,已经足够将蒋讼拉下马,到时候陈县令及别的受害百姓另立一案,看他冯玉璋还有什么脸说这个人情是他卖的!

    这里分头行事,徐滢又替蒋夫人主仆另开了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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